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梅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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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中,笑長空斟酒獨酌。
“那單姑娘對衛公子……”我搖晃著清茶一盞,“看起來好像沒這份心思。”
“明日有為國師辦的接風宴,要去看看嗎?”
笑長空見她想此事想得都睡不著,索性提議不如去他們身邊看。
“好呀。怎麼去?宮中戒備森嚴,總不能翻牆進去吧。”
翌日,衛叔顏帶著兩個護衛坐在輪椅上進宮了。
他穿著得體,進宮前還不忘拐進花樓裏租了兩個美人,這才上路進宮去了。
由於此前遭遇了眾所周知的不測,他帶了兩個護衛的事情也沒讓人起疑心。
入座的早了些,為了演戲給大夥看,衛公子笑得花枝招展,美人在懷天下我有的形象深得人心。
在他旁邊入座的也是帶著美人妖姬的王公貴爵。
還不時交頭接耳,笑說下次換著玩。
隻是在一位中年男子穿著雪白的衣服入場時,衛公子咂了嘴,很是不悅:“嘖,江湖老騙子。”
那男子好像聽見了,偏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笑了。
笑長空眉卯氷愣住了。
這不是那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八卦同夥嗎??????
他身後跟著進來的,便是單翎。
她也是跟問鼎天師同樣的裝束,隻是白裙之外披了一件薄如蟬翼卻反著粼光的藍紗。
隻是看見衛叔顏之後,緊接著看見他身後的我兩很詫異。
她隻是抿唇一笑。
笑得那樣淺,卻足夠在衛叔顏心底泛起波瀾。
身邊的國公世子也被吸引了:“哇,國師身後的是誰?”
“那可不能輕薄啊,聽說是單將軍遺孤,想玩隻能娶回去當大房”
他身旁一位皮癢的公子哥接話,二人同時看向了衛叔顏:“咋不說話?看上了?”
衛叔顏翻了個白眼,笑說:“笑話。”
他一手比劃懷中美人的前凸,一手拍了一下美人的後翹:“不夠姿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是衛兄懂!!”
姍姍來遲的王女和公主互不相讓,雖都是隆重的華服加身,卻一個要比另一個更早一步走到衛叔顏跟前而相互使著眼刀。
王女貴氣自不必說,公主嬌俏亦是人間絕色。
兩人款款來到衛公子麵前欣然施禮。
聖上皇後此時也才步上主座,宣布接風宴正式開始。
單翎在席間被陛下喚至身邊。
衛叔顏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原來是要賜婚。衛叔顏心裏被刺痛一般,看著她,屈膝而跪。
卻聽她朗朗而道:“聖上賜婚是臣的榮幸。隻是臣此一世隻願得一雙人,效比目再無二心。”
聖上有些薄怒在心頭,隻覺得這無父無母的孤兒實在給臉不要臉。他的皇兒們哪個沒個通房妾室,有個正妃之位不錯了。
天師見陛下正在疑心,淡然開口:
“這也是臣給她算了一卦,如此是最好的。”
聖上轉怒為了然,天師算的從未有過差錯,幾次救了將傾社稷。
“原是如此,朕這就讓禮部擬製一份皇城尚未婚配內室幹淨青年才俊名單,你有中意的隻管讓天師來告訴朕。”
“謝聖上。”
叩謝完,她也是一淡然的坐回原位。
而聖上熱切的跟天師聊著天,巴不得坐到天師懷裏去嘮嗑。
衛公子可不開心了。
作為護衛的兩人如此交流著,甚至回家都是自己一個人回的,而她們兩負責把兩美人送回了樓中,而笑長空不放心,讓卿安去跟著衛叔顏。
回來後,留了個心眼的笑長空滿屋找卿安,被穿牆找他的卿安反嚇了一跳。
[哎喲哎喲大事不好了,衛家小孩又又又被下藥了!]
笑長空聞言一愣,連忙說帶路。
我看著笑長空被牆壁嚇了一跳,他轉身時說一聲帶路。
我看著他麵前空無一物,總覺得,氛圍詭異了起來。
他見我沒跟上,連忙回頭叫我。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很沒眼看。
就在單家大門裏,幾位單家軍的包圍下,衣衫不整的衛叔顏和他身旁衣物完好的翎翎,他坐在地上哭,她站在一旁求助似的看向我和笑長空。好像拿他沒轍的樣子。
翎翎對幾位護衛說:“哥們先散了吧,他們是自己人。”
護衛集體冷哼一動不動,心裏看著這小子從小就不對付。
我們連連道歉,忙把他拖走,從小門回的衛家,生怕被人看到。
我回頭時,翎翎憂心忡忡的看著,被護衛們攔著不讓跟上。
卻聽她猶豫的說了一聲可是,再無下文。
門被關上以後,衛仕謙才被下人叫醒,連忙叫來家中的醫生解藥。
我看著忙活的人們,扯了扯笑長空的衣角:“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笑長空也沒有藏著掖著,相反,很詳細的展示了全過程。
他從錢袋子裏拿出一顆紅色的珠子,帶我到房中鎖好門窗。
那顆珠子在他手中泛起光芒,最後出現了一個發光的畫麵,就像是水鏡一樣,顯示著一個人的視角。
“最近學會的術法,這珠子是留影珠,早些時候同門師妹送的。”
我茫然被畫麵吸引,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劃到了重點:“啊?同門師妹?”
