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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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麻麻亮,我就醒來了。原來即使有這麼個可以讓我一覺睡到大天亮的機會,我也無福消受。醒了就起床換了一身粉色的花紋長裙,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幹淨,一身清爽地出了門。呆在王府難免不會露出馬腳,安全第一我還是出門去逛逛,順便也好好看看著古城風貌,畢竟這不是誰都有幸觀光的。
帶上了雅兒,我便出了王府。此時街上的人已是熙熙攘攘,懷著興奮的心情,我帶著雅兒融入了人潮,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這個小丫頭的異樣。
沒有聳立的高樓大廈,沒有擁擠的交通,沒有先進的思想,固然這裏不比我的那個世界豐富多彩,可是看著街上叫賣的百姓,穿著樸實的衣裳,住著平矮的土築房,過著的是一種充實平淡的生活,卻又覺得自己是那麼羨慕他們,至少他們是那麼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著。
“小姐,你怎麼了?”見我看著路邊的小販出了神,雅兒擔心道。
“噢,沒事。隻是看到對麵的麵人覺著好玩。”我隨口找了個借口。
“小姐,前些日子王老板那裏出了新花樣去了府上通報您,您正好去了山上。趁著今天出來,您要不要去看看?”
“王老板?”我聽得一頭霧水,卻也不能問得太明顯,隻能打著哈哈,“好啊,想來已經很久沒去了呢。我們去看看吧。”隨即我做了個手勢,示意雅兒帶路。
雅兒在前麵走著,我則在後麵跟著,思量著等下見到那個王老板,該怎樣應對才不會出什麼差錯。跟在雅兒的身後,三拐兩拐的越走越偏僻。
“這是去王老板店裏的路嗎?”我心中生疑,開口問她。
“回小姐,咱們走的是捷徑。”
可是,再怎麼近有必要到這種都沒什麼人的小巷子嗎?而且還是走到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死胡同。
發覺到不對勁,我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就打算逃——但似乎最好的時機已經被我錯過了,那我隻能采取一般人會做的第二種方案:怒視元凶。
我冷冷地看著雅兒,她卻隻是低著頭,我知道那不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而是真正的主使者出現了,從雅兒那恭敬的姿態我完全能分辨出來。
“你居然還能活著,真是有能耐啊!上次那麼多人都弄不死你,你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看來我是小瞧了你了,木落槿。”完全充滿挑釁的聲音,使人聽了十分不耐耳。我看向那個說話的人,也就是使雅兒帶著十二萬分敬意的幕後主使。聽這話同時我也忽然明白了,為何那時雅兒看到我會極其驚慌,她在怕我,她以為木落槿已經死了,卻不知道我其實是慕容離。
深紫色的薄絲羅裙外披著藏青色的絨毛鬥篷,光看衣著就知此人來頭不小。再看其容,五官分明,是個標準的大美女,彎彎的柳葉眉微微高挑,輕蔑的神情從那雙極其嫵媚的杏眼中盡顯無餘,窄小高挺的鼻梁顯得那雙媚眼更加引人注目,飽滿的雙唇像是有蜜的滋潤更顯水潤。如果說這樣一個美人兒要加害木落槿是因為嫉妒心,我不信。那麼是為了什麼,她非要至我於死地不可。
我閉口不答,心中猜想著這富家小姐究竟是什麼身份,又是怎樣的過節會讓她幾次三番的想除去一個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的人。
“不說話?現在不說,等下你可就沒機會說了,”紫衣女子向我緩步靠近,附在我的耳邊輕蔑地一笑,“要說——也隻能找閻王去說了。”不由得輕笑出聲,那聲音輕柔曼妙,此刻聽來卻猶如十二月的寒風,刺耳得令人絕望。
“殺了我你就不怕自己惹禍上身?現在全寧城的人都知道瑞王府的大小姐和丞相府的二公子訂有婚約,若是這時候新娘子死了,你覺得這件案子會牽扯到多少人?而你,能逃得過嗎?”她冷笑,我笑得比她更冷,冷媚的笑容掛在臉上,眼中確是全無笑意,盡是對眼前這女人的嘲諷。我明白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示弱,不然就算死也會喪盡尊嚴。
女子依舊笑得燦爛;“我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話卻字字令我驚訝。“你以為我沒有給自己找好退路嗎?哈哈!你可真是天真得很啊!你放心,就算查遍全城的人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還有你,為什麼要殺我!”要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若我有幸大難不死,他日必要全數討回。
“想知道的話——”女子嫵媚一笑,“你就下了地獄去問閻王吧!哈哈哈哈……”
笑聲伴隨她輕盈的腳步愈行愈遠,她的身後緊隨著那個之前還問我“小姐,你怎麼了”又不動聲色地將我引入狼穴,就連離開也沒有絲毫的抱歉的雅兒。木落槿與她有深仇大怨嗎,她為什麼要害她。難道真正的木落槿下落不明,真的是已經……我不敢再往下想。
“雅兒。”在她們的身影就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叫住了她,“為什麼?”這話是我問,也是替那個可能已經不在了的木落槿問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前方的背影明顯一怔,緩緩轉過身來,我已經無法看清她的表情,隻能隱隱約約的聽見她在說:“對不起,小姐……要怪隻能怪你是……的女兒……”然後繼續離開,直到消失不見。雖然我已經看不見她了,但我知道她哭了,無聲滑落了的淚珠,在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也是迫不得已的。突然間,我不再責怪她,自己曾經不也和她一樣沒有選擇麼,要怪也隻能怪自己不走運。
看著向我走進的一群手上拿著家夥的人,我步步後退,直到背脊已經貼上了死胡同的高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在這麼個僻靜的小巷,就算我高聲呼救,也無濟於事,他們早就料定這裏不會有人來救我才會將我引到這裏下手。我數了數人數,一共四人,個個人高馬大,身形魁梧,就算不執寸鐵我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何況他們兵器在手,而我隻有赤手空拳,無論怎樣硬拚我都是沒有勝算的,唯今之際隻有智取了。
“你們就這麼甘願做她的走狗?甚至不怕因此被官府捉去正法?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啊!就算你們不為自己想想,可是你們的家人呢?一旦你們死了,你們的家人靠誰活下去?”
