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冷焰 第五章 舊仇、今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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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舊仇、今世敵
禦天行見禦紫炎麵露失望之色,不由一笑,弓起手指輕刮了一下對方的鼻子,說道,“炎兒這幾年來一直在密室中閉關入定,我如何有心思去處理這些事情?何況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炎兒的身份,因此不需、也不會特意去查證什麼。不過炎兒若有意探究,我也不反對。
畢竟萬年前的事情我也隻記得些零星片段,當年害我們殞命的仇人我雖知道,可具體事情的始末卻已忘了。若我們決定今後還是走上尋仙問道一途,那麼或遲或早還是要對上當年的老仇人。故而查清楚一些也有好處。”
“可您也說了,那是成神以後的事情。您確定那個仇人是由同一個凡世修煉飛升的修者麼?”
提到當年的仇敵,禦紫炎也提起了精神。
禦天行點點頭,眸中掠過一抹寒意,勾起唇角說道,“我確定。並且那個仇人當年,正是水蕪派的人。”
禦紫炎聞言瞪大了雙眼,“水蕪派?也就是如今尚水國的前身?”
“正是。”禦天行點頭表示肯定。
“那,那個神秘人——”
禦紫炎有些著急。既然這個男人早就知道前世的仇人出身於水蕪派,那當初神秘人出來攪弄風雲時,他為何不直接說清楚!?想到當初燕琉暉受神秘人指使,講述有關九天幻狐的、兩種截然相反的故事,那神秘人……便極有可能也是當年事情的知情人,並且很大機會就是衝著眼前這個男人和幻瑛轉世而來啊!
但轉念又一想,暫且不提他當時並不知道這男人有著萬年前的記憶,便是對方無意一直對他隱瞞,可涉事之人還有祖皇帝,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他國皇子燕琉暉!
禦天行單看禦紫炎的表情變化已經知道他的所思所想,聳肩攤手笑道,“炎兒想的沒錯,那神秘人有可能也是神界隕落之人轉世投胎,回來找你我尋仇的。畢竟我們當時在神界也並非沒有莫逆之交。我們遇了難,那些身份不俗、實力更加出眾的朋友幫我們出個頭、報個仇,在神界大開殺戒,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也不無可能。”
禦紫炎神情複雜的看著麵前男人輕描淡寫說出如此聳人聽聞的話,還一臉無所謂的愜意模樣,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若果真如此,那當初代替我前去的修者、以及燕琉暉的手下,豈不都是凶多吉少了麼?”
一想到有人可能因他而送命,禦紫炎的心情就不免沉重了起來。
“這一點,炎兒盡可放心。那兩個潛入尚水的人一直都與我們保持著聯係,並無性命之憂。”
禦天行的話令禦紫炎露出既意外又驚喜的表情,“當真?”
禦天行點了點頭,“不過這麼久了,他們也沒能掌握到關於神秘人的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自從他們抵達尚水後,尚水國師據說便一直在閉關修煉。所以他們隻是被當做一般的質子,在尚水國都水蕪城內住了下來。後來水察摩亮在水察元冽的扶持之下勢力越來越大,明裏暗裏對他們也多有關照。因此炎兒大可放心。”
“閉關?”
禦紫炎沉吟片刻,猜測道,“莫非……上一回神秘人突然離開,並非我們先前推斷的躲避追查,而是——到了突破的緊要關頭?”
