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重修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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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氣跑兩個絕世帥哥,攆了一個清俊小正太,這算不算成就?我以為是。
枕著手臂,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實在覺得自己越過越齷齪。想天下之大,約意之廣,我竟然窩在小小的遮芳穹坐井觀天,自以為見識了全天下的美人,著實可笑。
一個打挺,準備翻身就起,結果內力不足,仰到一半,裙子翻到大腿,卻還是頹然落倒,有點忿忿然,不顧形象,四肢並用,艱難爬起,形狀不說也知分外不雅。
孔夫子教導,君子要慎獨,我算是白學了,慎獨是沒學會,到是學會了滲毒,難怪成不了君子,死死活活都是擺脫不了俗氣。
孔夫子又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他媽占雙了!成了不折不扣的小女子。
摳門,好色,囂張,花心,不要臉,裝蒜,說髒話……媽媽的,反複想都沒想到一件好的往我身上搭,到是壞的,幾乎沒落下幾個。這要是個男的,還有個說法,偏偏我是個女的!自己都說不過去。
修煉成精這條路不好走啊!必須時時刻刻總結經驗教訓,學以致用地投入到下次戰鬥中去,至之死地而後生,靠著這張神奇的臉蛋殺出一條血路!全天下的花朵是采之不盡用之不竭,今天摘了明天還會開,正應了魯大哥那句老話,這世界上本沒有花園,采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花園。
我最反對地就是有人在我麵前不怕死地提起一句話,遮芳穹,隻此一家,別無分店。這是對我一年多以來辛勤工作的莫大侮辱!以為我不想將這偉大的事業進行到底嗎?以為我不想在這片美麗的世界開辟出另一片人間樂土嗎?以為我在享受了成功的果實後便忘記開疆辟土的困難了嗎?怎麼會!
是誰?是誰不允許我將革命進行到底?是誰阻攔著我神聖的步伐前進?是人民!
主席都說話了,人民的力量是偉大滴!我再加上一句,輿論的力量也是可怕滴!
一個辣手摧花遙將我的光輝形象完全抹黑,如同在我美麗的小臉蛋上加了一道八字小胡,多麼的不和諧,多麼的可怕!如果我在出門晃蕩,尋找需要幫助的美人時,一時激動,自報家門,這偉大的事業便後繼無人!你們到底想過沒有?!
聞暮,這片我飽含淚水,愛得深沉的土地,我必須告別它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我自然會回來重新將它納入懷中,好好蹂躪一番,看它曾把我糟蹋的!
浪跡天涯,流落人間,淪落風塵……
風瀟瀟兮易水寒,小女子一去兮,美人成群複返……
天剛蒙蒙亮,甚至被我欺負得哭爹喊娘的仆人還沒去喂雞,雞還沒被喂醒叫床,我便偷偷地換了個不紮眼的裝扮,腕上套了個包袱,準備揮淚告別走人了。
老娘不是徐誌摩,站在將軍府門口半天,直到仆人去喂雞,雞又開始叫床,也楞沒整出半個告別詩來。恨恨地一跺腳,挫敗無比,但轉眼又想到淩月墜那小子滿口的胡詞,又頗覺得意,拎著個包哼著小調煞是有勁。
老娘別的不會,但小曲兒還是挺成的。若問我都會啥,我隻可能抓抓頭告訴你,你會的我啥都不會。
下意識裏認為自己是來自人間,因此對人間的一些東西更加上心。但上次在舞池裏放的那首淘來的英文小曲兒,我也隻能聽懂幾個詞,怕被人笑話,也隻能逼著蕭鼓闌翻譯給我聽,硬是把人唬得直楞楞的。若是有些趕時髦的人和我拽兩句英文,我也一定會帶上我萬年不變的淑女笑容,大方地地回上一句,I’msorry,I’mbusynow。
總覺得自己若是來自人間,那必是養了無數嬌兒女的江南,隻有那氤氳的水氣才可培育出此等的風流人物。
若是屬於江南的風流人物,那麼開口必是江南小調。哀婉,纏綿,若有若無的心酸。
所以說,遮芳穹的老板也並不是隻有臉,其他一無是處,細想想她人也還是不錯的,總不能一勁的妄自菲薄吧!雖然毛主席也說過批評和自我批評很重要。
“靠!三句不離毛主席……”難不成我真不是約意人?我念了句,踢走腳下一塊不長眼的小石頭。
“你總是說靠,靠究竟是什麼?”風鈴來了……
抬頭,假裝沒看見,向前走,別回頭。
“遙……”風鈴悠揚一轉,叮叮咚咚,脆響一聲,卻是說不出的魅惑。
哎喲喂,我滴個天呐,爺骨頭都被你叫酥了……
不過,不能回頭。繼續向前。
“遙……”又是一聲,比之前更加誘人。
放過你大爺吧!昨天晚上不都被我氣跑了嘛,怎麼又回來。約意的人除了好學外,什麼特長都沒有。隻是你說從我一女流氓身上能學到什麼,學來學去不過是個厚臉皮……
“遙……”見我不理睬,風鈴直接就跑我麵前來了,嫵媚著個臉蛋,哀怨著個眼神,婀娜著個身姿,若柳拂風,新荷初起。
澈這家夥,遠看是貴氣天成,長著個天使的小臉蛋,一副神聖不容褻瀆的樣子,但他偶爾撒嬌也要看準頭啊,對著人就撒,到和尿尿搶地盤的小狗一般,碰上我這色魔,不死也得褪光衣嘛,何況你大爺我見了美的事物就想摧殘,見了神就想褻瀆,你還穿得這麼正式,擺好架勢等我上是吧!不動手到顯得我辣手摧花徒有虛名,不厚道了。
用食指挑起他尖尖的小下巴,歪著嘴笑得下流,“小娘子?想你相公我了?”
