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法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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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經逮住自家表妹的聞孺笙聽見那鑼聲都懵住了,糟了糟了的嘴裏念叨個不停。
    給黃衣女子念煩了:“行了哥,你叨叨什麼啊叨叨個不停!”
    “你可給我闖了個大麻煩!”聞孺笙已經顧不上大家夥欣賞那新少主夫人如天仙般的貌美如花。
    他隻知道方才好不容易敞開心扉的長空同他聊了會,眼睛卻沒怎麼離開過他的師姐。
    一下就讓聞孺笙明白了,這長空老兄心底對待那台上的卯兒姑娘有所不同,他這直接變成忽悠他寶貝師姐代替他的智障表妹出嫁了!!!這很難交代啊!!!
    一位風度翩翩白淨少年從台階處走來,再一看他生得是劍眉星目的俊朗模樣,與第一眼那白淨瘦弱給人的感受並不相同,他眸子深黑如濃墨,而在這結界中的金光映在他眸中無異於為他添光增彩。
    但,難以與麵前的女子相媲美。
    “姑娘贏了。”來人鞠了一躬,繼續開口介紹道:“在下便是諸位口中的少主,宿晞金。”
    本以為這財大氣粗的結界主人應當會是狗眼看人低的主,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抬頭後目不轉睛的盯著眉卯氷,卻滿是欣賞,甚至直言不諱道:“姑娘著實出落得九天仙女模樣,是在下高攀了。”
    眉卯氷不禁汗顏,原本想著見招拆招,如果這人魯莽粗鄙,那便當場拒婚。
    可太客氣又誇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讓她不由得緊張得緋紅了雙頰,磕磕巴巴道:“那個……有些誤會……”
    “不妨事,姑娘直說。”那男子耐心傾聽,可台下卻總有人起哄要他跟未來少主夫人抱一個。
    宿晞金一開始還能裝著聽不見,可當自家幾個哥們似的護衛也開始起哄,讓他都快聽不見對麵那羞紅臉頰的未來夫人說了的時候,他抬起手,製止了聲音。
    回頭在姑娘看不見的地方瞪了他的護衛們一眼:“諸位今日於宿某確是喜事一樁!然——”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她抓著他可煩的那聞鬼子的黃外衣,他默默的記在心裏,方才在台上看到這位姑娘一個不防,被聞鬼子那女魔頭戳了一劍。
    他捏了捏袖裏的藥,想著一會找什麼機會去幫忙。
    “某與姑娘初次見麵,雖有婚約在身但行如此舉措屬實不妥,望各位見諒。”
    他對著擂台下,以及回廊上的看客以及打過擂台的姑娘們深深鞠了一躬。
    “某不掃諸位性質,今日起三日,酒肆一切開銷由我宿某請了,就當是宿某對諸位賠個不是了!”
    “好耶!”
    “少主大義!”
    一時間撫平了嘈雜人聲,也把眉卯氷要在眾人麵前解釋清楚的話給塞了一些回去。
    眉卯氷打量著麵前的少年,他的自信張揚是閬風岑裏少有的,且不說整個閬風岑,單說師父碧青州這一脈,都不是這麼能言善道的。
    “姑娘你方才想說什麼?”少年走近幾步,但依舊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向她伸出了手:“姑娘那黃色布料可否交與我?”
    “啊?”眉卯氷看了一下手上那明黃外大衣,乖乖交給麵前這個讓人無法生厭的少年。
    少年接過外套,微笑著道謝:“謝謝姑娘。”
    然後轉頭在人群中找到了黑臉並且朝著他罵罵咧咧的女子,宿晞金在那人仇視的目光下,將她心愛的外套揉成團,一腳踹到她臉上。
    “去你的吧聞鬼子!”說罷,他還比了個問候女生祖宗的手勢。
    那女子正好被自己的外套蓋著沒看見,等她胡亂撥下外套時,宿晞金已經轉身同眉卯氷說話了,盡管如此,她還是氣得牙癢癢:
    “這狗賊!!姑奶奶我非得親自把你剁了不可!”
