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哈士奇】誰動我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86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殷翔協助局裏收拾完殘局,馬不停蹄趕到聯合醫院時,手術已經結束了。
特控局損失慘重,聯合醫院最頂上整整三層樓都住滿了傷員。
他氣喘籲籲趕到病房門口時,已經有人守在了那裏。
徐偲和吉茜皆是一臉凝重,徐偲身上還帶著傷,一條左臂打上石膏吊起,頭上也纏了紗布。
吉茜的傷口為了愈合,皆擦著藥裸露在外麵,一道斜劈過背的傷痕仍在滲血。吉茜一時直不起腰,隻得攀著徐偲的手臂。
不遠處,一頭碩大的虎模樣獸人抱胸靠在牆上閉目養神,他聽見動靜耳朵動了動,抬眼向這邊看過來。
殷翔頓時腦內警鈴大作,什麼都顧不上,下意識就想轉身逃跑。
他的恐懼大概寫在了臉上,徐偲看出他的恐懼,趕忙打圓場:“鷂子別怕,這位是風控組的組長,老杜和東子就是他救出來的。”
老虎對這種反應習以為常,他走過來朝殷翔伸出毛茸茸的手:“你好,我是代號‘媧’組的組長,也就是風控組。”
“代號三怪。”
特控局內有些獸人沒有名字,因此統一稱呼代號。
殷翔點點頭,伸出去同他握手:“代號殷,感謝組長。”
三怪的手十分大,殷翔糾結了一小會兒,最終隻握了他兩根手指。
三怪點點頭,看向病房內,對他道:“你的戰友們情況不太好。”
殷翔一整天都在“諦聽”的情報監控中心同一線上一個強大的敵人拉鋸,對外麵的戰況不是很了解。
那個人甚至企圖將特控局的消防係統關閉掉,並試圖解除丙區的外圍屏障。
他成功了一小部分。
丙區東側在兩次爆炸之後也淪陷掉,獸兵湧入,丙區轉瞬進入戰鬥狀態,徐偲和吉茜自然當仁不讓衝了上去。
徐偲:“我們能打開通往甲區的門時,裏頭的戰鬥已經結束,我們……走了六個兄弟。”
殷翔被這個噩耗震驚,一時呆愣在原地變成了石頭。
三怪緩緩補充:“我到的時候,未正想逃離,被我抓住。我們接到的任務目標是留住甲區A級1號犯,不惜一切代價。”
他頓了頓,“未沒有逃走,現在被關在重押室裏嚴管。但來救他的那頭狼人我沒抓住。”
徐偲輕聲道:“東子被揍得都快沒個人形了,好在還活著,算是萬幸。老杜……”
“老杜的腿沒了。”
醫院走道裏一時靜悄悄的,靜得瘮人。
殷翔忽然想起老杜平時故作氣憤的模樣,抬起腿假裝要踢他們這群人:“誰老!你說誰老?!哥才三十,貌美如花帥過潘安,臭小子敢說你哥是大叔?!”
老杜平時蹦躂得比年輕人還虎,演練出任都是首當其衝,下巴上總微微留著些胡茬,因而被同組的小夥們調侃混進來個大叔。
但其實,這位大哥比誰都照顧他們。
現在他靜靜躺在病床上,沒了一條腿,甚至連生死都是未知數。
殷翔一下子難過得冒出淚來。
他將脆弱強逼回去,恨恨問道:“誰幹的?!”
“不清楚,得等局裏收拾好後再把監控調出來。事發的時候監控有一部分被控製住,不敢保證所有的資料都能保存。”
三怪語速低沉平靜。這種大風大浪他雖見得不多,卻終歸算有過見識。
他忽然又想起什麼事:“還有你們‘猙’組的組長……”
三個人同時望向他。
“腦震蕩,傷得也不輕,但這不是最麻煩的。”三怪皺起眉,一張虎臉頓時顯得有些猙獰。
他想了想,似乎是不能透露,隻模模糊糊說了句出了點問題,眾人心知大概不讓知道,心中的憂怖卻更甚。
特控局這次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
而此刻,B市近郊的一棟別墅裏正接通著電話。
醜趴在一張偌大沙發床上,大腦袋枕在一個女人腿上,狼尾輕輕晃動。
女人身著一條普通的碎花裙子,如瀑般墨黑長發傾瀉下來。她素白的手輕撫著巨狼後頸,恍若一位正在親撫狗狗的鄰家少女。
電話那頭的人卻沒有醜這般淡定悠閑。
午炸開了鍋,此刻已顧不得上下級的界限:“醜生,此次不將未救出來,隻怕此後再難行動!”