澈麵不改色,依舊對著我哀怨地放著眼波。
我原本是打算等他不好意思了再鬆手的,他這一瞧,到把我瞧得沒了底,擱著個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尷尬地暗中顫抖強撐住,以防一個不小心抽筋。
“遙……”又來了。
澈抓住我十指塗得漆黑的手,也不覺得惡心地慢滿摸索著像是中毒太深的指甲蓋,低下頭笑得真如小娘子一般溫婉。
“怎麼?舍不得你相公我遠走他鄉,小娘子想要和我一起流浪,浪跡天涯?”我抽出手,調笑著問。
“你還是喜歡搞怪啊。”他歎了口氣,抬起頭,金色的眼睛滿是寵溺的柔情,猶豫著伸出手去,最終還是摸了摸被我染回的一頭堇色波浪。
“我不是你老婆,你最好搞清楚狀況。”我冷下臉,打開他的手就走。
媽的,你爺爺的柔情老娘永遠不懂,自個琢磨去吧!
是螞蟻就踩,是石頭就踢,一早上的熱情海浪,全被那一個“還是”給搞得滴水不剩,真他奶奶的鬱悶,出門就撞鬼,晦氣!
“遙……”
我還沒注意,就已經嘭地一聲撞到他懷裏去了,深呼一口氣把他往死裏瞪。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狠狠心地衝他吼道,“昨天不都說清楚了嘛!不愛老子就放過老子,別在那盡給我裝情聖,真他媽惡心!老子是色,沒錯,但別以為你長得好看點,老子就要買你帳!”
老子老娘的吼了一陣,才發現今天的約意之花大失水準。
澈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漂亮的眼睛被他撐得老大,金色的瞳孔裏閃著些什麼,我不想去細看,也不允許自己去細看。向來這天下隻有我摧殘別人感情的,何時輪到別人來拽我了?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澈的聲音很低,仔細分辨似乎還有一絲哽咽,但管他呢,老娘傷心的時候怎得也不見人來安慰我,憑什麼現在要我去安慰他?
“沒錯!讓開!”我猛地退開他,澈卻踉蹌了許多步才站穩,我本後悔自己出手太重,想去扶,但想了想還是罵了自己一句犯賤便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一輩子沒這麼爽利過!一輩子沒這麼心痛過,仿佛整個世界都收縮在心尖上……
“泊雁!”澈卻像是發了瘋一樣的,突然從我身後抱住我,緊緊地勒住我的腰,一動不動,隻是叫著這個令我反感的名字。
世界下沉一分,心尖就痛上十分。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交錯握在我腰間的手,冷淡地說,“我是霧遙,不是你什麼泊雁。”
“不!”我掰一根他卻收三根,樣子是死也不打算放我走。他當初不可侵犯的樣子呢?神仙掉下凡塵也隻不過是個長得好看些的人而已。
“泓澈!我都說了我不是,請你放手!”
“泊雁,是我不好,以前都是我不好,原諒我好不好?我從頭至尾隻愛你一個人!”他說得懇切,我卻聽得心煩。
“我知道你隻愛她一個人,所以請你放手!”
澈身子僵住了,貼著我背部的胸膛仿佛也一下子冷了十度。
他機械地鬆開了我,低著的腦袋上,濃黑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美得不可方物,金色的發絲在剛才的糾纏中粘了幾縷在我身上。
“我愛的一直都是你,與姓名身份無關,很久以前我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和你在一起,難道熬到現在反到受不住了?如你所願,我走。這話隨你信不信。”澈不再看我,掉頭就走,卻以我從未見過的卑微姿態。
若我說我忍心肯定是假的,天知道我剛才那番話有多麼違背良心。我從來不信一見鍾情,以為那隻是為一夜情準備的春藥,但我對出澈,是真的一見鍾情。
我不忍心看他陷入回憶而傷心,所以一直百分百的相信他的話,以為自己是他丟失了很久的愛人;我想看他清朗幹淨的笑,所以一反常態想盡主意討他歡欣,以為這樣他便可以長久的將心放在我身上,誰知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他愛的不是我。
我不需要責任,不需要憐憫,我需要的隻是真心。
“回來,澈!”大腦不受控製地喊出聲,澈踽踽獨行的身子忽地一僵,難以置信地緩緩轉過身子,原本的一絲猶豫也被他這個動作給打碎,我幹脆地衝他笑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