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好吧，翻車了
    畢竟帶的是白蓮花人設，賣慘也是標準人設包了，這樣更加帶感。
    夏天的日常還是那一方小院，吃喝用度全部由禪負責，宛如殘廢，可能是因為吃得太好了，夏天倒是寧可自己廢著。
    早起後有人貼身伺候，就差那口粥喂到他的嘴裏，後來就是給他了一堆雜物賞玩，夏天喜歡精巧細致的小玩意，可以是手中把玩的，也可以是貼身的配飾，他甚至自己花了些圖稿，卻到了隔天早晨，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就出現在夏天的床頭。
    午膳向來豐盛，也是下料下得最狠的，夏天的一整個下午都會昏昏沉沉的，他午睡的向來淺，更是被陰鬱的夢境困住，那些虛假構造出來的回憶正一遍遍給他洗腦，其實看個渣攻賤受狗血劇一次兩次還好，看多了，就像什麼來著。
    好好的去外地旅遊，累了一天回到旅店，偏偏有人在旅店樓下循環播放江南皮革廠倒閉，你倒是讓我睡一覺啊。
    夏天昏沉不過，他在禪眼中清醒的事件很短，才怪。
    禪總有些顧慮，夏天明白的，禪的作為是在冒險，任何小世界都自詡了解峰穀世界下派的輔助者，我呸，排位靠後的神明夏天管不著也不想管。但高階神明皆是佼佼者，其中沒有誰是不自帶底牌的，夏天不敢說自己能和這個小世界的掌控者硬碰硬，但把這個小世界掀個天翻地覆是不難的。
    午膳後的夏天正在午睡，他就在閉目養神，控製自己的眼眸定在一處，兼顧自己平穩的呼吸，這時候的禪都會離開，每逢此情此景，夏天就要演一出被噩夢驚醒後，六神無主找禪保姆的戲碼。
    幾乎每天一次，夏天有種再不想演戲的欲望，他就想好好鹹魚，但好像越演越有感覺了，要命。
    不過看現在禪的作為，他想隱藏下這個小世界，峰穀世界之間，高發展度的小世界四隻手數的過來，但到中度發展的世界就已經呈井噴狀態了，上次統計下就有六百個，也基本平穩在這個數值，而低發展度的世界，多時多達八千個，最少也有三千個，雖然每個小世界自從初生就會獲得一個編號，但那些編號不會被世界意識隨意向外透露。
    夏天並不知道這個小世界的編號，而他更能確定的是禪不可能隨意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編號，更何況夏天不能隨便詢問。
    夏天得要想想，他要多想想，他不會虧欠比別人的恩情，而禪，算是他遊曆各個小世界以後遇到最特殊的那個人，雖然他也知曉一些小世界的人對輔助者產生感情的，但不管是地位還是立場都是不平等的，夏天從不管輔助者從小世界帶走什麼，有命拿，還要看有沒有那個命數守住，貪心不足的人多的是。
    夏天難得有了些複雜的情緒，他知曉幾個特殊的案列，有人為從小世界手裏換來他的伴侶，把自己的一切賠給小世界以後，再向他交還神位，神位是峰世界博弈的起點，有人非要闖進那一場博弈裏，自然也就會有人想逃離那個漩渦。
    峰穀世界的人皆是高高在上，更何況那些攫取了神位的神明，他們高高在上也目空一切，本身的神職給了他們足夠多的特權，那些人——多數人是討人厭的，。
    本事沒有，屁事一堆。
    夏天有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他這次進入小世界以後，總是思緒繁雜，紛紛擾擾的，是因為和一一分手以後嗎？一一對他好是好，但他總有一身的架子放不下來，說他們是一見鍾情也好，夏天也為了那杏林裏的果子對一一死纏爛打，不過是夏天擅長裝瘋賣傻罷了。
    一一究竟對他有多少的情感，夏天自己都說不準，他覺得一一常對他冷冰冰的，他去找一一多是見不著他的，一一總有著忙不完的事情，一一也縱容他，但那種縱容的法子，夏天隻會感覺到一一不在意他。夏天承認自己也不見得有多認真，但總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夏天會勉力補償，但回想過去，那個會和他一起在屋簷下看雨的一一早就過去了。
    他在峰世界，隻需要一個會抱著他的人，他不過是太孤單了，到了這裏仍是。夏天幾乎敢說自己是指定規則的人，但他真的不能開某些先河，隻要他從小世界帶人去了主世界，他會不得安生的。太多人盯著神主座下的大弟子了，夏天也真的不想叫自己的老師失望。