“三爺隻說了要給局子一個教訓,可沒說要將你的馬弄回來。”醜並不理會他的怒火。
“卯先生指派的任務也已完成,我們的行動並沒有失敗。”辰的聲音依舊傲慢,如同他的姐姐巳,從來就不給午臉上好看。
午似是還欲再說什麼,但礙於醜的麵子,於是憤憤掛斷會議電話。
醜哼了一聲。
他沒再同這群人多言,切出去,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那頭似乎正在忙碌,醜等待的過程有些長。
房間裏很安靜,醜閉著眼微微偏過頭,對身旁的女子輕聲吩咐道:“主人,頭。”
女子葇夷輕撫上巨狼碩大的腦袋,掌下深灰狼鬃堅硬粗糙,完完全全是野獸模樣。
電話接通,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正在忙,有什麼事?”
“三爺,任務完成。”
“好。”
三爺隻說了一句話,便將線路切給自己的副手,醜也不管電話那頭是誰,大致將情況彙報一通。
彙報完畢,他也不待那個三爺再切回來,就掛了電話。
醜舒了一口氣,舒舒服服趴在床上,享受難得的僻靜時光。
片刻,醜忽然低聲道:“有點餓了。”
“球球想吃什麼?”
“和昨天一樣。”
女子了然。
她起身,輕輕給巨狼蓋上一張毯子,隨後去準備晚餐的紅腸。
灰狼趴在柔軟的沙發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
西部某深山裏,付沉伏在草叢裏壓低身子,淺灰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前方。
爪墊悄無聲息踏在枯枝敗葉上,雪豹的身子如遊蛇鬼魅般滑過灌木叢,純白的尾尖小幅度搖擺,感受著空氣中的動靜。
忽然,他一個虎躍出去,下一瞬間利爪牢牢抓住一隻野兔。
付沉變回人形將兔子提拎起來,滿臉得意。
“技術沒退步,不錯。”
他們的夥食不錯,但架不住付沉自己想出來開開葷。
杜賓在一旁有些憂心:“哥,快回去吧,待會就該查人了。”
“是你查人還是人查你?”貓咪滿不在乎。
現在是傍晚的放風時間,大家可以稍稍地自由活動,區域大概就在兩個山頭之間。
付沉喜歡避開人多的大路,往人跡稀罕的獸徑上走,不時還能碰上野味。
兔子也在雪豹的食譜中,隻是內地兔子比高原兔子要精瘦些,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付沉當場清除雜草架起柴堆,把兔子簡單處理一下就要上火烤。
付雲教過他如何在荒原上製作一頓烤肉大餐,森林裏可利用的東西更多,足夠開一頓很好的葷。
他們的訓練已經進入尾聲。月初的時候快給訓成了木頭人,到月末才稍稍輕鬆一些。
付沉帶的中隊順利通過三次驗收,提前完成了任務。
現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維持原來的訓練強度,然後等待一周後同大部隊一起回總局。
不知道他們走了快一個月,特控局多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付雲是不是也很想他?
付沉在山裏快一個月,每天都在想念遠在B市的男朋友。
山裏月光很好,有時他會趁著晴朗的晚上溜出來,獨自跑上山,找一棵比較高的樹爬上去,看一看澄澈的月亮。
付沉很快將兔子處理好,招呼杜賓過來瓜分。
狗子咽了咽口水,終究還是敵不過美食的誘惑,鑽進灌木叢入了付沉的坑。
付雲教過他如何找到粗鹽。一把鹽撒上去,樹枝穿了就烤,滋滋冒油還帶著些果木的香氣,杜賓登時便將顧慮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貓一狗很快將獵物啃個精光,擦擦嘴裝作啥事,沒有,心情頗好地回到營地。
回去才發現情況不太對,大家好像都在忙著收拾東西。
付沉奇怪,隨手抓住一個自己中隊裏忙著搬東西路過的狗子:“發生什麼事了?”
狗子如實作答:“剛才來急忙來了人,說上麵的指令讓大家都回去。”
杜賓也奇怪:“還有中隊沒有考核,怎麼就回去了?”
“不知道,聽說局裏出事了。”
付沉搖晃的尾巴頓時垂了下來。
。
大腦內一片混沌。
付雲感覺自己的意識模模糊糊,四肢仿佛陷在一團泥濘的迷霧中,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是是在哪裏呢?
