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子呢? 16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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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在本市五月三日進行的大型掃黑除惡行動中,警方成功逮捕了相關人員,並牽扯出更大的勢力……”
“暖,吃蘋果嗎?”
“不吃。”
病房的電視裏,這條轟動一時的新聞僅僅隻占用了三分鍾播報時間——對普通百姓而言,這樣一條新聞似乎並沒有多大影響,然而對當事人來說,這卻是關乎人生的大事。
見少年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江岑眨眨眼,將碗裏削好的蘋果塊插上牙簽遞到小家夥手邊,手指上幾塊創可貼十分惹眼。
“所以說嘛,要相信國家,相信政府,相信社會啊。”
“哦。”向暖接過碗,心裏卻並不輕鬆。
似乎看出小家夥心情不好,江岑又說起了別的,“學校組織了一群小姑娘,今天下午要來給你送花……”
“啊?”
拿著蘋果的手頓在半空,向暖愣愣地看著江岑。
那種場景對他這樣的社交恐懼來說和公開處刑現場有什麼區別?
看著少年一副沮喪到生無可戀的樣子,江岑噗嗤一笑,這才說出後半句。
“……被我給推回去了。”
向暖:o( ̄皿 ̄o#)
是個大晴天,陽光正好,向暖所在的病房窗外剛好是一顆還沒敗落的晚櫻。花瓣在樹枝上顫顫巍巍,像極了少年漂浮不定的心情。
“哦,對了,”少年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狀若無意問道,“判決結果出來了嗎?”
“嗯,死緩。他的辯護律師想用精神病幫他脫罪,唉,”江岑感歎著,“他也不想想,時代變啦!”
“哦。”向暖低下頭,輕輕摩挲著身上的傷痕,一時之間隻覺得思緒萬千。
這次,該是真的結束了吧。
生活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江岑很快從醫學生的角色轉變,適應了“商業精英”的角色。可他再怎麼接受能力強,畢竟也隻是個“外行人”。
隨著俞航派係被捕,江氏也進行了一場由內而外的大清洗,江岑近日來忙的要死。他又不像江戚嚴有什麼金融經濟之類的學位,隻能不停谘詢相關人員。
為了“吃飯辦公方便”(並不是),江岑在向暖家賴住了三天。每天的業餘活動就是騷擾小家夥,然後被小家夥拍到一邊。
雖然如此,向暖卻是清楚的,江岑很累。向暖不止一次看到他晚上累到來不及關電腦,就趴在茶幾上直接睡著;也不止一次費力地將人拖到床上去睡。
然而第二天醒來時,人已經又在電腦前忙著了。
隻不過三天後,由於實在太忙,江岑回自己家去住了。
屋子似乎變得空蕩起來,最忙的時候,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除去心底的空寂,向暖的生活倒是很快就步入正軌。
校方似乎並不知道他最近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官方說法是“生病住院”了。總之,除了引起“後援團”的一片聲援,沒有對向暖產生任何負麵影響。
甚至他這個“休學”了半個學期的學生,還因為上學期全優、演奏滿分的考核成績,成為了音樂學院的神秘傳說。
“嚴老師,您找我有事?”
坐在辦公桌後的院長頭也不抬,“哦,向暖呀,明天晚上有空嗎,去替我上一節課唄。”
“啊?”這一操作是向暖始料不及的,“您不如找喬之楠師兄。”
“他那張臉,娃娃們都看膩了……”院長嘀咕著,湊到向暖麵前,“咳,是這樣的,我開設的鋼琴基礎這門選修課,隔段時間會請一位鋼琴家或鋼琴專業的學生去給同學們作展示。”
“這次他們投票選了你。”
“啊哈哈哈,不愧是我們向暖!”
向暖:“……”
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向暖自然不好拒絕,“那……上課,都要做什麼?”
“備課本在這兒,你自己看,如果懶得自己準備,拿我這個本子去念也行。”
“……好草率。”向暖吐槽了一句,從院長手上接過本子。
誰知老頭兒卻瞪起了眼睛,“草率嗎?你把我的課講糟了,那才叫草率!”
“是是是,”向暖麵無表情地應承著,拿過本子,翻開看了看。
很快,少年的臉就皺成了一團,“今天講五聲調式和和弦?”
好難講啊。
“沒事,講隻是次要的,主要在演示。”見向暖一籌莫展,院長又開始安慰,“你想想,平時我們樂理課怎麼上的?”
樂理課——
一節課整個教室能睡倒三分之二。
看向暖仍然耷拉著臉,老頭兒不樂意了,“第一節課我讓小喬去講的鋼琴結構和發聲原理,那麼枯燥一堂課他都講得很好,他都沒抱怨,怎麼你倒是抱怨起來了?”
“您第一節課就沒去啊……”
小喬師兄真慘。
“……”院長一時語塞,伸出手指點點向暖的腦袋,“你這小家夥,半年不見怎麼還牙尖嘴利起來了?”
向暖嘿嘿一笑,籠罩在頭頂的那片陰雲消失了,他自然也活得輕鬆愉快了。
“那……備課本我借用一下,明天上完課還您。”
“去吧去吧。”院長擺擺手。
向暖前些日子遇到的事情,他們表麵上“不知情”,可私下裏卻清楚得很。
因此,看到少年如今已經成功走出陰霾的樣子,老爺子鬆了口氣。
夏日,微風。向暖走進教室,迎接他的是一片熱烈的掌聲。
抬眼望去,隻能坐十來個人的教室,烏泱泱一片人頭。
“歡迎回來!”
由於課程特殊,在電鋼琴教室中進行。
每一架電鋼琴旁都擠了四五位。
這還彈個鬼哦……
劉洋坐在第一排,衝著向暖擠眉弄眼。
少年摸了摸有點發熱的耳朵,兀自鎮定著坐在講台上的鋼琴旁。
“大家好,在上課之前,我先問問大家,有沒有人喜歡古風歌曲?”
坐在講台下的大多都是其他學院的師兄師姐,他們在這位小師弟的課堂上,倒是給足了麵子。
課上得很順利——除去要大家自己在琴上試試從而引發的一陣騷亂以外,向暖人生中第一次站上講台的經曆可以稱得上十分完美。
然而在快下課的時候,同學們的目光卻紛紛被什麼人吸引,頻頻向門外張望著。
向暖後知後覺,也順著大家的視線向門口看去——
一道身影帥帥地倚在門口,饒有興致地盯著教室裏站在講台上的小家夥。
“臭屁家夥怎麼來了……”向暖嘀咕了一句,講課的興致一點兒也沒有了。
好在該講的內容都已經講完,草草下了課,向暖衝出教室拉著江岑就跑。
“跑什麼啊,”江岑帶著笑意促狹地看著小家夥,“怎麼臉都紅了,剛剛跑太快了?”
向暖狠狠翻了個白眼,他如今在江岑麵前是越來越難掩傲嬌本性了,每次張口必是“惡語相向”。
“你來幹嘛?影響我上課。”
江岑一把攬過小家夥肩膀,看得出他現在心情好極了,“走,陪我去醫院。”
“嗯?去幹嘛?”向暖問句脫口而出之後,才意識到了什麼,驚喜地睜大眼睛。
江岑看著他,笑著點點頭,眼裏倒映的滿滿的全是向暖的身影。
“江戚嚴醒了。”
“我可以回來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