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以言回來的時候，司無邪正捧著書睡覺。武以言把他搖醒：“還睡呢？小寶貝。起來吃飯。一會兒去練拳。”
    吃飯的時候，武以言又興奮起來：“我挑了一首歌，咱們可以在文藝彙演上唱。你先聽聽行不行？”
    “不唱。”
    武以言用手機放出那首歌，是首英文歌，確實好聽，既不過於熱烈，也不過於抒情，有些慵懶、有些溫雅，間奏一段口哨又有些無賴。
    “好聽嗎？”
    “好聽。”
    “那就定這首了。你先練練。”
    “不練。”
    “跳舞就不用了。你肯定不愛動。你會什麼樂器？”
    “不會。”
    “我小時候彈過鋼琴。好長時間不練了，得先練一下。你也得弄個什麼簡單的樂器才好。我想先試試手鼓，不知和鋼琴配是什麼詭異的效果。”說到這，他笑了起來。
    司無邪看著武以言修長的手指，沒想到他還彈過鋼琴。小時候父母也給他報過鋼琴班，他連去都沒去過。
    看到司無邪在看自己的手，武以言炫耀地在他麵前晃了晃，“我這手就是為鋼琴和你而生的。”
    “滾！”
    “哈哈哈！你的手指也長，適合彈琴。不過你肯定不愛練。”
    他又拿出個耳機，“你不愛聽歌，大概連耳機都沒有吧。歌我已經發到你手機裏了，你多聽聽。”
    “不聽。”
    “也不用練得太認真。不管演得如何，我們倆隻要往台上一站，絕對震驚四座。”
    “不演。”
    就像沒聽見司無邪的毫無例外的直球拒絕，武以言又YY了半天台下的掌聲，女生們的癡迷，男生們的驚豔。
    司無邪不過3個小時前還在想，自己大概會答應武以言的各種要求，現在就後悔了。不到24小時前還說武以言叫哥就不會離開他，現在隻想馬上就走。
    司無邪是真不想去練拳了，反正他也練不了。武以言幹脆直接把他抱起來，司無邪又掙紮地回到地上，被武以言架著走了。
    一路上收獲的目光，有探究，有熱烈，也有鄙視，甚至有人還真就過來問司無邪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忙？司無邪真想閉上眼睛。
    在去武道館的路上，司無邪已經開始聽歌了。
    到了武道館，司無邪才知道，太極拳社團參加文藝彙演已經成了傳統。這個傳統就是武以言發起的，最初隻是在台上打套拳，後來配合音樂加入舞蹈動作，再後來他把實驗室的師兄弟也拉來，跳舞的時候一起跳，打拳的時候當背景。
    這次新成員裏有一個跳街舞的，對這次表演尤其熱血，已經想好了大部分大家能夠接受的舞蹈動作，興衝衝地表演給大家看。實驗室的師弟們因為做實驗，不會總來，過後會把舞蹈視頻發給他們。
    好在他們把司無邪從表演裏直接除名了，大概誰都覺得司無邪跳起舞來沒眼看。
    司無邪一邊聽著那首歌，一邊看其他人先練拳，再練舞，一邊心不在焉地看書。
    沒人問他為什麼不練拳，大家心照不宣。
    前兩天在KTV看武以言跳舞，像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現在發現他正經跳起來還不錯。
    兩個小時早就過了，大家又練了一個多小時才停止。武以言用食指在他下巴上勾一下，“看哥帥不帥？”其他人有的反射性地把頭扭到一邊，有的毫不顧忌地笑了。
    司無邪心跳加快了一下，嘴上說：“滾！”
    武以言笑嘻嘻地拉著他一起滾。
    他們走的時候無意中掃到教練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回到宿舍，司無邪繼續一邊聽歌一邊看書，武以言忽然又對他說：“你想過留校嗎？”
    “為什麼？”
    “教授希望我畢業後留在實驗室。我希望你也能留下來。”
    司無邪歎了口氣，把自己在偏遠山區看書等死的美好未來設想告訴他。這個偉大理想讓武以言哈哈大笑，“放心吧，我還不了解你嗎？我肯定舍不得讓你幹活的，你都快被我累死了，想幹也幹不動。我隻是想白天晚上都能看到你。”
    看來他們兩個對未來的設想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你們教授也不能招一個白吃飯不幹活的進實驗室吧。”
    “沒關係，活可以安排給你，但由我來幹。”
    司無邪想了一下，“可以考慮。”
    武以言開心地笑了笑，“不過留校可不那麼容易，至少考試成績靠前，能得獎學金最好。”
    “我可保證不了。”
    “至少試試，也不勉強。反正我也打算將來養你一輩子。”
