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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有掃房的習俗,說白了就是做一下大清掃。窗戶已經請人擦過了,剩下就是把犄角旮旯的灰都擦幹淨。
此外還有個工作,就是把家裏所有的客房都收拾好。
司無邪父母因為工作的原因,極少過年回老家,以前是偶爾把老人接過來過年。自從買了大房子之後,就年年把雙方老人都接過來,加上兄弟姐妹之類的一家家的,即使有好幾個客房,加上書房客廳等等,都不夠住,還得打地鋪。所以收拾客房,準備床單被罩之類的,其實是個大工程。
好在隻要在年前幹完即可,還有近半個月的時間。
另外就是準備晚飯。司無邪當然不會做飯,隻是把媽媽準備的半成品按照指導再加工一下。
中間司無邪偷空給武以言發過幾次消息,武以言都沒有馬上回。
晚上累死累活躺在床上休息時,武以言終於得空和他視頻聊天了。
一通膩歪之後,司無邪問武以言,怎麼放假反倒比平時忙了?
武以言說因為平時有師弟幹活,現在實驗室人少了,到年前會隻剩下他自己,所以才會忙。而且之前實驗出現了難題,現在他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武以言講到實驗就興奮,手舞足蹈說了半天,才發現他的小師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武以言看著司無邪的睡顏,看著看著覺得自己心裏有些痛了,知道這樣不行,於是關了視頻,又去做實驗了。
做著做著,後悔了:開著視頻好了,還能一邊實驗,一邊偶爾再看一眼師弟。
後來他倆視頻,武以言先是每天都認真檢查一遍他渾身的傷好沒好,後來又要看看他的功能恢複得怎麼樣,被司無邪嚴詞拒絕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隻是司無邪躺著就行,可是現在讓他自己動,司無邪可沒那心情。
幾天的打掃之後,司家迎來第一批客人。
司家是大家族,司無邪的父母恰好在家裏都是老大,弟弟妹妹加上晚輩成群,在一起過年特別熱鬧。以前也偶爾為去誰家過年吵過架,但因為他的父母忙,過年回不了老家是常事,逐漸演變為聚集在司無邪家裏過年。也正因為如此,他的父母才特意買了個上下加一起四百多平的房子。即使這樣,每年過年的時候,還得有人打地鋪。
第一批來的人中,司無邪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特意一起來了。司無邪知道來者不善,果然一進屋,連鞋還沒換,就數落起司無邪欺騙父母十幾年的事。
老一輩的司無邪尚可以忍,但同來的姑嬸姨舅媽之類的一頓絮叨,司無邪可不打算忍了。招呼沒打完,他就拉下臉回自己房間看書去了。
司無邪脾氣不好,所有親戚都知道,以前怕他抑鬱發作,不敢惹他,現在不敢惹成了習慣,看他說甩臉就甩臉,也沒人多說什麼。
人多了,幹活也輪不到司無邪了,司無邪想看書卻看不進去了。人一旦空下來,不由自主地,想知道武以言在幹什麼。
一定是在做實驗。
自從有一天發現武以言一邊在視頻裏看司無邪睡覺一邊做實驗,司無邪就盡量減少和武以言視頻了。畢竟,他那個實驗危險性還是挺高的。
司無邪今天大概是被嘮叨煩了,特別想和武以言聊天。忍了一會兒,司無邪發了個消息:
——忙什麼呢?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武以言才回消息:
——在嗎?
——在
對麵立即發過來視頻申請,司無邪一打開,就看到武以言那張笑得好像占了多大便宜的臉,看到視頻連上,武以言先對著視頻嘟嘴親了一下。
司無邪不由得笑了。
“忙什麼呢?”
“做實驗。你今天不用勞動改造嗎?”
“不用,來了很多親戚,。”
司無邪又問他:“你什麼時候回家?”
“不回去了,我爸媽到學校來陪我。”
之後司無邪就不用說什麼,聽著就行了。
武以言的父母更牛,兩個人都領導實驗室,都有國自然課題,平時國內國外飛,夫妻倆都很少見麵,一家三口在一起過年更難。今年如果不是因為武以言的病,他的父母也不會推掉早就定好的國際會議。
大概在他們心裏,太放心武以言,所以才會對他關心太少,才會在沒發現武以言居然得了抑鬱症,現在想要彌補吧。
武以言的父母是在過年前兩天到學校的。武以言帶他們逛了一圈,買了點年貨。三十晚上,吃過豐富的外賣,武以言的父母就要和司無邪家人視頻。
兩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互相拜過年,再一次道過歉,家長給對方孩子轉過去大紅包,倒好像雙方父母是多年朋友。
後來又收到武以言的紅包,520元。
司無邪大冷天躲在陽台上,和武以言聊天。家裏親戚多,他的臥室住了兩個小屁孩,已經睡了。
司無邪往陽台跑了好幾趟,才在零點鍾聲敲響之後,武以言父母都休息了,得著機會兩個人單聊。
視頻一連上,就看到武以言快貼到屏幕上的諂媚的大臉,
“師弟過年好!快給老公拜年。”
司無邪冷著臉,看他把兩個稱呼無縫連接。
武以言訕笑了一下,改口道:“好吧,來給師兄拜年。”
司無邪還真不好駁師兄的麵子,何況他真的想好好給他拜個年。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自己家三十幾口人和武以言那邊冷冷清清三個人一對比,司無邪怎麼都覺得武以言可憐。
“師兄過年好。”這話是由衷的,心情也是真的祝福,但卻被武以言破壞了。
“師弟給師兄拜年,怎麼還不磕個頭?”