“白前輩也是這麼想的。”
禦天行點頭肯定禦紫炎的想法,“畢竟金丹後期巔峰的修為,再進半步便要結成元嬰。可這半步卻又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想要突破本就不是易事,更何況是靈力極其稀薄的現世。”
禦紫炎表情凝重。如今距當日已經過去將近八年的時間。八年時間,足夠他從一個普通人進階到心動初期。那麼同樣八年的時間,那神秘人又是否已經成功突破、結成元嬰了呢?雖說修煉一途,修為越高、想要再進一步的難度是呈幾何級別增長的,並且這世上的靈力確實極為稀缺。但,他們總不能因此而放鬆了警惕,傻傻等到對手變成元嬰期高手再被動應對。
到時候對方可是隻要元嬰不滅便可長生不死,而他們哪怕到了金丹後期巔峰,仍然是肉身凡胎,隨時有可能被對方手刃,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炎兒不必太過憂慮。”
禦天行的話適時打斷了禦紫炎的思緒,“白前輩這些年一直沒有停止搜尋神秘人的所在。而且據他估計,以目前條件而言,要結成元嬰,沒有個三五十年怕是無法成功。何況結成元嬰算是打破了凡人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是要經曆雷劫考驗的。且不說到時必定天地為之變色,就算那神秘人有本事避開所有人的耳目獨自渡劫,雷劫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闖過去的關卡,所以神秘人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命喪當場也不是不可能的。”
“您也說隻是一種可能。”
禦紫炎卻沒有因此而放鬆心情,“世事沒有絕對。正如祖皇帝所說,您與紫炎既然能夠因為機緣巧合而造成修煉速度快於常人,那神秘人同樣可能經曆過什麼奇遇、天賦異稟。再者,結嬰固然可能失敗,但也同樣有可能成功。我們總不能將自己的安危、乃至舉國上下的安全穩定都押注在一個不知勝算幾何的可能性上啊。”
“你啊——”
禦天行無奈的笑著捏了捏禦紫炎的下巴,讓原本一臉嚴肅模樣的禦紫炎有些愣怔。
“說好今夜是除夕,不再煩心這些事情了。炎兒怎又滔滔不絕起來了?”
禦天行的話讓禦紫炎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紫炎知錯了。”
“這才乖。”
禦天行滿意一笑,然後突然愉快的說道,“今夜大央城內定然十分熱鬧,炎兒想不想出去看看?”
禦紫炎有些心動,卻又有些猶豫,“雖然祖皇帝猜測那神秘人已經閉關了,但也僅是一種可能。紫炎就這樣貿然出外走動,是否真的穩妥?”
“無妨。之前燕琉暉已經試驗過無數次,做了不知多少會惹神秘人怒極的事情。若那神秘人當真還有餘力監視我們一舉一動,燕琉暉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禦天行的話令禦紫炎一時間有些無語。會惹怒神秘人的事……禦紫炎突然發現自己的想象力實在有限,完全猜不出燕琉暉會做出什麼事情。
“阿嚏——”
此刻本該遠在燕昭國的燕琉暉卻坐在禦華殿內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而後又裝模作樣的掩住口鼻,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柔聲細語的說道,“哎呀哎呀,真是罪過,小女子在公子麵前失儀,讓公子見笑了。”
“好好說話。”
坐在他對麵與其對弈之人麵無表情的回饋四個字。
燕琉暉聞言收起方才做作的嬌羞模樣,露出慣常的懶散輕挑,聲音也恢複了本色,“喲,不錯嘛,你這塊木頭竟然一下子說了四個字。進步很大,可喜可賀。”
“何時走?”
被燕琉暉稱作“木頭”的,正是默。被對方如此調侃,默依舊毫無感情,依然故我的簡短問道。
“怎麼?舍不得我走?”
燕琉暉抬起手中的折扇,很是曖昧的伸向默的臉側。
然而默很不客氣的出手擋住,不讓折扇近身。
他沒有理會燕琉暉的撩撥,心裏卻是不喜這人的輕佻與無禮。若非這個喜歡穿女裝的家夥不請自來,還我行我素的要求讓他留下相陪,他此刻還在主子身邊、隨時守衛主子安全。
“怎麼?生氣了?”
