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西子何人也
    我醒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竟然是，齊越？！我迷迷糊糊的盯著他，想了足足五分鍾，我才記起來這小子是誰。但是他怎麼在我床邊？還對著我大眼瞪小眼，這小子活膩歪了不成？還是又想找茬？
    我剛想動就發現渾身無力而且疼的要死，我想起來了，是了，我挨了板子，是齊越這小王八蛋搗的鬼。他愣愣的盯著我，臉上由一開始的驚訝到驚喜再到歉疚然後是現在的疑惑。我悶悶的看著他在兩秒鍾之內變換了四種臉，由於昨天的挨打之仇，我現在極度不想理他！
    “哎！”齊越努了努嘴，眼睛依舊盯著我，口中卻是在對著一邊的人兒說道：“遙兒，他是不是醒了？怎麼好像變呆了，莫不是被打傻了？”他話沒說完就被一人火急火燎的推到了一邊，一個臉部發腫的遙兒映入眼簾，雙眼又腫又紅，跟個核桃似的，見我醒來竟是大哭了起來，口中喃喃的就要喊出小姐來，我衝她微微搖頭，她終是止住了。唉，這丫頭，一定是嚇壞了吧。我剛想開口安慰，齊越這小王八蛋的肉腦袋又湊過來，有些緊張的問道：“唉，你傻啦？”
    靠！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和著是IC卡的前身？怎麼和IC卡一樣欠刷？
    遙兒忽的直起身來，氣鼓鼓的使勁的推著齊越，恨恨的罵道：“你走，你這個壞蛋，都是你，你走，我家小……小西子才不要你假惺惺，你走啊！”
    齊越被遙兒推著後退了幾步，憋了張臉有些委屈的嘟囔：“我怎麼知道爺會罰那麼重，我以往跑出去爺也就說兩句，最多跪祠堂罷了，從來也沒打過呀。要是早知道，早知道……”
    靠，要是早知道你還不更要說？！我氣悶的想。
    遙兒叫道：“哼，你這種小人，要是早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害我家小……小西子呢！”
    齊越一張肉臉因為漲紅而顯得更加黑了，他虎著張臉大叫道：“你瞎講什麼？”
    眼看兩人就要動起手來，我暗暗歎口氣，罷了罷了，小孩子嘛，咱不和他一般見識。我微微張開口，嘶啞著嗓子道：“你們……”
    頓時，海灣戰陣停火，兩人齊刷刷的向我看來，我頓了頓有些虛弱的想起身，不料又扯到傷口，疼的我齜牙咧嘴。遙兒趕緊來扶我，齊越也緊張的湊過來。我平息了一下傷口的疼痛，抬眼望向他二人，不安道：“你們……是誰？”
    齊越張大的嘴可以塞下一個鵝蛋，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早已伏在我床頭大哭起來的遙兒，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她是你姐啊，小西子……你，別……別嚇我啊……”
    “小西子？”我有些艱難的重複，抬起疑惑的眼望向他：“小西子，是誰？我，又是誰？”我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我抓緊齊越的手大叫道：“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慌亂的拉著齊越，眼中晶瑩清晰可見，他被我叫的心亂如麻，慌慌張張道：“你，你是小西子啊！”“西子？我是西子？”我喃喃的重複，抓著齊越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我淚流滿麵，痛苦的叫著：“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因為……”齊越左顧右盼就是不肯看我，因為了半天也沒因為出個所以然出來，他一使勁掙脫了我的手向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嚷嚷：“我，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微微的笑起來，再看向一邊的遙兒，她此時正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不安的看著我，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真讓我見意猶憐。我抬手擦掉她的淚，笑道：“遙兒別怕，我騙他的。”“小姐……”
    她含淚欲言卻被我揮手打斷，我搖頭：“遙兒，你要記住，今時不同往日，這裏沒有小姐，沒有公主，隻有西子。你可記下了？”“是，遙兒記下了。”她向我微微一伏身，隨後立在一旁不再多話，隻是靜靜的站著。
    就在此時齊越匆匆領來一位一身青衫的老者，後麵還跟著一個青布衣裳的小童，那小童手裏提著一個類似醫藥箱一樣的東西。齊越急急的拉著那位一臉不耐煩的老者，嘴裏還直嚷嚷：“快點，快點啊老師傅。小西子，他，他傻了！”
    我暗暗向齊越翻出兩個大白眼，心裏道：你才傻了！抬眼有些呆呆的望向那個被齊越拽進屋的老者，他此時正一臉不耐，有些吹胡子瞪眼的指著齊越的豬腦子罵道：“兔崽子，你想跑死老夫嘛？”此人年過六旬卻隱隱透出點仙風道骨的氣息，一身青衫倒也襯得人神清氣爽。
    那老者上下掃了我一眼，撫了撫胡須歎道：“唉，孽緣啊，孽緣……”
    額？孽緣？我瞥了一眼一邊傻傻愣愣催著那老者的齊越，有一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不至於吧，果真……孽緣啊!!!
