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子呢? 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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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陸爍說話時語速很快,上下嘴唇一碰一碰噼裏啪啦轉眼就是一堆。
江岑被他吵得耳朵疼,直接打斷他的抱怨,“你建模比賽怎麼樣,今天早上出成績,進了前三不僅要準備展示還要準備學校的報告會。”
陸爍一愣,“臥槽還有這回事,我都忘了。”
但一轉眼他又將比賽拋之腦後——喬之楠出來了。
“嗷!你還是我親哥嗎!你好狠的心!”
陸爍撲過去嗷嗷直叫,喬之楠麵無表情地扯過人就走。
“別丟人了快回家。”
與江岑點頭道別後,喬之楠拉著還在不停掙紮的陸爍,就像拉著一隻智商發育不全的哥斯拉一般,氣勢洶洶地走遠了。
江岑聽到茶餐廳門口的幾個迎賓小姑娘興奮地議論著。
“陸爍和他哥關係真好!”
“哎,你有沒有覺得他倆很配啊?”
“我早就這麼覺得了!”
“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這麼想呢,看到大家都這麼猥瑣我就放心了!”
“哪裏猥瑣了,這麼明晃晃的現實好嗎?”
聽著小姑娘們的議論,又想到喬之楠欲言又止的模樣,江岑輕輕歎了口氣。
各人有各人的難處啊。
不過對他而言,想要和小朋友在一起很簡單,而這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那個少年能夠真正燦爛地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那個本該是明媚而驕傲的少年啊。
向暖默默坐在家裏鋼琴琴凳上,那把價值十幾萬的金貴的小提琴毫無尊嚴,像根拐棍一樣被他杵在地上。
手機亮著屏丟在鋼琴上,屏幕上的對話停留在江岑發過來的【下周呢?下下周呢?】上,向暖卻沒有一點回話的心情。
再過兩天就是交響樂大賽的初賽,他前一天晚上挨打,脖子上與鎖骨上的刀傷倒是無所謂,穿厚一點多墊幾層紗布便是;然而右手手腕受的傷看似程度很輕,卻十分影響發揮。
他方才懷著僥幸心理,想著“不過是輕微骨裂而已”,抱著琴拉了拉,隻清晰地感受到了手腕處傳來的痛,平時能夠自由而隨意操縱的琴弓此刻卻完全無法按照他的心意驅動。
但他沒打算告訴任何人,排練也準備一次不落地堅持。
副院長親自慰問他那麼多回,專門給他掛了個“小領隊”的頭銜,要知道,作為總指揮的喬之楠都隻是個“指揮”。
甚至還動員學生會專門派出成員“保障小領隊”,向暖若是再不表現出點誠意,就有些太不識好歹了。
他輕輕挽起袖口,看著手臂上重疊著的新舊傷痕,目光漸漸變得黯淡。
他想到院長的鼓勵和副院長期許的目光;想到喬之楠,他的親師兄每次指揮時溫柔地看著他的眼神;想到樂團裏,他身邊的小男生無意中發出的“有你在真是太好了”的感慨。
他不想搞砸這次的比賽。
江岑說得很對,他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表麵上看上去驕傲而不可一世的他,很容易被別人的溫柔摧毀得一敗塗地。
少年咬咬牙,再次架起琴來,琴聲還未發出,手機鈴聲倒是先響了起來。他拿著琴弓的泛著陣陣刺痛的右手無力地垂下,過了好幾秒才拿過手機接起電話。
“您好,同城速遞,麻煩您來樓下取一下。”
向興又給他買什麼東西了?
不對,不是向興,向興慣來精打細算,他不會被十幾萬的琴勸退,但會被幾十塊錢的運費勸退。
向興不可能買同城速遞。
向暖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他向下扯了扯衣袖,踩著拖鞋直接下了樓。
送快遞的小哥是個急性子,掛斷電話不過才過了二十幾秒,向暖就下來了,可他依然覺得這家夥下來太慢。
雖然很嫌棄,但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
“您好請問是向暖嗎這是您的速遞,請這裏簽字謝謝。”
他像一台機關槍似的噠噠噠說了一串,在向暖一臉懵逼中將紙盒和筆塞進向暖手裏。
少年接過,拿著筆剛在上麵劃了一道,就又被快遞小哥搶了回去。
“好的謝謝您的合作,”快遞小哥將回執單撕下,揣進口袋裏,騎上車子,聲音漸漸在風中遠去,“祝您生活愉快,記得給好評哦。”
向暖垂頭看著手中小巧精致的紙盒,地址將院子、單元樓都寫得很清楚,很明顯不是向興能做出來的事。
向興頂多將地址寫到街道這一級,而後在快遞小哥崩潰的問路中,樓下的小賣部或蔬菜鋪子的阿姨會幫他暫時將快遞收著。
回到家中關好門,向暖抱著紙盒子將自己重重摔進沙發。他抱過抱枕將頭埋進去,悶悶地笑了幾聲,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了。
江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待情緒冷卻,少年坐在茶幾邊上開始拆箱子。
一層一層精致的包裝,拆到最後才發現原來是一隻護腕。
黑漆漆的,一點也不好看。
少年從來沒有用過這些防護用具,對著說明書比劃了半天,才勉強將護腕掛在手腕上。
一端的泡沫粘短了點,整體有點厚重,不太舒服。
少年戴著護腕抱起琴試著拉了兩下,比之前好很多。
雖然厚重的護腕會影響他手臂移動的精準度,但比起完全痛到不能移動的樣子,這護腕可真是有奇效。
試著拉完了一整首曲子,勉強過關。
可想要在比賽中出類拔萃,這遠遠不夠。
少年躊躇良久,終於還是給酒吧胖老板打了電話。
他沒告訴胖老板自己受傷了,隻是說要準備比賽,所以晚上的班需要請假。
胖老板一直很照顧向暖,甚至隱隱有些拿向暖當自家孩子,因此聽到小孩兒要因為參加比賽而請假,當即十分開心地同意了。
“……請啊,當然能請,給你請帶薪的那種假!”胖老板嘿嘿一笑,“你們啥時候比賽?到時候我去給你加油助威!用不用給你準備比賽的衣服?”
頓了頓,酒吧老板又猶猶豫豫地問了句,“交響樂比賽?你在裏麵彈吉他嗎?……別笑話我啊我是個大老粗……反正暖暖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提!”
性格再冷的人都會在這樣的關懷中軟化,向暖也不例外。
他十分耐心地解釋著,“我是拉小提琴的,初賽在下周六……嗯,現場可能不太好去,決賽會在電視上有直播。”
“不用幫忙叫車,真的不用,學校會派車的……一個樂團將近一百個人,不可能讓大家自己去比賽現場的。”
“我有琴,是專業的比賽用琴,您不用管。”
給一個純粹的門外漢解釋,向暖講得口幹舌燥,終於勸阻了胖老板想要為他做些什麼的心思。
腦海裏突然回響起江岑說的,有些話要說出來……
“謝謝您,能夠得到您的幫助,我很幸運。”
在對麵明顯的怔愣中,向暖掛斷了電話。
他摸了摸自己發燙的麵頰,感覺有些羞恥。
不過……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