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愛情 第44章:夜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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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悄無聲息地溜進了臥室,軟綿綿地落在窗台上,似煙似雪似霧似霜。
梁曉天側身躺在床上,灰暗的光線中,一雙大眼睛格外明亮,他一邊輕輕抓癢,一邊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此時,他頭腦異常清醒、沒有一點兒睡意。
程城目光呆滯地望著屋頂,一隻手枕在腦後,腦子裏思緒萬千,他在想,遠隔百裏的女朋友是不是還在生氣呢?是啊,她應該生氣,她生氣也實屬正常,他很久沒有主動聯係她了。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她主動聯係他——問長問短關懷備至。女人的直覺總是最敏感的,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今天,她終於忍不住抱怨了兩句,言語雖輕卻已經讓他愧疚不已……。
想起此事,他忍不住輕歎了一聲,腦袋一歪,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兒。
那人一隻手別在身後,正在費力地抓著後背。
“你怎麼了?”程城側過身體,手扒著梁曉天的肩膀詢問。
“沒事,身上有一點兒癢!”梁曉天繼續抓著後背,若無其事地回答。
“怎麼回事?”
“可能過敏了!”
“過敏?”程城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燈,緊張兮兮地扒著梁曉天問:“我看一下,怎麼回事?”
“你緊張什麼?”梁曉天坐起身來,愛恨交織地看了一眼程城,“沒事,就是有一點兒癢!”
“我出去給你買一點藥!”程城顯然不太相信,翻身就要下床。
梁曉天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一副命令的口吻說道:“別折騰了!快睡覺吧,我真沒事!”
程城如若木偶一樣又坐回到床上,依然不放心地問道:“真沒事嗎!”
“真沒事,我就是學醫的,我自己的體質我清楚!不嚴重,睡一覺就好了!”
梁曉天說完,關了床頭燈,仍然側身躺下。
“你也沒吃海蜇,連螃蟹你都沒吃,怎麼就過敏了呢?”程城用力回憶著梁曉天所吃的晚餐,思慮重重地側躺了下來。
“不知道,可能是吃了鱸魚的緣故,也可能是食物交叉引起的!”梁曉天說完,忍不住又撓了兩下後背。
“我幫你撓!”不等梁曉天回答,程城已經伸出手指,極其輕柔在梁曉天後背上抓了起來。
“哎呀……!你幫我撓更癢了!”梁曉天無法適應,不由自主地扭動了一下腰身。
“別動!習慣一會兒就好了!”
梁曉天靜默不語,像個孩子似的乖乖地躺著,時不時地又抓撓幾下胸前。
屋子裏很安靜,仿佛對方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誒,你和我說說你和你女朋友之間的事情?”程城附在梁曉天耳邊低聲細語。
“有什麼好說的,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梁曉天打了一個哈欠,向上扯了一把身上的涼被。
“冷嗎?”程城幫他掖了掖被角,隨手又在梁曉天的背上摩挲起來。
“有一點涼!”
“我把空調關了吧!”
“不用,你不是怕熱嗎?”
程城摸起遙控器,隨即把空調關了,繼而又把手貼在梁曉天背上。
他那隻大手來回不停地在梁曉天的後背上遊走著,開始還稍稍用著力氣,漸漸地,手掌竟變得無比綿柔,撓癢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撫摸!
梁曉天始終側躺在床上,隻覺得身後的大手仿佛變成了流水,一陣兒一陣兒地在背上流淌,一不小留神,絲絲柔柔地湧進了胸腔裏,攪得心裏癢癢的。
“你能不能用點力氣!”梁曉天忍耐不住,沒好氣地訓斥了一句。
“操!”程城嘴巴貼到梁曉天耳後,情意綿綿地說道:“我這麼伺候你,你不謝我罷了,竟然還對我大呼小叫。”他話未說完,手指已經順著梁曉天的脊柱向下滑去。
梁曉天打了一個激靈,一翻身平躺了下來,他從身下扯出程城的大手,語氣警惕地說:“不用你撓了!”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能怎麼著你嗎?”程城忍不住笑了兩聲,那隻大手順勢攥住梁曉天的手。
梁曉天掙脫了兩下,卻徒勞無功!
握著就握著吧!梁曉天心說:反正沒別人看見,也不用尷尬!嘿嘿!這爪子還挺溫暖!
“你知道你的手為什麼這麼涼嗎?”程城用另一隻手撐起腦袋,朦朦朧朧的光線中,目光灼灼地看著梁曉天的臉龐。
“不知道!”梁曉天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屋頂。
“因為沒人疼你!”
“胡說八道!”梁曉天毫無遲疑地反駁了一句,仔細琢磨了三秒,又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於是又幽幽地說道:“我這是體質虛寒!”
“虛……?”程城眼珠子轉溜了一圈,隨即把梁曉天的那隻手貼到自己胸前,不懷好意地問道:“你是不是打飛機太多了,所以才……”
“滾!”程城話未說完,硬生生地被梁曉天打斷。
“操,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無聊!”
“說說,你多久打一次?”
