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難道,他信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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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事,越是懂事,那夜一事便不再單純。
榮國君王餘燁祝壽,眾人受邀。
樓然早早起身到萊王府正廳等候餘歸城,不著片刻,餘歸城來到正廳,見到樓然也在,訝然,麵有喜色。
餘歸城這麼多年一直在外爭戰,從未參加過宮宴,本想拿借口推脫到常國辦事,樓然竟在此等候。
一身素衣樸素清雅不顯華貴,頭戴玉簪別無他物。
身為女子不精裝打扮片刻,反而比他早起在正廳等候,要麼是不興於化妝,就隻有興奮於入宮了。
“您受邀入宮,為何這般打扮?”
麵對餘歸城的不解,樓然更是不解。
他這還不算好看?低頭環顧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是江謠精挑細選的,他隻管穿在身上,好看就行,莫非不符合場合?
“您隻管高興便是,勞煩待歸城換身衣裳。”邁步離開,樓然竟跟在身後,完全沒有身為一個女子的矜持,這讓餘歸城不由搖頭歎笑。
“您是不打算入宮的?”在樓然心底,餘歸城已非從前的餘歸城,他也不再把從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放在一起,隻是,沒想到他會有不敢麵對的事。“我陪您去啊。”
餘歸城點頭,“正有此意,您陪同,倒是有個伴。”
“為何不去?”樓然還是好奇餘歸城心裏害怕什麼,現在的餘歸城在他麵前毫無弱點,捕捉不到,便隻有多方位了解。
“無人陪同。”
沉默半響,樓然深度懷疑這是哪門子借口,堂堂萊王爺居然跟他開玩笑,“王爺真是說笑,據我所知,宋府一家受邀,宋晚卿也是在內。”
“晚卿與六娘同受邀,一個門口長草、一位身子不適。試問何人陪同?”
也是,樓然沒有考慮過那位宋公子的奇處,隻是,一直有個問題十分不解,他們包括浣雲本人都說她身子不好,認識這近一年的時間,也沒聽聞過任何身子不適的現象啊。
有時間得給她把把脈象,雖是男女授授不親,可他不介意,在他眼裏,浣雲親如姐妹,比那該死的樓月好多了!
不同車程,卻是相同時間相遇,一下車,迎麵便是宋晚卿一張臭比茅坑的臉,不同於浣雲的是,人家麵朝陽光,臉上帶笑,不時轉頭欣賞著宮內美景。
好在江謠不在,不然便是兩張臭茅坑臉放一起,互相熏。
這時,樓然是理解了早晨餘歸城所問的話意了。他高興就好,確實是。來這裏的女子一個個裝扮華麗精美,堪比選美,他一個另類出現,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哪家的丫鬟。
不行,我得表現得像個女子,不美,至少得端莊。
頓時收斂住心性,表現得像個小鳥依人的女子慢步跟在餘歸城身旁。餘歸城以為他心性外向會跑去找那些常來往於萊王府的公子、千金們玩,這時候竟跟在他旁邊,餘歸城刻意放慢腳步與他同行。
二人正往浣雲所在的方向走去,幾位朝中大臣朗朗大笑向二人走來。肚大如牛,手臂壯實的老者見到二人首當行禮,不等餘歸城回禮,便開口調侃,“萊王爺年青才俊、魁梧有力,如今又是身伴佳人,實在般配。”
樓然一驚,麵無表情直盯著餘歸城看,好在這位心情是好的,表麵客客氣氣。
這位的玩笑都敢開,想來老者不簡單。餘歸城與老者簡單寒喧幾句之後,又再繼續往前走。再去看餘歸城的神色,沒有不高興,反而眼底帶笑看著浣雲。
心裏不是滋味。
不可對他有非分之想,這一切都是樓月的。
宋家的公子哥兒都來了,想來祿王妃也在其中。與餘歸城道聲別後,進入人群中打聽祿王妃的去向。
誰知,這一問竟無人識得祿王妃真麵目。這祿王妃出行一向低調,竟低調得無人識得。
人群之中又再遇見先前那位敢於調侃餘歸城的老者,樓然不知其身份,點頭致禮,正當錯身而過,忽而一想,覺得老者有可能會認識祿王妃,再回身一問。
“老人家,您可見過住於睦國邊境的祿王妃?”
老者正身打量樓然,同樣不知其身份,“年輕人見識少,這祿王妃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入宮,見她做甚?”
“得她照顧,以為在此能見她一麵。”很想見她一麵,得知沒來頗有失落,“老人家,您知祿王妃有何緣由不入宮?”
老者側身抬眼看樓然,又再打量他,不由心裏感歎,“何家府上的小姐如此高挑,還這般壯實。”
“小姐應不是榮國人,榮國人都知榮、睦兩國交好數十年,近幾年卻大不如前,事由得從含笑太皇太後仙逝後說起。兩國太皇太後年幼時期相依為命情同姐妹,又都是睦國人,後因戰事新王餘燁起位開始,兩位便產生分歧不再相見。祿王妃又與太皇太後相熟,太皇太後仙逝後榮國有意起兵打睦國,祿王妃阻攔不過,才搬離皇城。”
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姐妹死了還去偷她的不腐仙珠?
樓然一直以為孔氏沒有傳說中那麼壞,以“一人罪一人擔”來說,減少了江謠的負罪感,他就相信孔氏絕非狠心之人,難道,他信錯人了?
