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十一西風殘月冷沙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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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夕被那侍衛領著一路暢通來到明宣城的城主府內。那侍衛所表現的姿態完全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守城侍衛。
見沈夕提問,高高壯壯的侍衛也不隱瞞,說:
“大人有所不知,卑職是城主留在城門的親信,平日裏主要用來聯係像您一樣的客人。”
沈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兩人移步換景,沈夕將這城主府的風光盡收眼底。說起來,這倒是他第一次觀賞這府邸,上一次和唐雲歸兩人一起時他完全被不明顯地隔絕,竟是沒來得及在這裏轉上幾圈。
明宣城的城主府完全不像淝城那樣充滿了大梁本地的風土人情,倒是在裝飾上隱隱有南疆奢靡華麗的影子,隻是並不顯眼罷了。平常人若是看到這些也隻會感歎一句段城主挺會享受生活,並不會特意聯想到南疆。
“您先在這裏稍等片刻,卑職前去稟告城主。”
侍衛把沈夕領到了城主府書房,就拱手退了下去,沈夕扭頭,環顧書房,孤零零一人對著滿屋子的金銀器皿無語吐槽。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貪汙受賄啊!”
看著桌子上的被雕成荷葉狀的白玉洗,閃耀著土豪之光的金色筆山,還有嵌在太師椅上的鴿子蛋大的夜明珠,沈夕隻能默默摸了摸自己幹癟著小肚子的錢袋,調動意誌力忍住了自己想要生摳下來的衝動。
這實在不能怪他。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手裏就再也沒有大手大腳花過錢,先是年少時元和帝在呢,不便讓他看到自己這大臣之子活的比他兒子還奢侈,再後來就是沈丹青逝世,自己身為沈家家主也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地吃香喝辣不是?再就是戰場上,自己身為將軍要以身作則樹立起勤儉節約的光榮形象,自然沒有機會時不時來個一擲千金。
想當年他也白(qiang)手(qu)起(hao)家(duo)了一座座金山銀山,整日裏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敗家,到那煙花之地更是千金博美人一笑,到底是不習慣現在這錢袋子比臉都幹淨的感覺。
沈夕等了不久,門外就傳來一人沉穩的腳步聲。來人推開門,見門內的人渾身裹得嚴嚴實實也沒有太多驚訝。
他轉身牢牢關緊了門,試探的目光地看向麵前的鬥篷人。
“您是……哪位大人?”
他倒是沒有懷疑這人是不是有詐,畢竟玉佩可是那位的貼身之物,他也曾仔細辨認過,和如今他手上拿著的一模一樣。
沈夕摘下了鬥篷,露出了下麵明豔不可方物的麵容。
“是您!”
段平一驚。他當然認識來人是誰。前些日子裏三皇子從他這座城裏走了個金蟬脫殼,留給他印象最深的不是這青年軍師舉世罕見的妖冶容貌,而是堂堂三皇子對這人的百般包容愛惜,簡直要亮瞎他這早年喪妻老頭子的眼。
他這外人看的分明,三皇子分明是將這人當做眼珠子來疼著護著,這傳信的工作有多大風險,誰幹不行,怎麼就派了他來?
“城主日安。某奉三皇子命令前來統領明宣城軍隊。”
沈夕麵色倨傲聲音清冷,神色淡定從容。他收回城主手裏的玉佩,向段平輕輕點了點下巴。
段平有些疑惑:
“三皇子讓您領軍隊?”
他驚疑地看了看沈夕,又有些不確定了。他將滿腹狐疑藏進了肚子裏,換上一副和藹的麵具:
“您……三皇子有什麼安排?也好讓我事先準備準備,才不至於到時候拖了三皇子後腿。”
沈夕冷哼一聲,態度傲慢極了:
“主上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過問了?段平,你隻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主上的事,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也要知道該明白什麼,不該明白什麼。你說,是吧?”
見沈夕這樣說,段平頓時生出一股惱怒,但反而放下了疑心。畢竟,若這人是個心懷不軌的,必定是不會這般從容自在,隻怕早就戰戰兢兢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段平恢複了平和態度,雖然心有不服也隻能連聲賠罪:
“是……是……”
兩人又在書房了探討了兩人“主子”的宏圖大業。得益於唐雲歸和唐流、赤珠檀商討時壓根兒沒有避諱沈夕,所以沈夕和段平隻交流了一會兒便讓他放下了心裏最後一點顧忌,將沈夕當做比他還要心腹的三皇子心腹暢所欲言。
一番深入探討,因為感到自己在行動中的地位被提得更高,段平喜滋滋地翹起了白花花的胡子。而沈夕細想著聽來的幾條陌生消息,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總之,兩個的相處達到了空前的和諧,也算得上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賓客盡歡。
段平將沈夕安排到了自己書房不遠處的一處廂房。院子裏種了一棵高大梨樹,因為不是花季所以倒沒有千樹萬樹梨花開般的美景,隻是葉子蔥蔥蘢蘢,深綠欲滴,在深夏的炎熱幹燥中倒是一個清爽的好去處。
沈夕送走了段平,終是撐不住疲乏,寬了衣便是倒頭就睡。
睡了整整一夜,沈夕醒來就立刻去找段平交接了明宣城的軍隊。
他也曾是赫赫有名的戰將,武功雖算不上精深,於排兵布將之道還是甩原先的將軍一大截的,很快就讓那將軍心服口服讓賢退位。再加上他本就了解將士,一群大老粗隻管誰的拳頭硬、誰的本領強。於是遇到看不慣的、想要反抗的便是親自上場給他們緊緊皮,這樣一來二去過了幾天,在別人眼中沈夕竟是輕輕鬆鬆收拾了明宣城最大的幾個軍營。
隻有係統知道,沈夕幾乎是每天強打精神應付。他越來越嗜睡,身上也有了不止一處紅斑。更糟糕的是,隨著一月期限越來越近,沈夕的關節竟有了幾分僵硬,並且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天,沈夕剛剛操練了一群士兵,低著頭坐在演武場旁的木樁上十分痛苦地揉著額頭。他一身簡練黑色勁裝,三千青絲用發帶高高束在腦後,他人眼中更顯得身高腿長,精氣十足。
隻有他自己明白,這具身體的壽命怕是很快要到頭了。
沈夕拉下窄瘦的袖口,看著彌漫到手腕上的紅色斑點,整個人膈應極了。真是可笑極了,他沈夕不怕殺人,偏偏怕死人,尤其怕自己成為死人。這事傳出去怕是要笑掉不少人的大牙吧?
沈夕薄唇失色,蒼白一片。
他看著遠處成排操練的兵將,抿唇暗忖:這場戰爭,怕是很快就要來了。
作者閑話:
最近迷上了一本快穿……好帶感!!
萬千寵愛,心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