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癡怨哀愁溶摯戀  第37章 紅顏禍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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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雙麵夾擊之下,我隻有參見了太子,並且與他們去了禦花園亭中淺聊。
    ……
    “禦花園春夏秋冬景色各異,當年崇禎經常與些宮女妃姬在這花叢中嬉鬧,可想紅顏禍水啊!”
    太子歎息感慨,而且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果真正人君子,非野史所傳。
    “紅顏禍水所以才薄命,這就是懲罰吧。”見我們誰也不說話,他更是大談特談。
    可我是越聽越來氣,他這是成心說給我的,還是警告幾位弟弟呢?見他張口兩字又是紅顏,我茶碗兒放在石桌上,並且故意發出聲音。
    “格格有何見解?”
    他還真好意思問我,那我還客氣什麼,“太子是國之儲君,就要有王者風範。”
    “格格是說本太子沒有王者之風了?”看來太子有些下不來台。
    “太子,格格不是這個意思……”
    打斷四阿哥的話,我索性說個痛快,“亡了國,就賴妲己褒姒惑君;丟了權,就怪楊貴妃誘主;烽火戲諸侯是何等昏庸,卻歸根於為博美人一笑。說到沒了底氣,就是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了事,可見還真是有理。據說當年太祖爺也是為救沒過門的妻子才引起戰端;太宗皇帝就更是為了辰妃肝腸寸斷;到了先皇……苡蘺愚昧,隻覺得上述都是世間少有的真情,當然太子對這些是深惡痛絕的。”
    “格格”
    瞥了眼八阿哥,“若照太子所說,紅顏皆禍水,那咱們大清還真是要謝一位薄命紅顏的。耳聞陳圓圓世稱‘聲甲天下之聲,色甲天下之色’,要不是這麼個詩畫美人,那吳三桂怎麼就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你,你真是……”
    太子已經被我說得雙頰泛青,我見狀更加放肆,殊不知身後康熙已邁進亭中,卻不讓人出聲。
    見太子你不出下文,“所謂英雄忠肝義膽,大丈夫敢作敢當。一朝太子總說些紅顏有罪,美人禍國,糾錯卻不以本身為首,失誤又不能先自己承擔,敢問您,太子殿下用何德服眾,持何法治國?”
    “朕還真不知道,這些年丫頭肚子裏藏了這麼多東西!”
    這就叫樂極生悲,木然轉身,睜眼卻不見物,直到遲來的叩拜聲響起,我才跟隨動作。
    “都站起來,丫頭過來。”我應聲上前,以往般站在康熙身邊,“胤礽,丫頭的問話,你答給朕聽聽。”
    康熙此話一出,我雖然沒有明顯地挺胸抬頭,但已經不再害怕。
    “兒臣,兒臣剛才隻是和兩位弟弟,還有格格閑聊,並沒有十分認真。”
    太子避重就輕,康熙也沒有堅持,“雖是玩笑,可朕認為也不全無道理,你是太子……朕寄希望於你,也相信你不會辜負朕的期望。”
    哎,康熙還真是格外寵愛太子啊!隻可惜,偏疼的果子不上色,命該如此。
    豈知正歎太子命帶喪,康熙卻話鋒一轉,繞到我頭上來了,“丫頭說話也太沒分寸,祖輩的事情也是可以這樣拿來玩笑的嗎?”
    “皇伯伯,苡蘺知錯。”我趕快雙腿跪地,態度誠懇。心想著,旁邊站著的二位爺不會在我這個時候還相對瞪眼吧。
    還好沒有。
    “皇阿瑪,格格年紀還小,又生在外麵,難免言談之間有些疏忽,請皇阿瑪念在沒有大錯,不要責罰格格了。”八阿哥一貫的溫和如清風春雨。
    四阿哥也隨之相附,隻是拉上了太子,“兒臣也認為格格隻是一時疏忽,太子也是集思廣益,才與格格無所顧忌的上下暢談。”
    康熙擺出了笑臉,當然了,誰不願意看到子女友愛,家庭和睦呀。
    “朕沒有怪罪丫頭,隻是規矩畢竟是規矩,任何時候,都是要遵守的,否則國家豈不是要大亂了。”
    “是,苡蘺知道了。”
    康熙單獨留下了太子。
    “蘺兒,你真是太大膽了,那種話也是你能說得的!”走出禦花園四阿哥的說教才開始。
    “我不是認錯了嗎?”
