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紀家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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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霆真怎麼也沒想到,先前在帳中被倆位老軍醫推崇之至的人居然會如此年輕。看看那倆個老大夫驚詫的表情,顯然也很意外。
    大夫這行一般是越老越吃香,頭上的皺紋越多,越能讓病人心安,幹的就是個經驗營生。看看黃將軍中的這一箭,這可不是普通的箭,而是特製的五連環鉤箭,顧名思義,箭在進入人體時周邊的五個鐵鉤就猛地張開,卡住血肉,稍微一扯就能在體內搞出個窟窿來。此箭殺傷力巨大,造價當然也不菲,價格是普通箭矢的三倍。
    而黃將軍被如此一箭正中胸口,還能完好的活過來並在第二天睜開眼睛,除了他自個功力深厚,與陣前及時的救治是分不開的,實在是醫學史上的奇跡。在戰場上那麼慌亂的條件下還能將臨近心髒的鉤箭完整取出並包紮,依兩位老軍醫近五十年的經驗也是做不到的。
    紀霆真疑惑的看向黃晉的親衛也就是昨天抱著黃將軍死命不放的那位。親衛仔細瞧了瞧付燃,點點頭,表示就是他,沒有錯。
    “黃晉是我看著長大的,如我親子,這次要不是先生,恐怕就回不來了,感謝先生救命大恩!”紀霆真站起身,向他一禮,一股鐵血硬氣撲麵而來,幾乎讓人喘不動氣,這還是他刻意壓製後的結果,要不然普通人不等著近身就暈菜了。
    紀霆真將軍是什麼人物,可以說沒有紀將軍,就沒有魏國,竟然如此對一個黃毛小兒行禮且稱呼了一聲先生,可見對黃將軍的看重。
    付燃心知大宗師的可怕,一步距離,天人之隔,可是不見到真人,總也體會不到傳說中的厲害。宗師級別的人物,壽命綿長,衰老緩慢,算是半個神仙。而宗師威壓一旦全盤釋放出來,武士六級以下人物都要給跪。當然,人家也可以把氣息收斂好好的跟普通人一樣,紀大將軍煞氣如此威重,大概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千軍萬馬呼嘯而成的殺伐氣可不是說斂就斂的。
    付燃現在武力值低微,按道理威壓蓋頭不說趴下也得兩股戰戰,可是他到底不是個純粹的普通人。雖說體內變異駁雜扭曲的經脈搞不定,但是不妨礙他在精神力上的成就。十一歲的時候就能用精神力依靠“掠神”之法秒殺了魏槐,更何況是現在。彭後要不是也擅長此術,恐怕他早早就跑出來了。
    “本職工作而已,將軍真是折殺我了。家傳的一點微薄醫術賴以糊口,從沒想過能借此效忠,為我大魏出一份力。承蒙將軍看得起小生的本事,有幸被征召為軍醫,知遇之恩,雖死猶未得報,微合願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付燃識趣的回禮,目光誠懇,言辭切切,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重要的是他還長了一張好臉,極拉好感度。
    其實紀霆真之流平日裏對於長相俊美的文人輔官都不大看得起,但付燃是個例外。第一,他那張臉雖然精致,但卻沒有一絲女氣的柔媚,而且著實漂亮的不同尋常,對於美好的事物大家都會欣賞有加;第二,他醫術高明,卻不帶一分驕矜之氣,不光救了黃晉,聽說還在戰場上忙碌到半夜,救了無數士兵,勤勞勇敢,踏實肯幹;第三,麵對紀大將軍的宗師威壓他還能舉重若輕,有骨氣!是個男人,是條漢子。
    “你叫微合?”
