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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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寧城的主大街上,我們這一幕無疑成為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一個是王爺的兒子,當朝的將軍,一個是丞相的公子,寧城最大的布莊的老板,還有一個被人追債的王府小姐,如此一出鬧劇,圍觀的人也自然少不到哪兒去。
而木燼遙和莫天翎仍像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維持著客套的笑容。一大群人圍著,我也找不出逃跑的機會,隻好幹站在一邊。
“公子!公子!”遠處的叫聲漸漸近了,原來是那個木燼遙的小車夫正急急地朝這裏奔來。
木燼遙看著他跑到身前,才問道:“門彥,什麼事如此匆忙?”
“老爺,老爺急著找您回去!”氣喘籲籲的門彥還來不及擦一把頭上的細汗,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走了聲,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木燼遙皺了皺眉,轉身向莫天翎告辭,又回頭對我說:“走吧。”
“走好。”莫天翎也客氣地說。
一幕本應很精彩的鬧劇就在門彥的出現下散了場,路上的人也都紛紛散去,大家都各做各事,各回各家了。
做他走在木燼遙的身後,看著他偉岸的後背,好像日子又回到了和先生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不由地,看著他的背影我出了神,不知道我失蹤了之後,先生會不會派人找我,會不會難過,哪怕隻是一點也好……
前麵突然停止了腳步,我正感納悶時,木燼遙轉過身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麼多人看到了你是瑞王府的人。那麼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妹妹——落槿,木落槿。”威嚴的氣勢有著不容回絕的壓力,他看著我,目無波瀾,一汪深黑的潭水映出了我驚愕的表情。
做他的妹妹嗎……
風過無痕,金秋的紅楓將整座城包圍在的豔麗色彩中,帶走了那一點淡淡的悲傷。街上的孩童嬉鬧成群,臉上盡是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在去瑞王府的路上,木燼遙將王府中的情況大致的告訴了我。雖然還沒有正式的見過這些“家人”,但我還是很有把握可以把這場戲演足。
很快馬車在瑞王府前停下,下了車後一眼看到的便是寫著“瑞王府”三個字的鍍金匾額,門前是兩座一人半高的石獅子,大門敞開著,兩邊各站了兩個侍衛,見到我和木燼遙,齊齊彎腰:“少爺、小姐。”門彥則是匆匆地進了門趕著去向瑞王也回報。
跟著木燼遙進了正廳,廳中已坐滿了人。其中上座的便是這座宅院的主人——瑞王。
“孩兒向爹、娘、二娘、三娘請安。”我和木燼遙齊聲向在座的長輩們請安。
見著我,瑞王的臉色終於和緩了幾分:“槿兒也回來了,這次回來就別再走了,想學琴我可以給你請老師上門來教,何必這麼辛苦大老遠地跑的山上去學,看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是,爹,女兒知錯了。”我輕輕的答應著。
“嗯。”瑞王又將目光放在了木燼遙的身上,“遙兒,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不要一天到晚地往外跑。今天尚書府的何大人來找我說親事,他家的次女今年也19歲了,相貌端莊,賢惠得體,你若覺得行的話,為父這就派人去回報何大人。”
木燼遙臉色一沉:“爹,孩兒還沒有成親的打算,什麼尚書府的小姐,侍郎家的女兒,請您都一並回絕了吧。孩兒還有事要處理,先告退了。”說完還不及瑞王等人反映木燼遙就轉身退出了廳門。
瑞王氣憤地拍下了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坐在一旁的夫人趕緊勸到:“老爺別動怒,您又不是不知道遙兒的脾氣,說不定他已經有了意中人,隻是還不好意思跟我們說罷了。咱們也別太強求了。”
看她坐在首座,必定是瑞王的正妃,也就是我的“娘親”。我也趕緊附和道:“是啊,爹,娘說的不錯,哥哥他不想做的事,您就是再逼也沒有用阿。說不定哪天他就把人帶上門來了,倒是您就是不說,他也會求著您給他辦親事的。”
正說著,又有人進來了。“落槿,幾日不見,你見識倒是長了不少啊。”來者一身青衣,眉宇間英氣非凡,爽朗的聲音與木家二公子全然不同。
“孩兒給爹娘們請安了。”行完禮後,瑞王爺示意他坐到一旁。
“衡兒,你爹正為你二弟的事煩呢。你也多去勸勸他,真不明白,他為什麼對這親事這麼反感……”坐在偏座的一位夫人開了口。看來這就應該是二夫人和她的兒子木烯衡了。
由於木燼遙才是家中的嫡長子,所以老王爺一直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立室,也難怪老王爺有了長孫還是不滿足。
在廳裏又扯一些家常話,大家問我在山上學的怎麼樣,我也隻能隨口瞎編一些應付過去,期間隻有三夫人沒有說過什麼話,一直坐在一旁靜靜地聽,優雅嫻淑,氣質絲毫不亞於正王妃。
不一會兒,瑞王就要大家散了,各自幹各自的事去,我也因而得以解放,呆的時間越長被識破的可能性就越大,何況我還沒有完全了解整個瑞王府的全部信息,不,隻是知道瑞王府的事還是不夠的,我若想要繼續以木落槿的身份留在瑞王府,就必須學更多的東西,隻是知道一些基本情況而沒有真才實學,總有一天,我的麵具就會被狠狠地揭下,而我,不願冒這麼大的風險。
由侍女送我回房後,我便一個人關在房間裏,想著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在這個時空中生存下去,我知道自己一旦被揭穿了身份下場就隻有死,為了今後的這個萬一,我也不得不早早的做好打算,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到時候脫難。
“篤!篤!”突然的敲門聲一下子將我驚回過神,我趕緊起身去開門,來人正是木燼遙。
“進來吧。”我讓開一條道,剛木燼遙進了門,自己也走到桌邊坐下,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手中端著茶,吹了吹熱氣,小小地喝上了一口,抬眼看他:“有什麼事嗎?”
