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向暖，這是院長給你的琴。”指揮老師麵色如常，把一個看上去有些破舊的琴盒遞給向暖。雖然院長秘書告訴過他，這把琴直接拿回去就好，可他就是想挑釁一下、惡心一下這個靠後台參合進樂團的黑戶。
    果不其然，舞台上傳來一些嘀嘀咕咕的聲音。
    “我有琴了，老師。”向暖沒有伸手，表情十分平靜，“這把琴還給院長。”
    指揮老師沒再說話，收起琴盒，轉而揚聲向同學們道，“人來齊了嗎？譜子都拿到了吧，有沒有提前練一練？”
    一片稀稀拉拉的“拿到了”“你練了沒”“我練了一點，好難，沒練下去，你呢”“我試了試，也覺得有點難”，嘀咕聲中，向暖的聲音格外清晰，“沒拿到。”
    指揮老師皺著眉頭看向向暖，對這位天降之首席的不滿達到頂點，“什麼？”
    向暖麵無表情道，“老師，我沒拿到譜子。”
    眼瞅著指揮老師就要爆發了，小提琴二部的首席，也就是上次和向暖吵架的那位男生試圖保護的對象，一個嬌弱美麗、下巴尖尖的女孩子趕忙站了出來。
    “張老師，您先別生氣，都是我的錯。”她走到向暖麵前，垂下頭，委委屈屈道，“向暖同學你昨天走得也太快了，也不留個微信號手機號，我昨天找了整整一下午都沒找到你，也沒法把電子版譜子發給你……”
    “耽誤了你的練習，實在是太對不起了……”
    她原本就長得清純秀麗，光是和眼神銳利的向暖站在一起，就讓人覺得她被欺負了。
    指揮老師出言幫腔，“沒拿到譜子不知道自己找人問嗎？多大的年紀了還需要別人跟在屁股後麵照顧？”
    同學們也議論紛紛。
    “就是，排練要提前練習，這點經驗都沒有還空降當首席。”
    “你我這種平民還能說什麼，有背景就是不一樣。”
    還有幾聲吐槽被淹沒在討伐聲中。
    “夏亦丹那個綠茶表，裝什麼裝。”
    “明明是她負責發譜子，昨天解散之後磨磨唧唧，最後還是趙俊傑晚上把譜子給我的，根本來不及練。”
    “我都替小學弟心塞。”
    “哎，怎麼了這是，”樂團負責人呂老師手裏拎著串鑰匙，風風火火才趕過來，“怎麼還沒開始排，都快十二點半了。”
    “呂老師，都是我……”
    眼瞅著嬌弱小白花就要起身背鍋了，護花使者趙俊傑哪裏看得下去，“咚”地一踩地板站起來，揚著下巴挑釁地看向向暖，“呂老師，新來的首席說他沒譜子。”
    呂美英看向指揮張老師，張老師低著頭認真研究著譜子，仿佛外界一切事物都與他無關。
    向暖咬緊後槽牙，握緊拳頭，一遍一遍告誡自己，這是高等學府，這是文明時代，不能打架，不能動手。
    他眸色深沉，暗暗心想，如果在別的地方遇上，逮著機會他一定要狠狠地揍一頓這個欠打的家夥。
    不知自己已經被記上死亡筆記的趙俊傑同學，見向暖一句話也不說，蹦躂地更開心了，“呂老師……”
    呂美英頭痛極了。她上午被副院長叫去談了談話，再次重申了“此次樂團演出的重要性”及“向暖同學作為樂團首席的重要性”，呂美英在他嚴肅的神情中終於察覺出了幾分不同尋常。這位空降首席莫非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神秘能力？
    “好了好了，別吵了，再吵今天還排不排了。”呂老師沒好氣地說著，從包裏拿出幾頁紙，遞給向暖，“我這裏有一份譜子，你先拿去用。”
    向暖接過譜子，沒有道謝，直接就細細看了起來。
    他的心情已經瀕臨爆發的閾值，必須做點別的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