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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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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課下課司無邪走出教室,就發現李然已經在等著他了。
    兩個人找個人少的角落,司無邪把武以言發病的事簡略地告訴了李然,又跟他說了趙醫生讓人隨時在他身邊看著他。
    李然略一沉吟,問司無邪:“這次你沒有半途而廢?”
    司無邪氣悶:“沒有。”
    李然用鄙視和懷疑的表情看著他。
    司無邪不會告訴他自己用鞋帶綁著,更不會告訴他自己把武以言弄哭了,怕他過後找武以言去實踐。
    “好,”李然沒再深究,“我一定會看好他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司無邪和李然談完,走到下一個教室等了一會兒,才開始上課。
    課堂上,司無邪開始後悔,總覺得自己這是把肥羊送入虎口。
    不對,是把藏羚羊送入雪山怪嘴裏。
    李然做這事的確有優勢,他把所有可用之人的課程表時間表都收集來,萬一自己也沒時間,也可以隨時派別人。
    沒多久,他們的房子下來了。裝修公司是父母走之前找好的,他們選擇的是水泥風格,簡單,隻要在關鍵步驟去視察一下就行。
    但這也需要有人去。司無邪上課走不開,隻能是李然陪著武以言去。
    武以言對裝修這事有著極大的熱情,白天隻要有時間就往房子那兒跑,晚上抓緊時間申請課題。
    司無邪想看到他不容易,看到他想好好說話也不容易,隻能每天晚上微笑著看他描述他們房子未來的樣子,更加後悔把武以言托付給李然了。
    周末是好日子,司無邪不用上課,跟著武以言往新家跑,看著一屋子狼藉,竟也能幻想出兩人將來居家過日子的樣子。或者往家居店跑,一家家地對比,什麼樣的家具適合。或者往電器行跑,歐式煙機好還是中式煙機好?冰箱要幾開門的?電視有沒有必要買?或者到處掃貨,衛生間用什麼樣的收納?客廳擺什麼樣的擺件?或者隻在網上衝浪,把其中一個房間改成什麼樣的運動室。
    隻是李然總是以一種無孔不入的方式插入他們之間。
    “然哥說雙開門的冰箱不一定比單開門的冰箱好,關鍵是看咱們有多少東西可裝。”
    “那就買個小點的?”
    “也不用太小吧,爸媽一來,就可能有很多東西。”
    “然哥說必須堵24小時檢查防水,今天都48小時了,肯定沒問題。”
    “然哥說西式煙機吸力不好。還有烤箱不一定用的上,可以試試蒸箱。你說咱們用不用烤箱?還有然哥說洗碗機。。。。。。”
    司無邪覺得李然可以開個專欄,名字就叫“李然說”,或者“李然說事”,或者“李然說生活”、“李然說裝修”。
    關鍵是司無邪還沒法反駁,他這個生活白癡,什麼忙都幫不上,更別說提意見了。他有時間就上網查資料,把網上“裝修之後才知道我們踩過的雷”之類的給武以言看,武以言說:“還好這條然哥提前告訴我了,要不我們也得踩雷。”
    “……”
    於是司無邪以後就不上網查資料了。
    改造運動室這事尤其重要,這也是唯一一項沒法問李然意見的事。武以言參照了不少小說和案例,反複設計才定型,還特意設計了全鋼架結構,以便將來增加新的功能。還得像個普通的運動室,道具要有隱藏的地方,父母來的時候,不能讓他們看出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房子買大了,司無邪懷疑,即使買個小單間,武以言也會給改成運動室。
    司無邪反而不想在這項改造中提什麼意見,但他又不得不被迫參與。
    為了在實踐中改善,武以言又拿出儲備的道具和司無邪試了多少次,搞得司無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管怎麼樣,隻要武以言不閑下來,他就不會想那些消極的東西,李然也隻能叨叨一些裝修知識,沒法趁虛而入,日子過得充實而平靜。
    天漸漸冷了,聖誕節同時也是司無邪的生日也快到了。
    房子也完成了裝修,武以言現在每天都想著給司無邪送什麼生日禮物。
    “也不打算送什麼特別的,明年你成人的時候,我再給你想個特別的禮物。”
    司無邪對物質沒什麼要求,也不喜歡浪漫,就怕武以言送他沒什麼用的東西,留也不是,還不敢扔。
    武以言最後送他的是個黃金腳鏈,他自己親手做了大部分。黃金的細鏈上,連著一個黃金牌,下麵墜一個刻著狐狸的鏤空花紋小墜,小牌中間用篆書刻著很小的字:“姓名:司美人。所有者:武將軍。如敢損壞,必加倍賠償。”
    司無邪覺得除了武以言,沒人敢也沒人能損壞自己。
    “戴上這個腳鏈,你就不會跑了。”武以言說。
    照這個概念,司無邪覺得自己應該送武以言一個全能急救包,萬一他想自殺什麼的,隻要他有時間後悔,就會有點幫助。
    元旦之後,武以言又和他老板出國了。
    這天晚上司無邪正躺在床上看書,有人打電話給他,一看那串數字,是李然,司無邪第一反應是掛斷電話。武以言又不在,司無邪想不出來李然找他能有什麼事。
    但畢竟還有用得到他的時候,司無邪滿臉嫌棄地接起電話:“喂,教練。”
    “喂,你好,請問是小言嗎?或者是,”對麵停頓了一下,大概是看一眼名字,叨咕了一句:“賤人?。。。。。。不管你是誰?總之你認識機主嗎?他喝醉了,你能來把他接走嗎?我們這是在七點酒吧……”
    司無邪在打車去酒吧的路上,想起自己從來沒去過酒吧,大概是因為未成年。
    賤人?
