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城扯住梁曉天的一隻手，貼在自己胸口上，不懷好意地笑道：“你最好落在我心裏！”
    梁曉天把手抽出來，語重心長地對著程城說：“程警官，咱能不能正常一點啊？”
    “你說，怎樣才算是正常？”
    “你隻要不對我動手動腳就算是正常！”
    “我對你動手動腳怎麼了？你又不是小姑娘，何況你也可以對我動手動腳啊，我不介意。”程城說得理直氣壯，他又伸出手在梁曉天的大腿上摸來摸去。
    “我剛說完，你又來了！”梁曉天感到心灰意冷，突然覺得想改變他的想法比登天還難，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任憑那隻大爪子在自己的腿上爬來爬去。
    程城自我享受地摸了一會兒，見梁曉天並不阻攔，一時反而沒了興致，灰溜溜的把手收了回去。他覥著臉說：“別生氣呀，我以後改正還不行嗎？”
    梁曉天輕蔑地笑了笑，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程城說，“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長期和女朋友不在一起，生理憋出問題了？怎麼對著誰都能發情呢？”
    “你……！”程城無言以對，佯裝生氣地瞪了梁曉天一眼，伸手把梁曉天的一隻手拉了過來，二話不說放在了自己襠部，叫囂著說道：“你摸摸看，我發情了嗎？”
    梁曉天吃了一驚，臉不由自主地發起熱來，等他反應來，順手在上麵擰了一把，恨恨地說道：“你真是沒救了！”
    “哎呦！好痛！”程城慘叫一聲，趕緊用手護住自己的要害，哭笑不得地衝梁曉天叫嚷：“你小子太狠了，我這玩意兒就一個，擰壞了你賠的起嗎？”
    “賠不起！擰壞了更好，你可以去泰國做個手術，回來我娶你。”
    “那你現在娶我吧，娶了以後，我們一起去泰國。”
    “對了！我想起來了。”梁曉天無意中瞥見了魚缸，迷路的記憶瞬間又找了回來，“我剛才想問你，你買那麼多魚幹什麼？”
    程城一臉黑線，這話題跳躍得真是措手不及，兩個人的思維顯然不在一個點上。他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襠部，沒好氣地說道：“買來讓你養唄，看你昨天那個心疼勁兒，多買幾隻彌補一下你心裏的缺失。”
    這語氣聽著真不順耳，言詞也說得樸實平淡，仔細琢磨琢磨，又感覺這句話嚴絲合縫地說進了自己心眼裏。
    梁曉天思忖片刻，心裏禁不住感慨：這家夥還挺有心！
    “你買太多了，買一隻就行了！”
    “買一隻的話，估計老板都懶得搭理我！”
    梁曉天向後靠了靠身體，雙眼目不轉睛地瞅著魚缸，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大的魚缸，放這麼多魚顯得太擁擠了，估計也養不好。其實放兩隻魚剛剛好，添一隻也顯得多餘，少一隻又覺得孤單！”
    “強迫症！”程城聽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梁曉天伸了一個懶腰，扭著頭問道：“你今天洗澡嗎？”
    “洗。”
    “那快點吧，我幫你！”
    “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我有點受寵若驚！”
    “別說廢話了，快點！”
    轉眼又過了一天。
    梁曉天下班回來，他剛邁步走進客廳，一眼便看到電視櫃上整整齊齊地放著6個魚缸，6個魚缸一模一樣都是圓滾滾的，每個魚缸裏都放著兩隻金魚，都有一縷水草，缸底還放著一些沙石。
    梁曉天驚詫不已，身體的倦意一掃而去，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急急慌慌的走了過去，看了又看，確實是6個。
    電視打開著，正歡呼雀躍地播放著廣告。程城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梁曉天看了看程城，想喚醒問他為什麼買這麼多魚缸，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他走到沙發一側，輕輕的坐了下來，眼睛上下打量著沙發上的男人。
    他睡得可真安靜！眼睛緊緊閉著，沒有發出一點鼾聲，嘴角還微微揚起，好像是在做美夢一樣！
    他上身穿著一件背心，露出兩隻健碩有力的手臂，他下身穿著短褲，露出兩條粗壯緊致的長腿，腿下是一雙骨節分明的大腳，耀武揚威的交疊在一起。
    “誒，你是不是傻了？”程城突然開口喊了一句。
    梁曉天正看得出神，聽到聲音猛然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心髒差點從嘴裏跳出來。
    “你……？”梁曉天氣的說不出話來，趕緊用手撫了撫砰砰亂撞胸口。
