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薛府作書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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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薛府作書童
    回到客棧已是寅時,就在我和遙兒準備換回女裝時,門外出現了一個黑影。遙兒嚇了一跳,我趕緊捂住遙兒的嘴跳到床上躲好,死盯著門外的黑影瞧。
    1,2……1,2,3……
    有規律的五下敲門聲,我呼了口氣,知道是段奕。才整了整衣裳,讓遙兒開門。
    段奕一進來就單膝跪下,抱拳行禮道:“屬下來遲,請小姐恕罪!”
    我趕緊扶起他,一臉嚴肅的回道:“段壯士無須多禮,希兒如今已是逃犯一名,多蒙壯士相救,才逃過一劫。”他抬頭,看見我一身男裝打扮,略顯訝異道:“這……”我微微一笑:“今時不同往日,如此行事方便些。”
    段奕讚賞的點點頭,身子一側,我這才發現進來的不隻段奕一人。段奕側身向我引見道:“小姐,快來見過薛侯爺。”
    我向來人微微一伏身,道:“希兒見過侯爺!”
    薛侯爺虛扶一把讓我起身,看了我一眼,複又抱拳半跪,道:“薛正德見過紫凝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微愣,見段奕立在一邊並不相扶,突然有些明白段奕為何一進門便向我行如此大禮,忙一臉驚慌的扶起這位一身白衫,長須美髯,比宋清廉年略大的男子,開口道:“侯爺快快請起,希兒如今待罪之身,難當如此大禮。”
    段奕與我一起扶起了薛正德,我看了段奕一眼,他向我微一點頭,道:“侯爺與老爺乃是八拜之交,宋家遇劫,多虧侯爺鼎力相助,皇上才下令重新徹查此案!”
    “如此說來,侯爺還請受希兒一拜!”我說,俯下身,大大的一拜。
    薛正德惶恐的扶起我,道:“公主折煞老朽了,公主千金之軀,老朽怎堪得如此大禮?!”
    我苦笑一下道:“宋家遇難,希兒早已是待罪之身,又何來公主之說?!”
    薛正德淡笑,撫一把胡須,道:“公主無須掛心,皇上已答應徹查此事,相信真相定會水落石出,宋老弟一向吉人自有天相,想必此劫定會安然化解!”
    我望一眼緊閉的窗門,輕輕歎道:“如此甚好!”
    薛正德複抱拳,躬身道:“隻是此期間,還得委屈公主屈尊寒舍!”
    我微愣,看向段奕,他站在薛正德身側,也向我抱拳行禮道:“皇上徹查宋家一案,小姐務必小心。若是被查出小姐安然在外,隻怕……”
    段奕沒有再說下去,但我早已明白,若是我如今被捕,隻怕宋家又得落個畏罪潛逃的罪名,到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我微微行禮,道:“希兒明白,一切皆憑侯爺與段壯士做主!”
    我曾經問過段奕,宋府一案究竟是為何。但他隻是抱拳向我行禮,道:“小姐無須掛心,老爺定不會有事!”
    是了,段奕隻字不提,清廉信中也說他和媚兒一切安好。我知道,他們不要我擔心。所以,我不擔心,隻要……像他們說的,無事便好……
    進入薛家的那一天,我早早地便起了身,在遙兒的服侍下換了套嶄新的布衣書童裝,高高的盤起個書生髻。握一卷書冊在手,右手握拳背於身後,秀眉微斂,倒果真有幾分書生氣了。
    遙兒調笑道:“小姐真是天生惹人憐愛,瞧瞧這身行頭,縱使男子行裝,也是可愛的緊!”
    我輕輕掐了下她粉嫩嫩的小臉,佯嗔道:“壞妮子,敢逗弄你家小姐了?!”
    她委屈的揉揉臉,怪道:“遙兒哪有!”
