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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那一次之後,楊毅瑩對待司無邪的方式發生了變化,從明麵上挪到了地下,表麵轉成幫助司無邪完成設計的模式,私底下加強了對他的追求,也不明說,頗有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之感。
    司無邪也漸漸對武以言更加不滿。他知道武以言雖然不知道他和楊毅瑩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至少也會有猜測。但武以言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讓司無邪懷疑起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吃起他實驗和論文的醋來。
    其結果是,不由自主地,他和楊毅瑩走得更近了一些,親密接觸也多了,隻是沒有突破最後的界限。
    這倒不是司無邪不想,他知道是楊毅瑩那個直得不能再直的人根本不想。
    隨著設計大賽的臨近,全校學生也變得越來越忙,楊毅瑩也終於沒有時間給司無邪買飯了。
    司無邪決定給武以言再買一次飯。
    好久沒有去過食堂,司無邪覺得有一點陌生。食堂裏擠滿了人,多數都在討論設計問題,司無邪的到來,立即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司無邪最近和楊毅瑩走得太近,幾乎全校人都知道了。學校論壇裏有人專門開樓咒罵司無邪對武以言不忠的。如果不是怕挨司無邪揍,估計會有人跳出來指著他的臉罵。
    司無邪倒無所謂,不管罵他什麼,隻要別讓他聽見就好。
    司無邪隻覺得心情好,一想到武以言將會吃到他親自給他買的飯菜,不知為什麼,感覺心裏有點美美的。
    回到宿舍,武以言不在,司無邪有點失落。他走進實驗室,發現武以言正在一邊改論文,一邊和師弟們商量他們的兩個設計項目。
    本來熱火朝天的討論,司無邪一進去,立刻安靜了。
    司無邪看著武以言師弟們對他露出不滿的表情,心裏不太舒服。別人倒無所謂,但他的師弟們,從一定意義上,相當於武以言親人般的存在。雖然他們的想法,對司無邪來講也不重要,但就是,不舒服。
    武以言看到司無邪拿著飯盒來,卻笑得陽光燦爛,“啊——小師弟,我們好久沒見了。”
    並沒有好久,隻是武以言早出晚歸泡在實驗室裏,司無邪隻有在晚上睡覺時,感覺到武以言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才知道武以言回宿舍了。
    司無邪這時才發現,他也想武以言了。
    武以言張開雙臂來擁抱司無邪,司無邪卻不由自主地吻上去。
    這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唇舌交纏著,武以言將司無邪一路推回宿舍。然後把他按在床上,又吻又掐又塞又頂。
    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後,武以言才吃上飯。飯菜已經涼了,武以言卻吃得狼吞虎咽,滿臉都是幸福洋溢的表情。
    司無邪欠著屁股,坐在旁邊陪他吃,看武以言吃得歡實,自己心裏也美滋滋的。
    但想著這段時間,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就像住在一起的陌生人,心裏又酸酸的。
    下午反正遲到了,司無邪就幹脆逃課,坐在實驗室裏,一邊看書,一邊看武以言忙活。
    看著看著,就覺得這樣真好,隻要看著眼前這人,隻要能看見眼前這人,就覺得足夠了。
    其他一切都無所謂了,什麼楊毅瑩,司無邪不管他到底想幹什麼,總之不想跟他玩了。楊毅瑩瞬間就成了過眼雲煙,被司無邪甩在了腦後。
    第二天早上,司無邪走進教室,發現楊毅瑩已經坐在他常坐的位置邊等他。
    司無邪突然覺得很沒意思,很煩。他本來沒什麼榮辱觀念,但那一瞬間卻覺得很羞恥,很對不起武以言。
    他站在過道上,瞟著楊毅瑩,既不坐下,也不說話,就那麼一動不動。
    楊毅瑩都被他看蒙了:“你……怎麼……坐下呀,老師都進來了。”
    司無邪忽然一轉身,就當著老師的麵,逃課了。
    司無邪在實驗裏,將逃課的原因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下,武以言隻是“哦”了一聲,“不想去上課就不去吧。你今天還要在這裏陪我嗎?”
    司無邪麵上懶得做表情,心裏卻在咆哮:我出軌了!你這是什麼反應?難道不覺得自己渾身泛著綠光嗎?難道不應該把我綁起來吊起來用鞭子用你自己狂抽猛打用任何手段宣誓你的主權願意破壞就破壞嗎?
