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話。悠閑一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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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話。悠閑一日。
    一切好像都恢複了,回到師父還在時,那段短暫的平靜,在我千梨帶雨的小院外,師父舞著蛇形的神武順守,身形時而筆挺時而婉轉,走勢一如他提筆書寫時一樣,行雲流水翩若遊龍。
    屋簷下的走廊,我費勁地教著笑笑,如何流利的吐字,如何把主謂賓不暇思索超能脫口而出,笑笑盡力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但困得頭都在賣力的點。
    白蛇”白鷺”盤在我脖頸上,與我手腕上係著的紅綢打鬧來去,我生怕它們來來回回最後打結了,一個勁的拉開紅綢。
    白鷺吐著信子看了一下絲毫不知疲倦的碧青州後,窩在我頭頂假寐。
    笑笑那仿佛千斤重的腦袋終於不堪重負,帶著身子一塊栽倒,枕在我膝上,漸漸發出熟睡的呼吸聲。
    除了屋頂上那兩飛簷走壁真刀真槍在所謂以武會友的蒼梧涯和庚彥。
    乒乒乓乓刀劍相碰的聲音從左邊響到了右邊,我也終於從師叔的嘀咕聲中聽清他在不滿什麼。
    “……讓你丫的白首!白你丫的首!”
    相比之下庚彥就穩重多了,隻是一味的抵擋來自蒼梧涯的攻擊,順勢挑撥離間一下。
    碧青州一向不愛打鬥,隻是分秒必爭的修煉,勢必要把失去的修為修習回來。
    一陣微風和煦襲來,落櫻冰紛漫天,碧青州順勢而為用劍氣卷起那紛飛的落櫻,宛若天仙下凡的師父似乎絲毫不知自己有多美。
    庚彥連忙喊:“暫停暫停!!”
    忙不迭地按住蒼梧涯一塊坐下,圍坐屋簷上看碧青州舞劍。
    待到師父小憩時,從帶來的食匣中拿出我愛吃的糕點:
    “卯兒,多吃點,近來都瘦了。”
    “師父~~”
    我感天動地喚著師父,眼淚稀裏嘩啦的淌著。
    “這什麼呀?”
    蒼梧涯師叔一聞見吃的就走不動道了。
    “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師叔一個翻身下來拿走了我手上的糕點一口塞進嘴裏。
    連忙哭的更賣力了:“師父!!!你看師叔欺負我!!”
    “師兄,這還有很多,別搶卯兒的。”
    師父嘴角微揚,頗為無奈。
    “師弟你這就不懂了,食物,搶著吃才香。”
    蒼梧涯說得擲地有聲,不過還是伸手去食匣裏拿,我隻能小心翼翼趁師叔不注意,偷拿一塊躲在師父後邊吃。
    笑長空還在木質的回廊還睡著,庚彥拿了一塊糕點放在他鼻子下,眼看著笑笑鼻子動了動,茫然睜眼,確定眼前是吃的東西便興奮地仿佛有尾巴似的咬上去。
    “說來,青州你的劍和卯兒的紅綾,是不是都還沒起名?”
    庚彥捋了捋笑長空的卷毛,坐到師父身旁如是問。
    師父自己也拿了一塊,不暇思索的回答:“是。”
    蒼梧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叫他什麼?”
    “……青州啊。”
    庚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隻是蒼梧涯突然拎出來問,倒是讓他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麼叫他的感覺。
    蒼梧涯露出一副不可思議:“遙想當年寒山派掌門這麼叫他可是差點被他打斷腿的。”
    “師叔你不也是這麼叫師父的嗎?”
    我好奇地問,顯然蒼梧涯自己沒有意識到,被我提了一下才發現好像是這樣的。
    他抓了抓鼻子,覺得自己似乎小心眼了些,師弟好不容易才有個可以說話的人,自己也可以解脫了!
    “是倒是,畢竟是親生的師弟嘛!”
    師父輕咬了一口糕點,長睫掩去他的思慮。
    “不過你管他們神武起沒起名做什麼?”
    蒼梧涯拿出自家的那柄神武,劍柄上有著仿佛是渾然天成的篆書的”不知情”三字。
    而碧青州的那柄卻還是通體蒼白的,除了花紋外一點文字沒有。
    “賜名,便是賦靈。蒼梧涯你喚一下不知情。”
    “?”蒼梧涯皺著眉頭,懷疑這隻狼妖族長在逗他,但看在笑笑和卯兒都十分好奇的份上,仍是喚了一聲:
    “不知情。”
    隻見不知情的篆刻亮起光芒,劍身發出嗡鳴聲,劍身旋轉了起來,懸空立在了蒼梧涯麵前。
    蒼梧涯一副驚呆了的表情,自己半天真氣都沒運,怎麼這劍自己動了起來!
    狼妖族長看他如此震驚,也不禁笑了:“要不怎麼會被稱為神武?”
    “臥槽我慕了!”我連忙抓出紅綾,紅綾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浮在空中,有氣無力地起起伏伏,偶爾蹭我兩下。
    庚彥有看這條紅綾有著眼熟但記不清,直到我喚紅綾的名字:
    “七厄!”
