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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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找到的略為平整的地方,離亂石灘不遠,水下沒那麼危險,人也少。
人少大概是因為天很黑了。武以言和司無邪搭完帳篷後,連泳褲都沒穿就下海,連一個圍觀的都沒有。
微弱的星光下,司無邪看著武以言支棱著的硬肉,腿已經軟了。
他們並沒有走很遠,到了一個剛過膝蓋的地方,武以言在司無邪膕窩一踢,司無邪直接跪倒在了海底。
武以言單膝跪在他身後,掰過他的頭吻著他,搜刮他口腔裏每一個角落,品嚐著滿口燒烤味和濺進去的一點海水的味道。
另一隻手讓海水流進去,“海水鹽分高,洗得更幹淨。”
過一會兒他又問:“弟,你喜歡這樣洗嗎?”
“不喜歡。”
“那好,那就好好洗一洗。”
我回答什麼都不重要,喜不喜歡也無所謂,隻要你高興就好。
武以言並沒有給他好好洗一洗,就迫不及待地捅著海水進去了。
肚子裏灌進了海水,每一下都覺得肚子有點脹。武以言又用兩個手指撬開個縫隙,塞進去更多海水。
漲潮了,海平麵漸漸升高,司無邪連抬起頭喘氣都困難,到後來都暈暈乎乎的了。
等武以言把他抱上岸的時候,他隻剩一個念頭:自己滿肚子海水,不知得有多沉,武以言居然也抱得動?
武以言的流氓無下限,居然抱著他的膝彎,在海邊排空了滿肚子海水。司無邪捂著自己的臉,希望這時候能有人過來,共同見證這人有多流氓。
*
突然從睡夢中醒過來,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烏漆嘛黑,司無邪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宿舍,而是在帳篷裏。
司無邪極少有睡到半夜突然醒來時時候,他睡眠一向很好。也沒做什麼噩夢,隻是醒來時時候,心裏有些不舒服,也不知為什麼,心跳有些快。
司無邪不安心地往旁邊摸一摸,沒摸到什麼,又摸一摸。
沒有人!
司無邪跳起來,把帳篷頂起來一下,又跌坐回去。他在帳篷裏一頓摸,好不容易在褲兜裏找到手機,打開一看,3:17,武以言不在帳篷裏。他拉開拉鏈,目力所及範圍內,也沒看到武以言。
他一邊給武以言打電話,一邊迅速套上T恤短褲運動鞋,連內褲和襪子都沒來得及穿。
打通了,武以言沒有接,聽到震動的聲音,發現手機在帳篷裏。
司無邪跑出帳篷,跑向峭壁。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往峭壁跑,隻是一種感覺,或者是先排除最危險的地方。
開車的時候,覺得他們紮營的位置離峭壁沒多遠,跑的時候才發現,其實挺遠的。
司無邪大概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長跑,到了峭壁下,影影綽綽,不知峭壁頂上是人還是石頭。
千萬是個人,千萬是武以言,司無邪不想在下麵的暗礁漩渦裏找他。
峭壁緩坡那麵也不好爬,司無邪全靠自己的小宇宙,幾乎是在在哪裏是石頭,哪裏是石縫都沒看清的前提下,就跑到了峭壁頂上。
武以言正站在那裏。隻憑一個模糊的光溜溜的黑影,司無邪就能確定,那就是武以言。
他站在麵對海邊最近的大礁石上,一動不動,像與礁石同化了,但隻要一小步,小小的一步,他就會與海底的暗礁同化。
“哥。”司無邪嗓子幹啞,都沒注意自己其實並沒發出聲音。
他迅速但很輕地靠近他,像是怕驚飛了夜行的小鳥。
好吧,大鳥。
其實沒用多長時間,但司無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武以言身邊。他一把抓住武以言的胳膊。
“哥。”其實沒發出多大聲音,但司無邪感覺自己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武以言還是一動不動。
司無邪看了一眼腳下胡亂拍打的黑色浪花,從來不恐高的他竟然覺得眼暈心慌腿軟。
“哥,回去睡覺吧。”司無邪拉了拉武以言,武以言晃了晃。他使使勁,武以言被他拉得後退一步,於是他再拉,武以言再退一步。
武以言就這樣被司無邪拉著一路往下走,就像個被蒙了眼睛的驢子。下礁的時候磕磕絆絆,總想像在平地那樣走下去,嚇得司無邪心驚膽戰,抱了他好幾次,才免於他掉下來摔傷。
踩到平地,司無邪才略微鬆了口氣,訕訕地勾引武以言說話,“哥,大晚上跑出來看星星啊。今天有點陰,看不到多少星星。”
晚風有點涼,司無邪改成握著武以言的手,也不知是他的手更涼,還是自己的手更涼。他轉過身,後退著走,把武以言兩隻手都抓過來,放在手心裏搓著。“怎麼不穿件衣服,鳥都凍著了吧。”
司無邪覺得自己的語言能力也爆發出了小宇宙,能夠毫無壓力地說這種平時根本不會說的話。
可是武以言對他這話也毫無反應,隻是機械地跟著司無邪走。司無邪打開手機,看到武以言眼神空洞,又心慌起來。
“哥,你說咱倆明天玩什麼。。。。。。”他開始跟武以言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都沒注意在說什麼,心裏盤算著怎麼打破武以言這種空洞僵硬的狀態。
回帳篷的路既短且長。短是因為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辦就到了,長是因為他急著把人帶回來,就差放出瞬移大招了。
把武以言在帳篷裏放好坐下,司無邪覺得自己必須給他下點猛藥。他把褲腰往下一拉,說:“你看我急得,連內褲就沒來得及穿。”
武以言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司無邪想:武以言對自己沒興趣了,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司無邪覺得自己應該身上常備衝啊,否則武以言一旦犯病,他手邊連個可用的道具都沒有。
隻有他自己。
司無邪把鞋帶拆下來一根,纏在自己身上。
對付武以言不能著急,不能快,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看著武以言淡漠的表情慢慢碎裂,半睜半閉的眼角逐漸染上了桃花,嘴裏也逐漸發出了時斷時續的勾魂聲音,司無邪體會到了從沒有過的興奮。
這種興奮推動他,忘記了勞累,隻是專注地看武以言的表情,沉醉於欲望又想快速解脫的表情。
實在太美,太勾人。
狐狸精,你才是妖精。
武以言想伸手,被司無邪按住。
居然全憑他一己之力,讓武以言釋放了。
而且武以言是哭著釋放的。
司無邪把鞋帶解開,那一瞬間的解脫,甚至讓他疼得麻木。
司無邪一想到第一個看到此等美景的人不是他而是李然,不由無名火氣,揚手就甩了武以言一巴掌。
“幹什麼?”武以言哭得梨花帶雨,帶著鼻音問得委委屈屈,可愛極了,司無邪又笑了。
“你怎麼回事?打完人又笑?你是不是喜歡虐待啊?”