梁曉天無語,灰暗的光線中,他皺了皺眉,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幾下,嘴角禁不住揚起一絲陰險的笑容。
“誒,你和我說說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吧?為什麼戀愛那麼久了還不結婚?”
程城一愣,身上燃燒的火焰立刻熄滅了一半,他伸手捏了捏梁曉天的嘴巴,又愛又恨地說:“你他媽……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一下吧,我想聽!”梁曉天趁機把手收了回來,像躲避瘟疫似的塞進被子裏。
“嗯……!”程城平躺好了身體,一隻手枕在腦後,望著屋頂慢悠悠地說道:“唉!你知道嗎?有時候,人的感情也是有休眠期的。我覺得我和她的感情現在就進入了休眠期,不是我們不愛對方了,而是我們不知道還能怎麼去愛對方!現在除了結婚,好像也沒有別的方式能證明我更愛她,可是每次提到結婚這個問題,我們兩個人都會覺得很壓抑!她總是告訴我說:她不想做一個平常的家庭主婦,她想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事業,所以不想放棄杭州的一切、跑到上海結婚。其實我知道,這些都是次要的原因!她不同意結婚,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父母不同意。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她父母一直不同意她嫁到上海,也不想讓她嫁給一個警察。她偏偏又是那種孝順聽話的女孩,所以寧可一直這麼拖著,也不忍心違背父母的意願!……唉!關係發展到這一步也挺尷尬的!明明心裏都有對方,卻又不能長相廝守。想向前一步困難重重,想退後一步又心有不甘!……有時候我覺得很累!甚至想過放棄,我想她一定也這麼想過吧!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就是在等,等著他父母同意,或者等著對方先說分手,可能對方先說分手的話,自己心裏的愧疚就會少一點兒吧!可是等著等著又很害怕,害怕對方先說分手,真要是分手了,我這心裏的遺憾恐怕一輩子也填補不了!”
其實,每個人微笑的背後都隱藏著別人看不到的苦衷!或許很多人都是這樣,白天,把陽光美好的一麵留給別人,夜深人靜時才悄悄舔舐傷口。
空氣有些沉悶,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梁曉天一動不動地躺著,好像在全神貫注地傾聽,又好像在專心致誌地想著什麼。他腦子裏亂糟糟的,突然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就這麼聽著吧!有時候,安靜地傾聽對於傾訴者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地從被子裏抽出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握住了程城的一隻手。
程城一愣,扭頭看了梁曉天一眼,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一下。
兩個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兩顆心仿佛越來越近。
“曉天,你知道嗎?”程城望了一眼窗外,目光又放在梁曉天臉上。“其實,我搬出去住的原因不是嫌我媽嘮叨,雖然每次我也是這麼對別人說的,其實真不是。我搬出去住隻是為了逃避,逃避父母給我的壓力。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不孝順的,比我年齡小的哥們兒孩子都兩三歲了,而我呢,還是一副原來的樣子。很多時候,我都不敢麵對我媽,我覺得愧對他們!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在讓他們為我操心!你說,作為兒子,我是不是挺不合格的?”
或許,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扇門,時常緊閉著,一旦敞開了,咕嚕嚕地不知道要滾出多少東西!
“不是!”梁曉天躺著沒動,吃力地從嘴裏迸出一個字來。
“你是說——我不合格?”程城智商掉線,此刻一頭霧水。
“不是!”
“不是不合格?”
“你腦子短路了嗎?”梁曉天急了,恨不得抽程城一巴掌。
灰暗的光線中,程城咧嘴笑了一下,突然扯住梁曉天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
梁曉天一驚,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吃力的收回手去。
夜,已經很深了,兩個人各懷心事地靜靜躺著。
“你困嗎?”程城問。
“不困!”梁曉天答。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困?”
“每次到陌生的環境,我都睡不好。!”
“那怎麼辦?你明天還要上班!”
“沒事!”
“那我陪著你一起不睡。”
“不用,你睡你的。”
“我也睡不著。”
“那你講個故事給我聽吧?”
“好,你想聽什麼故事?”
“什麼故事都行,越長越好。”
“好,我想一下講什麼故事。”
“……。”
“講一個童話故事吧?”
“好!”
“嗯……,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半個公主》。話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家叫無由國,無由國內有一位老國王,老國王一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奀,二兒子叫歪,三兒子叫甭。老國王年紀大了,於是就想著把王位傳給兒子,可是三個兒子中沒有一個兒子是健全人,大兒子奀,為人憨厚,卻隻生有一條腿;二兒子歪,為人精明,卻隻生有一隻胳膊,三兒子甭,為人真誠,卻隻生有一隻眼睛,老國王因為此事天天愁眉不展。
這無由國內有一位狡猾的大臣叫両,両知道國王的煩惱後,立即向國王出了一個主意。両說,在無由國的最北方有一片黑森林,森林裏住著一位巫師,那巫師神通廣大、法術無邊,有起死回生、憑空造物之術。若醫好三位王子想必不是一件難事。隻是那巫師有一個怪癖,從來不走出黑森林。如此一來,需要勞苦三位王子親自去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