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一波兩三折(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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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一波兩三折(二)
    那夥黑衣人共7個,都是“全副武裝”,一個個隻剩下雙烏黑的眼睛露在外麵,配上他們手上拿著的,泛著森森白光的大刀,我莫名的覺得這批人的眼神像寒風中嗜血的狼,周身都圍繞著騰騰的殺氣……
    我們被黑衣人團團圍住,包圍圈越來越小。張七那個派去暗算何遠山的家奴竟趁玉博涯一個閃神逃了。張七被家丁團團護住,肥的流油的臉上難掩的驚慌,大叫道:“來者何人?”氣勢全無,他的聲音讓我莫名的想笑。
    一個黑衣人譏笑了一聲冷冷道:“來殺你之人!”
    而我們這邊,玉博涯和何遠山都已歸位,加上司遠,倒是有意無意的把我護在了中間。玉博涯溫聲向那黑衣人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弟兄四人與英雄素未謀麵,彼此毫無瓜葛,還望英雄讓個路,讓我弟兄四人離開!”
    “哼,想的美,今天在場之人都得死!”那黑衣人冷笑道。
    “三弟,休要與此等大白天還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鼠輩屁話!”何遠山掄起衣袖,大聲道:“今日就讓我們弟兄四人好好打個痛快!”
    “好!”司遠上前一步,微微回過頭來對我道:“四弟,你且跟緊了二哥。”
    司遠話音未落,黑衣人已大刀一揮,喊道:“上,一個也別留下!”
    那一日,秋風瑟瑟地吹拂著大地,我的鼻尖飄揚著的是血腥的味道,那味道並不陌生,所以,我不怕。但當那明晃晃的大刀不停的在我眼前飛舞時,說不慌是假的。可以說這幾個人的武功並不很好,隻能算是一般。用空手道對付一兩個完全沒有問題。可是,我不可能一個擒拿手反扣住他們的刀,然後反推向他們的脖子。因此我隻能用過肩摔把他們打趴在地,更多的時候,我隻能躲,畢竟這身子才11歲能有多大的勁?
    司遠將我牢牢護住,我躲在他身後跟著他一步步退向安全地帶。我那幾位義兄對付那幾個黑衣人雖說不難,但也為了要保護我而顯得略微吃力。
    我一個側身,險險避開向我飛來的血刀,司遠一個躍身,一腳踢飛了那個對我下手的黑衣人,就在此時,我聽見耳邊一聲慘叫,本能的扭頭去看,卻是全身如定格一般。司遠上前,一把扭過我的身,讓我背對那殘忍血腥的一幕。我突然覺得背脊發涼,何遠山一聲大吼:“小心!”然後一個箭步飛躍至我身後,騰身一個跟頭,踢飛了什麼東西。我回過頭,隻見何遠山摔倒在地,腳踝處血流不止。而不遠處悶聲倒下一個人,竟是那個張七落跑的家奴,而此時他的腦門上已插著一支短箭。
    “大哥。”我驚呼出聲,熟練迅速的捋起他的褲管,退下他的襪子,隻見一條足有8厘米長的傷口,深可見骨。血越流越多,何遠山繃著張臉努力的對著我傻笑:“四弟,甭怕,沒事。”我沒有抬頭看他,撩起衣衫,使足了勁扯下一大塊棉布,將傷口重重裹住。司遠和玉博涯慢慢挨近,兩人聯手打退了跟過來的黑衣人,又攜著我和負傷的何遠山快速的逃離開了。
    我有些渾噩的回到平楠山莊,絲絲細雨打濕了我的衣裳,我的睫毛上站著點點霧氣,狼狽的有些滑稽。現下已近酉時,我有些吃力的翻進竹沁苑。讓我沒想到的是,遙兒竟然在那兒等著,很是擔憂的看著我。我努努嘴衝她爽朗一笑,試圖掩飾我滿身的疲憊,“嘻嘻,沒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說的輕巧卻見遙兒腫著雙眼,定是急壞了。剛想上前安慰,卻聽她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瘋夠了?知道回來了?怎麼也不先給我這個作爺的請安?”
    我一愣,再看看另一邊,好家夥,剛光顧著遙兒倒是沒看見一邊站著的竟然是薛子軒,還有一臉幸災樂禍的齊越。不用想,肯定是齊越這廝想找我茬結果發現我偷溜,向薛子軒告的狀,媽的兔崽子!
    當我在遙兒哭喊無力之下被兩個壯實的男丁綁上木凳上時,我心裏那個悔啊,真真後悔當初沒把齊越這小王八蛋整死!!!
