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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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無邪沒有失眠的經驗,但入睡前他還是想了很多。
武以言出櫃了,如果司無邪還是這樣偷偷摸摸的,其實對武以言不公平。
他倒是覺得出櫃之類的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家裏親戚實在太多,司無邪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而且司無邪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同性戀,隻不過他的第一個性伴侶恰巧是個同性罷了。
甚至司無邪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戀上了武以言。誠然他現在是喜歡武以言的,但也不是非他不可,沒他不行。如果現在讓司無邪離開武以言,他大概也會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以後也許不會碰到武以言那麼好的人。雖然好不好也不好說,但司無邪本來也不覺得愛情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所以還是不要出櫃了吧,他們兩個能走多遠還不好說。
武以言的父母在學校呆了也就一個星期,司無邪家的親戚也迅速減少。元宵節這天,兩邊都清淨不少,早早他們就開始視頻聊天。
或者說是視頻聊騷。
離開學返校也不遠了,武以言也越發等不及了,幾乎要順著電波爬過來跟他相會。不僅把司無邪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個透,還要求他擺姿勢,做動作。
司無邪煩了,直接關了視頻,武以言有發過來幾次視頻申請,都被他無情地掛斷了。
最後武以言發過來一句:
——看你回來我先弄死你,還是我先被你憋死。
司無邪噗嗤一聲笑了。
後來還是沒忍心,主動連接視頻,擺擺姿勢,做做動作,把小司無邪和小武以言都累趴下了。
關掉視頻,司無邪躺在床上喘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也挺急著返校的。
司無邪提前兩天返校。他估計到學校會有兩天睡不好,所以本來想在火車上睡一覺,結果和武以言聊天時,被憋了一個假期的武以言撩得沒怎麼睡成。
司無邪想象的與武以言的見麵,可能是暫時的克製,也可能是深情的擁抱,甚至是親吻,但怎麼也沒想到是被武以言搶了行李,拽著就跑。
上了從李岩借的車,司無邪就被武以言吻得幾乎窒息,褲帶也被解開了。司無邪覺得,如果李岩的車有反光貼膜,武以言可能就會在萬眾矚目的火車站前停車場先展開一場車震。
武以言也是自食其果。本來想在等司無邪時言語上先撩一撩,暫時抒解一下自己,誰想越撩火越旺,武以言幾乎要爆炸了。
武以言把司無邪的手拉進自己的褲子裏,啟動車衝了出去。
這一路開得極不安穩,在堵車中猶如無數個賽車片段的剪接。司無邪在驟起驟停和急轉中幾乎暈車。
在被撕裂的那一瞬間,司無邪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曠置很久了。條件反射似的,他立刻開始求饒,但武以言除了進入的時候有所阻滯,之後幾乎連一瞬間都沒有停止。於是在武以言第一次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司無邪就疼暈過去了。之後就是各種姿勢、各種形式的反複。
司無邪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內,被武以言折磨得幾乎丟掉了大半條命。
第三天中午,司無邪是被餓醒的。接近兩天沒怎麼睡覺,他還是因為胃都餓疼了,迅速跨過了起床氣的時間,風卷殘雲般消滅了武以言留在桌上的盒飯。
之後他又睡了個回籠覺,然後才慢慢清醒。
似乎吃飯的時候他還沒有完全清醒,現在的他才感覺到渾身的疼痛簡直難以忍受。也許是休息了一個月,他對武以言的瘋狂變得不適應了。
他試著回憶這兩天,發現大部分都記不清了,甚至連武以言都用過哪些道具都記不全。
因為他用了太多的時間失神和昏迷。
但是因為沒有完整的安睡時間,所以司無邪還是能夠計算出來,武以言在折磨他的那不到兩天的時間內,幾乎沒怎麼睡覺。
每一次司無邪昏迷後,武以言都會去實驗室一兩個小時,然後再把司無邪直接給疼醒。
最後武以言終於放過司無邪的時候,司無邪是從昏迷直接過度到入睡的。他不知道武以言是什麼時候睡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的。反正在他睜眼至發呆到現在,他都沒有看到武以言。
司無邪有些擔心他。他知道武以言的實驗有點問題,希望不要影響他的病情。
他並沒有擔心多久,就又睡著了。
這次沒有睡死過去,司無邪再次醒來,是因為聽到了輕輕的開門聲。眼睛睜開一條縫,正好看見武以言拎著盒飯踮腳進來。
武以言到了床邊,才從司無邪眯縫的眼睛看出他已經醒了,立刻臉上笑開了花:“寶貝,醒了?餓不餓?疼得厲害嗎?”
司無邪開口說了幾個字,沒聽到聲音,才意識到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他清了一會兒嗓子,才忍著嗓子的疼痛問他:“有止疼藥嗎?”
“這麼嚴重?”武以言立刻擔心得皺起了眉頭,“對不起,寶貝。”他討好地親了司無邪幾下,“止疼藥還有剩的,但你得先吃飯。空腹吃止疼藥不好。”
司無邪稍稍翻個身都疼得直吸氣,“我吃過午飯了,如果不吃止疼藥,現在恐怕起不來。”
“你吃午飯的時候不疼嗎?”
