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被感染的不嚴重，命是撿回來了。”錢罐摸著下巴感歎，“隻是她這樣什麼時候能醒呢？”
    “她的精氣受損身體十分虛弱，怕是得找大夫開些藥才行，而且，她的衣衫怕是得換。。。。。。”渡猶疑的說，他們皆為男子，這很是不合適。
    “啊，開藥啊，要錢哎，買衣服也要錢，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對了，四皇子有，我給他傳訊，也差不多享受夠了吧！”看他出手那麼大方，肯定是有小金庫的。
    為了方便香香養傷，兩人又在十多裏外的村中找了戶好心的農家借宿，周楚日落時分才帶著衣服和藥姍姍來遲，正好碰到錢罐在蹭吃蹭喝。
    因為旁邊有老實憨厚的主人一家在，錢罐隻是猥瑣的對他擠擠眼，否則鐵定得擠兌他一番。
    周楚隻當沒看到，將一個包裹交到主人手上：“大娘，麻煩您待會給那位姑娘換上這套衣裳。”
    “等你慢慢來，她就隻能穿著髒衣服躺地上，人家大娘拿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上了。”說到這，厚臉皮的錢罐也有些不好意思，這王大娘兒子在縣城裏做工，她獨自在家，收留幾人已經是不勝感激了，還得穿人衣裳蹭人飯吃。“你可得好好報答大娘，水缸裏的水就交給你了哈。”
    王大娘接過東西開懷大笑，兒子媳婦難得回來陪伴自己，三人的到來倒是讓她冷清的生活活泛了許多。
    “哈哈哈，錢罐你這嘴喲。唉，你們出家人的心地就是好，這姑娘可憐見得，也就是遇見了你們，不然又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咯。”這漂亮的小公子看著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竟也如此好心，更是萬分感慨。“這位小公子還沒吃飯吧？若不嫌棄我們這農家的粗茶淡飯，大娘就再添一副碗筷來。”
    “大娘說哪的話，食物不分貴賤，哪來嫌棄一說。”
    “好好好，我去拿碗筷。”王大娘樂嗬嗬的轉身往廚房走。
    錢罐暗地翻了個白眼，這姓周的可真會裝好孩子，嘴裏卻不正經的調侃“四皇子，今天美人在懷滋味如何呀？”
    周楚斜過眼看了看渡，反問到錢罐“怎麼，你也想試試？要不這樣，明日咱們再去，費用我全包如何？”
    “呸，我錢大爺可不是你們那種浪蕩公子。”
    渡但笑不語，靜靜的吃著簡單的飯菜。
    飯後，幫大娘批完柴挑夠水，又給香香姑娘喂了藥，錢罐和周楚閑的無事又拌起了嘴，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耍寶，把王大娘逗得合不攏嘴，渡並不摻和，隻偶爾在錢罐處於下風時幫一幫忙，噎得對方直瞪眼。
    終於，大娘累了進屋休息去了，三人便正經起來，梳理白日得到的與此事有關的消息，居然還真的又有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
    半年前，月曇接過一位外來的異族貴人，據說長得十分高大英俊，但隻一個眼神就讓人覺得害怕，冰冷的黛綠雙眸給人陰狠毒辣的感覺，隻一眼，就很難忘記。而更不尋常的是，這月曇長得竟也有幾分異域風情。
    如此說來，這些關於月曇的傳聞怕是有人故意放的，混淆視聽。
    思索間，三人的思緒被耳房越來越大聲的囈語打斷，連忙衝了進去，隻見香香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汗水混著淚水洇濕了頭發和衣襟，口中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喊著“還給我，還給我”。
    “是做噩夢魘住了。”渡雙手捏訣打入她的眉心，漸漸的，香香的哭喊停了下來，氣也順了許多，在幾人的目光下緩緩睜開了眼。
    許是剛蘇醒，她眼中一片茫然，幾息後看清了眼前，立馬抱緊被子顫抖的縮到角落戒備的看著三個少年。“你們，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
    三人不語，隻沉默的看著她。
    “你看我們像壞人麼？不是我們救你你早。。。。。。”算了，她也是可憐人。
    另外兩個不像，你像。她心道，轉而又驚歎道，真是兩個如玉般的人兒。
    “是你們救的我？我，我發生了什麼嗎？”
    “你瘋了之後被趕出了媚香樓你不記得了？”錢罐驚到，若是對方全忘了，那線索豈不是就在這斷了？
    聞言，香香呆呆的停止了顫抖，“我被趕出了媚香樓？為什麼？我隻記得我去找齊媽媽，想要回我的東西，那是馬四送我的，用命換來的贖身錢！對，馬四，馬四死了，嗚嗚嗚。。。。。。”
    馬四果真已經死了麼？
