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小小東,你哥哥還不如你懂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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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後的第一天,餘白坐在辦公室裏盯著桌角那盆仙人球兒數刺兒。
屏幕一亮就去看手機的餘白,很有點兒草木皆兵的意思。
微博推送—-俄羅斯神秘隱形戰鬥機。。。
。。。。。
百度推送—-首艘國產航母。。。
。。。。。
騰訊推送—-妻子生下男嬰,丈夫竟喊價十萬賣了。。。
我去!
和平精英推送—-完成本周挑戰得手冊400積分。。。
餘白“騰”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招呼外麵一員工“那個誰!你過來!把我手機裏所有推送都關掉!”
。。。。。
第二天。
這一天是會議日,餘白坐在椅子上拖著腮幫子,杯子裏的黑枸杞快泡出一杯墨汁了,愣是一口沒喝。
“那個。。您在等電話?”
餘白抬頭,發現所有人都在望著自己。
咳了一聲,把手機揣進兜裏,做了個手勢示意繼續。
晚上餘白邊吃外賣邊看著手機,看著看著就生氣得不行,最後飯吃了一半兒就收拾了。
兩天也沒電話,連個微信都沒有。臭小子!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行!你小子有種!
第三天。
忙了一整天,倒是沒過多想起何衛東的事情,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又禁不住在想:我怎麼了?怎麼跟個初戀小女生似的?兜兜轉轉好像又回到了兩個多月前。
這孫子說什麼?有需要時找我?拿老子當什麼人了?!
不行!必須打電話懟他!
終於找到借口的餘白這次沒再猶豫,拿起手機利落的撥完號,非常沒耐心的聽著撥號音嘟嘟的想,心裏催促:孫賊!剛十一點四十!你丫肯定沒睡!別給我裝!接電話!!
就當餘白以為馬上要提示沒人接聽的時候,提示音沒了,手機安靜下來。餘白一愣,趕忙拿過來放在耳邊,試探性叫了一聲“何衛東?”
那邊沉沉嗯了一聲。
又沙又啞,有些拖遝。
“你睡了?”
“說事兒。”何衛東的聲音聽起來比剛剛清醒了些,慵懶被不耐煩取代。
那邊很安靜,餘白仔細去聽,並沒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安下心來。“我就想問你,你什麼時候有需要?”
剛一口一個孫子的氣勢哪兒去了?
那邊一陣沉默。餘白等了將近一分鍾,以為他又睡了,輕輕又叫了他的名字一次。
那邊依舊一聲嗯作為回複。
餘白終於有點壓不住火了“我說你。。。算了,不說你,我有需要!”
“哦。”依舊是單音回複。
餘白知道兩人的關係從這次見麵以來一直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麵對冷若冰霜的何衛東,如果是麵對麵溝通他還有點兒底氣,但電話裏是怎麼也不太敢過於強勢的。現在電話那頭的人他是一點把控都沒有,很可能把他惹煩了掛電話又消失。
可這麼若即若離實在太讓人難受,餘白一向直來直往,生意場上也是很難得一見說一不二不愛搞花樣的那類直爽人,與其這樣猜來猜去,不如幹脆了當!
餘白咬咬牙思量再三還是爆發出來“何衛東,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說清楚。我餘白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大家都是老爺們兒,磨磨唧唧的沒必要,你有什麼你就直說!”
是想心平氣和裝無所謂的,最後一句還是不小心暴露了情緒。那家夥很善於捕捉別人情緒,從前餘白隻要有點兒不對,他都是第一個感知到。
孽緣啊。
黑暗中的何衛東放下手機,拿遠了一點,輕輕歎了口氣,在半分鍾內快速做了個決定。“餘白,我明天回趟英國,有什麼事兒回來再談。”
餘白還沒來及問他去幹嘛,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再打就不接了。
去幹嘛?補領畢業證?
難道他已經在英國結婚了,這次去離婚?
總不能去度假吧?
。。。。。
整整一個月,再沒有何衛東的消息。
他住的地方沒人,家也沒回過。
餘白在第16天跑去移民局想查查這孫子是不是丟下自己跑路了?當然了,信息保護,不可能被他查到。
眼看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很多私企已經放假,北京車流量減少很多,道路兩旁節日的華燈點起,有種落寞的歡愉。
二環裏的胡同回歸寧靜,冬日的午後陽光慵懶傾瀉而下照在房脊上,一隻橘貓跑過,驚起一群鴿子。
餘白吹了聲口哨,橘貓一個轉頭間,豎立的尾巴垂下來,脖頸上的毛頓時炸起,金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餘白,往後退了兩步。
這草木皆兵的模樣,怎麼跟全副武裝的何衛東這麼神似?
餘白伸出手擺出友好姿勢,想引橘貓過來。小貓看著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往後退三步。
這樣,一人一貓在屋頂上展開了曆時二十分鍾的拉鋸戰,彼此樂此不疲。餘白最後也趴在地上躬著身,一副大貓模樣。
最後餘白抱著橘貓在懷裏逗弄的時候,才發現它後腿到腹部的地方有道長長的傷疤,看這傷口,恐怕受傷時腸子都流了一地吧?怪不得這麼怕人。
熱了些奶給它,又手機上點了幾盒貓罐頭回來,看著它狼吞虎咽有點兒愣神兒。
小家夥兒受過傷害難免警惕,隻要耐心一點兒,再耐心一點兒。。
“小小東,你慢點兒吃。”
過去每年大年三十兒何衛東在家吃完年夜飯,都要跑來跟餘白一起新年倒計時。一開始餘白還趕他回家,“哪有過年不在家的?趕緊給我滾回你家去!”,慢慢的也習慣了。後來他一出國,又變成了餘白跟他媽媽兩個人過年,突然就不適應這種冷清。
有他在總是鬧哄哄的,幫著餘白媽媽一起和麵,一起包餃子,每年都要抹餘白一臉麵粉,每年還都要包一塊糖進去。
這白癡每次把記號做得都異常明顯,還總是假裝不經意盛在自己碗裏,一臉期待的等著自己一口咬下去。
桌子那頭的何衛東每年都是同一個姿勢,拖著腮幫子笑著問“甜嗎?”
過年的記憶,似乎從很多年開始,就定格成了那個甜甜的餃子。有時是櫻桃味兒的,有時是薄荷味兒的,最受不了的那次是巧克力味兒的。巧克力化成熱巧流進嘴裏,趟得舌頭立刻起了個泡。何衛東哈哈大笑著被餘白追得滿院子跑,最後兩人氣喘籲籲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抬頭看漫天煙花。
餘白蹲在貓飯盆邊兒,一邊開罐頭一邊嘟囔,“小小東,你哥哥真不是人,過年了都不回家。”
橘貓乖巧的用臉去蹭餘白的手,低聲咕嚕著撒嬌。餘白反手去摸它的背,“你哥哥還不如你懂事兒呢。”
正抱怨著,手機響了,屏幕上三個字———-何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