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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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衛家確實大。
但是比起閬風岑的山頭還是小了些。
笑長空偷偷看了一眼眉卯氷。按理說她已經不記得閬風岑了,自有印象起就跟狼妖呆在那間小破院裏,如今進了這廣亮大門以後已經穿過了三扇門扉,才到了待客的大堂。
可她臉上沒有流露出因大門大戶大人家貴氣奢華而震撼的神色。
他悄然鬆了口氣。
敏銳的卿安再次皮癢發作:[你鬆什麼氣?是眉姑娘沒有露出貪戀世家深厚的底蘊嗎?]
笑長空翻了個大大大大的白眼。
衛叔顏慘白臉上已有些疲色浮現,帶歉意的說:“家大了些,已經差人去通報我爹了。”
一路走來看見不少身著灰藍色布衣的壯丁女婢穿梭在大院之中,亂中有序,各自忙活著,沒有多一分打量客人的神色。
衛叔顏正站在大堂的左右側門向屋內張望,不知看到了什麼,卻猛然退後了一步。
這時的笑長空和眉卯氷已經來不及伸手撈他,他們站在大堂中的庭院裏看著院裏開得枝繁葉茂的紫荊樹。
而我,甚至偷偷撿了一朵紫荊花準備要插到笑長空頭上。
也正因為如此,我正正好看見了他的腰被一隻手挽住了,一隻修長纖細骨節分明的手。
然後一聲蒼老得與那隻手完全不搭的聲音響起了:“哎呀呀!!!顏兒顏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門後的人這才邁過門檻露了麵,原是一女嬌娥,隻是打扮得並沒有那麼嬌嫩,她一身藍衣輕快,襯得膚色雪白絲毫不遜色於衛叔顏,裙未長過靴子,走起路來甚至有些囂張。
後跟著一位杵拐老頭,這老頭一看就不一般,歲月在他身上打磨,未磨掉他的風姿綽約,麵上還有種肅殺之氣,隻因在笑才消融了些,他說著:“好在翎翎手快,呀,二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見笑了。”
被稱為翎翎的女子也很快被客人轉移注意力,一見到眉卯氷,她絲毫不掩飾的驚呼一聲:“啊!”
我被喊的一驚一乍:“啊?”
她三兩步跑到我麵前來,藍色的裙擺一直牽著衛叔顏的視線,而她一隻上躥下跳的在我麵前看來看去,還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一下我的臉蛋:
“哇……好軟!妹妹太可愛了!”
叔可忍笑長空不可忍,抓著她後衣領拉開了些距離:“你這隻猴說什麼呢?”
我不禁摸了摸她方才戳過的地方,不小心對上了笑長空的視線。
講真。
一下分不清心動是因為那爽朗的女孩還是因為跟笑長空對視了。
但是她那手指留下的觸感,非常粗糙,甚至刮得人臉很疼。
那女子一個大翻臂掄開了笑長空的手,退了一步,對他上下打量一番:
“咋了?你這黑皮藏獒有什麼好不滿的?”
聞言,連續噗嗤了好幾聲。
笑長空都被笑愣了,抬起頭來,見不僅大堂上兩位笑了,邊上充耳不聞的下人們見他在看是誰笑了,都趕忙抖著肩膀走開了。
不明所以的我和笑長空被衛家主——衛仕謙請進了內院。
這五進四合院的最裏邊並沒什麼下人,衛仕謙解釋道:“隻在有需要的時候才請下人來打掃。”
他頓了一下,說:“所以這裏沒外人了。”
他深邃的眼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像是要把我們記在心裏,“二位高人,想必是犬子的救命恩人吧。”
說著就要拜謝,笑長空眼疾手快製止了他。
“啊?救命恩人?”翎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去問衛叔顏,“你病發作了?”
衛仕謙原想把事情全盤告訴翎翎,可被自家兒子一個眼神刀看得一怵。
“昨天許是天太寒,差點凍死在花樓裏。”衛叔顏冷冰冰的解釋,甚至沒說他是在深山老林裏碰上的我們。
而翎翎一挑眉,露出一臉壞笑,一副我都懂得的樣子,笑說:“衛公子長大了,但是可以讓無言跟著啊。”
衛叔顏眼神流轉,看著她朝氣蓬勃的笑容和毫不在意他流連花叢的貼心關懷,悄然挪開的眼神,不再言語。
衛仕謙看在眼裏,出言解圍:“無言他太公病重,全家都回老家了。”
“這樣。”翎翎點頭表示了解了,拍了拍衛叔顏,“啊顏你都已經老大不小了,不要老讓衛伯父傷心。”
翎翎說要回家吃飯,無視笑長空那要吃人的表情抱了抱軟乎乎的眉卯氷,在笑長空準備要拔劍的一瞬間,她腳底抹油往側門跑了。
“她怎麼往那跑?”笑長空疑惑,“來的路不是大門嗎?”