有些想不起來了……
好像是在中部分局時,貓咪呆的那個籠子裏。
那時貓咪被打傷得很重,不願意用藥,他不管不顧地鑽進了籠子裏,趁著貓咪虛弱給他敷了藥。
付沉一直在厲聲咆哮,身子餓得好無力氣,失血,缺覺,疲憊至極,喉嚨都吼得沙啞,腦內警惕的弦卻一直緊繃著。
隻要付雲一撒手,他就使出渾身力氣把藥甩掉,或者自己伸出爪子扒掉。
咬咬牙,不顧被他誤傷的風險鑽進去,手給他壓著藥巾,任付沉怎麼掙紮都不鬆手。
到最後一人一豹筋疲力盡,互相倚靠著在籠子裏昏睡過去。
當時關押付沉的倉庫昏暗不見光,若不敲門讓外麵的值守開門,就真的一絲光亮也沒有。
睡得迷迷糊糊之間,那種虛無縹緲的感受,就是現在的感受。
隻是腦袋沒有那麼疼。
過了多久他已不記得,隻記得當門重新打開之後,他的眼睛一瞬間劇痛睜不開,付沉幾乎同時又發出了咆哮。
付雲鬆開僵硬的手,藥巾下已是完整的皮肉,不見任何傷痕。
貓咪康複得很快。
他疲憊至極,爬出籠子後差點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貓咪沒有傷害他。
他敷藥的時候脖子完全暴露在貓咪的嘴前,但他活得好好的。
也是後來才恍恍惚惚憶起這種感覺,但這一次好像少了些什麼。
少了什麼……
原來是雪豹略堅硬卻溫暖無比的皮毛。
黑暗之中唯一的溫暖,唯一的依靠。
。
最初隻是一條細小模糊的線,而後光縫逐漸變得清晰。
如同新生的雞雛將破殼,付雲的意識掙紮著,往那裂縫的方向飄去。
不知為什麼,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光的縫隙那頭,一隻漂亮的銀白色雪豹乖巧蹲著,耐心等待他出來。
付沉在等他……
他向那邊遊去。
觸碰到光的瞬間,眼睛被刺得生疼。
付雲閉緊了眼,緩緩轉醒。
“付沉……”
“喲,醒了”
付雲尋聲望去,視線仍舊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床邊的地上坐著頭獸人。
犀牛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塞在角落,懷抱一袋蘋果,一口一個猶如吃糖,銅鈴般的大眼忽閃忽閃。
付沉還沒回來,他舒了口氣,又有些後知後覺的失落起來。
付雲簡單同老朋友打了招呼:“石灰。”
“嗯。”石灰很快把整袋蘋果吃的精光,把能裝半個人的塑料袋團起,“你有什麼想問的”
“你知道什麼就說吧。”付雲閉著眼,仍舊很疲憊。
“你的腦袋短期內不能動,長期不能受重傷,意思就是你以後打架得長點心了。”
“還有你被紮的那針,‘句芒’正在驗,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不覺得會有什麼好結果。”
石灰說話很是實在,耿直得毫無隱瞞。
“大情況不太好,你兩個在甲區的隊友都是重傷,杜平江左腿沒了。”
老杜。
付雲忽然難受得腦內又劇痛起來。
“唯一好的是未沒有被救走,我們組長把他逮住了。”
“安置區現在一片紅燈,最新出來的消息是‘諦聽’在查內鬼,有人冒充我們的人,把防護網打開了,外麵的人得以黑進來。”
石灰像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如同上街買菜一樣簡單。
老朋友這種波瀾不驚的態度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媧”組從上到下都是清一色天塌下來也無妨的態度。
石灰感到奇怪:“你怎麼落得這麼慘,怎麼小貓不在旁邊嗎?”
“他去參加聯訓了。”付雲試了一下發現使不上勁,“老灰,搭把手。”
石灰大手快趕上臉盆了,輕輕將付雲扶起,靠在床架上。付雲腦內仍是陣痛,好似有人每隔幾分鍾便拿錘子敲一下。
“目前嫌疑最大的是三月份時進入局裏的科研團隊人員,他們由卯帶進來。”付雲理了理思路緩緩道,“卯的名字叫茅韞,但他的原名可能不是這個。他有許多個假身份,這些假身份有些甚至是完全可用的,在記錄裏,是幾個完全不相幹的人。”
但是將這些人聯係起來,就會發現,茅韞用這些身份給自己提供了很大便利,他可以輾轉各處,積累資金進行實驗,就算失一時不慎也可以金蟬脫殼,再變成另一個人生活。
“我會轉告老大,你先好好養傷吧。”
石灰細心幫付雲掖了掖被角,又小心站起來。他站起來時差點碰到旁邊的檢測儀器,轉頭時鼻角又掛住了隔簾。
石灰一臉苦惱:“唉,太難了。我應該修一下我的角了。”
付雲笑他:“出了西樓就寸步難行了?”