    我好笑,不再逗她,讓她快去換身幹淨的丫頭裝。說也奇怪,按理說這舒媚兒和宋清廉都是瘦的跟杆兒似的,他們生下的女兒怎麼就這麼。。。。,這麼。。。。容易長肉呢??低頭看了看我現在這副身子,雖然才11歲,但也不至於這麼矮吧,瞧瞧,頂多145cm,更可氣的是,想我前世也沒做什麼歧視肥胖同誌的事兒,怎麼來到這裏攤到了這麼個會長肉的主兒哩?還好舒媚兒和宋清廉都是美人胚子一個,才不至於讓我因為胖而顯得奇醜無比,摸了摸我胖嘟嘟的小臉,唇角不禁微微上揚。其實說真的,這副身子也沒胖到哪去,隻是小臉圓嘟嘟的,渾身也軟嘟嘟的,看著就讓人覺得是團棉花!這也是我為什麼比較喜歡穿男裝的原因,因為男裝比那些個複雜的女裝要來的顯瘦!
    臨窗望著西安城的大街那尚有些冷清的街道,我微微頻眉,心下也是說不出的荒涼。忽的想起辛棄疾的那首《醜奴兒》,便一時興起,踱步到桌邊,研好磨,鋪好紙,習慣性的往懷裏一掏。嘴角不禁有點無奈的微微上揚,那裏如今隻剩下一把金色彎弓了。無奈的隨意在桌上取了隻毛筆,在純白的紙張上寫道:
    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看著我略顯張狂的筆墨在純白的紙張上飛舞,一陣幽冷的秋風吹過,還真有些應時應景的味道了。
    我微微苦笑,門邊傳來五下有節奏的敲門聲,隨後傳來段奕恭敬的聲音:“小姐,該走了!”
    是啊,該走了……
    走吧……
    走離開我紫凝的光環,
    走離開公主的榮耀,
    走離開朝政上的爾虞我詐,
    走向簡單的生活,
    走向平靜的港灣。
    那一日,在薛家管事的劉伯的帶領下,我踏進了平楠山莊。
    那一日,我以段奕表弟之名,踏進了薛家的大門。
    如果,我可以預知未來,
    如果,我有機會重新選擇,
    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踏進平楠山莊一步!
    百無聊奈的研著磨,我抬了抬眼皮,看了眼身邊一席白衫的男子。如絲的烏發輕垂於肩側,襯著他白皙的麵龐,越發的引人遐想。想我前世閱人無數,又飽受葉寒這廝美色的摧殘,見到他時還是花癡的呆愣了不下十秒,更別說遙兒那情竇初開的小妮子了。兩日下來我已習以為常,可遙兒這蹄子到現在還是一看到人家連眼睛都不知道眨了。要是碰到這位爺高興了,和她說了句話,呀哈,這蹄子連頭都不敢抬,臉紅的跟個猴子屁股似的!
    哎,要不是知道這是另一個時空,我一定會以為葉寒和他是遠親!
    原因無他,雖然他和葉寒很不相像,但是,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
    那就是,他們無疑都是上帝最傑出的作品!
    仔細瞧了瞧眼前這個手持狼嚎,專注的畫著菊花的少年。
    他,十六歲,薛家的三公子。英氣猶如神峰的雙眉配上那對清澈卻冰涼的丹鳳眼,鼻梁高挺卻筆直如高塔一般聳立在那白皙的臉上,薄唇微抿。麵部輪廓清晰,線條流暢絕不輸葉寒。想當日初見他時,他一身白衫立於滿園青竹之間,風姿神色驚為天人。讓我頓覺楚天梵唱纏繞於他周身,瑤池仙女皆侍奉在他身側。然而,即使是天池美景,瑤池仙境,遇上他,也會變得黯然失色。
    想到這兒,我不禁暗笑自己真是越來越像古人了。
    “想到什麼了竟如此好笑?”
    不慍不火的淡笑聲在耳邊響起,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剛剛還在蒙頭作畫的某人已安坐在書桌一側。清澈冰涼的雙目正淡淡的看著我。我趕緊收了手上的活兒,道:“沒呢,隻是想到了兒時的一些趣事兒。”
    “哦?”薛子軒淡淡的笑道,“說來聽聽。”
    嘎?這要我怎麼說?總不能說我在對著你犯花癡呢,想比比你和我以前在另一個時空的朋友誰更帥一點吧!!!而且我現在的身份是他的書童。書童耶!我現在是個男人!!!搞不好他以為我有什麼斷袖之癖,一個不高興把我轟了出去,那怎麼辦?
