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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克花了點時間沉默，他看著布魯斯拿來紅茶，餅幹，又去搜羅來了汽水，甚至有低度的果酒、啤酒，還有年份達到收藏等級的紅酒。德拉克都被逗樂了，緊張的情緒也消散了很多。
    德拉克最後雙手捧上阿福遞給他的芒果汁，則布魯斯再度獲得了阿福的瞪視。德拉克捂住嘴有點憋笑，他似乎找到一個談話的切入點：“知道我會的幾門精靈語為什麼有好有壞嗎？”
    布魯斯靠坐去一點，他總覺得德拉克會需要他的溫度：“嗯哼？”
    德拉克說：“我那時候居住的村落被獸人襲擊，我被矮人救走了，我在兩三年裏麵給他們跑腿打下手，其實矮人們不算討厭人類，而且他們喜歡幼崽，我還很——漂亮，從小就是，我很明顯有精靈的優勢。”德拉克指指自己的耳朵，這個耳朵藏不了。
    布魯斯的後無意間掛了下德拉克的耳朵，他湊近點到德拉克的耳邊，就是嗅了嗅味道，卻惹得德拉克從耳尖開始慢慢發紅。
    德拉克把他推開點，他說：“因為我一直長不大，和矮人一樣的身高，他們就以為我是個混血兒，其實混血在那時就是挺稀奇的，不是沒有，但我顯然沒有矮人的天賦，他們的錘子可不是一般的重，我懷疑到現在我都舉不起來那個。後來他們教我了矮人語，那是個混雜的矮人群體，很多小族，我的矮人語口音很雜，也因為那是我最早學習的矮人語，我說精靈語時還會帶有矮人的口癖。”德拉克最後說了幾句短促的精靈語後吐了吐這頭，因為矮人語的口癖改不掉，這幾句精靈語聽上去有點別扭，歎氣——也就是粗俗了點。
    布魯斯知道正確的發音是什麼，他就第一遍的發音是對的，後麵就被德拉克的口癖帶跑偏了。
    德拉克和布魯斯笑鬧了一陣，德拉克最後喘了一會後說：“後來吧，矮人們看我挺精明，我還認識人類的文字，就安排我和人類的進行交易，其實中土的人類吧。”德拉克嗬嗬了兩聲，德拉克所在的矮人族群是四處流浪的，要麼是被人類坑，要麼就是遇到熱情又淳樸的人類，德拉克運氣好，在他會算錢而且挺精明以後遇到雞賊的人類也不帶虛的。
    德拉克共享了點自己的記憶給布魯斯，那個記憶裏顫顫巍巍算錢的德拉克真的是太可愛了，其實德拉克犯過錯誤，哭哭唧唧的，邊打奶嗝邊哭，真的，那還隻是記憶，布魯斯會以這上帝視角觀看德拉克的記憶，他有點向往德拉克說過的冥想盆，那種浸入式的記憶儲存機器。
    “後來，我的族群被獸人襲擊了。”德拉克說得麵無表情，他說得有點木然，他說：“那在中土算是挺正常的事情，每個種族都需要生存，獸人隻是活得有點惡心。”
    布魯斯沒有攔著德拉克繼續說下去：“矮人族群損失了很多人，正好一個不小的人類城池需要工匠，他們就全部留下在那個城鎮裏，後來我就被人類拐賣了。哈哈哈，因為我有魔力啊，後來也沒什麼事，我被精靈當作同族救走了。”
    可能被哈哈哈掉的部分是德拉克不願意提起的，布魯斯也沒什麼去了解的必要了。德拉克要想在一個糟糕的地方生存下去就隻能壞得理所當然，在那裏，他可不是什麼韋恩家的小少爺，更是個脆弱的幼崽。
    其實再到後麵就好多了，德拉克隻是不討喜，別看現在的德拉克·韋恩人見人愛，那時候他就是個不討喜的小蘿卜頭，他有一段時間非常的市儈。他和矮人混居的時候也沒吃上過幾口好的，那裏的製糖工藝很糟糕，糖很難得，德拉克沒錢就更沒可能了，人類的大商隊會帶有很多的貨品，德拉克貪財。精靈有點瞧不起那氣質，再說他幼年時侯的發色很淡，隱隱有點發白，而且他不長，一點都長不大，他很顯然是混血，以及德拉克沒有某些天賦，到現在仍是。
