正文 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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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那天,司無邪第一次在高中群、初中群和兩個小學群裏搶紅包,再加上大學的兩個班級群,以前的宿舍群,科技大賽小組群,格萊美樂隊學習群,太極拳社群,司家家族群,武家家族群,兩家聯合家族群,滴滴滴滴,信息之聲不絕於耳。
司無邪都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加過這麼多群,煩躁地把每個紅包都翻了一遍,自己也挨個發了一遍紅包。回頭在腦袋裏一算,居然還掙了24。57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掙錢了,司無邪雖然被打擾得後半夜才睡著,但還是覺得——
有點高興。
*
無論高中、初中、還是小學同學聚會,其實都是大同小異。
武以言迅速打入其中,宛如他們才是老同學。
司無邪又被同學們重新認識了一下,畢竟以前能記住他的同學隻對他的盛世美顏有深刻印象,記不住他的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個同學。
高中同學有點例外。有兩個別的班的同學和他考上了一個大學,把司無邪和武以言的跌宕起伏的曆史向他高中同學們好好介紹了一下。所以參加高中同學會時,大部分人對武以言已經不那麼意外了,甚至幾個人已經準備轉粉了。
高中同學中有認識初中同學的,又向初中同學介紹了一下情況,所以初中同學接受得也比較順利。
按照這個思路,初中同學再向小學同學介紹一下情況,理論上也應該比較順利。
遺憾的是,司無邪最先參加的同學會,就是小學同學的聚會,第一場是他跳級之前的班級。
小學生都是按照學區上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搬家的,升學的,重讀高三的,還有司無邪這個因為跳級而提前上大學的,全班能通知到的都通知了,也隻來了23人。來的基本都是大學新生或已經走入社會的同學。
司無邪按照武以言的打法,拉著他光鮮亮麗的男朋友的手到場時,還有四五個沒到的。
但也足以引起全場的驚豔。
“誰呀?這也太帥了吧!”
“靠!這倆是誰呀?哥們,走錯屋了吧。”
……除了誇帥,就是不認識。
司無邪不由後退一步看一眼包間號,確認沒錯,“請問實驗二小X屆3班的同學聚會是在這裏嗎?”
“是,倒是是。不過,您哪位?”
“啊!該不會是……”
“大家好,我是司無邪,這是我的男朋友,武以言。”
包間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開口。
“……不好意思,太久沒聯係了,實在沒認出來。”
“我記得你後來跳級了吧?”
“那個,男朋友是什麼意思?”
包間內頓時又安靜了。
司無邪進一步解釋,“男朋友的意思就是,這是我的戀人。”司無邪還從來沒有用過戀人這詞,向來波瀾不驚的他,居然也有點臉紅。盡管本意上來講,戀人和男朋友沒有多大區別。
“……哇。”
“那個,我確定一下,司無邪,你是男生吧。”
“我確定。要不……做個彩超?”司無邪很不喜歡別人說他長得像女孩,前幾天被武以言家長輩當女孩喜歡,他不敢說什麼。如今,麵對同學他可不在乎了。但顧及到武以言,他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做一個體格檢查”之類的話。
武以言被“彩超”這種方案逗樂了,“沒關係,我百分之百確認,他是男生。”
武以言的確定,直擊深層次含義,不明白的,慢慢想或者被別人提醒,也明白了。
坐下後,那個問出性別問題的男生立即道歉:“對不起,我就是覺得你長得太漂亮了。我叫孫雲,以後常聯係。”
“男生應該叫帥吧。”
“他男朋友,武……對,武以言,這種可以叫帥,帥得過分。但司無邪這種,應該叫美,美得不可方物。”
“你是不是就知道這一個成語。”
“小瞧我。我還知道沉魚落雁,羞花閉月……”
“得得得,不是成語接龍啊。對了司無邪,你現在在幹什麼?你不是跳了一級嗎?現在上大二了吧?哪個學校?”
司無邪還沒回答,有個聲音悠悠飄過來:“科大。”
“科大?那不是和你一個學校嗎?你在群裏怎麼不說?”
司無邪沒想到在這兒也能碰到自己的校友。不過他們市也不小,考上科大的絕不止他們倆。
那個人帶個眼鏡,斯文幹淨,脾氣很好的樣子,向司無邪打個招呼,“你好。我叫陳東南。”
司無邪其實記得他的名字,從群裏記住的,因為比較有趣。
“特意介紹一遍,怕人家學霸忘了你的名字呀?”
陳東南又看了司無邪一眼,笑笑說:“我聽說司無邪不太容易記住名字。”
“還有,”他又轉過頭麵對大家,“我之前也忘了他是我小學同學。而且,”他的目光在司無邪和武以言之間掃來掃去,“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武以言大度地說:“沒事,你說吧。大不了不方便的,等我們走了以後再說。”
“就是,什麼不知道怎麼說?司無邪和武哥這麼帥,一定有很多女生追吧?你們學校女生都氣瘋了吧!”
“差不多,畢竟一個是校草,一個是校花。”
“誰?誰是校花?”