燕琉暉眯著眼隔著棋盤探身過來,笑意盎然的問道。
明知故問——默又在心中暗暗說了一句。
“嗬嗬,又生氣了。”燕琉暉似能看透人心思一般,又肯定的說了一句。
“若無事,請回。”默不想再繼續容忍這個人喋喋不休的聒噪。他本該是隱在暗處的影子,影子是不需要被人注意到、也不能被注意到的。可這個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中他的所思所想。這讓默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因而從骨子裏感到抗拒。
“嗬嗬。誰說我沒事啊?大過年的我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自然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找你家陛下相商。隻可惜,他一心隻惦記著他的寶貝皇兒,將我這個”貴客”丟在一旁。”
燕琉暉單手拂麵,翹著蘭花指輕點了點腮邊雲鬢,一臉自憐自艾地模樣說道,“哎,都道禦寰是禮儀之邦,向來以禮待人,又是以商旅貿易為富國之策,素以和氣生財、笑迎八方來客。怎得這裏竟有個黑門神對遠道而來的客人如此橫眉冷對、冷言冷語,動不動還要趕人家走的?”
看著燕琉暉明明男兒之身,偏要著一身大紅女裝,還精心的畫了細致妝容,戴了全套的環佩朱釵,再加上此刻惺惺作態的虛偽模樣、以及故意捏細了嗓子說出的酸溜溜的話,即便是一向麵無表情的默也忍不住眉毛跳了幾跳。
“怎麼?這會兒覺得對不起人家了?還不好意思開口賠禮呀?”
燕琉暉眨了眨眼睛,拋了個媚眼過去,勾唇笑道,“死相~”
最後這兩個字終於讓默忍無可忍,下意識退後幾分,同時還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妖人。”
燕琉暉先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後又伏案拍桌,哈哈大笑起來。
默皺著眉看著對麵瘋瘋癲癲、莫名其妙的年輕人,懷疑這人是男扮女裝太多年,精神出了問題。
笑了許久,燕琉暉才勉強收住笑聲,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而後舉起食指晃了晃,說道,“非也,非也。”
停頓了一下,滿意看到默眼底流露出疑惑意味,燕琉暉才解釋道,“女扮男裝才是妖人,男扮女裝嘛,應該是——人,妖。”
(嘿嘿,某窩惡搞一下~乃們這些隻看文不留言的寶寶誰能猜到,這位冒牌太姬為啥懂得這麼“時髦”的詞語?某窩冒泡完畢,默默爬走~)
見默的樣子似是愈發不解,燕琉暉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低聲呢喃道,“哎,如此木訥、不解風情,比當年更加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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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禦華殿中的二人繼續大眼瞪小眼暫且不提,說回到滌清別院的密室內。
禦天行拉起仍在發呆的禦紫炎,便向密室門口走去。禦紫炎突然回神,手上使力阻止,“您當真要帶紫炎出去?”
禦天行微小點頭,“君無戲言。何況對你,我從不打誑語。”
“這——”雖然禦天行說了沒有妨礙,但禦紫炎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好巧不巧此刻神秘人偏就發現了他的行蹤,他自己麵對危險倒也不怕,但這個男人的安危關係到一國之命脈,如何能夠輕易冒險?
看出禦紫炎的遲疑,禦天行無奈的搖了搖頭,湊到禦紫炎耳邊低聲說了四個字,“炎兒信我。”
低沉悅耳的聲線鑽入禦紫炎耳中、燙到了他的心,禦紫炎神思恍惚,感覺整個人有些發麻、發癢,然後,又有些發疼。
禦天行看見眼前的人兒直愣愣的望著自己,好像有些失神,微微一笑,便趁著禦紫炎還沒回過神來的空當,牽起這人兒的手,將人帶了出去。
候在密室外的霜月、霜潔見禦天行和禦紫炎二人攜手出來,正要出聲行禮,卻被禦天行一個眼神製止。
霜月看出兩人要離開密室,正欲跟上,卻被霜潔拉了一下,止住了腳步。
霜月不解的看向霜潔,卻見自己這個同胞姊妹以口型示意——暗中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