    程城見狀，慌忙坐了過去，一邊用手在梁曉天的後背上來回輕撫著，一邊滿臉堆笑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把你嚇成這樣！你千萬別生氣呀，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梁曉天哭笑不得，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用手指了指那一排魚缸，不解地問道：“你買那麼多魚缸幹什麼？”
    “養魚唄。”程城氣定神閑地回答。
    梁曉天語塞，抿了抿嘴，舒了一口氣說：“我知道養魚，你買這麼多幹什麼？”
    “不是你說的嗎，這樣大的魚缸放那麼多魚太擁擠了，放兩隻剛剛好，添一隻覺得多餘，少一隻覺得孤單。我數了數一共有11隻魚，所以我就又買了5個魚缸，又買了一隻魚，這樣剛好每個魚缸裏可以放兩隻。你這強迫症患者也不用看著難受了！”程城傻傻的看著梁曉天，臉上寫著委屈和失落。
    梁曉天一時不知道應該感動還是應該埋怨，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他竟然這樣放在心上！他忍不住笑了又笑，卻又不知道為什麼發笑。
    “你怎麼帶回來的？”
    “程海幫我送過來的。”
    “他會不會覺得你傻了？”
    “傻了也是因為你！”程城別過臉去，毫無猶豫地脫口而出。
    梁曉天愣了一下，心髒仿佛電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電流在身體上蔓延，眼睛裏的目光也變得明亮起來。
    “我錯了！城哥。”梁曉天狡黠一笑。
    城哥！這兩個字聽得程城心裏癢癢的，他轉回頭，忍不住把手放在梁曉天的大腿上，來回不停地撫摸著，笑嘻嘻地問道：“你錯什麼了？”
    “我想起一件事，醫學上說，人在骨折以後，身體內的微量元素吸收會產生異常，微量元素的缺乏會導致人神經衰弱，反應遲鈍，智商下降，理解問題的思維會和平時不太一樣。我覺得我昨天不應該說那樣一句話，不然你也不會理解錯了，一下子買5個魚缸！”梁曉天說得一本正經有模有樣，儼然一副學術專家的樣子。
    “我隻聽說過，人在戀愛的時候會智商下降！”程城一臉懵懂地盯著梁曉天，越琢磨越覺得覺得他話中有話。他一下子反應過來，伸手在梁曉天的嘴角用力捏了一把，佯裝生氣地說道：“你小子這是在嘲笑我吧？我好心好意的買了魚又買了魚缸給你，就是希望你高興一點，你不但不領情，還拐彎抹角地說我智商下降！哎呀！我真是太心痛了！”他說完話，身體靠到沙發上，用手在胸口假模假樣的撫了撫。
    梁曉天忍耐不住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輕撫著程城的手背哄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和你開玩笑呢，我怎麼不領情呢，我還想對你說聲謝謝呢，說出來又覺得太矯情了！”
    程城聽完眼睛一亮，心裏頓時甜滋滋的，他反手握住了梁曉天的手，滿懷期待地問道：“你怎麼謝我？”
    “你又來了！”梁曉天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兩隻手，並沒有著急掙脫，他用淩厲的眼神看著程城的眼睛，義正言辭地問道：“你記得你昨天說過什麼嗎？”
    “我說什麼了？”程城一臉茫然。
    “你說你以後改這個毛病！”
    “什麼毛病？”
    梁曉天不回答，皺著眉頭緊繃著嘴巴，揚了揚兩隻糾纏的手。
    程城揚起一個嘴角，戀戀不舍地把手收了回來，身體向著梁曉天靠了又靠，嬉皮笑臉地說“你給我一點時間，我爭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梁曉天笑而不語，靠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程城，那犀利的的眼神像是在質疑又像是在警告。
    “你又琢磨什麼壞主意呢？”程城伸著腦袋好奇地探問。
    梁曉天抿嘴一笑，說：“你說，哪一天你媽過來了，會不會以為我有收藏魚缸的癖好？”
    “哈哈哈……程海說咱家搞得像是賣魚缸的！”
    咱家！梁曉天心裏震了一下，這兩個字聽著可真陌生，可又覺得分外親切。
    “以後你來負責給魚缸換水。”
    “我胳膊還沒康複呢，你忍心嗎？”
    “那就等你康複以後。”
    “好吧！”程城佯裝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梁曉天不說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不是說今天不加班嗎，怎麼回來這麼晚？我打你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這種事情警察也要管嗎？”
    “警察不管，家屬關心一下總可以吧？”
    “你是誰的家屬？”
    “咱倆同居這麼久了，我還不能算是你的家屬嗎？”
    “同居？怎麼什麼話從你嘴裏說出來，聽著就那麼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