    德拉克沒有在諾多族的瑞文戴爾沒有呆多久，他偷走了點東西，諾多族精通語言和工藝，德拉克扯走了不少的羊皮紙，然後就爬上要離開瑞文戴爾的商隊馬車。他想學習更多以及更深奧的精靈語，沒有導師和引薦，德拉克真的學不會，門檻都摸不到，其實就他那個小身板能扯走多少的東西，德拉克拿走的也就是些無關緊要的，那也算是德拉克的第一次背水一戰。
    所以諾多族掌握的昆雅語是眾多精靈語中德拉克掌握得最差的，但諾多族的昆雅語魔法是最強大和複雜的，他卻說都說得磕磕絆絆的，也因此德拉克很少使用諾多族的昆雅語魔法，根本不會用個鬼。
    商隊不會在固定的地方長久停留，德拉克看上去太小了，他不被人設防，卻也有很多時候不太方便了。
    “那時候我每天都會想阿福還有哥哥。”德拉克幾乎已經把自己塞進了布魯斯的懷裏，其實並沒有太難過，就是跟著矮人或是人類商隊的時候辛苦一點。
    布魯斯看到德拉克分享給他的記憶，其中有一個非常邋遢的身影：“給你魔法啟蒙的是他嗎？”
    “褐袍法師，瑞達加斯特，他居住在幽暗密林西部，一個沉迷花鳥蟲魚的邋遢鬼，他在頭發裏麵養了兩隻杜鵑，也不知道——”德拉克真的沒有特別想回去的意思，中土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真的有點想他們。“瑞達加斯特教給我精靈語，主要是幽暗密林中精靈使用的辛達林語，我會的魔法基本都是他教給我的。瑞達加斯特隻是有點不靠譜，專業其實素質不錯。另外瑞達加斯特還把我引薦給很多人，我有很多老師。”德拉克還真的不知道怎麼額外的誇獎瑞達加斯特，他真的是夠邋遢，德拉克自從覺得清潔咒不會有效果以後，就開始研究變形術了，眼不見為淨哪！
    也就是三五年的時間，德拉克學到了他前麵二十多年都在渴求的知識，其實中土對大多數物種都不友好，某些東西是存活的資本，德拉克再明白不過，所以他非常的迫切。
    “其實後麵都好，我過得幾乎像王子一樣。”他們的額頭相抵，德拉克說：“我在森林中遇到了同齡人，也可能是運氣真的好起來了，後來我就搬進幽暗密林裏，我在那裏真的過得很好。”萊格拉斯可不是他的同齡人，隻是萊格拉斯和瑟蘭迪爾給了他全新的精靈世界，德拉克又有一點點想回去了。
    “我是萊格拉斯的玩伴啊，其實密林裏的精靈是最排外的，說他們是辛達族的——灰精靈，其實連瑟蘭大王都混有別的血統，而且還是凡雅族的，我鉑金色頭發的基因密碼就來自凡雅族，凡雅族被多個族群吸收，但這個發色還是稀有的。”德拉克撚自己的發尾。
    德拉克說自己和萊格拉斯一起狩獵，給他找製作長弓更好的木頭，一起捕獵大角鹿等等，也去和人類交易酒水來討好瑟蘭迪爾，有段時間德拉克圍著萊格拉斯和瑟蘭迪爾團團轉，就是討好那對密林父子。或許是德拉克的發色給他帶來了天然的優勢，德拉克有段時間反感這個，他回來以後毫不猶豫的漂染頭發，甚至是染成黑色，愛護自己的頭發也是精靈的天性之一，隻是到現在，德拉克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我其實非常擅長撒謊。”德拉克咕噥，他想要抬頭看布魯斯的臉。
    布魯斯覺得這時候就實話實說吧，他說：“你對我說謊的時候，我都知道。你的眼睛像是要碎掉一樣，透徹的水晶橫貫上疤痕，那時候你很悲傷。德拉克，德拉克，看看我，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
