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骨便帶著楊隨和歐陽北北來到智慧幼兒園，李雯雯正站在校門口等著他們。不知道為何，李雯雯的精神看起來似乎比前一日的好多了，她笑著打量著前來的三人。
    林骨，李雯雯當然還記得，以及站在林骨身邊，正塞著耳機的歐陽北北。另外一位。。。。。。李雯雯在腦海裏找尋，也沒想起來自己是否見過他。
    也許她去的時候，這個人並不在吧。
    李雯雯這樣想著。
    “林老板，具體情況我已經跟園長說過了，等下我會帶你們去見園長。”李雯雯笑著說道：“你們意思意思走個流程就好，隻要任務完成，到時候再走也成。”
    林骨眨了眨眼，總覺得李雯雯的話有點問題，然而他也沒有多想，畢竟兩份工資擺在自己眼前。他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
    歐陽北北摘下了耳機，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他就是來打工的，對於他們的計劃，他是一點也插不上嘴。然而他也覺得李雯雯這話有些怪怪的。歐陽北北皺著眉，很快就鬆開了。
    工作的事，向來老板動腦，員工動手。
    這事不歸他管。
    楊隨很想插話，不過他覺得並不禮貌，所以他忍住了。
    三個人各有所思，之後又聽林骨和李雯雯寒暄了幾句，四個人便向園長的辦公室走去。
    學校的環境算不上差，或者該說挺華麗的。
    “像個貴族學校。。。。。。”歐陽北北打量著四周，忍不住低聲說道。
    李雯雯一邊走，聽到歐陽北北的聲音，便笑著說道：“來這裏學習的確實多數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林骨一聽“錢”字，眉一挑。這不過是他的招牌動作而已。
    沈善曾經笑著吐槽過他這表情太過輕浮了，然而終究沒讓林骨有任何改變。
    “因為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李雯雯說著，臉上的笑容慢慢僵掉，疲憊二字似乎又一次浮現。
    “所以需要更加上心才好。。。。。。我也不是說別人的孩子就不需要上心，隻不過，這樣小心翼翼的境地，倒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不小心做錯了什麼，誰知道會麵臨什麼樣的責難呢。。。。。。”
    李雯雯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神都不知道飄哪兒去了。仿佛在自顧自地說著什麼，又像是在傾吐自己的心裏想法。
    她一股腦說了一堆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多話了，於是撓著頭向三人道歉。
    林骨擺擺手，隻說每個人工作都不容易，時常遇到不得不妥協的事、不順心的事，被壓得喘不過氣的體驗，每個上班族多多少少會經曆到才是。
    跟在林骨身後的楊隨腳步一頓，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他很快又大踏步追上了林骨。李雯雯則是在聽完林骨的話後，茫然地回身看了他一眼，然後搖搖頭，苦笑著說自己真是沒用，居然向連朋友也算不上的人訴苦。
    林骨並沒有接話，幾個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等走到園長辦公室門口，李雯雯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敲了敲門，沒有聽到園長的聲音，她疑惑在擰著眉，又打算再敲一遍。卻裏辦公室裏傳來了園長罵人的聲音。似乎是又有哪位老師被家長投訴了。
    這種事在這裏是見怪不怪。
    李雯雯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習慣了這種氛圍，然而在聽到園長罵人的聲音後，她的心依然不受控製地提了起來，莫名陷入了慌張的境地。就好像下一秒會被訓斥的人將會是她一樣。
    “沒事吧？”歐陽北北拍拍李雯雯的肩膀問道。
    少年歪著頭，一手拿著耳朵，不管是臉上還是聲音，都不存一絲一毫的擔憂與關懷。
    冷冰冰的。。。。。。
    李雯雯搖搖頭，她暗自搓著自己的衣服，手心沁出了汗，整個身體似乎也開始發麻，有一股寒意逐漸蔓延至全身。
    她在害怕什麼呢？她在緊張什麼呢？
    李雯雯深深吸了口氣，她像是在跟自己打氣一樣，做了小小的心理建設，再一次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
    李雯雯推開門，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男人，他戴著眼鏡，穿著很簡單，一身書生氣。李雯雯記得這個人，他才剛來不久，聽說是某位老師介紹過來的，初見麵的時候，李雯雯隻覺得他長得不錯，如今近距離一看，確實很俊。
    如果不是此時他一臉的沮喪，說不定會更加好看才是。
    “早上好！”李雯雯下意識地打了聲招呼。
    對方看了她一眼，然後愣愣地點了點頭，禮貌性地說道：“早上好。”
