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莫再讓人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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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我好像也中了毒。”聽到樓然些許顫抖的聲音,眼中帶淚,鼻涕橫流的餘歸城慢慢抬頭去看樓然,不確定的眼神問他怎麼回事。
慌亂間,無意見到餘歸城跨間,當下確定,自己也中了毒。
現下,不用餘歸城求他,他也得答應了,他不能死,他有牽掛,母親在家中念他,一輩子不曾出息,就那樓月她命,生是女兒身,地位比他們高,待遇什麼都是得她所幸,若是一輩子不靠自己,隻靠樓月,他就白活了。
如此,自告奮勇開了個頭,所幸藥性不大,泄個一二次便得了。餘歸城才是真遭罪,如何都不能解脫。
額上的汗如雨傾盤,磨蹭得發痛那快感也就解了半分。直到樓然睡去,他也才累得同睡去。
東升之日透過眼皮刺入目中,伸手擋住光照,猛然坐起身。渾身無比自在,這毒算是解清了,樓然摸摸身上,衣衫半褪,下身一通涼,驚得合上腿。
整理衣衫間隙,才發覺餘歸城不知去了何處。也不知他識得這個地方,帶著滿身汙漬與擔憂回到自個府上,想過去找餘歸城問問情況如何,也不知藥解了否。
直到回家洗澡,換上幹爽的衣物躺在榻上,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尷尬的存在。可能,真無法去麵對了,當時的心境都隻為了活命,哪能想麵對現實的問題。
接連三天,餘歸城這個人仿佛消失了似的,府門的牆角外再也沒有了他的影子。
“莫不是提前回去了?”站在天井下看著牆角,決定上門去看個究竟,正到餘歸城府上,想起那一事,邁開的腳定住,兩三猶豫,隨即退下正欲離開,便見一輛綁有兩匹紅棕馬匹的馬車從不遠處駛來。
臨近餘歸城府外時,馬匹漸漸放慢步程,止於大門外。
馬匹揚蹄,張嘴尖叫,府中人聽到動靜,拎著一箱接一箱的行李出現在府外。
幾個下人識得樓然,當即行禮,樓然也不多打聽,想來,是提前走,還正巧被他碰見了。
提前走,當真提前走也不通報他一聲,自己不出現,府上的下人就不能傳個話告知一聲!
憤怒燒上頭,樓然毅然決然轉身而去,一個眼角餘光,這餘歸城竟在府內不敢出來。
二人正當對視,餘歸城低下雙目不敢去看樓然,再抬眼又去瞧樓然,知他習性,是生氣了,這才邁開腿衝到樓然麵前。
尷尬還是有的,那一刻餘歸城不敢去喚樓然的名,也不敢開口說話。樓然同樣如此,隻是,即是朋友一場,也互為相救,如此場麵,身為男兒就該看開,如此,主動說話
“好你個餘歸城,提前歸國,也不通知一聲。”
這一責罵,餘歸城羞愧得低下頭,很快麵上帶起了笑,也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他們一向如此,一有矛盾,不會藏心裏,彼此坦誠相待。
“我從後門進去偷看過你幾次,見你時常與公子們去遊玩不再帶我,應是心中有結,我也沒好意思去找你。”
樓然點頭,勉強原諒他。
“也就本公子大氣,回去後,記得多寫書信。”如此,也是不敢去看餘歸城。
“並無先行,若回去,定會告知你一聲。你於歸城有恩,又是我在睦國唯一的友人。”並解釋了這馬車是前來先帶行李歸國,人後行。
入夜,二人相約來到附近一處廟宇,月下柳岸前,離別前夕免不了徹夜長談。少年人心性,有些事並不懂得,也不知其中情義。很快破了尷尬,恢複到從前的友誼,甚至因經曆了此事變得更加堅固而親密。
也就因此,餘歸城看樓然的眼神已是變得熱烈,隻是不知其意,單純認為是喜歡這位友人的表現,沒有別的想法。
樓然談到歡喜處,拉著餘歸城的手一直在笑,望著那張帶來溫暖與歡樂的笑臉,當下一個念頭極為強烈。
“我能吻你嗎?”
樓然狠狠拒絕,“不能,我又不是女人。”
也不嫌尷尬,牽著的手反握得更緊,借著月光再去瞧樓然的臉,一時不舍得回去。
“回去後,我定會想你,時常為你寫書信。”
樓然明白,笑容漸退,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回去後的日子還會像如今一樣,遭人算計嗎?
抬手輕扶上他的臉,語重心長帶著憐惜的眼神去看他,“莫再讓人欺你。”
“嗯!”