低聲道別之後,樓然離開人群去找餘歸城,再一拐角進入殿堂中,幾個侍衛走到他麵前,“樓月公主,祿王妃等候您已久,請。”
等候?
“祿王妃入宮了?”如此,樓然回身去張望,不見老者身影,老者能騙他不成?又或是,不同往昔才入宮。
跟著侍衛往回走,出口處竟有一轎子等候,坐上矮轎隻覺頭頂日光有些曬人,伸手一擋,竟有人貼心為他遮住日光。
印象中,祿王妃絕非貼心之人才是,不溫不火的性子有時甚至讓人覺得可怕,又不得不敬佩。
一拐二拐,進入一殿堂,堂上牌匾立字耀殿,入門便有一人在那等候。
原是遭人算計一回,也是傻,這種行徑,便不是祿王妃的作風。
下了轎子被請入廳內,好酒好菜相待。
樓然對這餘陽印象不好不壞,當這人傻錢多無去處花,一切好說。
美食麵前這位皇子也是單純,無城府之心,好生不客氣,自顧自吃自己的,一點客套蕩然無存,直至酒肉下肚有半點醉意才道出心聲。
他原以為餘陽是貪圖他的美色,有意於他,原是為了政權。
“公主成了王,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場,可得記著哥哥的好。本皇子有錢有權,公主要錢盡管拿,要權給不了你,若有事,盡管來找!”如此豪放不羈,樓然直點頭,他都如此不客氣了,他也不能跟他客氣啊。隻是,現下並不相熟,他還真不好意思找他要錢。
隻是,眼下奉祿又不夠用,他還想請餘歸城出去吃幾次酒,還想帶幾件物件給浣雲與江謠。
點了頭,又再搖頭,這時辰已開宴,他該去找餘歸城了。
餘陽並無為難他,隻是不願放過他,想方設法就是想討好他,甚至勸他搬來耀殿。
“都城不比皇城新鮮事物多,按朝煬的話說,你們質子來此定有事務於身,到本王這來,無拘無束行事也方便。”
一語驚人,戳中了心。一時間,樓然確實心動了。
起身正要走,廳外走入一男子,相貌極好,就是板著臉比餘歸城還嚴肅,看了他一眼之後便不再正視他,顯然,不像餘陽如此信任他。
“當真可靠?”正眼去看餘陽,見他堅定地點頭,又再扭頭打量樓然。“是有聽說,不知其真假。”
遲來的厚禮,男子走上前稍微一行禮,樓然得了大恩似趕忙回禮,如此不爭氣一幕又得罪了男子。
簡單介意一番,道出各自目的。
原是這餘陽一直在朝內不愛寵,雖為大皇子,這位子卻虛得不實,總覺得不如餘歸城受父親器重。後四處結派,想夥同盛國的王爺朝煬同打天下,偏是這朝煬看不好這位公主。
話也說得明白,就是問樓然可有意願協助他們打周邊小國,甚至最後連自己的國家都打,隻為給自己爭取一個位子。
樓然不敢拒絕也不敢同意,他有自己的目的,卻沒有野心去覬覦那個位置。可是,換個位置來思考,今日不同以往,他有守護的人,孔氏為人不知可不可靠,他得給自己找靠山,至少,在榮國這裏,得為自己找個有權有勢的人來助他行事。
眼前倆人都是地位不低,且有錢有權的人,得罪不得。
“此事還望樓月多加考慮。”
朝煬點頭,隻有這餘陽急切,上前攔住樓然不讓走。盛煬覺得丟人,先行告退,一聲都不勸慰。
許是有人瞧見,又同時透了點風聲,路過的浣雲帶人來到耀殿,雙掌交疊合放於身前,行走間帶上微風,一股淩厲的氣勢洶洶而來。
餘陽伸出的手立馬放下,來人是誰他哪能不識,祖父時期的戰將世家,雖為女子,當時可是戰事名揚萬裏,朝內血性方剛的男子整日上門提親,卻比武不敵她啊。
喉嚨口一咽,退後一步,忙施禮。
好幾年不曾聽說過此人,以為已經死了,如今竟氣勢洶洶來到耀殿。
浣雲自是受不住這個禮,禮貌回笑,“執王真是器重浣雲,自是浣雲先行禮才是,實在怠慢。”
餘陽搖頭嘻笑,“哪能,將軍可是榮國的大功臣。不知今日前來耀殿可有何事?”
“陛下誕辰,浣雲前來祝賀,順道來見見皇子。公主也在?”對著樓然一笑,樓然忙跑到浣雲麵前。浣雲當下握緊他的手,輕許顫抖,眉頭緊湊,額頭冒薄汗。在樓然耳邊低語,“可有迫於你?”
樓然搖頭,臉上笑得歡,浣雲能來,也確實解了他一大難題,不然這餘陽不知得糾纏多久才肯放過他。
見浣雲出現餘陽老老實實放了樓然,卻依舊不舍得樓然走,他是有意想與樓然成為友人,可惜啊,人家不收他的好,這使得他更為急切。
浣雲不知二人有何交易,來時路上還遇到盛國的王爺,想來應是脅迫政事。
離了耀殿,行走於路上樓然開始發覺有異樣,為何浣雲不再與他說話,往前走幾步,隻見浣雲臉色發白,嘴唇已無血色。
上前去扶她的手,下一刻人昏了過去。
來到宋府,自是沒少被宋晚卿的好臉色對待,樓然心裏慌得直跳,呼出的氣都是冷的,到了傍晚,才被江謠帶回萊王府,回了府上,不見餘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