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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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天亮了!
一抹明亮的晨光從窗外直直地傾瀉進來,玉蟾迅速地梳洗打扮一番,換上一條惹眼的翠綠色紗裙,懷著春季踏青般的心情踏上整座中宮最快的一部車輦,朝瓊陽宮的方向飛馳而去。
她的影子隨從小靈子也緊跟在馬車旁邊,一邊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一邊以“S”形的軌跡小跑著。
大清早的,寬闊的宮道上本來就沒什麼人,華麗的牛車、牛頸上叮咚作響的銅鈴,還有車身四麵垂掛的五色玉香囊所散發出的芬馥香氣,無疑引起沿途一片騷動,就連出來倒夜香的宮女阿媽也不禁抬頭留連張望。
沒過多久,這輛七寶香輦便穩穩當當地停在瓊陽宮的正門前。
然而,令玉蟾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們一行人儀態萬千地跨向宮門的時候,居然被守門的侍衛給攔下來了。
威嚴的聲音自左右兩側整齊響起:“四殿下吩咐過,今天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這種至多是個九品殿中將軍的小角色她平時連正眼都不會多看一下,今天居然敢跳出來攔公主的駕,她在對他們無知的勇氣暗生佩服的同時,不禁冷哼一聲,用鼻孔望著對方:“呦!你們新來的啊?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您是樂昌長公主殿下,四殿下特別跟我們交待過的。”侍衛們依然如石雕般屹立不動,手中的寒鐵長矛在半空中呈交叉狀。
“交待過你還不放我進去,找死啊?”玉蟾杏眼一瞪,原本清麗的臉龐就多了七分霸氣。
侍衛們相視一眼,再次齊聲說道:“四殿下交待的是,誰來都有得商量,唯獨是您,拒不放行!”
“什麼?”玉蟾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你們再說一遍!”
侍衛們立刻像背書似的回答:“四殿下交待,無論誰來都可以酌情通報,唯獨樂昌公主,拒不放行!
盡管侍衛們已經無比清晰地重複了兩遍,玉蟾仍然不相信這是真的,邁開步子,氣勢洶洶的就要往前衝,哪知沒衝出二步,腦袋就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堵“牆”,疼得她眼冒金星,抬頭一看,守門的那幾個侍衛居然組成了一堵人牆,剛才撞上的就是他們鎧甲上的護心鏡,純銅的,能不疼嘛!
“小靈子,你是死人啊?還不幫忙!”玉蟾捂著腦門,氣急敗壞地喊著。
小靈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反應過來,對準當中一個侍衛,像一頭忠實的小獵犬那樣狠狠地咬了下去,侍衛大哥沒料到堂堂公主殿下還會出這種陰招,疼得又是呲牙又是跺腳,玉蟾看準機會,立刻衝破空隙,朝內院跑去。
可是,就算一個被咬傷了,剩下幾個也不是吃幹飯的,馬上追上來將她擒住,一邊按住她的雙臂,一邊拚命往門外拖。
“公主殿下,多有得罪了!”
那一刻玉蟾已經不僅僅是氣憤,她完全懵住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一夜之間,瓊陽宮就變了天,這可是她平時最熟悉、最喜歡的,甚至可以如入無人之境般一路走到它主人的寢房乃至於浴池的瓊陽宮啊!
“四哥哥,是我啊!玉蟾!”她扯著嗓子拚命的朝內院喊,連庭院裏的樹都被震得嘩嘩的響。
沒有任何回音。
難道這些不怕死的侍衛真的是得到四哥哥的授意?
難道四哥哥真的故意不見她?
到底怎麼回事,莫非和昨晚他去式乾殿的事有關?
就在她頭頂天旋地轉的時候,內院深處突然閃出一個男子的身影,一襲白衣,幾乎要與滿院的木蘭花融在一起,頭頂的紫金束髻冠在陽光下閃耀著弈弈光芒,束腰的龍虎紋玉帶宛若流雲低垂,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表情,卻能感覺到一股尊貴優雅的氣度。
四哥哥!玉蟾頓時眼前一亮,狂喜地喊出聲來。
可是,等那個人影走到近前,玉蟾一大早飽受摧殘的心更加跌落穀底,原來,他並不是四哥,而是四哥的好友蕭世廉。
蕭公子揚起唇角一抹永遠不變的笑容,對胡亂架著玉蟾的侍衛們說:“四殿下是吩咐過你們不要放公主進來,不過也不是用如此粗暴的方式吧!倘若傷著公主,不要說你們,隻怕殿下也擔待不起啊!”