    “與莘,不可如此!”聞孺笙百忙之中訓斥她,另一手往前伸去準備抓麵前的那瞪著台上的長空。
    長空的周邊一圈氣壓過低無人敢站,倒是給了聞孺笙一個方便,他拚命擠進來,抓住了長空的一隻袖子。
    聞與莘委屈巴巴的衝表哥嘟囔:“明明上次就是他在絕境裏把我的寶魂給放走的,他還拿我的外套丟我呢!”
    她正說著,忽的被表哥拽進了看門藏獒的低氣壓圈中,不由得被打斷了話。
    微微一抬頭,一位皮膚黝黑的長發少年也正好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眸色,正是她最愛的明黃色。
    少年一身高挑身材,但肌肉緊實一點不幹巴,是她夢寐以求多年來的理想型。
    這位少年一下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闖進自己的這個……心吧!
    “姑娘,怎麼稱呼?”
    “眉…卯兒。”眉卯氷如是回答,伸手拉住晞金的一隻胳膊,宿晞金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的小手抓住自己的胳膊,整個人都軟了幾分,矮了腰聽她說話。
    “宿公子,有些誤會,我是受聞姑娘的表哥所托來這裏拉她下擂台的。”
    “……嗯,卯兒姑娘的意思是?”宿晞金心裏已經有些許不妙的感覺。
    “我不是奔著比武招親來的,隻是意外贏了……我……”眉卯氷正說著,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心底深處藏得深深的答案。
    而笑長空突然被來人抱了個紮紮實實,他驚愕的看向那女子:“你誰啊?你幹什麼?!”
    “長公子!常聽我家表哥提起你!久聞不如一見!果真如此!敬佩思慕之情已難以自抑,公子見諒~”聞與莘的話如此的令人吃驚,但聞孺笙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就是被家裏慣壞的表妹的本性。
    在長空兄弟出聲之前,他正時刻關注著台上眉卯兒和宿晞金的舉措,想著宿晞金要是有什麼莽浪的舉動,他就衝上去揍他。
    但他看見眉卯兒在看到表妹普通猛虎撲食一樣撲向笑長空的一瞬間,她眼睛裏的震驚。
    那是眉姑娘的眼神中,一種被背叛的錯愕。
    紮得讓人心疼的眼神。
    起初還以為這眼神是眉卯氷被他不小心坑了以後的無聲控訴,但他身後響起表妹的聲音,他就知道大事又又又不妙了。
    眉卯氷那一刹那的眼神也沒能逃過宿晞金的眼,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眼看到那被聞鬼子抱著胳膊的少年……嗯…那少年,好眼熟啊。
    他在腦子裏瘋狂運轉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
    那就是閬風岑碧青州的弟子笑長空!他一直這種性格嗎?宿晞金疑惑著。
    笑長空由方才的震驚轉為慍怒,掙紮了幾下竟沒掙脫開,斜眼低眸瞪著那仰頭看她的少女:“給我撒手。否則我不客氣了。”
    “你給我撒開,撒開!”聞孺笙一手提溜著聞與莘的後衣領,一手狠拍她那扒著笑長空偷偷使了家族秘法的手。
    秘法被打斷會遭受反噬讓聞與莘吃痛的撒了手:“可以了哥!!我撒開了!已經撒開了!”
    笑長空連忙走開幾步,拍了拍自己身上生怕沾染一點脂粉氣,著實想不明白他實力不俗怎麼掙脫不開,這丫頭的境界明顯在他之下。
    而此時眉卯氷已經不去關注了。已經在心裏跟自己說好,隻把自己放在師姐的位置上就好……
    眉卯氷回頭接著說:“我無意婚嫁。況且這親事也未知會雙親,做不得數。”
    “嗯……實不相瞞,已經知會了。”宿晞金幹笑了兩聲,得知她不想婚嫁隻有果然如此,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遺憾。然後他繼續解釋,“比武之前的契約,簽上名便會預備金箋通過靈力傳到父母手上,比武結束金鑼響起的那一聲,也是金箋傳出的時刻。”
    天仙的麵容凝固了,滿是疑惑不敢置信的問:“生身父母?”