    夏天聽到些響動，他睜眼的時候，他看到了做在他床沿的禪，禪手中握著一隻包漿渾厚的木蟬，想來是他時常把玩的物件，夏天記得那是他交給禪固魂用的，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03說你恩師雖然寵溺你，你卻不見得富碩，你的私庫中寶貴的東西不多，這是你為數不多的珍藏，還是為了給自己恩師的謝禮。”
    夏天的眼神渙散了一瞬，他的私庫中的東西混雜，吃的一堆，其他那些也大都是玩樂用的，他向來不倚重外物，收來些有趣的玩意都和他老師換著玩。
    “你心裏也有我吧，我把地下那些都毀掉了，那人我另外安置下，我送你回去的時候就把他給你，你告訴我你可以呆多久？”
    夏天那一瞬間思慮了很多，這是欲擒故縱還是什麼以退為進，夏天不得不多想想，他說：“多久，能多久就多久吧。”
    “便是我這麼想的，我也確實不能這麼做。”有些事情是禪才知道的，他現在作為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與別的小世界交易換來一些情報，輔助者的命脈全部握在神主手中，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他們不過是些神主座下不值錢的鷹犬，隨時可以被拋棄，一旦他們有了錯處，便是萬劫不複。
    而夏天不過是眾神中的末流，就是他有個還排得上號的老師，要死就是死，半點不留情麵的。
    夏天慢慢坐起來，禪給他在背後墊了靠枕，禪說：“我這個世界原本是偏向穀界的頂尖小世界，曾經還策劃過顛覆峰穀，但神主畢竟是神主。”禪幾乎在自嘲。
    夏天藏在被子裏的雙手猛的收緊，顛覆峰穀的策劃不就是大世界嗎？哈，釣著大魚了，這個小世界，小世界必須被鏟除，必須，甚至是立刻，夏天隻需要一個念想，就可以把這個小世界的銷毀令送到他老師手中，但他猶豫了，他最近是不是猶豫了太多次了。
    “你知道的是不是。”禪看著夏天不為所動，他說：“你恩師與你說過，要你留神也小心，你能留在這裏多久？”禪最後問，也不知道他在問夏天還是問他自己。
    “我不知道。”夏天回答，他眼神遊移下，不自覺地回避禪的視線，他其實知道的，快到審查會議了，那會議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更何況出了那麼些事情，夏天也要適當回去提個醒。
    禪伸手輕撫夏天的臉頰，他說：“我這個世界以後就會放棄穀世界的發展偏向，完全往峰世界去，你是峰世界人，我要往穀世界發展你就來不了了。”
    夏天願意給一些小世界機會，但那是大事件，那事情已經威脅到峰穀，不可股息的，夏天有些恍惚：“往峰世界發展，對這個世界不就是重新開始。”
    “我知道很難，為了你多難都可以，你說用這個世界向神主換一個神位難不難，就是求你等我，再等我些時間。”
    換不到的，他老師對此嚴防死守，就是他師公那邊稍微寬送一點，但在這種事情上絕對聽他老師的。小世界不過就是些無關緊要的虱子，什麼時候不耐煩了，直接掐死就是，小世界真的，什麼都不是。
    “不行。”夏天的臉白了，他說：“往穀世界發展。”他不能對禪說他老師對小世界有控製欲的，峰世界偏向的小世界稍微出彩一點的就會被他老師注意到，他老師比他敏銳的多，一切秘密都藏不住的。
    “可是——”
    “不要可是，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夏天推推禪的肩“別下那個藥了，一次次夢到自己生孩子，還是流產的那種——你還渣我，要不是——”我頭發多、見識廣，就被你坑害進去了。夏天捂住自己的額頭，他說：“讓我再想想，稀裏糊塗的，搞得我腦子都不靈光了。”
    禪意識語塞，他問：“我去取些糕點來。”這是十幾日裏夏天的唯一一次清醒，禪妥協了，夏天也有所讓步。
    這時候夏天收到了一則短訊，他老師給他發來的，他細細讀著短訊上的每一個字，甚至覺得自己看錯了一般，重複再看了好幾遍。
    夏天的手一抖，他甚至沒有穿鞋，快步派跑出去，和拖著餐盤的禪撞了個滿懷。
    “怎麼不好好穿鞋，怎麼了，你——”
    夏天看著禪，他不能說自己是執法者，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他說：“來不及了。”他拉著禪的手在顫抖，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