    四阿哥不依不饒,“這是皇阿瑪沒有追究,要是真要認真起來……”
    “四哥,皇阿瑪不是沒有認真嗎。”八阿哥並不看四阿哥,臉上蕩漾著碧波般的微笑,但我瞧得出來,此時的笑容裏還渲染了一絲讚佩。
    “以後還是謹慎些好,畢竟皇阿瑪不能次次護你。”四阿哥轉入語重心長。
    這回八阿哥沒有異議,“四哥說得是,”又朝向我,“上次慈寧宮就是個教訓。”
    ……
    我看著,聽著,想想日後的廝殺搏鬥,好比兩虎相爭,二龍搶珠,再回到此時此刻,這樣的他們真難得。我半目不錯,一眼不眨,想把這一分一秒的情景刻入腦海心板,帶到魂飛魄散,煙滅灰燼。
    “蘺兒,快出來。”我午覺剛醒院裏就傳來十四的叫嚷。
    “格格,格格……”
    聽見可樂雪碧也跟著喊我,才速度了一下,梳洗完跨出正廳。
    “羊羊,”我不再慢走,飛撲過去,“天啊,我以為它早就被人撿去做了湯呢。”
    “怎麼可能,我帶著它一起回來的。”
    聞言我直起半弓的身子,雙手叉腰,麵向十四,“你帶著一起回來,不早點兒送過來。”
    “你回來一直病著,好點兒了又找不著身影,”十四單腿蹲下,拽過羊羊,“就是今天,我也隻是帶來給你瞧瞧。”
    “什麼意思啊?就算是你先發現抓到的,不是也早就送給我了嗎?”我擺明不依。
    “不是不給你養,你這裏哪有地方啊。”十四說著腦袋半轉,示意我環視一下,沒有空間。
    我怎麼可能輕易放棄,“這有何難!蓋一個小窩給它不就得了。”
    我上嘴唇兒一碰下嘴唇兒,十四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理喻,半天才吐出一句,“開玩笑的吧?!”
    “本格格像開玩笑嗎?”我不再等待十四的反應,直接吩咐著可樂去找木匠,石匠。
    “……就搭在那邊角上,離花草器具遠些,……這小屋頂要和我住的差不多,也是斜的啊……你們明白了嗎?”我邊說邊比劃,極盡詳細地解釋著腦海裏的圖樣。
    “奴才們明白了。”
    ……
    我和十四坐在轉椅上看著他們忙活。我還不停指揮,剛回來坐下,又起身跑過去。
    ……
    “等等,先把羊羊放進去試下,別太窄了,再砌那邊的牆,”我說著回頭看十四,“傻愣著幹什麼呢?過來啊。”
    ……
    “恩,行了。”
    ……
    “這木門要上麵橢圓啦,都正正方方的多難看啊!”
    “是,格格。”
    ……
    “蘺兒,喝口水,累不累?”
    我正左顧右看地審查差不多完成的羊圈,十四卻伸手來擋,“不要不要,你給他們吧,他們忙一下午了。”話出已感過分,回身麵向十四,他沒有了笑容,“我喝,謝謝。”接過茶杯,咕咚咕咚,幾口喝幹。把杯子再遞給十四時,他已經不再板著臉。
    ……
    “格格,好了。”
    “不錯不錯,大家辛苦了。”
    “奴才們不敢。”
    “小喜,去拿些果子,點心什麼的,”餘光掃了下十四,“給他們帶回去。小秋。”小秋領會的進屋去拿銀子。
    可是十四已經出手。
    “奴才們不敢。”
    “賞你們就拿著,囉唆什麼。”十四開始不耐煩了。
    “謝十四爺,謝格格。”
    “怎麼樣,不錯吧。”我得意地看向繞著羊圈轉圈兒的十四。
    “虧你想得出來。”
    “現在有地方了吧。”我翹起嘴角勝利地挑眼。
    十四聽我說起這個,抱拳向我,“在下服了。”
    “那你走吧。”我毫不客氣。
    “可是蘺兒,我忘了和你說,”十四故意拖長後音,我皺眉催促,他才繼續,“皇阿瑪知道我帶了這羊羔過來,特意叮囑過不能給你留下。”
    “十四,”我氣得追著他滿院子跑,“你讓我臭揍一頓咱倆沒事……”
    “你追到我再說。”說著又跑向屋裏。
    我呼哧帶喘跟進書房,繞著書案,“你,你給我,停下來。”
    “爺傻啊!”