司無邪的臉又冷了。
“好好好,我說錯了,別生氣,”武以言立刻道歉,但接下來就不是好話了:“等你回來,我讓你跪著起不來。”
司無邪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本來生氣著,可是腦補了一下自己跪下可能做的事,更生氣了。還臉紅了。
不管武以言怎麼欺負他,或許因為是被強迫的,司無邪尚可心態平和。
但如果讓他主動做這些事,或者事後想起來,司無邪還是會害羞,慚愧自己居然是這樣沉迷欲望的人。
武以言看他更生氣了,不遺餘力地繼續哄他:“別生氣了,寶貝,要不我跪,我跪下給你騎。”
“行了,”司無邪知道如果不打斷他,他那狗嘴裏絕對吐不出象牙來,“你爸媽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怎麼突然要和我爸媽聊天了?”
“就是相識是緣分嘛,大家也算朋友,互相拜年應該的。”
司無邪可不信他那個邪。雙方父母唯一一次見麵,是在司無邪把武以言打進醫院之後。司無邪的父母拚命道歉,給武以言存了不少醫藥費。
武以言的父母雖然也生氣,但更多的是感覺神奇,怎麼看高中生一樣的司無邪,都不像能把武以言打進醫院的人。
除此以外,雙方父母就沒有什麼交集了,相識的緣分、朋友之類的,誰能信?真當他司無邪是傻的嗎?
司無邪也不多說什麼,就隻是盯著武以言裝,聽他瞎掰。
武以言掰不下去了,沉默了,猶豫了半天,才說:“我跟我爸媽出櫃了。”
他看了一眼司無邪,又躲開他的目光,“現在他們知道,你已經是我媳婦兒了。”
這話有兩個信息,一個是他的櫃裏裝的是司無邪,而“已經”的意思大概是:他們已經有過實質性接觸了。
司無邪不由低吟了一聲:“靠。”
“對不起,你的東西都在宿舍裏,我忘記收起來了。”
司無邪感覺武以言是故意的。
武以言又接著說:“這事你就不要管了,你也不用跟你家裏人說什麼。你家裏人太多。而且,你還未成年。”說到這裏,武以言的表情明顯暗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又給了司無邪一個自以為自信的笑容,“都交給你師哥,我會處理。”
司無邪歎了口氣,靠在牆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能聽武以言繼續嘮叨。
“今天晚上特別想你。等你過了門,咱倆年年一起過年,好不好?
“在你家或者在我家過都行,咱倆半夜十二點辦事,等於一次辦兩年,看你哥厲不厲害。。。。。。”
武以言的話題又拐到了色彩斑斕的場景描述上,司無邪聽著聽著,臉紅了,心也熱了,還有小腹下也要燃燒了,不得不打斷他:“靠!我一大家子人呢!你讓我到哪裏冷靜去?”
武以言嘿嘿嘿地笑:“寶貝讓我看看唄。”
“我這是在陽台上!”
“是,我看到了,掛著紅燈籠。紅燈籠更好,有氣氛。”
司無邪想拒絕他,可是不知是不是被他有些低落的情緒感染了,又有點舍不得。
今天的武以言,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感到了他沒有安全感。急於出櫃,急於連表白都沒有就宣稱自己是他媳婦兒,似乎這樣才能有一點安心。
問題是司無邪並不覺得自己能給他這種安全感,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累了,煩了,就會離開武以言。
似乎猜到自己注定會離開他,所以在那之前,盡量寵著他點,所以武以言之前那麼多變態的要求,司無邪都忍著了。
司無邪聽聽屋裏的動靜,該歇的已經歇了,該打麻將的正在熱火朝天,大家也以為他早睡了吧。
他麵對著牆角,掀起衣服,拉下褲腰,給武以言看。
冷風灌進來,司無邪哆嗦了一下,耷拉了下去。
武以言卻慘哼了一聲,將鏡頭往下一送,司無邪看到小武以言更堅強了。
司無邪在陽台凍得幾乎上躥下跳了,才把小武以言哄趴下,斷開視頻前,武以言說:“回來一定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