    話一說完，男人就帶著抱歉的笑容從辦公室裏離開，李雯雯回頭看了他一眼，之後便領著身後的三人進入了辦公室。
    園長一看到三人，立馬笑了起來，就好像剛剛罵人的並不是她一樣。
    “三位請坐。”
    園長邀著三人坐下，她屋裏除了辦公桌外，還有一張茶幾，上麵擺著茶具。仿佛是習慣般，才坐到沙發上，她便開始煮水，隨後又打開一包茶倒在茶壺裏。
    林骨並沒有喝茶的習慣，連連擺手，看起來似乎想直接進入正題。
    園長卻並沒有把話直接往上麵引。隻是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在水滾後，衝了幾杯茶遞到幾人麵前。
    林骨推不掉，隻好接過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一點想喝的意思都沒有。歐陽北北擺了擺手，隻說自己沒有吃飯，不能喝茶。
    楊隨看著兩人，接著，他木訥地接過了園長遞過來的茶，茶水很燙，他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笑著將杯子裏的茶喝完。
    林骨瞥了他一眼，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楊隨把杯子放下，園長這才開口，說道：“情況我是聽李老師說了，三位想來應聘？”
    “是呀。”林骨一開口，又恢複往日的模樣，他在聊天上就沒含糊過，隻聽他說道：“聽李老師說起了這事，我們最近剛好無事可做。”
    “有經驗嗎？”園長問道。
    歐陽北北眨眨眼，心想果然是流程，還真是常規性問題啊。
    “沒有，不過我覺得我們是能夠勝任的，因為我們都有一顆愛心。”
    楊隨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扭過頭看了林骨一眼，然後看到了他招牌的假笑。
    園長笑了笑，期間又與林骨談了些什麼，總之歐陽北北和楊隨兩人都處於放空狀態，也沒聽清楚。
    “林先生真是一個幽默的人。”園長突然笑著說道，她又給林骨倒了杯茶，林骨再次禮貌性地接過，然後又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兩個杯子就這樣不尷不尬地並排一起。楊隨低著看了一眼，又抬眼看看應對自如的林骨，不由得發出讚歎。
    這段時間過得十分漫長，至少在楊隨看來十分漫長，他覺得氛圍跟自己十分不搭，然而他依然在強迫自己去適應，大概就是在林骨和園長笑得時候禮貌性得扯出一抹笑。
    歐陽北北連打了幾個嗬欠，然後把手枕在了腦後，剛打算睡覺，就被林骨推了一把，他無神地看去，林骨已經站了起來。
    “那我讓李老師帶你們過去一下，今天大概了解一下工作事項，等明天再正式過來上班吧。”園長說道。
    “嗯，好的。”林骨笑了笑，然後扯著歐陽北北站了起來，隨後，三人便跟李雯雯一同走了出去。
    “這麼快？”
    一踏出辦公室，歐陽北北就把耳機取了下來，他驚訝地問道。
    林骨點了點頭，然後跟李雯雯問了一下幾樓幾班，便先行離開了。
    歐陽北北撓著頭，看著楊隨，投去了疑惑的視線。
    楊隨很難跟他解釋就在他放空的這段期間，他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而他也像林骨一樣，問了班級就離開了。
    隻剩下歐陽北北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愣。
    李雯雯走了兩步，回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歐陽北北，說道：“走啊，你在這邊。”
    歐陽北北在推開教室門的瞬間，登時就覺得天蹋了一樣。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後有一個女老師走了出來，她臉上同樣帶著疑問，看著李雯雯問道：“怎麼了？”
    “新人，你帶他走走流程。”
    李雯雯簡短地做了解釋，之後便說自己還有課要上，沒辦法待久，轉身就離開。
    歐陽北北看著她的背景，然後他覺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先幫我倒盆水來吧，廁所就在走廊盡頭。”女老師說道，轉身沒走兩步，又回過身來，道：“我叫張茉莉，你叫我茉莉就好了。你叫什麼？”
    “我。。。。。。”歐陽北北拿在手裏的耳機一瞬間就被嚇掉了，他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半晌才回答道：“歐陽。。。。。。北北。。。。。。”
    “這名字真別致。”張茉莉敷衍地笑笑，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道：“快去打盆水來，等下你幫學生洗手。”
    話音一落，歐陽北北下意識地探頭看著教室裏的孩子，與其說是“學生”，倒不是說是寄養在這裏的有錢人家小孩。
    而他，與其說是一個老師，不如說是一個便宜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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