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窟兔】哥我走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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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短暫相處剛過,付沉就被同“刑天”的狗子們一道打包送去了山裏。
一同被送走的還有杜賓帶領的中隊。
貓咪極不情願,走的前一天晚上纏著付雲折騰好久,還是架不住第二天中午被拉走,開始兩地分居的一個月。
“刑天”走了一大半,局內頓時顯得有些警力空虛,連帶著辦公的樓都冷清了下來。
今日老杜領了命同趙漢東出外勤,繼續去暗訪茅韞的情況;徐偲去幫丙區檢修係統,順便同未婚妻廝混一會兒。
不過很快便不叫未婚妻了,徐偲打算在六月挑個好日子把證打了再辦婚禮,吉茜很快便是他正式的妻子。
這件事也引起了付雲的一些小思考,原本他以為自己大概就孤獨終老了,但現在生命裏闖進來一個付沉。
付沉是個變數,一個特殊的存在。獸人在遵守各條法律底線的前提下,擁有一套特別修訂的法律法規,大概類似於少數民族。
連帶著他們的配偶也被含入其中。
法律的製定很大程度會結合當時的社會背景和需求,而獸人適用的婚姻法的製定是在思想觀念開放的現代大環境下。
因此製定法規的委員會在撰寫時特意咬文嚼字,將規定卡在了一個奇妙的點,並且征得了大部分人同意,以壓倒性優勢通過。
婚法將重點放在了種族間的保護和平衡上,而有意無意地未強製規定性別。
意思就是……他可以同付沉扯證,受法律保護的那種證。
如果製定法律時的大環境一開始就是包容而開放,那麼就會少掉很多問題。
付雲沒想過許多人為之鬥爭了這麼久的目標,會因為一場彗星降臨的變數而以另一種形式意外實現。
雖是試點,卻已是極大的進步,極大的包容。
如若不對未來抱有希望,不在見證了艱難和坎坷之後仍保有著前進的心,遠方根本不可能到來。
雖然是極少數,但付雲這段時間確實有從在非檔局工作的朋友那裏聽說,幾對同性戀人領了證。
他忽然就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這還是在當年戶口本上注銷得隻剩自己的名字之後,第二次有文書能在他心裏激起波瀾。
不過貓咪會同意嗎?付雲有些好奇。
貓咪大概連“結婚”這個概念都很模糊。
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付雲發覺了自己心裏蕩漾的心思,不由得笑出聲來。
。
工作到下午,付雲難得清閑,想起之前閑聊時說過的話,便答應帶沈玥逛一逛安置區。
沈玥來到安置區一個多月,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負一樓的實驗室裏。
不像作為牽頭人的茅韞,她所有的工作時間都放在特控局,工作重心也隨之轉移。
但其實她除了監管等級較低的丙區和整座辦公大樓內,哪都沒去過。
“你都是從廊橋到丙區的吧?”付雲帶著她來到辦公樓的北大門前。
“其實除了廊橋和地下通道,走地麵道路也是可以的,還會看到一大片草坪。”