衛叔顏看著她跑遠,藍色裙擺消失在回廊盡頭:“她家住隔壁,她小時候為了方便來往特地修了個後門。”
眼裏,是自己都掩飾不住的眷戀。
眉卯氷訝異:“啊?青梅竹馬?”
衛仕謙打趣道:“還是兩小無猜。”
衛叔顏搖了搖頭,摸著椅子坐下,無奈道:“分明是冤鬼索命吧?!!!”
笑長空同我對視一眼,衛仕謙也不打啞語了:“多謝二位,如果不是你們,他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二位高人有什麼需要的,老夫一傾盡全力幫忙。”
我不暇思索脫口而出:“天上的星星。”
老人家聞言一頓:“啊?”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笑長空輕扣我的腦袋:“我們在此處尋一位入世高人。此人身份或許不俗,所以我們想暫時在貴府叨擾。”
老人家忙不迭地點點頭,安排人去收拾兩間房。
一切妥當,他請笑長空眉卯氷二人一同用晚膳。
一桌子菜卻連一個六人桌都沒坐滿,隻有衛仕謙和他們二人,而衛叔顏坐在一個帶輪子的木椅上。
四人就這麼坐著幹吃飯。
席間衛仕謙好奇的問:“不知二位高人何名何姓?”
“爹,你怎麼就這麼篤定他們是高人?”
衛仕謙篤定道:“因為太好看了。”
卿安:[這是什麼歪理?]
笑長空:?
眉卯氷:啥玩意?
衛叔顏:啊?
笑長空如實稟報:“在下,閬風岑笑長空。”他轉而要介紹我時,卻不知如何開口。
“啊哈哈……我叫眉卯氷。”
“啊……”衛仕謙茫然的在腦海搜索著這名字,然後震驚的看著她,“啊!?”
衛叔顏全然不知他爹在啊什麼。
卿安飄到衛仕謙身後:[這小夥子好像知道你師姐的身份啊。]
笑長空正安靜的低頭吃飯,聞言抬眼滿是殺氣的盯了一眼衛仕謙。
衛仕謙看了他們好幾眼,被笑長空這麼一盯,便冷靜了下來。
最終認下了兩位救命恩人,不再關於他們來曆而多話。
而衛叔顏吃了幾口菜後,就忍不住問:
“話說爹,翎翎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不差人隻會我一聲?”
“哼!你好意思問?這府裏誰找得到你?!”小聲嗶嗶了一句無言走了還可以換一個小廝嘛。
“問鼎天師從邊關回來述職,不放心她,便帶她一起回來了。我差人去找你的時候碰上她了。”
“啊。那個江湖騙子啊。”衛叔顏想起那人,忍不住想跟兩位恩人吐槽,被衛仕謙狠狠的敲了腦袋。
“什麼江湖騙子!?那可是聖上親封的天師!”
我可好奇了,什麼江湖騙子能幹上國師這個位置:“問鼎天師?翎翎的父親?”
衛叔顏撇了撇嘴,見問不出什麼來,便推辭說他要回去休息了。
卿安飄在眉卯氷麵前,背著手低頭看了看她的碗:[老夫看你師姐最近吃得越來越少,你還不趁她不注意給她夾菜?]
笑長空偷偷側目看她,確實瘦了不少,餓得都有下頜線了。恢複的記憶裏她年幼時圓圓軟軟的,手感很好的才是。
如今看她,單薄了不少。
笑長空往她碗裏默默添菜。
衛仕謙見衛叔顏顫顫巍巍的回房安歇,便問:“二位來時路上,想必聽了不少犬子的傳聞?”
笑長空如實回答:“挺不少。”
我說:“翎翎在他眼裏確實不同。”
“不可牽涉翎翎下水了,我衛家欠她單家頗多,望二位出門權當不認識她。”
說罷,衛仕謙長歎一口氣:“方才叔顏問她為何回來。實則問鼎天師早些時候來過,也同我說了,聖上宣他回來,也是為了單翎的婚事。”
“她爹娘……單將軍和錢夫人戰死沙場。天師暫時接管單家軍,撫養單家孤女。”
原來她身世是如此……那問鼎天師是為了什麼撫養她?是為了兵權?還是為了她?
我問:“那天師來找你,是為了讓衛公子出麵嗎?”
衛仕謙搖了搖頭:“不。”
他苦笑道:“所有人都知道叔顏的麻煩,也都知道他聲名狼藉。”
“天師來,是為了讓叔顏躲遠一點,別讓翎翎無意間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