    一想到被逐出薛府,然後還傳出我有斷袖之癖的言論,大街上的父老鄉親看著我指指點點,更有甚者還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什麼“不要臉的東西”,“不知羞恥的孽障”。我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寒顫。哎,想我這一世還沒混出個名堂就落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嗚呼哀哉啊!還有還有,這是古代,古代啊!不會一個不爽把我拉去浸豬籠吧!
    天-----
    浸豬籠耶!
    我不幹!!!
    我猛咽一口口水,眨巴了幾下眼。正好瞥見某人疑惑的看著我,我一個激靈趕緊收起了那該死的胡思亂想。賣乖的笑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雅事,爺還是甭問了,免得汙了您的耳!”
    “爺,晚飯好了,爺是現在用嗎?”
    薛子軒還想問,幸好他的“護衛”齊越橫插來一腳。我不禁暗暗舒了口氣。
    至於為什麼說“護衛”而不是護衛,原因無他,那臭小子就比我大一個月。胖的跟個什麼似的。“護衛”是他自己說的,誰知道是不是自封的?!
    再抬眼看看薛子軒,他正似笑非笑的盯著我。頓時,百花齊放,百樂齊響,百鳥齊飛,百……
    還沒等我“百”完呢,隻見薛子軒撇了我一眼,笑道:“齊越,來的剛好,飯先不急。小西子正要說個有趣的事兒。”
    得,啥也甭“百”了。我不高興的撇了撇嘴。媽的,每次他叫我“小西子”,我就特不爽,怎麼聽都覺得跟叫小太監似的。記得我曾問過段奕為何說我叫“西子”,我本來樂顛顛的以為是什麼絕色美男,絕代才子的名諱。誰知那小子倒好,撓撓頭告訴我兩個字,差點沒把我氣的吐出兩斤血!!
    他說,他說,他說……
    因為……………………………………“方便”!!!!
    的確,“希兒”跟“西子”就差一個字兒,是挺方便的!
    “哦?”齊越不以為然的瞟了我一眼,調笑的開口道:“想不到小西子肚子裏也有貨兒啊!”
    切,臭小子,你姑奶奶肚子裏貨多著呢,說出來怕嚇死你!我暗地裏朝那小屁孩兒翻翻眼。想起當初剛進薛三爺的竹沁苑時,那臭小子一副“我是你上司”的欠扁樣子,對我和遙兒也是指手畫腳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秀眉一挑,忽的奸笑一下,“謙虛”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就是小的以前在家鄉聽到過的一個謎語罷了!”
    “謎語?”齊越嘴一歪,輕蔑道:“那你可猜出了?”
    我一臉慚愧的賠笑道:“西子不才,未能猜出!”
    “切,”齊越眉一挑,笑的一臉的鄙夷,道:“說來聽聽!”
    看著那張因挑眉加鄙夷而皺成一團的死肥黑臉,我強耐住狂想揍他一拳的衝動,踱步到齊越麵前,與他麵對麵的對立站著。
    我一臉的誠心請教道:“古人有雲,有奶是娘,那這沒奶的是……。”
    我眉頭深鎖,一臉為難的看著齊越。
    隻見那小子一拍大腿,叫到:“爹!”
    我詭計得逞的一笑,趕緊應了聲:“唉,真乖!”
    “恩----”
    明顯忍笑到內傷的聲音,我不禁有點詫異的望向聲源。上帝,那小子會笑?
    見我望著他,他收斂了些笑容,含笑的盯著我,我莫名的覺得他盯著我的眸子又冰了幾分,即使他分明是在笑。雖然被美男注視是件很榮幸的事,但縱使我再傻也絕不會傻到以為現在這種情況之下被這位曠世美男注視著是件好事兒。(希兒:何況我還不傻!小妖:廢話,你現在是個男人,男人你懂不?不,不對,應該是個小屁男孩兒!o(∩_∩)o……哈哈希兒: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齊越愣了半晌兒才反應過來,小黑臉因為憤怒又氣黑了幾分,他瞪著圓碌碌的眼珠子,用右手食指指著我,手還氣的直抖:“你,你,你……”
    我眯眼一笑,道:“乖兒子,吃飯了!”然後在齊越欲伸手抓我之際,一個貓腰躲過,逃出了書房。
    不過第二天晚上我就後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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