    嗬嗬。原來李然在通訊錄上是這麼備注自己的。司無邪一瞬間有了想把李然備注成“大渣男”之類的衝動,但放棄了。李然隻配是一串數字,壓根就不配在他通訊錄裏占有一席之地。
    七點酒吧門口圍了一群人,司無邪看出來這是個同性戀酒吧,因為一對對的都是同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圍在門口幹嘛?
    司無邪慢悠悠地等司機找回零錢才下車,發現司機暫時也沒有走的意思,把車熄火,下來看熱鬧。
    司無邪從人群中穿過去,被門口的人擋住了:“停止營業了。再說你成年了嗎?”
    “沒成年。”司無邪無所謂,“不進去也行,裏麵有一個喝多的,叫李然,不是你們打電話讓我把他整回去的嗎?”
    那人打量了他一眼,“你恐怕要整不回去了。你先進去看他能不能聽你的話。小召,你帶他進去。”
    小召?司無邪看著麵前畫著精致眼妝的男孩,強烈懷疑他也沒成年。
    這個酒吧門臉在地上,主體在地下,順著樓梯走了沒幾步,就聽到逐漸清晰的叫罵聲和各種東西被砸的聲音。
    等來到大廳一看,好家夥,隻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每個人醉酒都不一樣,武以言是欺負人,李然是欺負東西,就好像滿地桌椅酒杯酒瓶都惹著他了。
    此時他還在繼續砸吧台,旁邊正有一群保安一邊攔著他,一邊冒險救下酒瓶。
    那些保安根本就不行,看樣子是練過,但練得根本就不精。
    司無邪隻不過輕輕一擰,就把一個保安的甩棍卸了下來,那保安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一時忘了該說什麼。
    司無邪在他說話之前,就揮起甩棍狠狠向李然砸去。
    不能打頭。
    不能打脾。
    不能打肝。
    ……
    別的,都無所謂。
    李然一躲,他腳下虛浮,沒躲好,這下砸在了他胳膊上。
    司無邪抬手打算再打一次,被李然擋開,他打算再打的時候,李然抓著他的手,往後一擰,司無邪就勢轉了半圈,人出來了,甩棍已經到了他的手裏。
    司無邪轉身想跑,李然踩著爛醉的步伐,竟攔住他,抓住他的胳膊一擰,司無邪就被他兩手在背後抓住了。
    李然從小就練拳,什麼跆拳道、泰拳、詠春拳,太極拳還是上大學的時候才學的,但也足夠做武以言的師傅。他大概就是那種骨骼清奇,特別適合練功夫的人。
    司無邪被他一手抓住雙臂,下頜被他另一手抬起來,展示給眾人,“看,這就是傳說中的賤人!哈哈哈……”
    司無邪一腳跺在他腳上,再次逃脫。可是他剛跑兩步,就被李然一甩棍打在腿上。司無邪單膝跪著,雙臂再次被李然擰住。
    一瞬間的疼痛讓他懵了一下。
    就在這空擋,他的上衣被李然掀起來,“看看,看看,就是這個狐狸精。”他在司無邪耳邊大喊,“你憑什麼!你憑什麼!竟然能勾引到小言?”
    運動褲也被拽下,“全世界最好的小言!完美無缺的小言!”司無邪運動褲有點鬆,這使他的內褲暫時免於危險。
    “你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你憑什麼得到小言的愛?憑什麼?”
    李然又想對他的內褲下手,“來呀,大家都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
    司無邪雙手在背後以一種令人牙疼的方式從頭頂繞回身前,掙開了李然的束縛。
    李然被這波詭異的操作驚呆了。
    司無邪趁這機會,還保持半跪在地的姿勢,另一條腿一個高掃,狠狠踢在李然頭上。
    什麼打人不打頭,都是狗屁!
    司無邪覺得自己就不能被爆發小宇宙,一旦爆發,連他自己都害怕。
    拳社其他師兄弟趕來的時候,司無邪的拳打腳踢已經喪失了拳法套路,而李然也已經昏倒在地抽搐。
    當然如果不是李然喝醉了,司無邪爆發多少個小宇宙都白扯。
    酒吧老板嚴防死守,沒有人能偷著報警,司無邪免於再次因防衛過當而被抓。
    兩人都在急診觀察了48小時,司無邪被嚴密觀察是否需要切肝切脾,李然被觀察是否需要開顱。轉至普通病房後,李然還吐過好幾次,司無邪除了疼,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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