說是草坪,但其實可算得上一小片草原了。
丙區草食性獸人很多,雖然擺脫掉一部分獸性,但還是十分熱愛草地。
局裏當初正好有一小筆經費,兩廂一合計,幹脆就建了一塊大草地,沒想到草剛長好便受到了熱烈歡迎。
這塊草地也使得丙區看起來很像養老院,或是陽光動物園。
狗子們去集訓以後便沒有人幫著照管球球,沈玥隻好將它放回超市老板那裏。
下班時間還沒到,沈玥便出現在丙區超市,球球一聽到主人的足音便興奮奔出來,小尾巴搖成了花兒。
付雲笑道:“真二啊。”
“畢竟是二哈嘛。”沈玥也哭笑不得。
“可會拆家了,新買的東西都得放好,要讓它瞧見了,保準三天就報廢。”
哈士奇興奮地繞著沈玥轉悠,狗繩沒一會就纏成粽子,沈玥作為被捆在其中的糖棗核,氣不打一處來。
付雲看得熱鬧,想起自己家裏也沒好到哪裏去。
“霜青不咬東西,但他要磨爪子。剛住進來那會兒總盯著我的沙發,後來不得不在陽台給他放了截兒鬆木。”
想起某隻跳脫的貓咪,付雲也是滿頭黑線。
“但沒幾天就給撓成了沫,以後差不多一個月就得換一次。”
沈玥:“我其實有些好奇,他為什麼對你就很不一樣。”
二人往回走,沈玥將狗繩收回一些,避免球球過於激動,把她同付雲纏到一起。
“在醫院那時就發現了,他對其他人的態度都是淡淡的,幾乎不怎麼親近,但在你麵前就像隻小貓咪。”
沈玥笑笑:“如果不是你出差了一個多月,我幾乎快忘記他是一隻雪豹……你都不知道‘刑天’那群人有多怕他。”
貓咪嚇唬人的樣子…他還真給忘記了。
“他其實也凶過我,還不怎麼熟的時候。”付雲想起往事,忽然覺得有些遙遠。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得到他的信任。”
他拍拍自己的左肋下側:“這裏還有兩道疤,當時他嚇壞了,我一時不慎,給他撓了一下。”
沈玥啊了一聲,又笑道:“那他現在是不是特後悔?”
“可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球球瞪著單純的棕褐色眼睛,並不明白這兩個人在笑什麼。
。
快到戒嚴的換崗時間,付雲不太好帶沈玥去甲乙區,於是站在辦公樓的南門看過去。
“就這一個大環,包括後邊的丙區都叫做安置區。”付雲手一揮,比出一個大圓圈。
“就像一枚戒指被截成四段,東西南北,之間以廊橋和隧道連接。”
“丙區是一個大的半圓環,包在北側辦公大樓後邊,不過丙區還包括周邊一些小片區域。”
“東邊這截是甲區,監管程度最高,你可以看到它周圍的崗哨要多很多,裏頭的防衛更嚴。西邊是乙區。”
付雲頓了頓:“不過現在‘刑天’出去訓了,換班的人手稍微有些不足…這個悄悄說。”
沈玥頓時有些擔憂:“那萬一要是有了突發情況?”
“常備警力還是夠的,這個你放心。”付雲笑笑。
“而且特控局有很多秘密的招,在我們之上還有一個風控組。”
他說著,指了指大樓正對麵,處在南方的低調灰色大樓。
“那裏就是風控組的區域。我有個朋友也在那裏,關係挺好但不常見麵,因為他出行一次太麻煩了。”
付雲想起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分享道:“有一回我邀請他來吃飯,他想試試搭地鐵,但是進不去,很傷心。”
沈玥微詫:“進不去?”