“那時候太餓,忘了疼。”
武以言嘿嘿地輕笑了兩歲,抱歉之中透著一點洋洋自得。
吃過藥,等藥勁上來後一起吃過飯,兩人才終於開始了久別重逢後的聊天。
其實假期他們一直在聯係,而且每日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武以言還是勾著司無邪讓把他假期中幾乎每一天又說了一遍,就好像怎麼聽也聽不夠似的。
弄得司無邪的嗓子越來越啞。他不知道罵了武以言多少次,武以言總是捏著他的軟處,大有司無邪不說就給他揪掉的氣勢。司無邪毫無還手之力,迫於淫威,隻能區服。
後來司無邪實在扛不住了,在武以言四肢捆粽子似的摟抱之下,又睡著了。
這兩天是返校日。司無邪再一次醒來後,才能夠忍痛行走,武以言開著車帶著他在校內逛。
車在校門口附件的公告欄旁停下,當司無邪從車裏鑽出來時,不知道自己是蹣跚走來丟人厲害,還是坐車過來丟人更甚。
後來才反應過來:我他媽就不應該出來。
司無邪在公告欄前後悔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看公告的內容。
內容很多,有成績單,司無邪發現自己居然在全年級排在第十二名,在係裏排第四。這讓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本來以為有更多的天才,自己這個偽學霸應該再往後排。仔細一看,第九名和第十名之間差了52分,似乎那是天才和學霸的分界線,而自己居然能夠在學霸中排第二。
司無邪不由看了一眼武以言,武以言也正在看著他。一對上眼神,武以言就說:“我的寶貝果然厲害,了不起,不認真學習還能考出這樣的好成績……”
司無邪在他繼續天花亂墜之前抬手比了個叉,問他:“你每次考試一般排第幾位?”
“當然是第一。年年第一。”武以言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謙虛,“我其實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人類中的電腦,行走中的複印件。宇宙是有限的,而我的天才是無限的……”
司無邪直接捂住他的嘴,旁邊一起看榜的學生不少都樂出了聲。
武以言不說了,笑眯眯地看著司無邪,然後伸出舌尖在他手心裏舔一下。
司無邪的手輕抖了一下,麵無表情地放下手。
在無數次幾乎被砸碎的負距離接觸之後,司無邪也奇怪,自己居然覺得心裏癢了一下。
沒有深究這種不熟悉的感覺,司無邪繼續看下去。
下一個內容是獎學金名單。科大每年招生一千多人,獎學金也采用廣覆蓋的原則,本碩博加一起二百多人獲獎。
但沒有司無邪。
似乎是為了解釋原因,名單前麵的紅頭文件上,特意在“品學兼優”和“受處分者不能獲得獎學金”下麵加了橫線。
司無邪上學期把武以言打進醫院不久,學校公告欄就已經宣布對他的記大過處分了。他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受處分。他有些在意,不僅因為處分本身,也因為獎學金是留校的重要條件之一。
但又似乎沒什麼可後悔的。武以言不僅欠揍,還能趁這機會發現武以言隱藏的心理問題,總體來講,不虧。
然後他發現武以言在博士裏得的是特等獎學金。司無邪在他名字上點了點,衝武以言“嘖嘖”了兩聲。武以言立刻開啟新一波自誇模式:“你師兄我年年不是一等獎學金,就是特等獎學金。特等獎學金簡直就是為我特設的……”
在武以言疊加更多形容詞之前,司無邪又及時製止了他。然後在又一次被舔過手心,心又癢了一下之後,麵無表情地放下手。
另一個板塊是新學期活動公告。有設計大賽,校園文化節,全國大學生運動會,國外留學生交換等等,即將畢業的學生還有畢業前就業指導、大學生招聘會、保研條件、考研學習班等。而大一學生還有的重要活動是分專業之前的指導。
看著那“分專業”幾個字,司無邪再次覺得自己不是本校學生。他研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新生入學的時候,已經科普過,物理係和其他好多係,都是大係,大一隻學習基礎課,大二起就要分專業了。
司無邪問武以言:“我也得和你選一樣的專業吧?”
武以言沒有立刻回答他,司無邪看向武以言的時候,發現別人都以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己。
司無邪立即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低級錯誤。
武以言的眼神也有點尷尬。他摸了摸鼻子,“我本科時是數學係的。”
司無邪回過頭,假裝繼續看公告。
他想起來了,司無邪上學期被那個借筆記給他的同學科普過,武以言本科時學的是數學,在別人以為他會繼續在數學的領域了翻江倒海的時候,腦袋一抽,考研時報了物理。也虧得他老板居然能收了他。
武以言在科大是風雲人物,是科大的標杆,是科大的全民偶像,每個人都能把他的光榮事跡像說評書一樣將上幾十集。
隻有司無邪,每一次都對武以言不了解到像個白癡。
第三個板塊是社團活動,希望在新學期繼續壯大自己的力量;學校各部門相關通知等。
第四板塊是五花八門的個人信息。
司無邪一掃而過第四板塊之後,忍不住問武以言:“你想讓我看什麼?”
司無邪在武以言和圍觀群眾的短暫沉默中,意識到自己大概又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武以言又討好地笑了一下:“我的錯,沒跟你解釋清楚。”他扶著司無邪向食堂走去,“我們先去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