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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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眉卯氷與她的友人團聚,少主立馬轉身對手下們說:“抓緊點!擺個佛壇!”
手下們戀戀不舍的用目光送走了準少夫人,而後看到自家那除了錢一無是處,像地主家乖巧又愚蠢的傻兒子一般的少主宿晞金,領頭的諸協問:“咋了少主?您又要修煉?”
“不!”宿晞金一臉義正言辭,寫滿了:你怎麼會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表情,緩緩道:“我要虔誠的焚香誦經,感謝我的先祖們九泉之下在天之靈為我挑的媳婦兒!”
護衛:“…少主開心就好。”
畢竟誰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啊!!!
笑長空陰沉的臉都堆滿了不悅,毋庸置疑都是衝著聞孺笙的,聞孺笙的陪笑著連連道歉,摁著自家表妹的脖子一個勁讓她彎腰鞠躬道歉,就差讓她跪下來了。
眉卯氷來的時候就是看見兄妹兩人對著笑長空一個勁的彎腰。
“師姐。”笑長空看見眉卯氷瞬間就暴雨轉晴,連忙迎了上去,將多餘的麵紗拿出來為她戴上。
手指輕柔的撩起她的碎發,不經意的蹭到了耳朵,正麵抬手,將麵紗的繩子係在她的後腦勺。
姿勢不知比她在台上跟宿晞金說話時,不知更曖昧多少倍,若不是因為那麵紗,聞孺笙都快以為這身為師弟的要僭越,要緊緊抱住他的師姐以宣誓主權了。
笑長空也很想就這麼緊緊的把她禁錮在懷裏,可是她在發抖,他加快速度係好就收回了手,保持距離:
“我們該走了吧?”
可眉卯氷還在想著方才宿晞金所說的婚約傳信的事:“也不知道信會傳給誰……啊笑笑,暫時不能離開這,我和宿公子還有些問題沒解決。
不過確實得找個地方落腳,誒笑笑,方才宿公子說了他住那客棧開銷他一並算,我們去問問有沒有客房?”
眉卯氷心裏想著能省則省,這些盤纏還要留著給師父帶點特產小禮呢。
“不行!”笑長空幾乎是對著眉卯氷吼出來的。
在場三個人都被唬住了,聞孺笙隻覺得他這是終於憋不住了爆發了。
聞與莘被這一大聲給震得耳朵一鳴,掏了掏耳朵感慨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嗓門都這麼大。
眉卯氷一愣,吼我幹嘛?
笑長空吼完就後悔了,卻控製不住自己,他方才在克製住沒有追上去帶走師姐,現在也在深深的後悔。
明明是大聲凶人的人,卻愣是紅了眼眶。
他心裏堵得慌,突然懷疑是不是報應。是在山門的時候被人獻殷勤沒有及時拒絕拒絕而遭報應了嗎?!
他想讓師姐果斷拒絕,可是自己在閬風岑的那段時間從來沒拒絕過別人送來的東西。
此時想讓師姐把宿晞金送來的東西通通丟掉,卻沒有能說服自己,覺得自己這麼做了,就像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可是當眼睛期間她腰間佩戴的玉環法器時,眼都快瞪幹了,心裏被千抓百撓,尤其胸口,一陣陣的幹澀像海浪潮汐,一陣高過一陣。
自己身上也有許多別人送的法器,就連那個流影珠也是。
丟掉。
今晚找個地方把包裹翻出來,別人送的通通都給丟掉。
他已經拿定主意。
卻不知道怎麼能讓師姐離宿晞金遠一些。
“師姐,我們不跟他住一塊吧。”
他試著祈求她,抓住了她的袖口,紅了的眼角氤氳的眼,不論是聲音還是眼神都讓人無法拒絕。
要不是被聞孺笙捂住了嘴,否則現在聞與莘已經高舉旗幟大喊著原諒他!!!
眉卯氷卻沉下了心,心是在撲騰撲騰的跳,但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心動,反而是刺痛和恐懼占據了頂點。
近來總是夢見被一劍貫穿心脈的痛,而他臉上帶笑,卻透著深深冷意的臉。
眉卯氷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袖子,扯出了勉強的笑容:“既然不想那就另找地方投宿吧。”
笑長空手裏的布料落空,雖然事情走向如他所願,但是眉卯氷那假裝不著痕跡的躲避更讓他失落。
師姐並不愛我,甚至連喜歡都沾不上邊。
這一刻聞家姐弟仿佛看見了他腦袋上的犬耳耷拉下來。
一邊努力試探,另一邊在努力躲避,聞孺笙這個看客已經看透了,善解人意的打破僵局:
“我方才看城門附近有客棧,二位要一起嗎?”
“好啊。”眉卯氷如脫水的魚躍去江河,自在的一擺尾朝著遠離笑笑的地方走去。
笑長空卻滿腦子的混亂,絲毫沒有留意到卿安自從他們踏入這城鎮便再未出現,他隻知道跟著她的腳步走,看著她的背影,在離開他的時候總是顯得這麼自在隨心。
難道要放手?
……
笑長空想到此處,果斷的抬頭,看著她遊走在街邊看著販夫走卒兜售的商品,掏銀子毫不手軟,買了一堆的東西,還送了剛剛踹傷她的聞與莘一個精致的頭飾。
縱使是嬌生慣養的聞與莘在看到那串頭飾也忍不住心動,她鮮少見到這種做工,配色獨特,異域十足的飾品。
雖然看不順眼眉卯氷,但是那飾品她還是口嫌體正直的收下了:“我不會謝謝你的!隻是看著它太好看了。”
轉頭走到眉卯氷方才買東西的商販麵前:“還有嗎?其他顏色的?”