    那少年搖了搖頭:“是你我心裏認同的父母,這術法雖是我門開創,但也曾求教過鬼問靈門主。
    她雖然答應了幫忙,但她要求這父母必須是他們心裏認同的父母,能夠選擇收到傳信的人也是鬼問靈門主獨創秘法。”
    “聽聞鬼問靈門主說,不是所有的生身父母都配為人父母。”
    眉卯氷聽罷,深以為然:“門主說得極是。”
    她看向台下眾人,皆是欣喜若狂的歡慶著,也知道當場駁回婚約很讓宿晞金掉麵子。
    她又同他道:“婚約之事不便當場便解除,太掉公子麵子了。
    待人群散去之後,務必勞煩公子同家人說明。”
    宿晞金聞言,心裏竟泛起暖意。卯兒姑娘不僅人美,還心善,還為他考慮了這麼多,但是……
    “這金箋婚約……並非字麵上的婚約,而是法契。”宿晞金十分為難,“需得雙親到場,在祖師爺麵前發誓方能解除。”
    “法契?那是什麼?”眉卯氷十分不解,自己的人生中好像從未考慮婚嫁之事,短暫的數十載都沒有過這個打算。
    “內容很長,但關鍵就是不可有二心,永世相扶持,否則天打雷劈,魂飛魄散永世不得入輪回。”
    眉卯氷聽後隻有這玩意怎麼這麼狠毒的想法。
    “開玩笑的嗎?”眉卯氷企圖對方反駁自己,可宿晞金卻沒有做出她所希望的反應。
    “退親之事需得雙方父母到場,不知眉姑娘的父母雙親可否到場?”
    “到不了。”眉卯氷一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
    “不可能的,卯兒姑娘若是無父無母,那金箋不可能發得出去,可方才金箋已經發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這信發給誰了。”眉卯氷哭笑不得,即使知道大概率是誰,但是也請不來也過不去。因為自己已經被逐出山門了啊。
    台上眉卯氷隻覺棘手,但另一人卻覺得天降良機。
    “姑娘若是能想得起來再告知我也無妨。”
    說罷,他把自己脖子裏掛著的玉環取了下來,遞了過去。
    “用這法器可隨時召我。”
    說罷,他俯身在眉卯氷耳旁:“姑娘演戲全套,陪我一同出結界即可。我便住在洛雁塔旁的最大的客棧,當時候姑娘可自行離開。”
    他說罷,他把玉佩塞進眉卯氷的手中,對著她綻放出他人生中最大最燦爛的笑容。
    她一摸手中的玉佩,卻還多了一個東西,一個小瓶子,眉卯氷抬頭詢問,正對上如此赤誠的笑容。
    他隻是傻笑著解釋:“方才看姑娘受傷了,便讓人備了藥,姑娘記得找醫娘上藥。
    對了!切記,不可找男子,否則會被法契反噬的。”
    她也被那無防的笑容感動,也是無腦的咧嘴一笑,然後把他的話忘了。
    台下的看客自不必說,自覺見證美事一樁,而少主自己人更是直接當場尖叫,在大夥的眼裏這舉措無異於互換信物。
    心裏不是滋味的笑長空跟在他們後邊,看著他們並肩而行,盡管沒有雙手交握,但讓他覺得異常胃疼。
    此時正在練劍的蒼梧涯尚且不知道方才飛到麵前的這封金光閃閃的信裏寫著什麼,而那頭碧青州也滿臉迷茫的拿著一封同樣金燦燦的信,看得旁邊陪著小師叔的姚秉初都一挑眉:“小師叔,哪來這麼富可敵國的筆友,寒山門門主發財了?”
    碧青州深覺不妙。
    而某處禁地的墓碑上,一個發光金箋直接削進去了大半,卡在了那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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