“他是獸人,兩米多高。”付雲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
“後來他千辛萬苦來到我家,卻進不了門。我家的門太小了,他試了很多方法,都快哭了。”
“結果我們最後還是回到了安置區吃飯。”
獸人經常會鬧一些啼笑皆非的小笑話,有的人夢中打鳴,比鬧鍾還準時,總能把鄰居吵醒;有的人冬天和女朋友出去逛街,結果雙雙睡趴在大馬路上,被安置區派人去抬回來。
這類小故事沈玥聽得很是津津有味,獸人們的生活也充滿了小插曲,給生活增添滋味。
雖然生活裏總是充滿了意外,但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酸甜苦辣百般滋味。
。
付雲幫沈玥牽著狗,沈玥去把車開過來。
車停下,哈士奇興奮地轉起了圈圈,沈玥拿來一塊布給它擦爪子。
“聽說你的狗都叫球球?”付雲隨口問道。
“是啊,霜青告訴你的吧。”沈玥笑了笑,神色溫柔平靜。
她摸著哈士奇的腦袋,狗狗很溫順地將耳朵貼下。
她似想起了什麼:“我以前那隻狗狗和霜青很像。它隻黏著我,對其他人倒是凶得很…它也咬傷過我。”
她站起身來將球球牽上車,輕輕歎了口氣:“不過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啦,它如果能活到現在,也算是狗狗裏的老妖精了。”
沈玥發動了車子:“今天謝謝了,付處。”
付雲同她禮貌道了別,隨後返回辦公樓裏。
。
有關卯的線索越來越多,付雲需要得加班加點,爭取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就下手。
桌上卷宗堆積如山,他埋首在字裏行間,看得頭昏腦漲。
不知怎麼他忽然就想起了傍晚時候的對話,下意識摸了摸左肋下側那兩條傷疤。
疤痕爬在他精練的腹肌上,顯得十分紮眼,生生破壞掉軀體原本的魅力。
貓咪昨天晚上喘氣伏在那裏時,輕輕吻了一下那兩條傷疤。
“我很抱歉,阿雲。”
他輕聲說著,似是難過得不行,爬上來麵對麵將他擁住。
付雲當時累得不行,他自己已經忘了當初受傷時的疼痛,反正沒現在痛就是了。
他於是笑著揉亂貓咪的一腦袋灰發,氣息不穩,仍有些微喘道:“後悔了?”
“嗯,後悔了,我錯了。”貓咪仍壓在上方,雙臂環著他的腰,將他有力摟住,額頭抵著他的胸膛。
“對不起哥,要不哥咬我一口?”
付雲拍他一下,把他的笑拍出來了。
“滾,我又不是狗。”
夜深,當一切漸漸平靜時,付雲正在半夢半醒中,卻感覺到身後那人動了一下。
環著他的雙手輕輕撫過猙獰的傷痕。
似乎以為懷中人已熟睡,付沉輕輕靠過去,在耳邊悄聲呢喃。
“我當時怎麼下得去手?”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一個輕吻落在付雲耳背。
“我要走了,寶貝,等我回來。”
……貓咪從哪裏學來的騷話?
付雲閉著眼翻過身,將自己塞進他懷裏。
……
現在付沉才走不到一天,他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付雲歎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又鑽回卷宗的海洋裏。
。
茅韞才查看完孩子的情況,對她康複的情況十分滿意。
距離上次手術已過去五天,孩子的病情有所好轉,那位母親恨不能以命相報。
茅韞溫言勸了好久,才將激動的母親勸緩和過來。
他心情十分好,這位母親身上仿佛出現了當年他們的影子,茅韞幫得毫不猶豫。
有能力拯救當年的自己,於他而言是最痛快的事。
茅韞回到辦公室,忽然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個果籃。
他心情頗好,走上前好奇查看。
“這是誰的?”
“是一位患者家屬送給您的。”小護士顯得很無奈,止不住地抱怨。
“讓他拿走他不聽,一句話都不說,撂下果籃就跑沒影兒了。”
“現在收禮可是大忌,要讓領導看到了該怎麼辦?”
小護士還在喃喃自語,茅韞掀開紙袋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有一刻凝滯。
一整袋桃子。
茅韞佇立著,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冰冷。
片刻,他換上和藹的笑容,同小護士吩咐道:“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麻煩幫我同林醫生說一下,讓他替一替我。”
茅醫生已經連軸轉了兩天,小護士擔心他累出病,趕忙答應。
“哎,茅老師您先走吧,這裏我們照應著,您別把自己累壞了。”
茅韞又仔細囑咐幾句,這才換下白大褂,緩緩出了醫院。
他直接將車開去了機場,同時手上撥通了電話。
“情況有變,馬上將我送出去。”
電話那頭人冷靜果斷:“是。”
。
幾個便衣快速通過醫院擁擠的樓道,為首的老杜直接奔辦公室而去。
門打開,老杜冷著臉掏出證件:“不好意思,我們正在辦案,請問茅韞在哪裏?”