    司無邪下午剛打算慢慢來，晚上武以言就給他定了終身。司無邪心慌了一會兒，才說：“好，我試試。”
    司無邪放下武以言的書，把自己的教科書找出來，發現早已經看完一遍的書，再看時就跟沒看過一樣。
    司無邪向來是這樣，隻是看書而已，看的什麼，看沒看懂，從來不在意。可是一旦要認真學習，立即煩起來，他仰天又歎了口氣，武以言笑著對他說：“不要有負擔，按你自己的習慣學。千萬別把自己弄得累了，那樣你又該放棄了。”
    也對，就像平時一樣，隻不過不再看教材以外的書而已。
    睡覺前，武以言吻了他一會兒才睡。司無邪覺得經過前兩天的折騰，他們都有了變化，自己開始接受，而武以言，雖然表現仍然很傻，但總感覺他的想法開始正常了。
    司無邪看教科書這件事讓同學們著實驚訝了一把，後來有人對他有如新書一樣的教材實在看不過眼，把自己的書和筆記借給他，“不能白借，一是因為你是司美人，”
    “滾。”
    那同學笑了，“二是因為武將軍，將來需要借資料的時候讓他幫幫忙。”
    “那你得跟他說。”
    那同學說：“當然是跟他說。我隻要提在學習上是如何幫助他的司美人的，他主動答謝我還說不定。”
    他的司美人，大概全校都已經這樣想了。
    司無邪照著同學的書畫了重點，又把同學的筆記用手機拍下來。那同學製止了他：“我直接把筆記複印給你。”
    中午那個同學隻是在武以言打飯的時候跟他說了幾句話，武以言立即在司無邪麵前盛讚他同學是中國好同學，還說隻要他繼續幫忙，武以言一定在實驗室方麵幫他。司無邪猜測他大概也想進那個實驗室吧。
    也是在那頓午飯時，司無邪才知道了同學的名字，錢如意，非常吉祥的名字。
    晚上社團本來是沒有訓練的，但為了文藝彙演準備，以後每天都要練習。
    司無邪這才想到昨天自己不練舞，也沒練拳，居然誰也沒有提出異議。大概從高領下很難掩蓋的一點青紫猜出來什麼吧。
    司無邪突然覺得頭疼，以後自己身上即使沒有淤傷，大家是否也會通過他是否練拳猜測出來什麼？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司無邪發現宿舍裏居然擺了一個電子琴。
    “我借的，”武以言說，“好久沒練了，不知道現在能彈出什麼奶奶樣？”
    他拿起桌子上放的手鼓，雖然不是KTV那種喧鬧的類型，搖起來清脆好聽，但司無邪還是覺得和鋼琴的聲音不可能相稱。要不自己也學一種樂器？這種的想法剛浮上來，又被司無邪無情鎮壓下去。
    武以言把電子琴的聲音調成鋼琴的音色，手指跳躍，一串簡單但流暢的旋律響起，“還好，”他對司無邪說：“你看書吧，我先熟悉熟悉譜子。”
    還看個屁。司無邪捧著書，目光總被武以言吸引，看他一晚上就把樂譜熟悉個大概，心裏說：“帥！”
    晚上睡前，又是一個吻，武以言說，“明天咱倆配合試試。”沒多久，又纏著司無邪睡著了。
    下一天晚上，他們從社團回來後，立刻開始了自己節目的練習。
    武以言沒完沒了地讚美司無邪“唱歌真好聽，”“樂感真好，”“手鼓配合的時機太棒了，”“口哨吹得太溜了，”……誇得司無邪覺一定是哪個著名歌唱家或音樂家轉世。
    “如果能加上舞蹈動作就好了。”
    “那你還怎麼彈琴？”
    “可以在這裏做個間斷，加幾個的舞蹈動作，肯定老帥了。”
    司無邪還是耗不過武以言，同意他加了幾個簡單的舞蹈動作。好在他設計的動作，雖然簡單，但配合歌曲風格，的確有點帥。
    武以言看司無邪跳舞的樣子眼睛直放光，說：“你這種懶洋洋的樣子真適合跳這種舞啊！”讓司無邪又有了放棄的想法。
    以後每天都在這種平和、新鮮又忙碌中度過。武以言實驗室的師弟們來和舞蹈的時候也越來越多。
    聖誕節前，武以言說要送他禮物，“送兩條褲子吧。你應該去量量現在有多高，長得有點快啊。”司無邪的褲子是有點短了。本來他媽媽給他買褲子的時候就覺得他還沒過長身體的時期，買的褲子就稍微長，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他長高的速度，大概已經超過一米八了。
    “你想要什麼禮物？”司無邪問他。
    “要你。”
    “好好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褲子都夠長。”
    “靠。”
    司無邪從沒想過送別人禮物，即使是他父母想要禮物，也是把想要的直接告訴他。司無邪覺得頭好疼。武以言喜歡什麼？自己似乎從未關心過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