    紅綾應聲亮起,在空中飛躍,亢奮了起來的模樣。
    笑笑看得幾分出神,武器在他眼裏一直都是劍啊刀啊之類的,直到看到師父那把彎彎曲曲的劍和師姐那條紅綾後,才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庚彥聽聞那名字,臉色好不精彩,但碧青州依舊淡然,其實師父隻是在認真思索該給自家的順守起個什麼名字。
    我看著紅綾靜候我給它起名字,親昵的蹭了蹭我的臉頰,庚彥的表情實在是精彩萬分。
    “雙囍。”
    七厄的一角緩緩浮現了這兩個字,蒼梧涯隻覺得七厄很耳熟,但記不清究竟在哪看到過。
    庚彥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給它起的名字,心情相當複雜。雙囍似乎很滿意,複又係在我的手腕。
    “爽……雙……雙囍!”笑笑艱難地喚了出來,雙囍應聲變成到師弟麵前蹭了蹭。
    蒼梧涯搶過師弟懷裏的順守:
    “師弟你要給取什麼名?”
    碧青州搖頭,“沒想好。”
    自從找到了笑笑以後,碧青州如今的願望便是:大夥百歲無憂,不要出亂子,讓我好好養老。
    是不是該起名叫養老呢?碧青州正想著呢。
    可看到蒼梧涯的臉,那一瞬間他就想到了一個詞。
    “順守。”
    那蛇似的的劍亮了起來,就連白鷺都差點被亮瞎眼,盤在碧青州脖頸,順便替碧青州擋了下眼睛。
    “無忌。”
    百無禁忌,諸邪回避。
    蒼梧涯緩緩點頭:
    “這也許是你起名字最好聽的一次。”
    碧青州一笑而過,待到午後,蒼梧涯隨即下山崖去演武台帶師門弟子。
    師父叮囑我一定要好好操練,不可因為師弟到手了就鬆懈下來。
    我謹記師父教誨,拖著師弟一塊打坐。
    師父見笑笑也漸漸入定修習,便回了再睡一會,庚彥連忙跟著他一塊走。
    “青州,你可知道七厄的來曆?”
    碧青州下了幾步台階,微微偏了腦袋:
    “自然,上古劍池裏自己飛出來纏著卯兒不放。”
    庚彥苦笑搖頭:
    “不是這個來曆,而是這件神武如何煉成的。”
    那可是傳說中的弑神神武,連續勒死了七位法力無邊的神明,禁錮了他們的元神。最可怕的是,七厄最後煉化了他們的元神,將他們吸納於體內,生成自己的神識。
    隻是那七位的怨念不散,七厄曆任主人無一例外因災厄而亡,無一善終。
    這麼凶惡的東西也就隻有上古劍池能夠容納它。
    不想幾千年不曾現世的神武又臨還以為隻是長得像,沒想到是正是原物。
    碧青州身邊可真是精彩啊。
    庚彥如是想著。
    笑長空與眉卯氷並排坐著。
    朝夕相處,眉卯氷教他如何握筆書寫,還將師父寫的心法一讓笑長空學習。
    眉卯氷美名其曰:”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實則是因為碧青州隻有這字是一絕。
    不僅如此,所學心法也都毫無保留的通通交給笑長空。
    眉卯氷卻發現一個神奇的反應,一旦姚師兄來找她或是他去見姚師兄,笑笑鐵定黑臉。
    然而有一日,師父讓我們下山去斑禿長老那要些草藥時,斑禿長老讓姚師兄帶我們一塊去山下摘。
    閬風岑所種植的草藥都是珍貴品種,而吸引的昆蟲也是少見的,采藥時笑笑猛然發現一隻從未見過的蝴蝶,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四肢並用地追逐著那隻欲哭無淚的蝴蝶,那像狗一般的習慣著實改不過來,不知不覺跑遠了。
    笑長空忽聞樹後傳來笑聲,愈來愈近,笑笑抬頭,見是幾位同門師姐背著籮筐在那說話。
    “卯兒出落得越發水靈了。”
    “是啊是啊,你看看——那是姚師兄吧?”
    笑長空說著那位師姐所指的方向看去,姚師兄采藥草,雖是彎腰,卻也是身正筆挺,從不駝背。
    而他身側的眉卯氷也的的確確是纖纖玉影,亭亭而立。
    “哎呀……師兄也真是越來越英俊了,可跟師妹好生
    般配啊!”
    “就是,方才我還看見碧師叔收的新徒弟,就那個跟藏獒似的的那個!居然趴在地上跑……”
    “那師弟其實平日看著也還好,不知怎的,總是差師兄點什麼。”
    笑笑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按他們的話來說,平日裏與師姐走在一塊,從未聽過般配二字,多半在他們眼裏,師姐這叫遛狗。
    “說來,再過三個月便是閬風岑一年一度門內的比武大會,不知卯兒參不參加。”
    二人手也沒怎麼停,一人用籮筐裏的雪水澆著幾株罕見的花,另一人正正摘下一株看起稀鬆平常的藥草萌發的新芽,似是隻有嫩芽有用。
    “哎他們氛圍正當好,也不好去去問,改天再去問問卯兒師妹吧。說來咱們學醫的門徒大抵不用比武吧,但煉丹的弟子們還是得上場。”
    那弟子將嫩芽放進籮筐後,好奇道:
    “也不知卯兒師妹養的那頭藏獒比不比。”
    “不會比吧?不然這就是咱們門派關門打狗大會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長空雖然不想理會,但心裏鬱鬱寡歡,暗自發誓以後絕不再手腳並用地跑了。
    但師姐仿佛有什麼特異功能,笑長空剛一出來,還沒說話,眉卯氷便問他:
    “笑笑怎麼不開心了?”
    身旁的姚師兄含笑看著滿臉問號,笑長空分明沒有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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