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原來如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8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他輕拍我的背脊,緩慢而節奏。
    我痛苦地咳了幾聲,麵向江雨寒:“喂,你有話不能等我喝完茶再說啊?”
    他說:“對不起。”
    神色裏卻極不和諧地帶有一抹欣喜。
    這人,被罵了還高興,典型的被虐狂。
    我白了他一眼,他很欣然地接受了。
    ……
    我又喝了一口茶,咂咂嘴巴後才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那麼,現在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到
    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江雨寒別開頭,臉上很不自然的別扭著,似乎有些尷尬。
    慕容小姐忙著瞪她的金魚眼,不理我。
    董闡不停地勸著他家的大小姐,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到聲聲道歉誓不再犯到認打認罰聽隨妻
    便。哎,又是個被女人吃死的可憐男人。
    於是造成,我的笑容在臉上掛得僵掉,抬得跟天鵝一般老長老長的脖子有點兒抽筋。
    我等著,沉默。
    磨了一下牙,再沉默。
    手指握了起來,繼續沉默。
    ……
    從座位上跳起來,我終於爆發!
    “媽的老子不說話你們當我病貓,以為我透明的啊?你們…”
    江雨寒拉了我一下。
    “蕭陵,你知道我不想說。”
    他這話已經是妥協的意思了。
    我看向他,溫和的笑了笑:“說吧。”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那天,在我暈倒之後,江雨寒上來抱住了我。
    而當時,那顆罪魁禍首的繡球,正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從我臉上移下。(蕭陵:“這球肇完事
    就落跑,真不夠意思。”某匪:“--||孩子你希望它一直粘你臉上嗎,偶是米異議
    的!”小寒和???:“那我們怎麼強吻他啊?”某匪:“自己想辦法去,你們不
    乖,媽媽不鳥你們。”……某匪被PIA飛~)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那顆球,好巧不巧好死不死,剛好從我們倆人身子中間落下。
    後知後覺的人群這才回過神來,蜂擁而上。
    那結果自然不言而寓。
    試想想,一個長身玉立,一個昏昏而眠;一個英俊儒雅,一個猥瑣倒地;一個眉目飛揚,一
    個疼皺了臉;一個五官端正,一個成了豬頭…
    你說,誰會選我?有哪位伯樂能在這種絕妙的情況下識得我這匹千裏駿驃?
    如果有的話,我會拜他為地地道道貨真價實的…瞎子。
    那慕容大人大概是見到江雨寒相貌不凡一表人才的模樣,一下子,心裏本來積蓄的那些被陌
    生人搶了女兒的不忿立時便煙消雲散了。餘下盡是對新女婿的賞惜之情。
    他巴不得這位沒背景看起來又能幹的年輕人能立馬幫他擴大這片家業。
    而我,隻不過是江雨寒身邊的烏鴉,被愛屋及烏的照顧了。
    這個事實真讓接受的人聽得有些惱火,雖然不用娶那母老虎的確是一件大好大好的事情。
    卻還是不免的有些生氣。
    好像我真的無足輕重。
    好像我真的不被重視。
    這種感覺讓人特別不爽。
    當然,江雨寒說給我聽的那段“情景再現”自然不可能這麼直白直接。
    他是個很細膩的男人,很懂得照顧別人的感情。
    所以他的話也特別的精煉,特別言簡義骸。
    至於我之前說的那些…那是我自己歸納總結演繹推理出來的。
    不一定完全準確,卻絕對比自他嘴裏蹦出的那些三三兩兩的單字詞語全麵完整多了。
    我說:“這回完了?沒有隱瞞了?”
    “嗯,沒有了。”他說。
    “好。”我說著,拔腿就徑自向門外走去。
    “蕭陵。”江雨寒拉住了我的手腕,“你要去哪兒?”
    我揚揚眉,說:“怎麼?難道我的行蹤還要向你報告不成?”
    他慌忙解釋:“蕭陵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打斷他:“我沒說你有什麼意思,隻是我失蹤三天,再不回去的話小林子可要等得著急
    了。”
    “小林子是誰?”他一臉奇怪地問我,“我不曾聽你說過。”
    我說:“他是我師兄。”
    江雨寒的眼睛驀地燃了一下,像油燈芯上明亮的火焰。
    卻又慢慢熄滅。
    熄滅是緩慢的,一絲一點的融進了黑暗。
    最後模糊成混沌。
    深淵裏麵,什麼都看不見了。
    什麼都被黑暗淹沒。
    我不由得有些恐懼。
    “哦,原來你有師兄啊…”
    他的聲音拖得很長,尾音一直曳著不掉。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卻想起了前天他的瘋狂:
    “師父,你說師父?”他說這句話的表情就像一隻負了傷的獸。
    我怔了。
    眼神複雜地回過頭去:“我不是鳳兒,我的師兄和師父都是好人,他們對我很好。”
    我輕輕的說。
    “是嗎?”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扶著額頭:“抱歉,我又糊塗了。”
    我大人有大量地笑道:“沒有關係。”
    他定定地看著我,好像想自我的眼睛裏找出些什麼東西來。
    可是我叫他失望了,我的眼裏什麼都沒有。
    除了宛如死水般的平靜。
    他的柳眉蹙成了尖:“原來,你當真不是…”
    我說:“大哥,你終於開竅了。”
    他動動嘴巴,不說話。
    我便向外走去,這次,沒有人阻攔。
    我忽然莫名的,有一點失落。
    江雨寒…
    八爪魚大概再不會跟著我了。
    我甩甩腦袋,邁開流星步子,目標是我之前住的客棧。
    我想,我恁久不歸,小林子師兄一定火了。
    他本就是一個暴躁的人。
    等我回去,他定會大發脾氣,甚至打我一頓。
    他的小擒拿手練得特別好,我卻依賴武器。所以我總是被他抓到按著打屁股。
    我最討厭被打屁股了,那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小P孩。
    小林子卻樂此不疲。他把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可是現在,我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一個人在外若呆太久,總會想家。
    外頭的紅塵再繁華再眩目,也不能代替想家的心情。
    家的好是隔了一段距離才能看清的。它會慢慢堆積成一行鴻雁。
    小林子再壞,也是我的師兄,家人一樣的人,我們打打鬧鬧,共享了十多個年頭。
    我真的想他了。
    想起有一次我和大黃狗搶肉吃,他衝上來用一顆石頭扔中了大黃狗,然後他被黃狗追,我吃
    我的肉。
    想起我們一起去偷師父的袍子穿,袍子太大,拖在地上,後擺被爐子燒出了個洞。
    想起我們去師父的書房捉迷藏,在裏麵居然翻出了一本春宮圖,然後我們紅著臉灰溜溜地跑
    掉。
    想起小林子一記暴栗敲在我腦殼上,附送一記他獨家的白眼,道:“臭小子,你怎麼這麼
    笨!”
    …
    我忽然在路人的注目下,擺動雙腿跑了起來。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