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受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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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又潮又濕又冷的感覺,慢慢回到司無邪的身體。還有點聽不清聲音,好像耳朵沉在水裏。眼皮仍然很沉,睜不開。特別是腦子,不怎麼疼,但暈的厲害,惡心,胃裏一個勁兒往上返。四肢還沒有什麼感覺,就好像全身都隻剩下一個頭。
楊毅瑩的聲音溫響起:“小邪,小邪,醒了嗎?”
那聲音聽起來很遠,低沉而溫柔。
司無邪想說,“還沒醒,還很困,還想睡。”
但他知道,他不能再睡了。
逐漸地,麻木的感覺回到了手指尖,司無邪動動手指,他也不知道到底動了沒有。但很快,他的各種感覺都回來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楊毅瑩的臉,正擔心地看著他,“小邪,你終於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司無邪覺得好笑。他相信楊毅瑩是真的關心他,但他也知道,他是被楊毅瑩綁來的。
那個保安,雖然有張不熟悉的臉,但是身材和楊毅瑩一模一樣,又高又瘦。
現在的麵具有那麼逼真嗎?還是司無邪根本沒有認真看那個保安的臉?
也是,司無邪對誰都不在意,到現在他都記不住幾個同班同學。
“小邪,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怎麼喝?手腳都被綁在了床上,你喂我麼?
不僅如此,司無邪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衣服已經不知所蹤。
司無邪盯著楊毅瑩,楊毅瑩躲開了他的眼睛。
“小邪,對不起,”楊毅瑩深吸口氣,又看回司無邪,隻是還躲在他的眼睛,“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
司無邪現在隻想“嗬嗬”了,“喜歡我?你要真的喜歡我,就上我。”
聲音很小,還有些沙啞,但是司無邪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楊毅瑩一時沉默了。
“要不我們從簡單的開始,你敢吻我嗎?”司無邪死死的盯著楊毅瑩。
楊毅瑩抿緊了嘴,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湊上來把嘴貼在司無邪的唇上。
隻是貼著,一動不動。
“你和你前女友們接吻也不張嘴嗎?”
司無邪說話的時候,嘴唇摩擦著楊毅瑩。
楊毅瑩像受到驚嚇一樣,又抬起了頭。
司無邪微笑著,鼓勵他,“來,別怕,再試試。把嘴張開,舌頭伸出來。”
楊毅瑩皺著眉,鼻子就要貼在了司無邪鼻子上,但還是沒動。
司無邪忽然抬起頭,一口含住楊毅瑩的嘴唇,狠狠地嘬著。隻一下,楊毅瑩就掙脫他抬起頭,但嘴唇已經腫了,嘴角還滲著血絲。
“怎麼?不是喜歡我嗎?”司無邪挑釁地揚揚眉。
楊毅瑩舔了一下嘴角的血,張開嘴,又吻了下來。
司無邪立即迎上去,一口嘬住他的舌頭,狠狠地纏著,不讓楊毅瑩縮回去。
他能感覺楊毅瑩吻得異常被動。
大概舌根那個係帶被抻裂了,當楊毅瑩終於擺脫司無邪時,司無邪感覺到嘴裏更多了些血腥味。
楊毅瑩捂著嘴,嘶嘶地吸著氣,看司無邪的眼神充滿委屈。
司無邪哈哈地大笑起來。
明明被綁住的人是他司無邪,倒好像是他司無邪欺負了楊毅瑩。
楊毅瑩今天對接吻異常抵觸,還不如那天兩人分食牛奶那樣自然。
體力還沒有恢複,司無邪笑了一會兒,就喘起來。
他伸出舌頭,在唇上轉了一圈,嘴唇潤得如水般。
“我知道你其實不喜歡我,至少不是情人那種喜歡。”司無邪笑著,笑得很邪,“可我喜歡你喜歡得緊呢。來,讓我再好好親一親。”
楊毅瑩似乎放棄了,他坐回床邊的椅子上,沉默地看著司無邪。
司無邪不再搭理他。他試著動動手腳,綁得真緊。
好一會兒,楊毅瑩才又一次下了決心,“好,我上你。”
司無邪轉頭看著他,邪笑著:“驚喜呀!”
楊毅瑩冷酷著一張臉,脫掉T恤,拉開拉鏈。
這表情很不適合他。
楊毅瑩本不是惡人,偏要勉強自己做壞事,司無邪看著他扭曲的臉,都覺得牙酸。
司無邪忽然想起來問他:“你的那套保安服呢?還有麵具?在哪呢?我看看。在哪兒買的,挺像真的啊。”
楊毅瑩沒有理他。
司無邪左看右看。他隻能轉轉頭,看的範圍有限,視力所及範圍內,沒有看到。
大概被他藏起來了,甚至扔掉了。那可是物證,如果還在房間裏就好了。
楊毅瑩已經趴在他身上,不敢吻他,隻能向他胸前吻過去,但隻輕輕一碰,便停住了。
就這樣尷尬的姿勢,楊毅瑩進行不下去了。
司無邪挺起腰,拱了拱他,“怎麼了?還是軟的,怎麼上我?”
楊毅瑩忽然揪住他,“你不也是軟的麼?”
也許是為了給自己壯膽,楊毅瑩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氣。
“啊!”司無邪疼得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楊毅瑩一哆嗦,手又鬆了。他猶豫了一下,替司無邪擦去眼角的淚。
司無邪又好氣又好笑。
又著急。
房間裏光線不好,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不知道武以言知不知道他被綁架?也害怕武以言著急。
他最怕的是不知道楊毅瑩到底要幹什麼?他到底會怎麼對武以言不利?