“司無邪。”
包間裏大笑起來。“別說,還真是。司無邪校花實錘了。”
司無邪淡定地和武以言左手相握,另一隻手夾起口菜吃。
“那武哥你可得看好了,別讓別人給搶走了。”
陳東南噗嗤笑了,“我覺得沒人敢搶。你們不知道武哥有多能打,他可是太極拳社大師兄,雖然年齡也確實武哥大,但是據說他們拳社是按武力值排名的。”
一個同學站起來,跟武以言碰個杯,“哥,這杯我敬你,以後別欺負我們同學哈。”
陳東南又樂了,“誰欺負誰還不好說。聽說司無邪雖然武力值不行,但千萬別惹他太狠。據說第一學期他就把武哥打進了醫院。”
“不是,我艸!你們是不打不相識啊。講講怎麼回事?”
陳東南並沒有講下去,而是繼續說道:“上學期剛把教練打進醫院。”
“哇哦……我先問一下,你所說的武哥武力值高,是以什麼為標準?”
接下來聚會的大部分時間都被用來介紹司無邪武以言的光輝曆史,當然陳東南巧妙地隱去了一部分,小部分時間留給同學們跟武以言稱兄道弟。小學同學能夠聚在一起,一般就都已經熟了,互相之間通報一下近況,剩下的精力,就都放在了司無邪和武以言身上。其實和司無邪關係還真不大,同學們的熱情,主要還是在武以言身上。
司無邪已經吃飽喝足,安心地看武以言和別人建立微信群。許是也有了些醉意,情緒容易放大,他現在心裏為這個男朋友驕傲得不行。
看了一會兒,他拍拍武以言,“我去趟衛生間。”
武以言顯然喝多了,在他臉上響亮地“啵”了一聲,“好,去吧。”引起一波哄笑。
司無邪臉有點紅,掃了陳東南一眼,去了衛生間。
洗手時,陳東南也進來了。他站在司無邪旁邊,司無邪擦過手,看著他。陳東南說:“有點熱,出去醒醒酒吧。”
這個陳東南,避開武以言的目光,卻偷偷看了司無邪好多次,所以司無邪是故意出來的。
兩個人沒走到外麵,大衣還在包間裏,出去立刻就得凍透。他們站在大門裏,遠離服務台。人來人往,但暖風機吹著,沒人會注意他們說什麼。
陳東南看著司無邪有些淩厲的眼神,安撫地一笑,“我就是想問兩個事。第一件事是,武以言和李然教練究竟是什麼關係?第二件事是,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李然。太極拳社我去過,但我實在不是那塊料。”
司無邪的淩厲變成了驚訝,“你喜歡李然?”
陳東南笑了,“你這問題太直接了。目前隻能說有好感,畢竟我還不了解他。”
司無邪有些猶豫,李然和武以言什麼關係,還真不是一兩句就能說得清的,隻好避重就輕:“他們就是從小長到大的好友。所以把你介紹給李教練還得靠武以言,回頭我跟他說說。”
司無邪特意等武以言睡著了,才把他背回家,沒讓他當著家裏三十七個人的麵,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第二天等武以言清醒以後,司無邪把陳東南的事跟武以言說了,武以言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得幫他使使勁。”
司無邪相信武以言是真心的。他的身上包袱太多了,而那個李然明知道,仍然沒有給他減輕負擔的自覺。司無邪不厚道地想:不管是誰,趕緊把李然整走吧。
之後又順利地參加了跳級後的小學、初中、高中同學會,武以言成功地比司無邪還像他們同學以後,終於到了司無邪和武以言出發去旅行的時間了。
司無邪早早地就醒了,有點興奮,有點期待。
也許是因為這是他長大以後頭一次旅行。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出國。
也許是因為,這是他和武以言的旅行。
他們坐火車去,但得倒一次車。前一天晚上,武以言就在司媽媽的監視和嘮叨下收拾好了東西。盡量輕裝,但是羽絨褲帽子圍巾手套,連襪子都買了加厚的,東西也沒少多少。還帶了兩大袋子食品,包括好多包方便麵,就好像他們去的地方還沒有人類的存在似的。
“身份證護照再檢查一遍。錢收好了,老邪那放點兒,剩下都放小言那兒。老邪一天到哪兒都睡,小言你看著點行李。人丟了沒事,東西可千萬別丟。護照和錢都貼身帶著。老邪,貼你自己身帶著,你還啥事都靠小言啊……”
老邪是今年三十家裏人忽然為他統一的愛稱,和小言搭配在一起,讓司無邪經常產生一種時光交織混亂的錯覺。
不過也許這種混亂產生於媽媽的嘮叨。
媽媽幾乎不間斷地嘮叨了一個多小時,早飯吃得比誰都多也堵不住她的嘴。
好在媽媽沒去送站,司無邪覺得這個世界總算清淨了。
隻是在清淨之前,媽媽拉著武以言的手殷勤囑托的時候,司無邪總覺得他媽好像把他忘了。不過最後他媽在他腦袋上拍那一下挺疼,他希望他媽還是把他忘了吧。
送站是三輛車,包括兩輛出租。有幾個親戚今天也要回家,順便一起走了。他們在候車室繼續聊天,直到檢票。
坐上火車,武以言把腦袋在司無邪頸窩裏使勁擠,小聲說:“還有兩天才可以開房,我都快憋死了。”
司無邪沒忍住樂了。老邪在眾人震驚的目光裏揉揉小言的頭發,又在上麵親了一下。
司無邪這邊也完全沒問題了。
下一個目標是完全解決掉李然。
小言,老邪會給你掃清一個個障礙,你就沿著治愈的大路狂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