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楊毅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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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以言卻興致勃勃地拿筆,開始設計攝影構圖。
司無邪本以為他畫的畫,比兒童簡筆畫大概強不了多少,可看他畫了一會兒,司無邪就驚呆了。隻見他簡單幾筆,就把大概的動圖勾畫出來。
司無邪心想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你還是人嗎?你不是神嗎?你不知道太完美會拉仇恨嗎?
和武以言接觸久了,司無邪發現越來越多的證據來證實他的完美。
而後又覺得憤懣,老天爺為什麼如此不公,要給如此完美的人套上那麼沉重的心裏負擔?
很快又想明白,不讓一個人專美,才是老天爺的公平所在。
隻是這為了平衡而強加到武以言身上的磨難,是不是太過分了?
武以言看著自己的畫,眼底帶一點點興奮。
司無邪看那看畫的人,沒注意自己眼底流露出一點點憐憫和不甘。
武以言實驗室的設計題目是利用對衝技術產生的超微粒子製作煙花。司無邪想象費那麼大勁兒隻是為看個煙花,怎麼想都覺得無奈。他想著如何能看得到那超微的煙花,他們實驗室要解決的問題卻是要如何控製形狀。
不管怎麼樣,一聽也是很難完成的設計。但他們實驗室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完不成的設計了。例如去年的題目是利用磁懸浮技術在摩擦產能過程中減輕摩擦產生的損耗。去年沒解決技術核心問題,今年趁著設計大賽,打算繼續研究。
司無邪覺得在能量守恒定律的前提下,這個任務要麼不可完成,要麼就要消耗很多能量,多到消耗摩擦產能的程度。
武以言在班級中參與小組的題目是設計核輻射能源回收模型。
武以言曾經也被分配過博士宿舍,他和前宿友組成的小組的題目是設計大氣成分轉換模型。
不是概念設計,就是模型設計。
司無邪覺得設計大賽真是好,多麼異想天開的東西都可以拿到桌麵上討論。
他開始後悔自己的點子中規中矩,早知道可以這麼大言不慚,他還不如提出如何讓多啦a夢以為自己是大雄的點子呢。
武以言眉飛色舞地給他解釋他們那些矛盾設計的理論基礎時,司無邪覺得反正聽不懂,便開始刷校園論壇。
就像武以言說得再多,也很少涉及他自身的問題一樣,司無邪也不喜歡拿自己的事情跟武以言囉嗦。
所以他沒告訴武以言,在今晚,不對,現在已經後半夜兩三點了,確切說是昨晚,他知道了一個自己的追求者。
這是他榜眼寢的舍友告訴他的。
昨晚因為班級討論得晚,所以他去宿舍的時間比計劃晚了一個多小時,有舍友跟他說楊毅瑩已經等了他半天了,才走沒多久。
“誰?”
“楊毅瑩。”
“靠。誰啊?”
“你不怎麼上論壇吧,他可是從假期開始就在論壇上向你表白了。”
論壇上有個武將軍和司美人的專門版塊,裏麵充斥了腐女愛的泛濫、基友嫉妒的酸,和直男直女絕不妥協的義正辭嚴。
所以司無邪不愛看。自然也就不知道,網上多了一個瘋狂的追求者。
這個楊毅瑩,司無邪雖然不認識,但卻也是個名人。他大三,數學係狀元,以後年年排名第一,是絕對的天才。他還長得頗有文人的溫潤如玉的氣質,以致追求者無數,女朋友都換了好幾茬了。
誰也不認為他是彎的,更想不到他會實名在論壇上向司無邪表白。
當然也不會想到他會追到宿舍,周六周日連來了兩個晚上。
如果不是因為他所在的物理實驗室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司無邪都怕自己一開門就發現他就等著門邊。
不過司無邪也奇怪,他為什麼不在實驗室樓下等著?大概怕碰到武以言吧。那教師門口呢?武以言總不會每節課都來接他送他。
總之是個心思不明的人。
司無邪瀏覽著論壇裏楊毅瑩對他的表白,感覺把他的語言組織起來,就能串成一部一定會被和諧的、隻有動作描寫沒有劇情的短篇小說。
司無邪在睡著之前想,這個理科天才,該不會也是個傻子吧。
周一上學,司無邪就認識了楊毅瑩,他還真去教室堵他了。
司無邪想象中,楊毅瑩應該是個麵色輕浮,形容猥瑣的形象,而不是這個坐在他身邊,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幹淨純潔的年輕人,自帶一種年長幾歲的穩重,和略微疏離的溫柔。
總之不是那個專門給他發黃文的跟蹤狂。
在那個人跟他打招呼之後,司無邪甚至覺得他被盜號了,來這兒是為了給他解釋清楚的。
“您好,我是楊毅瑩。”
“有事嗎?”
