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天幹物燥野火生  第4章 忙與盲(改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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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各自的世界,等待花開。
    ——from《花海》陳司翰&徐婕兒(《又見菊花香原聲帶》)
    門前的紅盒子不再出現。
    然而,關於誰是獨角獸公主的猜測卻愈演愈烈。
    再者PinkyMonkey樂團在校園歌手比賽中一路高歌猛進;一時間,淩柯,PinkyMonkey,獨角獸公主,絕對的風頭無兩。
    聽說,連老師們也在私底下議論著。
    唐糖這樣說著的時候,我以食指輕揉著發微微發疼的太陽穴,沉默不語。
    淩柯說,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較勁到底了。
    挑眉。
    那就看誰能捱到最後好了!
    隻是,這樣有意思麼?
    不知不覺又捱過一個星期。
    星期一。
    正對著我們窗前的老榆樹,枝頭上掛滿了紅色的布條。
    每個布條上都以黑色墨水筆寫著:“獨角獸公主,我已在孤獨的等待中凝望太久。——淩柯。”
    樹幹上用紅色絲帶係了一株薰衣草。
    過往行人無一不駐足觀看;更有好事者自稱是淩少後援會成員,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著獨角獸公主找出來。
    心裏暗罵一聲娘,拽過唐糖去食堂。吞了一碗粥,兩顆雞蛋,我才覺得飽。
    星期二。
    滿樹的紅布條還在迎風招展。
    學校廣播裏一遍一遍放著PinkyMonkey原創的參賽主打歌《獨角獸公主》——
    “她披著冰的外套,她獨自走過街角;她冷眼看過眾生,她唇角含著譏誚。
    她拒絕我的擁抱,她忽略我的禱告;她寧願咽下哭喊,不在我肩頭輕歎。
    她高傲,她冷漠,她是獨角獸的公主。
    她淺笑,她輕顰,她眉眼飛過爛漫。
    她帶著夢的犄角,她低頭衝過人潮;她不理紛亂耳語,她恐懼愛的轉角。
    她裹著刺的偽裝,她隱藏內心渴望;她寧願頭破血流,絕不說痛的倔強。
    她可愛,她可恨,她是獨角獸的公主。
    她惑人,她嗜心,她是我一人的夢……”
    很好!
    真是好極了!
    如果他是想讓我後悔曾經無視他,看輕他。那麼,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的確很有才華。也很有手段。
    隻是,他憑什麼一付很了解我的樣子?憑什麼寫出那種自以為是的歌詞?
    恨恨咬著牙,隻覺胸中氣血翻騰,一口惡氣堵在心口,流竄無門。
    午休時,不知從哪裏傳出的風聲,說獨角獸公主其實是中文係的冰山美人。
    什麼叫做萬眾矚目,今日,我是徹底體會到了:
    推開自修室的門,原本吵吵鬧鬧門庭若市的自修室裏頓時安靜到連喘氣聲都清晰可辨:好奇,羨慕,鄙視,挑剔,各種各樣的目光在聚攏過來。有人大聲“竊竊私語”著:原來就是她啊!也不怎麼樣嗎!
    唐糖氣的漲紅了臉,狠狠一跺腳,拉起我就走。
    拐出正門,身後有人叫道,“葉蓂子,等一下。”
    轉身,是陽心蕊和另一個女生。
    中文係係花向來以溫柔可人的形象橫掃千軍萬馬,這時候自然也不例外。弱弱的露出淺笑,臉上神情甚為楚楚可憐,她說,“聽說,淩柯在追你。”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語。默默的看著她。
    “其實我沒有立場來找你。畢竟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她說,“可是,我還是愛他。”
    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你,能不能放手?”終於等到這句話,可惜她的底氣卻不足。
    今夜的風帶著些微涼,唇角輕微翹起,對自己小三的新身份頗不能適應。我說,“我對他沒興趣。”
    她有些發怔,低低的重複著“沒興趣?”
    聳聳肩,我說,“我對養動物沒興趣。尤其是‘種’字頭的。”我會有冰山的“美名”卻不被人排擠欺負,大概這張惡毒的嘴巴有相當大的功勞。
    臉色連續變了三遍,中文係係花終於拋開苦心經營多年的淑女形象,忿忿的道,“這就是你的招數嗎?欲迎還拒?你故意表現的對他無動於衷,所以他就加倍花心思想要征服你。算你狠!”
    冷笑。
    一直在我身後沒出聲的唐糖呼吸逐漸加重,暗中握了握她的手。盡量不讓唇角翹的太高,聳肩,我道,“你喜歡怎麼想是你的事。我管不了。我對淩柯有沒有興趣是我的事,你也管不了。至於淩柯想做什麼,那是他的事,你管不管得了,我沒興趣知道。”
    挑著眉,我繼續火上澆油,“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你的寶,在我眼裏,連根草都不如。你完全可以回家高枕無憂的睡大覺。”
    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在口舌上從來不肯輸人。果然,這一番話出口,係花小姐氣得俏臉扭曲著,狠狠咬牙,她說,“虛偽至極!”
    她身側的同伴也兩眼冒紅,罵罵咧咧的碎碎念著些不中聽不著調的混話。
    冷笑,忍不住掏掏嗡嗡作響的耳朵,我說,“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走了!”
    陽心蕊一把拉住我的衣袖,一手撫著小腹,神情倔強又瘋狂,她說,“我不會輸給你的!因為——我懷孕了!他的孩子!”
    停下腳步,卻不是因為嫉妒。想著這些日子的種種遭遇,沒來由的心煩,口裏便發了狠。
    我說,“是嗎?恭喜啊!這樣你就更應該好好把他栓緊了!需要我送條鏈子嗎?拴在褲袋上最好了,省得天天還要擔驚受怕!你沒聽過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呢!”
    “你——”她的臉由白轉青。
    “在你們的世界裏,也許女孩子天生就是用來追求的;但是在我的世界裏,我可不是用來被人追求的!你們自己的關係你們自己去理清。一,我沒興趣知道。二,我更沒興趣參與。自重些,對人對己,都好。”
    說完,拖起唐糖大踏步離開。五步外,樹蔭下的兩個人影讓我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尖銳的口哨聲響了起來,對方笑嘻嘻的,“好個有個性的小妞。我喜歡!”
    說話的是不色。他身邊,全身繃得緊緊的,恰是這出鬧劇的主人公,淩柯。
    笑笑,高高的昂起頭,“多謝誇獎!”我說。
    星期五。
    蔣秦的心理學。
    下課後,鬼鬼祟祟拉我到一旁,他神色緊張,“那個勞什子的獨角獸公主,真的是你?”
    忍住發飆的衝動,啐了他一句,“你一個當老師的,怎麼這麼三八!”
    碰了一鼻子灰,他不死心,“全校都鬧的沸沸揚揚的,你能怨我八卦嗎!”神經兮兮的,他問,“這事,他知道嗎?”
    心跳加速,垂下眼,我說,“這是我自己的事。”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
    杜睿添的電話隨之而來。
    不由自主的頭疼起來。蔣秦嘴巴不會這麼快,連半天時間都沒到,就傳到杜睿添耳朵裏了?
    然而,我料錯了。
    他說,放學我來接你。你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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