    在齊越和遙兒急切的注視下，那老者終是為我診了脈。隻見他左手撫須，右手枕於我脈搏之上，儼然一副醫者風範。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他緩緩道：“寒氣入體再加上所受杖責之刑導致身體虛弱，至於失憶一說……”他轉頭看向我，不語，複又看了眼那青衣小童。齊越急急道：“是什麼？你倒是說啊老先生！”“咳，沒什麼，想是受了驚嚇所致！”他淡淡道，卻是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想來這老者還是個神醫？
    “那請問先生，我家西子之失憶可有法子解？”門外傳來的冷冰冰的聲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哼，薛子軒！！！
    老者起身向薛子軒微微一行禮，道“有，也沒有。”
    “哦？此話怎講？”薛子軒挑眉道。
    “回三爺，此乃心病，非藥物所能醫也，隻能依靠本人意誌。”
    “如此說來，小西子願意想起來的時候便想起來咯？”薛子軒走向我，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那麼小西子，你可要好好養傷，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薛子軒這話裏有話，仿佛看穿了我一般，讓我不驚懷疑難道他知道我並非真的失憶？可幾日下來也沒見他對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隻是偶爾讓我和他一起評評詩畫，而我往往回他一句“恕西子不才，實在看不出其中玄機。”他倒也不為難，隻是自顧自的說出自己的見解，也不管我理不理他。可以說除了照常的奉茶研磨，我啥事也沒幹。齊越從此也沒再找我麻煩，粗活累活也搶著幹，甚至幫著遙兒做些打掃的活。想來是對我有所愧疚，因為遙兒告訴我，那一覺，我竟是睡了七天。如此一來我在竹沁苑的日子反倒異常好混，一沒事就拿著遙兒做的小點心躺在草地上打盹曬太陽。然而，就在我混得渾然不知今是何世之時，竹沁苑來了三位貴客。
    當齊越領著那三位貴客進入書房之時，我正低著頭站在一邊為薛子軒那小子研磨，隻聽齊越那小屁孩興奮的叫著：“三爺，三爺孫先生回來了，孫先生回來了。”
    我本能的抬起頭，卻見一四十來歲，留著長須，一身素白的長者。我不禁暗歎，想來這小薛子本事不小，手下能人義士頗多嘛，上次是個脾氣古怪的神醫，這次來了個仙風道骨的謀士，不知道下次會不會來個傾國傾城的美女，看看小薛子這相貌堂堂的，搞不好真有幾個紅顏知己，嘿嘿，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落入這小子囊下，讓這小子享受享受齊人之福？我上下瞄了兩眼起身迎接的小薛子，嘿嘿，不知道這小子挺不挺得住。
    就在我壞壞的想象著薛子軒享受齊人之福的不潔場麵之時，一聲興奮的“四弟”把我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一個激靈猛地回頭，天，站在那什麼孫先生後麵的，不是何遠山跟玉博涯又是何人乎？我不禁有種想仰天長歎的衝動，不至於吧，這麼衰？慘了，要是被薛子軒這小子知道我不叫西子那還得了？
    我趕緊一臉激動的走過去與他們二人握拳興奮道：“大哥，三哥，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何遠山把一隻手搭在我肩上，上下看了看我，道：“這事說來話長，以後再和四弟慢慢道來，四弟，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玉博涯也拍拍我道：“是呀，一開始我還沒敢認，心想短短幾日怎麼可能瘦成這樣，還是大哥眼尖。對了四弟，你怎麼在這邊？”
    我剛想辯解，薛子軒見縫插針道：“哦？看來小西子和我這兩位千裏迢迢請來的貴客相識？呀，小西子，你的失憶之症好了？”
    “小西子？失憶？”何遠山疑惑的叫道，玉博涯也很是不解的看著我。
    我恨恨的盯著薛子軒，直想在他背後盯出兩窟窿，卻也隻能賠笑著道：“托三爺的福，今早起身之時便突然間想起很多事，一時興奮倒忘了向三爺稟報，還望三爺恕罪。”隻見薛子軒一臉似笑非笑的賊樣，我也沒多理他，轉身又向兩位義兄訕訕的笑道：“嗬嗬，此事也是說來話長，嗬嗬，說來話長。。。”瞥見薛子軒一副看好戲的欠扁樣，心道可不能讓這小子看穿咯，於是激動的拉著兩位義兄道：“不如就請兩位義兄到我房裏坐坐，我也好向兩位義兄細細說來。”對著一邊一臉不解的孫先生作了個揖，我笑道：“也好讓三爺和孫先生好好敘敘，嗬嗬。”說罷也不等薛子軒那小子答不答應就急匆匆的拉了二位義兄快走，逃也似的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