卿安暴怒:[老夫說你傻你是真傻!!師姐誤會了怎麼辦?]
笑長空停頓了一下,斟酌一番改口道:“……師弟送的。”
而我無心是誰送的。
因著畫麵上衛公子被下藥以後,在回家路上過了好一會才發作,此時正好單姑娘開心的在馬夫的邊上,揮著鞭子架著馬車,她在回府的路上看見了熟悉的身影,而停了下來。
馬夫慶幸自己沒有失業,連忙拿過馬鞭。下藥的始作俑者可能是被困在宮裏了並沒有跟來,單姑娘左右看了看,張望了半天沒有人陪著他,便請他上了馬車。
她還想跟馬夫商量一下,自己想駕駛馬車,卻聽見馬車裏的動靜不對。
接著衛公子在馬車內呻吟了一聲。
“啊,小姐,這位公子怎麼了?”
馬夫的臉一下紅了。
“馬上回府。”翎翎下令,連忙掀開簾子進了馬車。
卻見一室的旖旎,登時給小姑娘嚇了一跳。
衛叔顏自寬衣帶,衣袍順著他消瘦的肩膀就滑了下來。
雪白的肌膚上因藥染上了胭脂般的緋紅,泫然欲滴的淚在眼眶中打轉,眼看著他的手都要拉開腰帶了,發出不雅的聲音。
翎翎皺了眉頭:“噓!!!”連忙捂住他的嘴。
可衛叔顏卻眼眶一紅,直接落了淚。
要是這一幕直接被人揭開,翎翎欺負他的這個說法可就說不清了。
笑長空原本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卻聽見寂靜的夜裏,除了留影珠裏兩人沉默的喘氣聲,還有眉卯氷不合時宜的咽了口口水。
雖然給庚彥湊心頭血的時候這事也沒少幹,但是從旁觀角度來說,真刺激啊!
衛叔顏帶著哽咽的哭腔沒有理會要掉不掉的腰帶,反而撐起身子,伸手撫摸翎翎的臉頰。
他湊近了好多,一眨眼就留下一行清淚。
“我好想你。翎翎。”
他邊哭著邊說,這藥把他的理智給下沒了,還是說,見到翎翎後,實在太委屈了沒控製住?
笑長空疑惑的看著,不屑道我肯定不可能這樣。
卿安聽見了他的心聲,冷哼了一聲:
[嗬。老夫覺得你話說的太早了。]
“翎翎,”他貼上去卻又克製自己,沒有吻上去,他聳肩,看著自己的手,在無數次逢場作戲中派上用場的手,嘀咕道:“不行,不幹淨了。”
他低垂了眼眸,蹙眉搖頭道:“配不上翎翎了。”
“翎翎要嫁人了,翎翎。唔……”他念著,再沒忍住,把自己又說哭了。
“我好想翎翎,我年年都想見你,我不想見字如麵,我想見你,想能夠牽住翎翎,想要翎翎,想靜靜在哪裏我在哪裏。”
翎翎聽著,默不作聲,隻是看著他失態。
她沒有進一步的心動,也沒有特別心碎的動容。
馬車停了下來,衛叔顏也隻是哭。可此時翎翎已經敏銳的察覺有人來了。
她拉攏衛叔顏的衣領,隻是指尖沒法不觸碰到他的肌膚,引得他顫栗,心動。
她扶他下馬車,果不其然單家軍已經守在馬車旁,車夫連忙駕車趕離是非之地。
“啊哈哈哈,各位大哥,聽我解釋……”翎翎幹笑了幾聲,企圖喚醒單家軍這幾位的理性。
但衛叔顏的腰帶並沒有理性。
唰的一下滑落,比絲綢還滑溜。
為首的護衛手起刀……落在了翎翎的身上。
肩膀的血頓時洇了出來。
可她沒有退也沒有冷哼。
“哼。”
最後是護衛收了刀,退了幾步守著。
“這小子中的藥可讓他自己找人解。小翎不要惹得一身騷,他有他的命數。”
翎翎點點頭,可衛叔顏卻看著她的傷口,又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拖累你!是我,是我不好……”他想到了什麼似的,直覺是因為自己,“我走,一定是我離你太近了……”
說些他就推開翎翎,執念一定要走,要遠離她。
可沒了翎翎支撐,他便腳軟摔在地上,無助得啜泣。
翎翎蹲下想要扶他,卻被護衛們嗬止。
就在這時,我們來了。
……
被醫醒的衛叔顏十分的難堪。
很明顯,他聽見了大夫所說的那個藥是讓人神誌清醒卻無法自抑的藥物,這並不是尋常人家能拿到的。
而且服用的次數的多了還會成癮。
衛仕謙聽了,重謝了大夫,卻久久說不出什麼話。
隻身去隔壁單家拜訪了。
衛叔顏就是這時候睜眼的。
覺得人生完了。
不用活了。
在誰麵前這樣都無所謂,但是在翎翎麵前這樣失態,屬實生無可戀。
可過了一會,又覺得無甚所謂。
翎翎離開皇城已經四年,他的名聲或早或晚會傳到她的耳朵裏,從前怕翎翎真的覺得他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所以從來沒有過於親近她。
可是,如果他本就是不能托付終身的人呢?
翎翎現在意識到這件事,也並不算太晚。
倒是公主那邊,越加無法無天了。
衛家又是依附於朝堂,得罪不起公主。
此事衛叔顏無解。
“既然娶不得心上人,便祝她順遂心意,一世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