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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無邪再三保證紮完耳眼兒之後一周,也就是三十那天,一定把金耳環戴上拍照片拍得漂漂的發給兩個老太太看,之後才坐上武爸爸的車趕赴機場。
    到了機場,武爸爸和小舅幫忙把武媽媽挑的兩大箱海產品托運,目送他們過了安檢。
    這是司無邪第一次坐飛機。他不恐高,但還是有點緊張,畢竟在武以言家裏被科普了太多注意事項。
    他們家裏人即使聽說了不少司無邪打架鬥狠的黑曆史,也仍然堅信他弱不禁風,是別人欺負他太狠了。
    包括他把武以言打進醫院那次,也是武以言活該。
    搞的司無邪本來不害怕,現在也有點緊張了。
    飛機爬升的時候,武以言一隻手捏著他的手,另一隻手伸在蓋在他倆腿上的大衣下麵,拉開他的褲腰。
    司無邪把臉死死壓在武以言肩上,仍然沒壓住,在最後那一瞬溢出一點聲音來。
    武以言一邊擦手,一邊嘿嘿地樂,毫無公共場合應該舉止得當的自覺。
    什麼緊張,去他的!
    司無邪覺得他就算恐高,也都被武以言給氣沒了。
    報複的方法很簡單,司無邪也把手伸到了大衣下麵。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反正他光靠手也整不出來。
    看著武以言的臉都被憋成豬肝色,司無邪有了報仇後的深深快,感。
    武以言好不容易才壓下那股火,問他:“你就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嗎?”
    “我的將來和現在還能有什麼區別嗎?”
    “有沒有,試試就知道了。”
    有區別嗎?司無邪想了想,發現自己還真特麼想試試。
    光接機的車,就去了兩輛。爸爸媽媽一輛,二叔和大姨夫一輛。
    和司無邪的待遇一樣,武以言隻來得及鞠躬,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被搶先了。
    “謔,這小夥子!還真不錯啊!”
    簡單向爸爸媽媽二叔大姨夫行過禮,司無邪和武以言就坐上了司爸爸的車。
    車上,司媽媽和武以言聊得極開心。司媽媽能說,武以言又是得什麼話題都能接的上茬,而且還會配合別人聊。以至於聊著聊著,司媽媽回手一摸武以言的臉,“哎呀,你幹脆給我當兒子得了。”
    司無邪甚至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提出異議。
    “好!得嘞!就這麼定了!”武以言看了一眼司無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弟弟和我弟弟或者妹妹的。”
    司媽媽和司爸爸都笑了起來。
    司無邪想:武以言你究竟擔心個什麼勁兒?你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會喜歡你的嗎?
    全世界最好的武以言簡直成了司家的至寶。
    大概是有了司無邪作為鮮明對照,整個司家都覺得這個武以言實在是性格太好了。
    “我們家這是占便宜了。”
    “總算有人能管得住老邪了。”
    “姐夫姐夫,我也在學鋼琴,咱倆一起彈鋼琴吧!”
    司無邪:我是你姐嗎?
    ……
    以前是大家躲著司無邪,現在是大家忘了還有司無邪這個人的存在。
    司無邪站在人群的最外圈,看著武以言給每個人一樣一樣地往外掏禮物。
    每個禮物還不重樣。
    他都不知道武以言是什麼時候準備的,但他知道有幾天他和自己的媽媽頻繁聯係。
    心細如發。
    賢惠,還心細如發。
    可惜一般都不是用來形容攻的。
    等人群逐漸安靜了些,武以言又把他媽媽準備的海產品拿出來,又掀起了一陣小高潮。
    等司無邪和爸媽單獨在房間裏,把武以言爸爸媽媽給他們準備的佛珠白茶、護膚品珍珠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
    從臥室裏出來,司媽媽越想越氣,抬腿踢了司無邪屁股一腳。
    “媽你小心。。。。。。”
    “你怎麼不給小言他爸媽買點東西?他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給你東西,你就白拿嗎?他家那些親戚給你紅包你就白收嗎?你就不能給我長點臉?”
    “媽你也沒告訴我。。。。。。”
    “這還用告訴嗎?武以言用他們媽告訴了嗎?。。。。。。”
    司無邪默默地忍受著媽媽把一切遷怒到自己身上的行為。
    他和媽媽都不是細心的人,他們一家都不是。武爸爸武媽媽都已經視頻跟他們說過送禮物的事,他們都沒反應過來要回禮。
    “就是就是。”其他親戚還跟著附和。
    司無邪以前是不愛說話,現在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機會說。
    曾經的憐憫變成現在毫不掩飾的鄙夷。
    司無邪是真正為自己騙了別人十幾年而後悔了。
    司無邪覺得自己都不是充話費送的,一定是貓頭鷹叼著挨家送實在送不出去一怒之下隨便一扔正好扔他爸媽家了。
    他應該感謝他爸媽沒讓貓頭鷹再把他叼回去。
    在武以言家可以說是氣氛融洽,在他家簡直就是氣氛熱烈。
    怎麼就沒拉個橫幅寫上“熱烈歡迎武以言踢走司無邪正式成為司家兒子”呢?