木燼遙打量著我,目光極淡,仍舊看不出他的想法,沉靜的模樣與剛才在大廳之中判若兩人,之前的他雖話語平淡,可眼中卻有一份執著,而現在真的是如平靜的池麵,禁不起一絲波瀾,卻又深不見底,捉摸不清。
“我隻是來告訴你一聲,若想在這裏過得太平,就安安單單的別想著出什麼風頭,也別太相信這裏的人,還有——也別想著再逃跑。這裏是瑞王府,可不是什麼錦繡布莊,你既然來了這裏,就應該清楚,不是說走就能走得了的。”
我暗自一驚,嘴上卻笑道:“你怎知我想逃跑,堂堂的瑞王府又豈能是我一句話就能離得了的,你都已經將我絞盡了這趟渾水之中,自是料定我是不會跑的。你也不用再來試探我,要我留下來我也隻有一個條件。”
“哦,你還想跟我談條件?”
“不錯,我留下來也算幫了你,你不答應我的條件也行,我現在就去告訴你父親我不是木落槿。”
“你認為就以你這張臉,他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那麼——我們要不要試試看。”仰頭喝盡杯中的水,我又拿起水壺倒上了一杯,依舊水氣朦朧。
“好吧,你說你有什麼條件。”最終,木燼遙隻能妥協。我知道他不願冒這個風險,正如他所說,不能太相信這裏的人,縱使是自己的父母親也不能過分相信,在這樣的封建時代裏,有些東西已經遠遠超過了親情的分量。
“我在這裏隻是假扮你妹妹,是做她的替身,因此,有什麼我不願做的事情我便不會去做,一旦我和你父親起了爭執,我就會離開。但我很清楚,以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走不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要你幫我逃走。”
“你還真是會給自己留一段後路,剛來就準備著日後怎麼自保。好,我們以水代酒,一言為定。”木燼遙舉起他的水杯,與我的輕輕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我怎麼能不為自己找好後路呢?活在這個世上,不論是在那個時代,我都堅信路不可能一帆風順,沒有一條隨時能讓我避難的小道,隻怕多少條命都不夠我死,這次是冒充王府小姐,以後會有什麼就不得而知,有了一點保障,至少也能讓我過得更安心一點。
之後木燼遙在又告訴了我一些王府的事情,就說還有事先走了。他一走我也有了空,但為了不露餡兒也還是不要隨便亂走為好。
在一個新的環境裏暫時的安定了下來,我走到床邊坐下,右手輕輕地撫上了床框,上好的紅木的雕花大床,素白色的床簾收攏在床框兩側自然又整潔,床上的錦被整整齊齊的疊著,床單平整的不見一絲褶皺……坐在這樣一張床上,我卻絲毫沒有一點喜悅,總是覺得這床不比以前自己的折疊床好。其實即使是一張普普通通的折疊床,也是我所熟悉的屬於我的東西吧,而現在的這一切,即便再奢華,也不屬於我,因為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不能出門又沒有事情可幹,不久睡意也逐漸上來,迷迷糊糊的就倒在了床上,伸手抓住了枕頭枕在頭下,漸漸入睡……
等醒來之際天色已黑,我揉了揉惺鬆的睡眼,掀開被子下了床,朝門外走去,剛開門就看見一個侍女端著洗臉水恭敬的站在門口,見我出來就說:“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哦。”我隨便將沾濕的手巾往臉上擦了擦,就放進了臉盆裏,“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小姐,奴婢是新來的侍女,名叫雅兒。”從我出門到現在,這個雅兒都沒有抬過頭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