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造夢工廠與中國政府簽訂項目意向協議時，鬧得全世界都沸沸揚揚，難道說這次他們學乖了，不聲不響就要敲定項目最終選址？”老太太問道。
    “您說對了。上次那幫洋鬼子大張旗鼓的舉動給他們帶來了無比多的麻煩，僅就項目土地價格一項，成本就多增加好幾倍。還有合作夥伴選擇、居民拆遷預期等等，無一不帶來更大的不確定性，所以，學習認知中國國情，低調隱蔽行事也是那幫洋鬼子們繼續運作這個項目時不得不麵對的重要課題。”
    “嗯。”老太太點點頭，她看向吳英豪。“英豪，剛才縱兒說的北京那邊有什麼舉措？”
    “就是這兩天，我國商務部會根據外方要求秘密出具一份項目選址意向承諾函，在三個方案推薦中，中方優先提出的建議選址方案是天鵝島。”吳英豪答道。
    “很好！”老太太露出工作中罕見的笑容。
    “第二個需要注意的環節是融資強度問題。一新資產很龐大，宏鑫吃下去本身就勉為其難。兼並方案提及了一些融資方麵的考慮，但不管怎樣配置，頭寸緊張肯定是空前的。如果天鵝島方案真正啟動，更會加劇這個矛盾。所以，除了原有的籌融資渠道外，你們還有什麼進一步的考慮？”
    吳英豪向吳天縱個手勢，示意他來回答。
    “直接考慮有兩個。一是股票增發。我們手中現在掌握著兩家殼資源，又有著題材重組的優勢，按照慣例，從股市裏圈一部分錢回來不是問題。這個工作我們已經在做，證監會那邊的態度基本明朗，這是股票融資的測算報告，奶奶，您看看。”吳天縱把手中的一份報告遞到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接過來，大致翻了翻，放在一邊。
    “二個考慮是商洽銀團貸款。目前，我們已經開始研究剝離宏鑫的部分資產，捆綁一新集團現有的優良資產，探討抵押貸款事宜。我們初步洽談了合作關係良好的幾大商業銀行，這幾個行對組成銀團聯合貸款事宜都頗感興趣，我們之間還草簽了銀團貸款框架協議。”
    “這是招險棋，把宏鑫的優良資產抵押出去。”吳英傑麵露焦慮之色。
    “隻是部分，不是全部。”吳天縱強調了一下。“小叔長期在國外可能不清楚，國內民營企業融資環境差是有目共睹的問題，很多時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兩條渠道遠水解不了近渴，頭寸短缺問題依然存在。”老太太一針見血。
    “所以，我們在兼並方案提出的同一天，已經與長期合作銀行W市商業銀行簽訂了流動資金貸款協議，初步緩解了流動資金緊缺問題。”吳天縱翻出協議書遞給老太太。
    “嗯。”老太太再次點頭。
    “第三個需要注意的環節就是天鵝島的開發問題。這是本次兼並方案的最大盈利點，它的開發絕對是重中之重。你們應該有一個係統而完整的考慮。”
    “您說得對，奶奶。我們早在幾個月前就專門成立了天鵝島項目開發團隊，最近拿出了完整的開發方案送審稿，並已初步征求了國土規劃部門的意見。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希望奶奶這兩天安排一個時間到公司專門聽取方案的詳細介紹。”
    吳天縱稍微停頓一下，心虛地看了看吳英豪。因為截至目前，盡管他父親吳英豪也過問了幾次，但這個開發方案至今還沒來得及向吳英豪係統彙報過。不過吳英豪今天聽了天縱的話倒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悅或者意外。
    吳天縱唯一驚訝的是，在談到本次兼並工作的核心天鵝島的開發問題時，曆來按照分工約定不應該關注家族國內生意的吳英傑卻表現出了與老太太和吳英豪相同的全神貫注。
    吳天縱將隨身攜帶的方案文本第一次展示出來。
    “奶奶、老爸、小叔，很抱歉，由於會議時間倉促，我隻帶了一本方案，委屈你們一起看吧。”
    老太太渾不在意地揮揮手，戴起老花鏡，也把吳英豪和吳英傑兄弟倆招呼到身邊，一起細看方案。
    吳天縱從旁介紹：“編製這個方案首先必須滿足三個條件，即：城市總體規劃要求，為造夢工廠投資項目設施配套以及我們自身的利益、效益最大化。城市規劃總體要求已經毋庸置疑，天鵝島本身就已經規劃為旅遊、休閑、度假用地，這和我們的項目定位完全一致。”
    “至於造夢工廠那邊，我們事先溝通過相關董事，必要時可以部分讓步。”
    “事先溝通過？他們都是些什麼人？說話能算數嗎？”吳英傑不合時宜地提問。
    吳天縱沒有接話，他抬頭看一眼老太太，看一眼吳英豪，再看一眼吳英傑。
    笑話，這種頂尖的商業秘密，吳天縱連親生老子都沒告訴，何況他人。
    吳英豪沒說什麼，倒是老太太開口幫了腔：“英傑，沒必要知道的就不要問。”
    “哦，”吳英傑有點尷尬地沉默了。
    “這個方案考慮到如何讓步了嗎？”吳英豪看似不經意地插話，把那種尷尬掩蓋過去。
    “是的。考慮到天鵝島的土地開發現狀，這些年中國圈地熱高燒不退，天鵝島的土地資源早就被瓜分得七七八八了，即使造夢工廠那麼大一個國家級重點項目落地，W市估計也就能基本滿足項目本身的建設用地，其他配套設施用地肯定捉襟見肘。”
    “誰都知道，這種遊樂項目本身賺不到幾個錢，真正賺錢的是它的飲食、購物、商住等配套項目。所以，造夢工廠無論如何都不會舍棄這塊附加值最大的大肥肉，弄不好，項目談判還會因此而陷入僵局，這對項目進展極為不利。我們公司擁有天鵝島最大、最完整的地塊，所以製定方案時我們就計劃拿出最多五分之一的土地通過贈予的形式，免費提供給造夢工廠開展配套設施開發。”
    聽到免費二字，就連老太太和吳英豪都不免有點吃驚。
    吳英傑更是驚呼：“不會吧？免費，那可是整整一平方公裏的土地啊！”
    驚呼之後，吳英傑立覺不妥，連忙看看老太太，好在老太太此時也有點被驚到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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