    “你先別哭，你和我們說說怎麼回事，說不帶能幫到你。”周楚連忙溫聲安慰道，好不容易等到她清醒了，看她哭得幾乎又要厥過去，那可就不好辦了。
    香香語氣古怪的問，“你們幫我，你們怎麼幫我？我幾乎花光所有的錢去打聽，但是他們說根本就沒有馬四這個人。”似乎是想到當初身邊的荒誕怪異，她自言自語般輕述“怎麼可能呢，馬四，馬四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明明和我要好的姐妹都見過的，結果連她們都說是我臆想出來的。”
    “哦？馬四？”錢罐故意疑惑到，“我認識一個馬四，高高瘦瘦還挺容易害羞，他還有一個心愛的姑娘。不過這世上叫馬四的多了，你給我講講你認識的這個馬四唄。”
    果然，香香十分激動，“真的麼？你認識他？他就是高高瘦瘦的。”轉而又十分低落“他心愛的姑娘就是我，要不是為了給我攢錢贖身，他也不會被人坑了去做那沒命的活計。”
    “哦？馬四做什麼活計去了？他當初隻給我說要去賺大錢的，這許久不見我以為他發財了呢。”錢罐繼續引導。
    此時的香香關於馬四的事幾乎完全沒有戒心，畢竟任誰瘋狂的打聽卻被周圍所有人否認，直到自己都要懷疑真假的時候，有一個人肯定了自己，肯定了馬四的存在，她便毫無防備的信任了。
    “我與馬四其實算是小時候便認識的了。馬四家隻有一個年邁多病的老娘，而我家有好幾個兄妹，當年為了給大哥娶親，就把我賣到了這裏，錢拿去做聘禮。馬四同我感情很好，想要拿積蓄娶我過門，可我不想拖累他，他娘需要他的照顧，我家又是個無底洞。。。。。。前些年我最小的妹妹也被賣了，她才十歲啊！”
    “中間我與馬四有一年未見，原本以為我倆緣分已經盡了，沒想到一年前他竟然找到樓裏來說要給我贖身。那時我才知道他一直沒忘了我，即使他娘過世後村裏給他說過好幾門親，他都還放不下我這個已經是殘花敗柳的人。隻是賣身契在齊媽媽手裏攥著，我又有幾分姿色，她怎麼舍得輕易放我走，一張口就要五金贖身錢，你說，馬四他去哪弄？”
    “那段時間我們想盡了辦法，最後連私逃都想好了，大不了去深山裏打獵為生。然而有一天，馬四突然滿臉喜氣的告訴我，他找到一份傭金很高的活計，和人一起運棺材，幫客死異鄉的人回家，不過有些危險。就這樣，他總是會消失幾天，再來時便會帶上許多銀錢讓我存好。這種活計也不是沒聽過，但傭金再高能有多高呢？再說這為何就會有危險了。但不論我怎麼問，他都不肯告訴我，說是為我好。”
    “錢是約存約多了，眼看也快湊夠贖金，但我這心裏總不踏實。果然，那天他來時神色就有些不對，時刻在緊張著什麼，他給了我一塊雞卵大小的金塊讓我一定藏好，還囑咐我若有人問起就說沒聽過馬四這個人，然後就匆匆忙忙走了。那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
    “雖說我出生低微沒見過世麵，但那金塊，我倒知道輕重，來路必不簡單。後來，我在和恩客打聽消息時曾聽聞，荊州那邊有人私開金礦被朝廷查封了，我那時隻當馬四犯了這罪被朝廷拿了，用盡各種手段打探，卻聽說金礦被運到不知何處去了，當官的根本查到頭，自然，也沒有偷金賊馬四這個人了。”
    “馬四就這樣消失了，從所有人的記憶裏。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記得他，或許這世上隻有我還記得他了吧。不對，如今還有你記得他，這世上，原來真的有過馬四這個人啊。”這個待自己真心不二為自己舍命的人。
    看著隻無聲流淚的香香，幾人心裏也是很複雜，算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吧，隻是如今也隻能蒼白的安慰給她點希望“你別太傷心，馬四的屍體並沒有被發現對不對，說不定他還活著。我們現在是要想辦法理清頭緒，隻要知道他是給何人做工一定能知道馬四的下落，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遺漏的信息。”
    “我或許知道他是給何人做工。”仔細回想片刻，香香猛地抬頭，“有一次他和我抱怨過，說是和蠻子交流真麻煩，說什麼都聽不懂，隻能打手勢。我問他什麼蠻子，他搪塞說是北邊什麼族的商人來這邊做生意得了病死了，他們去給送的。”
    “北邊麼？可過城關不都要文書麼，沒有文書如何出的去城？即便是有，這棺材運的東西都不打開看看的？”錢罐不解到。若是這麼簡單就運走了，那這羲國豈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阿生，是月曇。”一旁未出聲的渡解開了謎團“月曇一年前出現在這裏，恰好是我們撞破劉員外私開金礦的時候。”

    作者閑話：

    拖拖拉拉，感覺自己預計30w寫完的東西要寫60w。o(╯□╰)o怎麼辦，另一個坑隻開了頭我都快忘了後麵怎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