侍衛們一聽,連忙把手鬆開,退到門邊去。心裏都在暗暗飲泣,又要咱們惟命是從,又要把人像活菩薩似的供著,要是來個知書達禮,溫柔親切的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全皇城排名第一的刁蠻主子,唉!做侍衛難,做皇宮裏的侍衛更難!
剛剛重獲自由的玉蟾心裏也正犯嘀咕,狐疑地望著麵前這位英俊少年,問:“蕭世廉,你怎麼會在這裏?”
蕭世廉望著公主微微一笑,也不知從哪掏出一把紙扇,輕輕搖著說:“要不是我這張擋箭牌,你四哥這會兒估計正在陳伯茂的鬼宅裏忙著拔野草呢!”
“你在說什麼呢?”玉蟾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越聽越覺得糊塗。
蕭世廉仍然不緊不慢地搖著扇子:“總之公主請回吧!北伐之前,四殿下是不會再和您見麵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昨天下午見麵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睡一覺起來就翻臉了?”玉蟾急得都快跳起來了。
蕭世廉唇邊的淺笑更顯深邃:“我不過是個局外人,公主不應該問我,而應該自己找找原因!”
說罷,他一個華麗灑脫的轉身,頭也不回地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玉蟾突然伸出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緊緊扯住他將要邁出去的一條腿,隨後隻聽見“啪”的一聲,京城裏號稱“小潘安”的蕭大公子便一個趔趄,麵朝大地,摔了個狗吃屎。
身後不知哪裏,似乎隱隱傳來一片猥瑣的笑聲。
“唔……”蕭公子在泥地上艱難掙紮了一番,好不容易才一點點的爬起來,扶著快要被摔碎的腦袋,很想為滿腔怒火尋找一片可以燎原的土地,卻礙著玉蟾公主的身份遲遲不敢發作,憋得整張臉都紅了。
“公主,你到底是在幹嘛啊……”很久,他瞪眼望著玉蟾,抹去一臉的泥土,又從嘴裏噗出一股沙塵。
“我要你帶我去見他!不管出了什麼事,我要當麵和他說清楚!”玉蟾昂著頭,挺著胸,臉上絲毫看不到把人絆倒後的歉意。
“你想讓他再去式乾殿裏跪一趟嗎?”轉眼之間,蕭公子已從地上爬了起來,恢複了原本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的形象,氣勢凜然地與她針鋒相對。
“你腦子摔殘了嗎?居然這麼說話!”玉蟾對他的口氣很是不爽。
“如果你想讓他再去式乾殿裏跪一趟,或者幹脆遠遠的離開皇宮,一輩子見不著麵,那就盡管進去找他好了。”蕭公子說著,竟主動退到一旁,把路讓了出來。
然而,麵對眼前這陣勢,玉蟾反倒有點不敢朝前邁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異常焦急地問。
蕭世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說道:“相反的,如果公主體恤兄長,也信任這位四哥,就照他說的去做,請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管他做出什麼決定,都是為了你好!”
說罷,他再度回身走向內院。
這一回,玉蟾沒再伸手絆他,也沒有緊跟上去,隻是呆呆地怔在原地,有些無措,更有些迷惑,心髒就像被什麼揪著似的,越來越緊。
一定出事了!四哥這樣反常的舉止,必有隱情。
也許應該先回去,仔細查個清楚!
就在她心亂如麻的時候,一個穿著月白色宮服的纖細身影,急匆匆地撥開人群,來到她的麵前,也沒有跪拜請安,而是大口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嚷著:“公主,您還真在這裏啊!皇上……皇上派人傳口諭,召您去式乾殿呢!”
玉蟾轉頭一看,原來是小桃,而且從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就可以判斷出,皇帝爹爹的傳詔一定很急。
要擱在平時,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有時候皇帝得了什麼稀奇的寶物,或是遇上有意思的事情,也會迫不及待地召寶貝女兒過去共享,可是擱在此時此地,卻讓玉蟾心裏產生一股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一股看不見的漩渦,激旋著,想要將她一口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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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偶在寫這篇文的時候一直是邊寫邊發的形式,這兩天狀態不是很好,也覺得十八到十九章這邊情節設置得不是很理想,所以略改,一直在看這篇文的親們,見諒!各位如果有覺得情節唐突的地方,也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你們提出寶貴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