小護士被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道:“茅醫生早上剛走,說是身體不舒服,讓林醫生頂了班。”
老杜低聲咒罵一句,幾個人簡單查了一遍醫院,確實沒有茅韞的蹤跡。
他一邊下樓,一邊暴躁打通了電話:“阿雲,兔崽子跑了。”
電話那頭,付雲已經猜到了情況:“知道了,已經申請了擴大搜捕範圍。我們鬧出這麼大動靜,他不可能不發現。”
今天淩晨,“猙”主動出擊,聯手公安,出其不意將整個東坊地下基地一網打盡。
雖然將整個基地打掉後,“猙”便馬不停蹄兵分三路去抓捕茅韞,卻還是教他搶先一步知道了消息。
“抓不到就先過來吧,這邊人手不夠。”付雲頓了頓,“這工作量可不比馬戲團小。”
。
早上十點,東坊的抄查現場外記者圍得水泄不通,警戒線層層拉起,不時有白色擔架被抬出來。
特控局的收押車和警車被塞得滿滿當當,車輪都快壓陷下去。
東坊基地位於B市郊區,在資本的掩護下偽造成一個高新產業園,地下幹著的卻全是以獸人為研究對象的醫學實驗。
“猙”小心徹查了整個B市的暗中交易,從一隻失蹤的流浪狗獸人入手,直搗狼窩。
隻是這一次園區裏多的是研究及守衛的人,被就出來的獸人有的身體狀況良好,有的卻已被用於實驗。
最嚴重的幾隻已經躺在實驗室的運輸車上奄奄一息,等待著被運出去處理掉。
人贓並獲,實驗室裏幾個負責的人無話可說,收繳出的武器也同樣狼心昭彰,是以推進過程尤其順利。
隻是罪魁禍首的茅韞依舊沒抓到。
付雲喘著氣,正在現場指揮押運。
方才又是一次驚心動魄的地下槍戰,趙漢東這個莽夫又是不顧一切地衝在了前麵,差點叫槍子兒端掉腦袋。
等打完之後,付雲才回過神來,狠狠唬了他一下。
真是太莽了,就同付沉上次一樣單槍匹馬往裏衝,一點也不考慮後果。
趙漢東捂著耳朵故作頭疼:“行啦哥!行啦行啦,別念叨了!”
撂下一句“我去幫老杜”便風似的跑了,留下付雲恨鐵不成鋼。
東子比他小兩歲,雖然是同一年入伍,但他一直把東子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這個小弟太有責任心,也太勇敢了,付雲總擔心他哪一天會犧牲在前線上。
呸呸呸,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付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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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國,茅韞正躺在別墅舒適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壓壓驚。
這座別墅是他為了度假而建,同時也是以備不時。
像這樣的地方他還有另外兩處。
狡兔三窟,他能比兔子還多一窟。
他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狹長的眼裏眸色深沉。
那個叫付雲的人,行動肆無忌憚,先接連端掉“悲喜神”兩個運輸基地,現在又做掉一處重要的實驗基地。
雖然茅韞對這些損失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能不能從那些動物身上搞到他想要的信息。
但是付雲這麼鬧騰,令他狼狽逃竄到遙遠的F國,實在是令他心有怨怒。
正思索著,手機忽然跳出來一條新信息。
茅韞打開一看,發信人的號碼被用手段隱藏,整條信息隻有一個“貳”字。
他嗤笑一聲。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說著,他心情頗好地撥通了電話:“巳,通知午,他等的人來了。”
隻一句話,他放下手機,心情變得更好了。
茅韞將酒杯放穩在泳池中的托盤,自己滑入泳池,夜色中水波翻湧,粼粼冷光折射出來。
“這件事,就讓毫無牽掛的人去出頭吧……得想個辦法把老師接出國來。”
黑夜沉沉,而茅韞悠閑浸淫在其中,甚至讓人感覺他在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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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閑話:
突然發現連城的作者有話說有字數限製,無法放上已經準備好了的小彩蛋,實在對不住各位寶寶吖~
非常感謝各位寶寶的收藏和推薦!!!!元夜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