“好了,我們來談談正事吧。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楊毅瑩不說話。
“別說你是為了我。你對我要說生出一點超過朋友的好感,我還能勉強相信。你綁了我,是因為武以言吧。”
楊毅瑩仍是沉默。
“你綁架我想威脅武以言什麼?說出來我聽聽,武以言一定會答應你的。”
楊毅瑩卻笑了,雖然那苦笑很難看,但確實是笑,夾雜著嘲笑的意味:“你不知道?你真是太不關心你師兄了。”
司無邪頓時語塞,心裏咚咚咚地亂跳。
他不關心武以言,全校的人都知道他不關心武以言。這件事,今天已經讓他後悔地幾乎想跪武以言家祠堂,狠抽自己耳刮子。
他曾經提示過武以言自己和楊毅瑩做過什麼,但武以言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司無邪也就沒再追究。
這絕不是戀人的心態。真正的戀人,一定會確定對方是否吃醋,一定會認真解釋讓對方安心。
但司無邪什麼都懶得做,就這樣心安理得地把這件事放過去了。
司無邪從未如此自責過。他心裏裝著武以言的那塊地方,痛得厲害。
如果他真的關心武以言,不管用什麼方式,他都會早就發現楊毅瑩其實是想對武以言不利。
他不知道楊毅瑩要怎麼威脅武以言,但自己絕對不能讓武以言的實驗和論文受影響!
自己不配。
忍著武以言那塊肉的疼,司無邪誘導楊毅瑩,“好吧,我承認我不關心。那我現在關心一下,你告訴我吧。”
楊毅瑩沒有回答。司無邪在心裏想著擺脫的辦法,卻什麼也想不到。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楊毅瑩才說:“我還有辦法。”
“還有辦法?什麼辦法?”幫我脫困嗎?司無邪的思緒還沒有完全被拉回來,他有些木然地看楊毅瑩站起來,轉身,從一個他看不到的角落裏拿東西過來。
他陡然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個可以媲美武以言大小的橡膠棒。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橡膠棒表麵交叉纏了好幾圈導線,連接著十幾個放電的小扣。
那種東西,武以言對他用過類似的,所以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但是武以言對他用的,安裝的是電池。而楊毅瑩用的是……
當他看到楊毅瑩把插頭插進牆壁電源後,司無邪驚得幾乎要從床上彈起來。
“你要幹什麼?”司無邪掙紮著,絕望地發現,手腳上的繩索,實在綁得太緊了。
楊毅瑩打開開關看了一眼,那橡膠棒就像瘋了一樣劇烈地抖動,表麵噼噼啪啪閃著電花。
“不要……”司無邪喃喃道,極為罕見地感覺怕了。
沒有任何準備工作,完全影響不了功率強勁強行推進,撕裂的劇痛連同強烈的電刺激,從司無邪身後竄過心髒,直衝到頭腦。
司無邪翻著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就像溺水的人的第一口呼吸,猛地抽了口氣後,司無邪才再次醒來。
撕裂痛和電擊痛,以及心髒的抽痛,和頭部脹裂痛同時襲來,之後又感覺到臉上被人甩過十幾巴掌之後火辣辣的疼。
各種劇痛讓司無邪雖然醒了,卻疼得腦子一片空白。
“小邪!小邪!”
楊毅瑩又甩了他幾巴掌,才意思到司無邪已經醒了。
“嚇死我了!”
司無邪看著楊毅瑩。他嚇得嘴唇發紫,渾身直哆嗦。
“放了我。”司無邪命令他。
楊毅瑩咬著下嘴唇,低頭擺弄橡膠棒,“不行。你別擔心,我再往下調一下電流。我查閱過資料,這個電流大小明明是安全的……”
“你他媽用的是並聯電路!”電流總量翻了十幾倍。
“哦。”楊毅瑩數了一下小扣的個數,心算之後,開始調整自製電阻。
司無邪也計算了一下,“還是有點大,再加幾塊電阻。”
“應該可以了,先試試。”
“不!再往下調一調。”司無邪都沒意識到他應該求楊毅瑩,而不應該命令他。
“先試試,”楊毅瑩討好地說,“你應該是喜歡,嗯,強烈的刺激。”
刺激是減弱了,司無邪不至於昏過去,但電流仍是很強,讓他渾身抽搐,唾液自口角流了出來,連尿都擠了出來,但司無邪已經顧不上丟臉了。
“啊——不要——”司無邪痛得大喊。
楊毅瑩又拿出一個攝像機,鏡頭對著橡膠棒。
“你瘋了!”別的他尚且可以忍,留下證據這事,司無邪無論如何也忍不了。
楊毅瑩緊咬著下唇,不再說什麼,也不看司無邪,就這樣緊緊地盯著橡膠棒。
司無邪盛怒了。他一邊把他知道的所有國罵毫無規律地排列組合甩給楊毅瑩,一邊瘋狂地拽著雙手,企圖從繞了好幾圈的麻繩中掙脫出來。
粗糙的麻繩,很快就在他的手腕上留下模糊的血痕。
“不要,別掙紮了,”楊毅瑩想要製止他,卻被電得縮回了手,“你會受傷的。”
我受的傷還不夠嗎?
“放開我!”司無邪狠狠地說。楊毅瑩哆嗦了一下,轉回到攝像機後麵,木然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