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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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衣,交出混元丹,饒你不死!”
白雪衣走出沒多遠,進到一片樹林。寒風颯颯,枯葉死灰,意外的蕭條。正是攔路打劫,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滾!”隱在紗帽下的表情看不真實,隻冷冷一字。
“你這邪魔!”攔路的兩人頓怒,何曾有人敢如此這樣對他們說話。“你可知我們是誰?”
“與我何幹?”紗帽下的聲音不冷不熱,毫無起伏。
“大膽,我二人乃‘淮南雙劍’,人稱‘淮南雙俠’,你這邪魔,休得放肆!”
“哦?既為‘俠’,又為何攔路打劫?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俠義’?”
“你少胡說,我們是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那又為何要我這混元丹,直接殺了我不就行了?”
“這……”
“哥哥,少跟他廢話。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今天,我們是丹要取,人也要殺。”
“哈哈哈哈……”白雪衣笑了,帶著輕蔑,帶著諷刺:“人要殺,丹要拿?現在我人丹聚在,看你們怎麼拿?”
兩人聽他這話正待動手,突然感到丹田一陣刺痛,全身的力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流失,須臾,便全身乏力,軟倒地上。
“你……下毒?”兩人冒著冷汗,憤然地指著白雪衣。
“那又如何?”他的聲音變得輕柔。
“卑鄙!”兩人怒罵。
“卑鄙?哈哈……卑鄙?哈……”白雪衣又笑了起來,這次是捧腹大笑,連紗帽都掉落了,他還渾然不覺。“你們說我卑鄙?哈……哈……”白雪衣不去理會因看到他麵目呆滯的兩人,徑自笑著,他是那麼的高興,就像是個孩子。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一副驚奇的樣子,對已經全身僵硬的兩人,諷刺道:“我可是‘毒邪醫’呢,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下毒嗎?而且,對邪魔歪道,‘卑鄙’是理所當然的吧,自不會像你們名門正派那樣‘光明磊落’!”
“你這妖魔,還不快交出解藥!”先前說人要殺,丹要拿的淮南小俠叫道。
“哦?”白雪衣看著即使是求人,語氣也依然高傲的淮南小俠,笑道:“我以為,你們是以命相博。”說完不再理會臉色煞白的兩人,撿起紗帽重新出發。
“等等,告訴我,我們中的是什麼毒?”另一人扯著嗓子問。
“相思。”白雪衣輕道,腳步沒有停下。
相思,相思。
平生不知相思苦,才懂相思,便害相思。
說是相思,其實也隻是個名字罷了。相思徹骨,無色無味。中相思者,內力全失,自腳開始全身慢慢僵硬,卻不會麻痹,仿若千蟲萬蟻在身上啃噬,一點一點的噬入骨髓,痛徹心扉,直至七天七夜,方可解脫。但,前提是,他們在這七天裏不會自絕。
而這毒,無解。
就連白雪衣,因為沒有必要,所以也沒有研製解藥。(其實關於“相思”的來曆是有故事的,等以後番外篇再給你們說明)
白雪衣往前走了沒多久,還來不及戴上紗帽,就看到了不遠處正上演著一出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本不欲多事,但那惡霸在看到他後拔腿就跑,而那女子,臉上的恐懼明顯比剛才更多三分。白雪衣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帶上紗帽,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他們大概是以為自己看到鬼了吧。隨手將紗帽覆上,越過那姑娘走去。
“等等,恩公。”回過神來來的女子抑製著心裏的恐懼,怯怯開口。
白雪衣不予理會,繼續走。
“恩公。”那女子卻追了上來攔住白雪衣,朝他福了福身。“多謝恩公相救。小女子司徒靜妍,乃司徒山莊莊主司徒益之女,沒想今天落難於此,承蒙恩公相救,若蒙不棄,他日恩過若有需要,我司徒山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司徒靜妍?白雪衣疑惑,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對了,就是子楓在成家以前時常提起的那個武林第一美人?想起段子楓以前提起她恨不能一睹芳容的遺憾樣子,白雪衣不覺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星眸,柳眉,瑤鼻,確實很美,尤其是剛才在掙紮時滑落的幾縷發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帶了幾分嫵媚,楚楚可憐的神情,羸弱纖細的氣質,很容易可以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但這些都與他無關,他本就無意救她,亦不需要的她和她所謂的司徒山莊的“赴湯蹈火”,於是,他又邁開了腳步。
司徒靜妍不可置信地看著白雪衣就這麼離去,心裏升起一絲屈辱。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對她的美貌無動於衷。她不甘心,於是,一咬牙,又跟了上去……
“其實,我是知道的。”白雪衣苦澀地說:“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怎麼會隻身出現在那種嫋無人煙的樹林裏?而且,就算她再不濟,堂堂司徒家的大小姐,又怎麼會輕易受製於一個地痞無賴?”
夜殘雪沒有插話,她知道他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後來她跟了我三天。無論我如何冷言漠視,她始終笑臉相待,最多露出委屈的樣子,但很快又恢複了過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為了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東西,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於是作為‘嘉獎’,我順著她的意告訴了她我的名字。沒想到她聽了之後突然喚了聲‘白大哥’,我的心在當時就沉了一下。白大哥?從來沒有人這麼喚過我,人們一般都喚我‘鬼’,‘邪魔’,‘妖怪’或者是在要取我性命的時候喚我一聲‘白雪衣’。”
夜殘雪別過頭,有種想哭的衝動。明明是那麼美的人,為什麼要受這種待遇?
“我想我是太寂寞了吧。師兄和子楓他們都相繼成親,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在為他們高興的同時也是很羨慕的,師傅說我這一身注定要孤獨終老。一開始,我隻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慢慢的,不知從何時起我也進入了其中。我看著她哭,看著她笑,任她對我撒嬌,我以為那就是‘幸福’。雖然我知道她別有目的,雖然在我觸碰到她時她眼中會閃過厭惡。我沉浸在‘幸福’中不可自拔,幾乎都快忘了,那不過是一場戲。”
“不過,既然是戲,自然就有曲終人散的時候。隻是我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