“可不是,就這點小空間,太憋屈了。”
石灰彎下腰,小心將自己從房間的門擠出去,又探進一顆腦袋:“哦,對了,我聽老大說在外訓練的那群人正在趕回來。過幾天可能會集中開會,這次的案子,可能會由我們‘媧’全權負責。”
付雲點點頭。
犀牛小心關上門離去了,付雲聽到他走開時,一腳踢在了外麵的病床上,發出一聲煩惱的抱怨。
付雲哼笑兩聲,笑時牽扯到了腦部的傷,又是齜牙咧嘴的疼。
太磨人了,吃個止痛藥昏一整天吧。
他試著下床,去找老杜所在的病房,但全身上下一有動彈便是疼。
現在他被包成了去年的貓咪。
不知道貓咪什麼時候回到總局,他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不適合見人。
不過大部隊的返回應該沒有那麼快,總局內部已經在收拾殘局,大部隊回來後就等著行動。
想了想,付雲按鈴叫來護士,拿了兩片“句芒”的神奇止痛藥,水都沒和就咽了下去,然後毫不意外地昏睡過去。
“句芒”的止痛藥大概是靠把人放倒來止痛的吧。
。
付雲沒想到貓咪回來得這麼快。
清晨的時候他緩緩蘇醒,察覺到正在輸液的手心下,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墊著,熱得手心都出汗了。
他下意識抓了抓。
毛團那端傳來了動靜,一個人俯身下來察看,周身仍帶著夜風的微涼。
付雲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他沙啞著嗓音,唇角不由自主有了笑意。
“拿開,熱得我手心出汗。”
付沉輕碰了碰他的掌心,確認不似他剛來時那般冰涼後,才輕輕把尾巴收回來。
貓咪臉貼近他,在他的脖頸處嗅了嗅。
“你就像個被車碾過的西瓜。”他聲音低低的,含著某種情緒。
略滾燙的掌心覆上臉頰,付雲長舒一氣,放心地眯起眼。
擁抱和愛撫會能起到減輕疼痛的作用,是人體一種很奇妙的止痛劑。付雲忽然想到,貓咪來這一手,比“句芒”那個破藥要好多了。
付沉忽然悶悶不樂道:“我現在撬鎖,把未拖出來揍一頓,局裏會不會罰我戒嚴?”
付雲虛弱地笑了兩下:“不是未幹的,一男一女,聽對話猜測是辰和巳。”
“他們可別落我手上。”
付雲笑了笑,閉上眼睛。
他想問很多事情,比如老杜他們也受了傷,他知不知道;比如特控局現在的情況如何。
但話一出口,卻隻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我。”
“我傻了吧,你睡得好好的我叫你。”付沉嘀咕著。
他似乎仍憋一肚子氣,對待眼前人卻仍小心翼翼。輕輕攏了攏被子,又小心將正在輸液的手稍微蓋起來。
察覺到那隻手又逐漸變涼,他輕輕抬起,又將自己的尾巴塞到下麵。
付雲皺眉:“熱。”
貓咪態度堅決:“墊著,我剛進來的時候你的手冷得像塊冰。”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付雲很好奇。
“昨天晚上,夜裏十一二點的時候。”
付雲微微仰起頭,這才看到他身上仍穿著特控局的黑色工服,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他忍不住問道:“趕路這麼辛苦,沒去睡一會兒麼?”
“睡過了,扶著你的床打了個盹。”貓咪俯下身,在他額上印了個輕柔的吻,“待會護士過來檢查身體,累就再睡一會吧。”
“我睡得夠多了。”付雲笑著。
他隻覺得貓咪回來了,一切事情好像都不是大問題了。
隻要有他陪在身邊,天大的事都可以一起扛。
似乎此刻才真正放鬆了下來,付雲稍稍活動一下躺得僵硬的身體:“這次意外由‘媧’負責,過幾天可能要開會,我想去。”
“那得看你的身體情況了。”
醫生和護士湧了進來,付沉戀戀不舍地退開。
他扒著床頭輕聲道:“我回家一趟,拿些換洗的衣服就過來。”
現在輪到付雲被照顧得好似一隻貓咪了,他躺著頗為愉悅,任醫生給他查看傷口。
“不必太著急,你可以先回家睡一覺。”
貓咪正要出門,聽到他這句話,手攀著門邊背過身來,一直繃著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著急,你躺在這裏,我心疼。”
一大群醫生護士還在病房裏呢,付雲沒想到貓的臉皮能那麼厚,一時給臊得說不出話。
貓咪丟下一句輕輕的“好好休息”,便離開了病房。
付雲有些不舍,不過一想到貓咪很快就回來,心裏稍感慰藉。
貓咪總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