    把武以言帶回家就是個錯誤。司無邪覺得自己就是塊綠幕,是注定要被P掉的。
    他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的信心,武以言能夠輕鬆拿下他的同學。
    盡管他不僅記不住同學的臉和名字,也對他們的性格完全沒有印象,不知道他們可能會對武以言說什麼做什麼。
    但他對武以言有信心。這信心完全來源於實踐,就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殘酷的實踐。
    司無邪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可是之後幾天的實踐告訴他,他已經徹底被家裏所有的親戚鄙視了。
    唯一一個還能看得見他的人隻有武以言。
    司無邪現在覺得他應該抑鬱了,他真想抑鬱了。
    偏偏他心理健康得很,抑鬱不起來。
    主要是他找到了舒緩情緒的辦法。
    三十那天,他拿下在耳眼兒插了一個星期的小棍,確認恢複得挺好,戴上金耳環,穿上他媽特意買的兩套休閑服中的一套(大概是不想讓別人在背後指責她有了新兒子忘了舊兒子),讓家裏三十多位成員給他拍了上百張美照,不僅發進了兩家新建的龐大的家族群,還特意從中挑了幾張好看的,給武以言奶奶和姥姥單獨發了過去,順便控述了自己在司家遭受的極不平等待遇,得到了現在變成司無邪奶奶姥姥的原武以言奶奶姥姥充滿淚水(?)的悉心安慰以後,司無邪不抑鬱了。
    也隻有這點安慰了。
    武以言清醒時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討好家裏的三十多位成員上,睡覺時和司無邪躺在地上的大通鋪裏,周圍環繞著弟弟妹妹和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之類的,當著一群孩子的麵,除了在被窩裏拉拉小手,其他什麼都不敢幹。
    連親個嘴都得在衛生間裏趁著洗手偷偷親一下,浮於表麵的那種親。
    第二天司無邪陪著武以言和很多的親戚逛街。司無邪隻負責作陪,名義上是他送的,實際上他還是連發表一次言論的機會都沒有。精挑細選了各種禮物郵回武以言爸爸媽媽家之後,他總算不用一見他媽就感覺他媽要踢他了。
    後來他居然是靠遊戲給自己掙回了一點地位。在得知他隻玩了幾天遊戲就能夠帶家裏一群小輩吃雞以後,小輩們看他的眼光有些不一樣了,也順便感染了家裏的長輩。
    這種緩慢上升的良好勢頭被把家裏幾乎所有參與人喂牌喂得心花怒放大家都不忍心再靠他發家致富暫時把他趕下麻將桌的武以言無情地踢落了。
    靠!我知道你遊戲打的好,你怎麼不去打職業電競呢?
    好在武以言之後還是繼續在麻將桌上喂別人牌,小輩們還是得靠司無邪吃雞。
    哼!
    很快他們發現武以言已經把俄語學得很流利,而司無邪還隻是處於日常對話的水平的時候,司無邪再一次被人鄙視了。
    連司無邪提出“你們誰能在一個多月達到我這水平?”的靈魂拷問都不好使。
    都被武以言眼完美的光環閃瞎了眼。
    可是這個完美的武以言是屬於他的。
    還是司無邪是人生贏家。
    嘿嘿!
    人太多,看書總有人打擾,司無邪還不放心武以言,總想在他身邊看著他,沒什麼事幹,淨胡思亂想了。
    想著想著,發現他把同學聚會這麼大事兒給忘了。
    “媽?你有我同學聯係方式嗎?你怎麼知道他們問我去不去同學聚會?”
    “有啊。我有你高中同學媽媽的聯係方式,初中同學媽媽的聯係方式,小學同學媽媽的聯係方式,太極拳學習班同學媽媽的聯係方式,和幼兒園、學前班小朋友媽媽的聯係方式。”
    “媽,我一共也沒去過幾天幼兒園和學前班。”
    “但我有他們媽媽的聯係方式。”
    司無邪覺得他媽媽驚人的社交能力堪比武以言。
    三十那天,通過同學媽媽們轉接自己媽媽的推送,司無邪成功進入了高中、初中和小學的同學群,像武以言那樣體驗了一把狂轟濫炸。
    ——這是誰?司無邪?不會吧!司無邪進群了!司無邪居然進群了!
    ——我真是感激涕零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河豚,是不是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你你你,為什麼要找司無邪?
    ——不就是因為薩摩從國外回來,托我盡量把同學都找全嗎?
    ……
    這是高中群,和武以言群裏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對他沒有驚喜,隻有驚訝。
    司無邪又轉入初中群。
    ——誰來告訴我,這個司無邪是我知道的那個得抑鬱症的司無邪嗎?
    ——聽說他的抑鬱症是他騙人的。
    ——為什麼?還有人願意拿抑鬱症騙人嗎?
    ——聽說是因為他太懶了,得抑鬱症就不用幹活。
    ——嗬嗬,誰還不是個熊孩子呢?
    ——聽說騙了十幾年。
    ——看我震驚的問號臉,就這點原因就拿抑鬱症騙人還騙了十幾年?我要是他爸媽我就把他揍死。
    ……
    好吧,這個群裏的風格是驚悚。
    再轉入小學群。
    ——司無邪是誰?
    ——似乎有點印象的說。
    ——我們坐過同桌,極其不愛說話,學習很好。其他記不住了。
    ——有病。
    ——不是罵人,是真有病,好像是精神病吧。記不住了。
    ——我記得好像長得非常漂亮,但我記不住性別了,什麼鬼?
    ……
    這個群裏的風格是詭異,嗬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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