“沒什麼,就是想找機會跟您熟悉一下。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您一個機會。”
“……”
什麼機會不機會的,司無邪覺得他不是論壇被盜號了,而是腦子被盜號了。
司無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楊毅瑩卻自顧自地繼續著:“我聽說過武以言的尺寸是很大的,據說時間也很長。但是他對你太不溫柔了,每次看你受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如果是我,會把你當女王,把你當珍珠,把你當我的神。我會給你最大的快感,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隻要你喜歡,換位置都行。對了,你喜歡在上麵還是下麵?你試過在上麵嗎?”
司無邪咬著牙說了一句:“滾!”
楊毅瑩笑了笑,略顯尷尬,繼續道:“如果你喜歡SM也行。我仔細研究了一下,知道很多道具和方法,既會讓你產生滅頂的快感,又不會讓你受太多的傷害。對了,你知道還可以從內部給予刺激嗎?……”
司無邪他們班級的教室安排在一樓,但是上課時的教室不一定在幾樓。例如司無邪在把楊毅瑩的大半個身子都推出窗外的時候,才被提醒這是四樓。
其實這個過程對司無邪來講並不輕鬆,當他拎起楊毅瑩的領子開始往窗外扔的時候,才發現,楊毅瑩看起來很瘦,但實際上很沉,個子也高。
後來他才知道,楊毅瑩平時很喜歡玩,尤其籃球打的好,參加了籃球社團。
楊毅瑩是被同學們救回來的,臉嚇得慘白,還堅持對著司無邪諂笑。
司無邪不喜歡欺負人,對於他這個毫無戰鬥力的挑釁者,隻覺得有點惡心。
武以言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誰告訴他的,但司無邪告訴他不用管,武以言也就沒再說什麼。
也是,整個學校,能夠欺負司無邪的,包括太極拳舍的師兄弟和保安們,加在一起也沒幾個。
之後楊毅瑩就以大鼻涕的方式鍥而不舍地往司無邪身上貼,之後司無邪覺得他像是一大口膿痰,再然後就像一攤稀屎了。
總之怎麼惡心怎麼來,粘在身上就甩不掉,洗都洗不幹淨。
想當初武以言也有往司無邪身上硬貼的時候,但在司無邪看來,那時的武以言,充其量也就是個狗皮膏藥。
可見楊毅瑩惡心人到什麼程度。
楊毅瑩惡心人目前隻有一招:言語攻擊。他似乎真的認真研究了玻璃工藝,說出的惡心話一套接著一套,但都好像是在背書。
遺憾的是,他專門挑惡心的書背。
司無邪相信自己和武以言每周末幹的那些事,如果被寫成書,絕對會被掃黃打非和謀殺未遂兩個調查組立案,但也沒有他背的那些東西惡心。
他有一種英勇就義的大無畏精神,每次都麵臨著司無邪對他的生命威脅,仍然不肯放棄。
以至於司無邪有一種錯覺,覺得他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可是他知道,並不是這樣。
這是直覺的判斷,沒有證據支持。
楊毅瑩之所以還沒被司無邪打死,有三個原因,一是他還算能夠掌握個度,在司無邪下死手之前能夠懸崖勒馬,二是他總是避免和司無邪單獨接觸,三是司無邪想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司無邪的直覺,楊毅瑩這麼招惹他,絕不是因為喜歡他,但是為什麼,楊毅瑩沒有直說,司無邪也就猜不出來。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和楊毅瑩有什麼關係?他對於楊毅瑩來講有什麼意義?
不過也不是全無好處。
武以言的實驗基本完成,他沉浸在了論文書寫中,以至於司無邪好幾次半夜被亮著的燈弄醒,提醒他吃藥睡覺。
武以言沒時間搭理他,於是楊毅瑩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一種調劑,填表武以言的空缺所造成的無聊。
司無邪以前自己活在自己的生活裏習慣了,以為自己喜歡那種無聊透頂的生活。他沒意識到以前父母的陪伴,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且楊毅瑩背的書裏的有些內容,司無邪還是有點想試試的。
大概是最近太無聊了,一次他有意無意地跟武以言提起了葡萄,武以言就真的塞了他一肚子葡萄,然後親自把那一肚子葡萄給他搗碎,還說要加點酒曲,好在他肚子裏釀酒。
司無邪當時就後悔自作自受了。後來才想起來,釀葡萄酒是不需要把葡萄搗碎的,也不需要酒曲。
後來又沒臉沒皮,提到了從內部電刺激,結果自己被武以言專門在那個點安裝電極,刺激得他疼極又爽極,承受不住,幾次暈死過去,終於被送急診搶救了。
於是他和武以言都不敢再嘚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