    “是,敝家付氏。”
    “嗯,付微合,是個清雅名字,從今往後你就編入黃晉的軍伍。好好幹,以後有機會就給你上書,求一個入品級的官職。”
    “是,謝謝將軍。”付燃將頭壓的很低,一派恭敬
    “戰事忙碌,明日再來看望,你們同為醫者,可以好好交流。宋老可是我從太醫院挖過來的,之前對於你能治好黃晉的醫術可是讚不絕口呢。”
    “晚輩當時也是湊巧,大膽施為,所幸黃將軍平安無事,以後要跟兩位前輩學的東西還多呢。”付燃謙虛道。
    宋老太醫對他的謙虛很受用,不停點頭。
    “周建忠。”紀大將軍臨走時又喊了一人。
    “屬下在。”那之前一直戰戰兢兢地統領出來了。
    “雖說你此次調任路上立了大功,可是也不能掩蓋你強征民兵騷擾百姓的罪行。降至一級,罰俸三月,軍規抄二十遍三天內交上。”
    “……是,將軍。”
    紀大將軍一走,參將帳中立馬恢複了熱鬧,不過又被周圍的大夫們斥聲禁言。身受重傷的黃參將精力不濟,還不到能說話的地步,沒一會就睡著了,徒留付燃一人應付著兩位老大夫,好不容易才得以退出來,去病房看看小甲。
    軍營裏大夫的地位是很高的,畢竟誰也沒把握自己能一直健健康康的沒個三長倆短,所以不論軍銜大小,見到付燃這一身白衣俱都恭恭敬敬的問一聲好。當聽到付燃詢問醫所的位置時,有個士兵更是殷切的不惜走過大半個軍營親自帶他認路。
    付燃看著比預計條件好了不知多少倍的醫所,頗為感慨。料想此時魏國雖然內憂外患,但看這軍內各處都井井有條,便是氣數未盡,不愧是版圖第二大的國度,軍事力量不容小覷。
    付燃查了查花名冊,找到了田滄的名字,他記得周建忠有一次這麼叫過可憐的小甲。看到花名冊田滄名字旁邊剛升了小小的官職,付燃也跟著有點自豪。之前他看小甲功夫到家,出手敏捷,就想如此人才,才是個小小的士兵真是太屈才了,沒想到現在就升了官。
    這一路上都幸好有小甲這位好兄弟對他不離不棄,幾次從敵人的刀下救了他的性命,此時於情於理他都得來看望一番。
    “二十三號床位。”居然還編了號,真有點現代化體製的感覺。
    因為還沒正式入編,也沒有上司來給他布置任務,所以付燃閑閑的走在來去奔忙的醫護人員之間,十分搶眼,引來大量疑惑的目光。要不是時常有認識他的士兵和他打個招呼,恐怕早就有人上報,以疑似奸細的名頭拉他去審問了。
    小甲正和身邊的病友討論著什麼,付燃十分難得的看到了他的笑臉,正自詫異,就見小甲無意中瞥到他時瞬間僵硬了的表情,嘴角抽了一抽。
    “小甲,我來看你了,傷口怎麼樣了啊?”付燃笑眯眯的問,心裏卻在快速反思,自己路中是說了什麼話,幹了什麼事才讓人家這等反應,明明還把好不容易藏下的銀子賄賂了他二兩。
    “你是?”小甲沒答話,他旁邊一人卻先開了口。付燃往側邊一看,驚訝的眨了眨眼,竟然是一個氣質型的大帥哥,如此帥氣的人物,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實在是不應該。
    “我是新來的軍醫付微合,先前路上曾被力軍兄救過一命,所以特來看看,不知這位戰友怎麼稱呼?”
    “哦,我說怎麼從沒見過你,”江魚寬點了點頭,笑著自我介紹:“我是驃騎營的百夫長江魚寬。”
    按理說這是付燃第一次見到江魚寬,卻偏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他這個人記憶力超級好,幾乎可以達到過目不忘的地步,很小的時候見到的人和事都能清楚記得,可是搜遍腦海卻還是沒想起到底哪裏見到過他,最後隻能歸結於緣分。
    江魚寬二十六歲,正是成熟男子最好的年紀。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笑起來時露出的一口大白牙反著白光,狹長的鳳目不顯狷狂邪氣,反而滿是真誠和熱情。他現下赤裸著上半身,左臂捆著繃帶半吊在胸前,繃帶之外小麥色的肌膚包裹著形態完美的肌肉,顯露出雕塑般的美感,讓付燃這白斬雞很是羨慕,語氣中不自然的就流露出敬仰之情。
    二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將小甲徹底拋在身後,等軍中吹響了提示晚飯時間的號角,才恍然發現時間過得飛快。付燃和他熟的已經可以毫不顧忌的拍拍他健美的肩膀,笑說:“我先去吃飯了,多吃點才能長肌肉啊,以後再來向寬哥討教健身之法。”
    “哈哈哈,好說好說。”
    田滄:“……”
    等付燃走的遠遠的再也看不見時,田滄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的向江魚寬問道:“你和他很談的來?”
    這話問得奇怪,江魚寬有點莫名其妙。
    “怎麼了,此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田滄飛快的搖了搖頭,似是又想到了什麼,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豬肝色。
    “老弟你可不能害我啊!有什麼我不知道告訴我唄?是不是那軍醫有什麼不對勁?”
    “也不是,哎呀,我也不是很確定,反正……反正……”田滄看了下四周,湊近了他的耳邊。江魚寬見他靠過來,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但終究忍住了要將人一刀劈了的條件反射,由著田滄在他耳邊說了句八卦。
    江魚寬聽後哭笑不得,“我看不至於吧,這就是你之前對他一直冷著臉的原因?”
    田滄臉上一紅訥訥道:“雖說現在朝不保夕,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可是我家一脈單傳,以後若能平安回家,也要延續香火,萬萬不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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