聞孺笙無奈的搖了搖頭,仿佛剛剛在台上打得你死我活的不是她兩一樣。他還得一邊走一邊提醒他親愛的表妹跟上,可別掏空了家底。
眉卯氷買了一支木簪子,笑長空看了一眼,看了她的頭發,也挑了挑順眼的物什。
但沒什麼入的了眼的,總覺得配不上師姐。
可當他準備不看了直接走了的時候,卻瞥見一支放在角落的發釵,通體的朱紅,釵頭處鑲嵌著些許的星星點點的寶石,素雅不招搖,豔而不粗俗。
他默默的掏靈石買了,揣在懷裏卻找不到時機送出去。
等他們晃晃悠悠的到客棧時,卻隻剩兩間房了。
一行四人三個人三個主意。
眉卯氷:“我和聞姑娘睡一間,師弟,你和聞公子睡一間。”
聞與莘:“我才不跟你睡。”
笑長空也不願意,他半點沒忘今天是被聞孺笙坑了:“我不跟他一屋。”
聞孺笙知道自己不被笑長空待見,幹笑了兩聲:“啊哈哈哈……”
眉卯氷很大度的無視了笑長空,對聞與莘道:“你睡床我睡地上。”
笑長空:“我跟師姐睡一間,師姐睡床我在椅子上趴一下就好。”
聞孺笙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心道:這人居然能說出這種話!?要不要臉?!
於是聞孺笙頂著壓力力挺眉卯氷:“眉姑娘說的對,還是眉姑娘跟表妹一屋吧。”
聞與莘皺眉抗議:“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都說我不要……”
笑長空完全不聽聞孺笙的,直接拒絕:“你的提議最不可取,把嘴閉上。”
在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又被人訂走了一間。
眉卯氷果斷趕緊先訂下了那僅剩的一間房。
四個人走在台階上都覺得擁擠,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著一間房四個人該怎麼休息才好。
直到眉卯氷推開房門,卻看聞與莘徑直往前走去。
聞孺笙喊她:“與莘!咱們是這間房。”
聞與莘回頭,一歪腦袋,甩出一把銅質鑰匙:“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早就訂了間上房?”
聞孺笙瞄了一眼眉卯氷打開的這間房,毫不猶豫的抬腳跟了過去。
心道:上房的軟榻可不是下房能比的!
他連忙跟上表妹,跟眉卯氷揮了揮手,然後一口一個好表妹漂亮表妹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親生表妹。
本來臉色不佳的聞與莘也被他誇的嘴角都壓不住了。
畢竟,連戰三日功虧一簣都拜這位表哥所賜。
奈何表哥嘴甜,而自己就吃這一套。
留一臉懵的眉卯氷看著他們離開,她轉過頭來,踏入房中。
認真一看——這房中就一張床榻被褥,連個桌椅板凳都沒有。
黑店!這絕對是家黑店!
笑長空一臉疑惑的看著這房間,就兩麵窗戶一張床榻,都快比他的臉還幹淨了。
連忙去問樓下的掌櫃。
掌櫃打著算盤:“下房都這樣,您要是不住就退房。今兒人太多了,估計其他客棧也都住滿了。”
他指了指門外路邊在屋簷下一些打了地鋪的客人:“您瞧。”
笑長空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街上都住滿了沒找到客棧湊合一夜的旅人。
笑長空回到樓上時,眉卯氷正撐開了窗戶看樓下,也無須多說,她也知道今日人著實太多了。估計夜間下樓,客棧板凳上都得睡人。
二人吩咐了小二送些吃的來之後,又陷入共處一室的尷尬。
笑長空想修補一下兩人之間的感情,希望眉卯氷不要這麼怕他。
眉卯氷卻想修補一下自己的後背,她的後背還在隱隱作痛。
“師姐。”
“長空。”
兩人同時開口,眉卯氷坐在床榻邊,笑長空站在窗前,同時一愣。
“怎麼了?”眉卯氷關切的問。
“沒事。”笑長空總覺得直白的說,師姐你不要怕我,這句話實在太幹了,對於師姐來說沒有信服力。他得找個辦法,就算被催眠了也不傷害師姐的辦法。他一邊想著,一邊反問她:“怎麼了,師姐?”
“沒事,方才宿公子給了個藥,得麻煩你幫我上一下。”
“嗯。”笑長空聽到宿晞金就生理性不適,但他給師姐備了藥……這人或許也不壞吧。想著他就接過師姐給的藥。
然後師姐轉身去,褪下外裳,僅剩一條紅……肚兜?背心?蝴蝶結??
笑長空看著她那件大紅色的布料,出奇眼熟,不多時便認了出來:
“雙囍?”
雙囍沉寂多年,好不容易聽見有熟人叫它,立馬跑了出來,蹭著笑長空。
一時間真空的眉卯氷一臉迷茫,那頭的笑長空看見了她後背的傷口,也忘了咒武這件事。
那傷口滲出黑血冒著黑氣,醜醜的像一隻蜈蚣,麵目可憎的斜在她的如暖玉般溫軟白皙的後背。
這是她撩起了頭發才看清,衣服上的後背的位置就被貫穿了。
方才聞與莘的那一鞭子,隻有宿晞金知道多重,因為他也挨過,所以才能及時備好藥給眉卯氷。
而此時笑長空卻震驚得無以複加,那可怖的傷口邊,還有一道早已經結痂的舊傷,是一道一豎貫穿的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