    板子一聲聲落下,我不禁吃痛的大喊出聲。我拚命的掙紮,可雙臂被牢牢的按住,我掙脫不開。遙兒被按在地上拚命的要向我撲來,見我被打的哇哇大叫又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給薛子軒磕頭,一下比一下重,口中哭喊著:“求三爺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遙兒願意帶她受罰,我願意帶她受罰。。。”薛子軒冷笑:“身為我的家奴,你這條賤命就是我的,敢逃就該知道逃的後果!”我怨毒的盯著他止住了叫喊,我冷哼,頭一甩瞪向一邊臉色微白的齊越,哼,臭小子,敢告狀不就是想看我被打嘛,現在又裝出一副愧疚無辜的死相幹嘛?虛偽!
    板子依舊毫不留情的狠狠落在我的屁股上,我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我的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口間腥甜四溢。
    雨,越下越大。冰涼的雨水混著我身上的冷汗將我浸濕,我的頭越來越重,胸口也越來越悶。我的屁股一定爛了,我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卻又覺得自己快被凍死了。我突然想到這個身子五歲那年,皇帝微服私訪下江南,我“哭”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死皮賴臉的讓他們同意帶我去。那時我們經過一片湖,我不知道那叫什麼湖。反正都是江南,應該可以回去吧,這樣想著我就趁人不備一頭栽了進去。我在水下拚命的找出口,卻什麼都看不見,水草困住了我,我掙脫不開還嗆了一口水,視線漸漸模糊,我以為我可以回去現代卻原來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那之後,我燒了三天三夜,意識昏聵宋清廉整日整夜的守在我床邊,舒媚兒哭的快瞎了。那時候,我其實很想起來跟他們說:“我沒事,別吵了,讓我睡一會兒吧!”如今,耳邊的哭喊依舊撕心裂肺一般,可是,遙兒在哭什麼呢?要是大哥在,肯定又會笑話她女孩子家家了。嗬嗬,怎麼忘了,遙兒本來就是女孩子啊,嘻嘻,大哥還不知道呢,以後要是大哥混的好,就把遙兒許給他,多好……多好。遙兒,你不知道,剛剛大哥給我擋了一箭,他的腳踝破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我怎麼也止不住。那麼深的口子,森白的骨幹可見,可是,我的大哥啊,那個十五歲不過的孩子,他,該是有多疼啊。。。可是。。。可是,他說,“四弟,甭怕,沒事。”大夫給他上藥,那麼多的藥一股腦的全敷在傷口上,那麼用力的包紮,他疼的渾身是汗,可是,他竟然還能衝著我笑,他說,“四弟,不礙事,哥不疼。”嗬嗬,那個憨憨的孩子啊,天知道我有多想塞兩瓶止疼藥給他,可是,我沒有……
    ……好冷……遙兒,關窗,下雨了,把門扣上,我冷……
    我的四周漆黑一片,我身處彼岸花海之間,彼岸花火紅一片,似要將人世一切喜怒哀樂燃盡,燃盡……然而,我如何能忘記那些……
    母親的臉上滿是淚痕,她為何哭的如此無助?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姑母欺負她了。不哭,媽媽,小逸會讓他們對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媽媽,你需要等待,最多三年,請再忍一忍……
    我的腦子昏昏沉沉,五光十色的影子映在腦海之中,疼得我想撞牆。
    我的麵前慢慢幻化出一張美麗而怨毒的麵孔,這個女人是誰?我記不起來了,她的手突然無止境的伸長,掐住了我的脖子,鼻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拚命的掙紮。那女人又突然變成了一條巨蛇,緊緊的纏繞在我身上,誓要將我生生勒死。她吐著腥紅的信子,怨毒的詛咒著:“你去死吧,去死吧,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你死了他就不會再貪戀凡塵,你死了,他就會隨我回去。為什麼你要在這世上?你搶了我的一切,不,你不該在這世上,你該是在地獄的最底層,去吧,我送你去吧……”
    我試圖掙紮,越掙紮她綁的越緊。我想踢開她,可剛一伸腿,疼痛就一股腦兒的灌遍全身,我頓覺烈火焚身一般的痛苦難耐。
    “……水……”我嘶啞著嗓子從喉間拚了老命才擠出這麼個字。清涼冰爽的液體觸碰道我幹裂的發疼的雙唇,我亟不可待的張嘴,順著瓷器質感的冰涼盛器將那一口清泉飲下,然後再一次疲憊的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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