這句話,回蕩在整個回程中,直到定居於萊王府之後的一個月,種種一切都被顫覆。
從睦國回榮國那日,榮國至今還在傳萊王餘歸城並非餘燁的親骨肉,成年歸來的王爺五官瞧著分明與餘燁有兩分相似,非餘燁之子,能是何人之子?
“若是如此,浮萍皇後能死嗎?他先是勾引銘王,誰知銘王戰死,她便欺騙陛下說是他的骨肉,有幾分相似不為過。”街頭巷尾一尖細的女聲在說著,來往食客同議論紛紛。
再轉回萊王府上,榮王餘燁為餘歸城指了一門婚事,按照規律應給王爺一位通房的女子。
這夜餘歸城早早漱洗完畢來到寢室,入眼便是一女子站在床榻邊,那一刻一陣心悸,忍住慌亂主動上前,不出一刻時辰,女子雙手在跨下揉搓片刻不見動靜,正當皺緊眉頭鬱悶不解時,餘歸城聞到女子的陣陣脂香味,幾近嘔吐,忽而踢開了她。
女子光著身子被踢倒在地,寢室外的下人聽到動靜開門入屋,隻見地上一女子,榻上是王爺,臉上麵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很快,萊王爺不舉一事在府內傳開了,送菜的幾家商人一來二往也聽到了動靜,這事,之後也在城內傳開。
餘燁還是看中這個“兒子”的,聽到傳聞派人殺了那傳出謠言的風月女子,之後尋醫問藥,得出的結論,確實為不舉。
大夫多番了解,從萊王爺的態度與稀少的話語中了解到,萊王爺這是心病,無藥可醫。
此後,得知此事的人無一不是冷嘲熱諷在笑話餘歸城,無論是明麵還是背地裏,可憐他的人也有,這讓餘歸城感到生不如死,卻不得死。
之後性情大變,極少與女子來往,府內由容娘管事也不得出現任何胭脂與帶香味的東西出現。
一日一日,麵對女子的厭惡與恐懼,他是絕望了。由自卑與恨而起,浮萍皇後在他心中的形象已不複從前。
頹廢了半年,如此不是辦法,這個地方充滿陰謀與算計,何不到個痛快的地方,到那處後,一切聽天由命,包括生命。
正縫那時,與常國為鄰的邊境時遭山賊強搶財物與殺人放火,之後餘歸城向餘燁提出主動前往與常國為鄰的邊境協同老將軍打戰。
餘燁挽留了幾日,拗不過餘歸城,也知他心上一結,而後加官加權,親自送他離開都城。
到了邊境,不過兩日一場廝殺由黑暗中襲來,狼吠聲隨著月起而起,餘歸城半夜驚醒,起身便見帳篷上被月光照映出幾個人影,餘歸城拿上武器掀開帳門,隻見數位將士同樣拿著刀劍圍守帳篷。
“有狼群?”餘歸城昨夜便聽到幾聲狼嗷,隔了一日就如此大動靜,以為是狼群來了。之後從將士口中得知,這些狼的到來通常其後會有馬賊跟隨。
馬賊生為草原人,善馴獸,草原野狼多,馴服不得卻善於利用。每當狼群聚焦於一塊,馬賊便會舉著火把將他們趕於人群密集的地方展開廝殺,再趁火打劫。
當狼群即將抵達兵營時,將士們點燃火把,把狼群驅往別處,當狼群繞道而行,去後馬賊果真趕到。
現是交替時際,留在原地守著餘歸城的將士隻剩兩位,餘歸城也無臉麵讓人守他,來此便得麵臨一切,他做好準備,也得有實戰的時候。
這些人非無辜之人,冒犯在先,該殺!
穿上戰袍一同出戰,那馬賊隨著狼群來此,不想竟是一片兵營,一個個將士穿著戰袍排列整齊站在前方,狼群被殺了幾匹,人也就受了輕傷,他們一個個布衣裹身,打不過。
“是榮國的兵,撤!”
一語,馬賊撤去,隨即而來的是常國的兵。身邊一道驚呼聲與刀劍的碰撞聲,一個轉身,手臂被劃破,一人倒在他懷中。
空洞的眼愣了片刻,又有一人倒在他的麵前,這一刻手中的刀劍已不再是擺設,而是真正的武器。
一分一秒不願再錯過,他來此,就不該讓人護著他,甚至付出生命,而是,得讓他來守護!
雖是逃避,卻是最好的辦法。餘歸城深知得改變自己,不曾想會這麼快,等回過神時,他們勝利了。
身邊死了許多人,有些還是熟悉不久的麵孔,跪坐在地,迷茫、恐懼占據心頭。
他是突破自己了,卻無半點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