    “所以我會斂財，我回來以後做了很多糟糕的事情，很多很多。”德拉克都說不清自己的這個特點是像誰。
    布魯斯安慰說：“德拉克，我也插手哥譚的賭場。”
    “我認識的布魯斯可很有原則。”德拉克搖頭說：“我們的原則不一樣，我們的行事風格有衝突。”
    “我們可以談談。”
    “得了吧，你已經拒絕了，我也照你的想法做了。”德拉克說：“再等幾個月，最多安靜上一年半載的。”德拉克仰頭，他們對視一下，德拉克站起來變化了一下坐姿，這下子他們變成麵對麵坐著，德拉克坐在布魯斯的腿上。
    布魯斯托住德拉克的後腰，而他往後麵倒了倒，為空出一個安全距離。
    德拉克說得漫不經心，他說：“我有時候會覺得你該死的理想主義，我這次會拿出那麼多的證據，給那些家夥板上釘釘是為了讓你趁早死心。”
    布魯斯沒有生氣，他其實不是一點意識不到，他就是不死心罷了，說到這部分，他還真的隻能沉默。
    他們一起看向窗外，這裏是頂樓的落地窗，這裏也是哥譚最繁華的地方之一，下麵燈火閃耀，誰能想到這是個犯罪之都。
    德拉克的聲音有點發悶，他說：“我可以把幾個意大利人，幾個俄國人，還有本土黑幫首領弄進去，就是他們的大批爪牙也進去了，他們在這裏也紮根已久，他們是一個大家族，我處理了那個家族金字塔尖上的第一塊磚，也能清理掉金字塔下麵的很多磚塊，但那些被保護的，被隱藏的，我根本抓不到證據，他們有計劃，有組織，不都是窮凶極惡的蠢貨，他們有自己的策略，百密總有一疏。”
    “震懾和恐懼可以使他們——”布魯斯想說什麼的，但他在哥譚看到的一切卻沒有那麼的好。
    德拉克兩手玩著布魯斯的衣角，他說：“隻有一部分人會被你恐嚇，瘋子、亡命之徒、蠢蛋，那些家夥都不一定知道恐懼是什麼。你要一個純淨的哥譚，不可能的，你明知道的。”
    “確實，我明知道的。”
    “這是片滋生黑暗的土地，淨化不可能的話，為什麼不去限定一個黑暗的規則，不買賣違禁酒水、白粉給孩子；不許在學校、醫院、公園所在的街區搶劫鬥毆；洗錢指定銀行；限製賭場的賠率和將沒錢的賭徒趕走，而不是借給他們高利貸。”
    “你已經那麼做了。”布魯斯吻在德拉克的眉心，他說：“你的所作所為本身就是犯罪。”
    “我給自己算過，我已經幹過的那些夠我被聯邦法庭判個八百多年。”德拉克扯了扯嘴角。
    “創造規則還是適應規則麼？”布魯斯恍惚一下，他說：“你那麼做僅僅就是限製犯罪，杜絕——”布魯斯沒有說下去，哪個城市沒有犯罪，出現，他捉一個，扔進警局，扔進監獄，周而複始，也許德拉克不全是錯的。
    德拉克抱住布魯斯說：“我知道你總想做到更好，你沒錯。”他把腦袋擱在布魯斯的肩上說：“我們起碼可以享受上幾個月的風平浪靜，我已經在考慮去哪裏度假了。”
    德拉克也不知道他們這樣子抱了多久，布魯斯一直順著他的背，德拉克被他順背順得昏昏欲睡，知道布魯斯突然站起來，布魯斯把他整個托起來放到沙發，他半跪下說：“德拉克，可以聽我說嗎？”他握著德拉克的手，真言套索被他們握著。
    “嗯？”
    “我得告訴你托馬斯收養你的原因。”布魯斯看著他們交握手中的真言套索：“托馬斯——在英國談生意時，他醉酒駕車，撞死了一個剛剛生產的女人。托馬斯醉得不清醒，連夜坐飛機逃回來，慌亂間他還記得帶上你，但他醒酒後沒能回想起多少，然後他收養了你，你其實不是被拋棄的。”
    

    作者閑話：

    這事情有反轉，別那麼快相信！！！
    但一時半會不會解釋，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