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向暖從盒子裏拿出自己的琴的時候，有幾個小提琴專業的同學瞬間眼睛都綠了。
    C氏定製專業演奏級用琴！
    他們更加篤定了這位從天而降的首席擁有顯赫的家世，並惡狠狠地咒罵著萬惡的黑幕萬惡的後台。
    當然還有內心深處的“嗚嗚嗚我也好想要一把C氏的演奏琴啊”。
    “各部首席先負責一下，內部合一遍，然後我們整體試一遍。”呂老師不知從哪拿出個大喇叭，功率極大，震得整個大會堂內部嗡嗡響，“夏亦丹練過一部吧？你來帶一下小提琴一部，二部趙俊傑來帶。各部合完首席向我報告。向暖，你先去旁邊熟悉一下譜子。”
    趙俊傑突然就變成了二部首席，喜上眉梢。
    夏亦丹也驚喜極了。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應該是一部的首席，所以專門練了一部的樂曲。她笑起來很好看，有種初春陽光的和煦。
    向暖則依然麵色平靜，隻看了一遍譜子，就拿著琴站到一部最末位置，把譜子隨手夾在譜架上。
    呂美英對他的表現有些疑惑，“向暖，你不先熟悉一下？”
    向暖勾起嘴角搖搖頭，“已經熟悉了。”
    引起一波“臥槽”“這麼牛逼”的嘲笑聲。
    張老師不耐煩地用指揮棒哐哐敲了幾下，“吵什麼吵吵什麼吵，抬頭看看都幾點了。呂老師你別管他。”
    呂美英皺著臉深吸一口氣，心說算了算了你們折騰吧，這屆樂團也太難帶了。
    夏亦丹穿了件白色網紗裙，黑色長直發披肩垂下，清純美麗。她站在一部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em，大家譜子都準備好了嗎，那我們先走一遍試試吧。向暖同學你盡量跟，跟不上可以先停下來看看。”
    語畢，她直接架起琴，看樣子竟然已經把譜子背下了。
    一部傳來幾聲讚歎，被夏亦丹盡數聽到，笑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1，2，3，走。”
    第二個音，有人錯了。
    停下重整。
    “1，2，3，走。”
    第四個音，有人錯了。
    有的同學開始嘀嘀咕咕，“誰呀？”“不知道。”“不會是那位首席吧？”“誰知道呢……”
    “大家注意力集中一點，1，2，3，走。”
    第三個音，有人錯了。
    “我去什麼情況？”“到底是誰啊？”“有人壓根沒練吧？”
    夏亦丹的笑已經有點勉強，“沒關係，我們再試一次，1，2，3，走。”
    第四個音，有人錯了。
    向暖：……
    夏亦丹：……
    “這樣，因為有的同學還沒有練好，咱們先不管對錯，大家跟著我從頭到尾把譜子順一遍，好嗎？”
    同學們零零星星的應著。
    “就按小夏說的來。”見同學們不怎麼配合，張老師過來給小姑娘撐場子，“合得進就合，合不上就聽，多聽幾遍自己回去再好好練。就這樣，1，2，3，走。”
    張老師擔任了一部的指揮工作，夏亦丹樂得全心全意投入演奏。
    她昨天中午解散後就開始練習，硬生生練到把譜子記下來，為此，還專門找了好幾個追求她的男生幫忙給樂團成員發譜子。
    現在，就是享受練習成果的時候了。她想象著同學們圍著她不停讚歎的畫麵，笑意又深了幾分。
    此次共有三首曲子，是院長、副院長帶著各係專家教授、根據樂團現下水平商量後決定的。其中一首難度稍高，尤其考驗小提琴聲部，更加尤其考驗首席的穩定性，小提琴一崩，全場皆崩——部分專家對此表示質疑，認為學生樂團駕馭不住。
    最終選定這首，完全是出自院長對向暖的謎之信任，以及副院長求勝心切、迫切需要提高演奏難度的需求。排練時間有限，另兩首則是常規難度。
    樂曲響起，其他各部的同學們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他們都在圍觀小提琴一部這趟充滿火藥氣息的合練。
    ——最靠近指揮台、氣質出眾、嘴角掛著淺淺笑意的夏亦丹。
    ——和站在隊伍最後，表情冷冽，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錢的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