為首的一個男人聽了我的話竟朝路邊吐了一口唾沫,滿不在乎的開口道:“哼!少說廢話,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收了那姑娘的銀子,我們自然是要將她吩咐的事情辦好。你不必多說廢話,今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著就要拿刀向我砍來。
“等一下!”我趕緊打住他。
“又幹嘛!”男人不耐煩地看著我,手中舉著的刀停在那裏,就差一點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你們收了她多少銀子,我雙倍付給你們!”
“好啊!你把銀子拿出來,我們就放你走。”男人終於放下了手,讓我的腦袋得到了暫時的安全。
我摸了摸腰間,突然想到銀子我全放在了雅兒的身上,自己現在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哪來的錢給這幫子人。
我諂媚地衝著他們笑道:“我現在沒帶那麼多銀兩在身上,要不你們跟我回去拿?”暗自尋思著怎樣能奪過他手中的大刀。
“你當我們是白癡嗎!跟你回去不是自尋死路!不行,我還是殺了你吧。”語畢,掄起手上的家夥又要向我砍來。
“等、等、等一下!”
“既然你拿不出錢,多說無意,乖乖受死吧!”
對!就趁現在!
我舉起手臂,狠狠地劈向對方拿刀的手腕,那男人一吃痛不禁鬆開了手上的刀,正好讓我一把搶過。短短的瞬間,那把大刀已經易主,在場者無不訝異這看似弱不禁風的王府小姐竟會功夫!
我將刀口反架到對方的脖子上,威脅道:“要向他活命的話,趕緊給我退開!”
顯然我的話起到了作用,其餘三人紛紛退讓一遍,給我讓出道來。我挾持著那人向外走去,絲毫不敢放鬆呼吸。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我走到他們身旁時,一道寒光向我刺來,我立馬拿刀擋住,卻讓被我挾持的那人逃脫了。立時四人將我團團圍住,可顧忌我剛才奪刀的身手也不敢隨便輕舉妄動。
對峙了許久,估計是對方承不住氣了,相互使了個眼色,一起舉刀向我砍來。“乒!乓!”的兵器交觸聲中,我以一敵四,寡不敵眾,漸漸地落在了下風。冷不防的左臂受了一刀,霎時一道口子裂開,妖豔的鮮紅在衣服上印出了花,鑽心的痛楚使我的大腦更加清醒。我不能死!我反複地告訴我自己,我現在還不能死!
硬是又擋下了數刀,我用盡全力反擊。揮舞著手中的刀,忽略了身上的傷口,毫不留情地砍向阻攔我的敵人。更多的鮮紅揮灑在空氣中,我不知道這是誰的,是我的,還是那些無情的殺手們的,隻是麻木地重複著手中的動作。揮刀。砍下。腳下也沒有停歇,步步向巷子口逼近。架開迎麵的一刀,我奮力朝前奔去,向著來時的方向,越跑越快,像是不曾受過傷般機炮。身後緊緊地跟著那四個索命的殺手,怎麼也甩不掉。我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加油!隻要跑到瑞王府就沒事了,隻要跑到瑞王府,瑞王府……
感覺身後的人就要追上自己時,我猛地停下了腳步,轉身將手裏笨重的大刀甩向他們,刀口無眼,四人自是一驚向一旁躲去,這一躲又給我爭取了不少時間,我趕緊閃人,絲毫不敢耽擱。
一口氣跑到了熟悉的大門前,緊繃著的神經總算可以鬆開了。看門的守衛見到我一身血跡,慌忙上前將我扶住,有了支撐我放心的送了一口氣,任暈眩的浪潮將我覆滅。終於……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