    ……
    瞧我蹲在地上不起來,“蘺兒,怎麼了?”
    襯著十四快步過來,我猛地撲抓,誰也沒站穩,我隨著他朝後倒去。十四到底練過,一個後空翻,眼看著就要站直,他卻反握我手,借著推力使我壓倒了他身上,一起跌向地麵。
    “蘺兒,沒事兒吧。”
    “你,……”我氣結。想起來,十四一翻身,將我置在身下,我頓時無措,稍一反應,用力推他,“你起來。”
    “蘺兒,”他胸膛因剛才的跑動不斷起伏著。
    “你快起來,會有人進來的。”我有些慌張,“小……”
    剛想喊人,十四雙唇已經壓下,我緊閉著嘴,全身不停掙紮。他稍一放鬆,我竭力,一下推開了他,趕快起身,卻力氣耗盡,一下沒立起來。
    “蘺兒,”
    感覺十四拽住了我左臂,本能地甩開,“你別……”
    “對不起,我剛才……”十四忙著解釋,又想上前扶我。
    我見自己站不起來,就坐著大喊:“我知道,你待著別動。”
    我們保持著兩步距離,都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誰也沒叫人進來,最後還是十四先開口,“我不是有心的,剛才確實衝動了,你若生氣怎麼都行。”
    我本不想說話,可是看見十四低著頭,心想他為什麼這樣,被強吻的是我啊。可是見他不停拍著腦門兒,越來越自責的樣子,“我知道了,你別這樣。”
    “你不生氣?”
    他突然抬頭,一雙微紅的眼睛映入我視線,“下次再這樣,我一輩子不理你。”
    ……
    “格格,十四爺,”小秋進來見我們都坐在地上說話,趕忙攙起我,“這是怎麼了?地上多涼啊,您病剛好,怎麼不在意些。”
    “沒事兒,”我撣撣旗袍,“十四阿哥要回了,你還是去拿些果汁,蛋糕給葫蘆帶回去。”
    “蘺兒,那我走了。”
    我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十四走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不再想剛才的“意外”。不過這也讓我下定決心,找個時間,一定要和十四說清楚。
    “小秋,我去找十三阿哥,你不用跟著了。”沒等小秋回答,我已經獨自出來。
    手裏舉著早就繡好的十字繡,一邊走一邊欣賞。穿過長廊,繞過假山,我走在湖邊。
    “嗤啦”一聲,可恨的花盆兒鞋,隻要一踩上大點兒的石頭,準讓我全身一晃。盡量找著平衡,還是沒躲過前麵來人,撞了上去。
    “哎呀。”然後眼睜睜看著剛還在我手裏的荷包沿拋物線掉進了水裏。
    “奴婢該死,格格沒事兒吧。”
    “我的十字繡,”我爬起來靠近水岸。
    “奴婢該死。”
    我抬眼看她,哎,“算了,你走吧。”
    望著那宮女走遠,又等了會兒見沒人來,荷包飄的也不遠,我脫了鞋,拉起旗袍就要下水。
    “這裏可不能沐浴。”
    一條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環住了我腰間,這種魅惑的聲音,這樣大膽的放蕩,整個兒紫禁城再無二人。
    “九阿哥,你放手。”
    九阿哥適可而止的站好,“蘺兒,這是什麼地方,你就這樣脫鞋摘帽的,還嫌自己麻煩不夠多嗎?”
    “我本來就是個沒規矩的,可是九阿哥也知道這是耳目眾多之地嗎?”
    “好了,趕快穿上。”
    我有些猶豫,又看了看水裏的荷包,已經飄的遠了。
    “那是你繡的?”九阿哥已經站在岸邊。
    “是我繡來送人的。”我刻意點明。
    卻沒料,“我幫你撿回來。”說著就要叫人。
    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聲音軟了下來,“不用了,反正髒了,我再做一個就是。”九阿哥不再說話。
    繡了那麼多天,到底有些可惜,站著看了一會兒,“九阿哥,我走了。”
    剛轉過一個小彎兒就聽見,“去把那個荷包給爺撿回來。”立刻回身去看,隻見一名侍衛,兩個回翻,輕易就拿到了荷包,並且除了鞋底哪都沒粘到水。
    “九爺”
    九阿哥拿在手裏,扔了塊銀子,沒有拖延,轉身而去。我站出來,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又無助。
    正發愣間,啪的一聲,軟鞭抽在我身邊的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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