“你個虐待狂居然說我喜歡虐待?李然上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麼哭著說他虐待你?”
武以言又笑了,邊哭邊笑,“你是不是嫉妒了?”
“嗯,我嫉妒。”司無邪很認真地說。
武以言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欠起身,在司無邪嘴上親一下,“你會因我而嫉妒,我很開心。”他又躺回去,“不過你放心,那時候我沒哭。他沒你強。”
司無邪舉起鞋帶。
“我是說技術沒你強。”武以言馬上改口。
這點司無邪倒是相信,畢竟他沒用手。
“我還想要。”武以言期盼地看著他。
司無邪的臉不由垮了,“行。不過得先讓我歇一會兒。”
司無邪沒再給武以言,他歇著歇著就睡著了。
睡得並不踏實,似乎一直都在做夢,夢到武以言一遍遍從峭壁上跳下去,他一遍遍在下麵暗礁漩渦裏撈人。最後一次怎麼撈也撈不著,司無邪嚇醒了。
天剛蒙蒙亮,武以言還在睡。
司無邪躡手躡腳走出帳篷,發現海水已經漲到帳篷邊,都要把他們的鞋衝走了。隻好把武以言叫醒,兩人收拾完東西開車走的時候,海水已經到了帳篷的位置。
這之後兩人才發現司無邪的兩個腳踝都腫了,小腿上還有粗粗細細的劃傷。大概是昨晚上峭壁時受的傷,隻不過因為爆發了小宇宙,司無邪昨晚都沒覺得疼。
武以言拿出備藥給他處理好傷口,好在不深,又給他的腳踝噴上藥。
早飯是自己煮的拉麵,包括海鮮等大雜燴。之後兩人開始今天的活動,各種海上運動。
快艇,香蕉船,帆船,海水跳水。。。。。。各種運動太劇烈,司無邪也時常忘記自己的傷。
中午武以言找飯店的時候,司無邪才以上廁所為由,偷偷給趙醫生打了個電話。司無邪把情況說明了一下,隔了一會兒,趙醫生才說:“他這情況,也不能說算是病情加重,隻能說受到外界因素影響而反複吧,畢竟也很快就被你給調整過來了。不管怎麼說,密切注意,他身邊最好隨時留人。”
這事司無邪沒再和武以言聊過,武以言也當這事沒發生過。司無邪不敢再刺激武以言,現在他能做的,隻有看著他,守著他。
下午兩人又好好補了一覺,晚上司無邪拉著他去住賓館,說什麼都不敢再靠近那個峭壁了。
兩人直接去夜市吃飯。這地方武以言以前總來,認識司無邪後,幾乎再沒來過。如今有了用武之地,拉著司無邪的手在擁擠人群中穿行,吃完這家吃那家,高興得簡直要飛起。
晚上司無邪被武以言弄哭好幾次,強烈懷疑武以言是在報複他。如果不是明天還要接著玩,他恐怕不是被弄哭這麼簡單了。
之後一天去水上樂園。下一天滑板衝浪。再下一天劃帆船。最後兩天買了套釣具在防波堤上釣魚,司無邪釣上一條就沒興趣了,武以言倒是釣上來不少。
晚上回到宿舍,司無邪直接癱倒在床上,看到武以言收拾東西,又掙紮著站起來幫忙,被武以言按在床上,徹底睡過去了。
等他再醒來,發現十幾號人在他們屋裏喝魚湯,還有幾十號人站在外麵喝。
司無邪捧著武以言端給他的碗,邊喝邊看這些人。
趙醫生說武以言身邊得有人看著他。武以言的生活很簡單,不是宿舍就是實驗室,還都在一個樓內,不忙的時候去食堂打飯,忙的時候叫外賣,身邊經常有人。但總有他自己一人的時候,例如計劃他們倆的約會。科大的學生都忙,真正能有時間看著他的,司無邪看了一眼李然,隻有他了。
李然正巧也看了一眼司無邪,很快又轉開,但司無邪明白,李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有話要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