    武以言恢複到了和師弟們討論的狀態,就像司無邪根本不是逃課,也不需要考慮他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的原因。
    司無邪覺得自己胸腔裏憋得疼,卻無處發泄。
    同學給他發來信息,告訴他老師把楊毅瑩攆走了,並且揚言要告到他的輔導員那裏,讓他不要打擾別人上課。
    楊毅瑩就這樣消失了一陣子。
    但司無邪有種直覺,直覺他差不多應該再次出現了,什麼事情也終於該有個結果了。
    五月末,天氣開始炎熱,但至少不悶不濕。這個周末,司無邪和武以言拍完最後一組照片,趁熱打鐵修完圖。論文也終於修完了,雖然武以言已經很多次宣布過他已經修完了論文。
    為了慶祝兩個任務的勝利完成,武以言把司無邪按在地上,各種姿勢各種花樣都複習了一番。
    司無邪已經漸漸習慣了武以言的狂暴,很難暈過去了,不得不清晰地感受武以言給他的每一絲滅頂的快感,和滅頂的痛苦。
    司無邪承受不下去的時候,就開始拚命求饒,甚至跪在地上咣咣磕頭。雖然有地毯,但不影響他都快磕出了腦震蕩。
    武以言喜歡看他求饒,所以從來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周一早上司無邪一醒來,就同時感覺身體從脖子以下都不屬於自己的痛苦,和身體每一個零件都強烈存在的痛苦。這種茅盾的痛苦,讓司無邪立刻懷念起楊毅瑩來。
    似乎回應他的想念,楊毅瑩的短信不一會兒就到了:
    ——什麼時候出來?我給你按摩。
    司無邪覺得自己走出實驗樓都困難,但他相信楊毅瑩會讓他恢複更快。於是回了個消息:
    ——現在
    之後便咬著牙蹭了出去。楊毅瑩也剛好跑了過來。
    楊毅瑩扶著司無邪走的時候,正好碰見武以言的一個師弟。那個師弟鄙視的眼神射向司無邪,就差把他紮成了篩子。
    他們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就又回到了榜眼寢。寢友都上課去了,楊毅瑩拿出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鑰匙開了門。司無邪自己都沒有鑰匙。
    將司無邪弄上床的時候,司無邪露出的一節腰上,布滿了傷痕,有的地方還洇過血,結著痂,慘不忍睹。
    楊毅瑩從書包裏拿出止痛藥,喂司無邪吃了。拿出一個幹淨的床單,鋪在司無邪身下。又拿出消毒藥水,給他滲血的地方消毒。東擦擦西擦擦,特別是被野獸撕咬的重災區,還能看出來新傷摞著舊傷。
    楊毅瑩又拿出一個消毒軟膏,溫柔地塗擦。
    止疼藥勁兒也上來了,司無邪覺得自己好多了。
    楊毅瑩滿嘴抱怨:“……武以言就是個糙老爺們,怎麼舍得這麼傷你?你也是,你就不會跑嗎?你就不怕有一天死在他手裏?”
    一邊說著,一邊又拿出活血的藥酒,在他滿身青青紫紫的地方緩慢按摩活血。
    “你包裏怎麼那麼多東西?”司無邪奇怪。
    “我就是想象你會受什麼樣的傷。提前準備,總比現買強。”
    提前準備的東西可真多,司無邪記起來他每次見到楊毅瑩,都覺得他的背包比上次更鼓了些。
    雖然按起來疼,但至少感覺脖子以下的部位又屬於自己了,司無邪勉強算是舒服地睡著了。
    清醒也是被楊毅瑩弄醒的。司無邪感覺到楊毅瑩正在給他做專業按摩。
    之前兩天,武以言沒有給他添加任何束縛,司無邪不知泄過多少次,以致後來抬不起頭,泄無可泄了。
    但此時,小司無邪又抬起了頭,精神抖擻得很。
    楊毅瑩這次的手法也變了些,不會引起劇烈疼痛,時輕時重,時緩時急,讓司無邪舒服地在楊毅瑩懷裏戰栗。
    最後司無邪眼角都濕了。
    楊毅瑩去舔司無邪的嘴唇,低啞著聲音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一邊握著司無邪的手給自己按摩。
    楊毅瑩一開始就表達了對司無邪強烈的愛慕之情,但司無邪知道,此時的“好像有點”才是真的。
    而且楊毅瑩以前摟著司無邪時就像柳下惠,沒有半點反應,此時卻像著了火。
    司無邪沒費一點力氣,完全是楊毅瑩借著他的手自己使勁兒。
    司無邪再次醒來時,楊毅瑩已經走了,舍友們鬧鬧哄哄進了宿舍,把他給吵醒的。
    舍友們沒看見楊毅瑩,卻能猜到,正因為什麼也沒看到,猜測的內容才更加豐富多彩,於是一時安靜。短暫的間歇之後,大家繼續議論起設計來。
    司無邪能從舍友的表情上看到沒有很好掩飾掉的鄙視。但是自從他提出建立空中磁場來保持飛行器不落地後,舍友就拉著他不放了,即使鄙視也盡量不表現出來。
    司無邪心不在焉地跟著他們瞎出主意,一邊鄙視自己。
    是真的鄙視自己。
    司無邪是個很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不是要求別人都圍著他轉那種,而是要求誰都別影響到他那種。鄙視不鄙視之類的,本不會對他造成實際性傷害,根本是無所謂的事。
    但不知為什麼,大概涉及到武以言,司無邪就介意了,不僅介意,還鄙視起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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