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存，你今天真的要和我一起出去？”站在假山前麵，看著被掩蓋起來的通道口，雲高興中帶著疑惑的問向站在身邊的濮存。
    隱約可以感覺到從前總愛與自己鬧別扭的小孩在近段時間開始慢慢在態度上有所轉變，對他和善了不是多少，對於這種轉變雲當然是很喜歡啦。可又禁不住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的呢？
    相處的八年裏，濮存並不怎麼喜歡自己親近他——反應遲緩的雲在長久的相處裏早就有了這份認知，但是寂寞深宮中除了年長的宮人就隻有這麼一個能與自己玩耍解悶的人，再加上濮存並沒有露骨的表現出討厭的情緒，相反的，還會時不時向他撒嬌……所以也管不得那麼多，老是被當作小孩看待的他不自覺地就以大哥哥的身份自居起來。
    想要保護這個精雕細琢如同玉石娃娃一樣的孩子——這是在第一次見到濮存時就深深植入雲的心中的想法。
    他不知道那時的想法是由於怎樣的一種感情，但是從那時起，他就已經決定要永遠和濮存在一起，想要一直看著他的笑臉，他會盡力去滿足他一切的願望。
    當年告訴濮存這個通道的存在後，他就高興了好一陣子，在那段時間裏他對他的態度也好上了許多，所以在他要求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這裏的存在的時候，他幾乎是馬上就答應了。
    在這幾年裏，他和濮存時不時會出外去玩耍，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初了第一次他們是一起出去之外，後來都是輪流著出去，而另一個人就留在離宮幫忙掩護。
    天知道，他好想和濮存一起出去玩一下哦！可是都被對方嚴厲的拒絕了。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雲當然是高興非常。
    “嗚哇！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笨蛋，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雖然打定主意要對雲好，但是每次看到他傻傻的樣子，濮存就受不了。
    “我們終於可以手牽手的逛大街了，不值得高興麼？”雲的眼中閃爍著夢幻的泡泡。
    濮存一臉黑線，“誰說要和你手牽手了？你以為自己還小麼！”
    “不能手牽手嗎？”雲好失望的垮下了笑臉。
    “不能！”濮存無視他眼中的期盼堅決否定：“那樣太奇怪了。”
    都二十歲的人了還手牽手的上街，那不是惹人笑話嗎？
    真不知道這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這許多年了也不見長進。要不是每次自己都安排了保護他的安全，指不定早被拐賣到哪兒去了。
    “哥哥牽弟弟上街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雲弱弱的反駁，還不死心。
    哥哥？弟弟？濮存對這兩個詞套用在他和雲身上感到不舒服——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忍下心中不滿，“反正不能牽，你還去不去？”他不耐煩地問。
    “去，當然去！”雲毫不猶豫的回道。雖然還是失望，但也不能錯過這次的機會。
    “那就走吧！”濮存不在多說，領先鑽進動力。
    不久前，經過辛苦的打探，雲的真實身份已經水落石出。早在意料之中，卻又讓濮存感到意外的驚喜。
    整整八年時間，自己竟然沒有發現身邊就有這麼一顆墊付燕氏王朝的絕妙棋子——夏國王儲的孿生兄弟，燕王室中傳說的亂世之根本。
    哼，他雖然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是雲的身份卻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的。
    由此，針對著雲的一係列計劃在他腦中成形，而今天，就是他開始展開計劃的第一步。
    從小他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當他相中目標，決定出手後一切就是以‘得到’作為唯一的前提，過程……是可以被忽略的。
    依稀記得第一次性愛的經曆——在負責聯絡他的臣下為他找來的十多名幹淨的女子中他相中的那個女子有著白淨的臉蛋，微微上挑的眼角，恬淡的氣質和純真的神態……一切……和雲有著幾分相似。
    那時他知道了，自己對雲懷著不一般的情緒，但是那又怎麼樣？他現在的處境不允許對一個曖昧而莫名其妙的人多費心思。而那怪異的情緒的起源被他歸結於多年相處下來的習慣——讓自己心煩卻又離不開的習慣。
    習慣……固然不好根治，但卻是可以克服的。
    他不應該在一個無關緊要的習慣上都費心思——就像那個女人，如果他對雲抱有異常的觀感大可以找那些與他相似的人來頂替，那樣既可以讓自己開懷又不用多費精神去應對，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然而替身終究是替身，久了就會膩煩，就會不滿足。
    就在這種不滿足越來越深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雲的身份大白，而且對他很有利的是隻要處理好了，雲的身份並不會和自己將來的計劃起衝突。
    濮存認為這可能是冥冥中注定的，雲注定了和他糾纏不休。
    糾纏啊——既然已經被他糾纏了整整八年，那麼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應該改變一下，變成他喜歡的那種糾纏方式更好……
    今天正好奶娘有事離開，離宮裏鬆懈了不少，正是一個好時機。
    於是他決定冒一點險，和雲一起出去——隻有這樣才能實施他的計劃。
    “存存，你說我們去哪玩好呢？”全然不知自己就快要落入虎口，雲還在為能夠和濮存一起出來玩而興奮不已，“去梨園看戲？還是到染房茶館聽說書的？還是……”
    “停！”
    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聒噪，濮存一把捂住他不斷製造噪音的嘴巴，“我們就在街上逛逛不就好了嗎？”
    逛街當然不是濮存的目的，但是卻是他實現目的的第一步。
    “逛街啊——”雲皺起眉想了想，今天正好是趕集的日子，挺熱鬧，能和存存一起到處看看也不錯，看戲聽書也不急，可以等下次再去。
    “就逛街吧！”
    叫賣的小販，討價還價的顧客，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兒……雲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
    感受著那些自己重來沒有過得豐富多彩，他忍不住向往的歎息：“要是我能夠離開離宮該多好啊！”
    “為什麼不能呢？”濮存眼神一閃，明知故問：“你現在已經出來了不是嗎？隻要不再回去不就好了？！”
    “這怎麼行？”雲輕呼。
    “怎麼不行？”
    “因為，因為奶娘說過要是我不聽話除了離宮，別被人發現他們就會沒命的！”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偏偏就隻有你不能出來嗎？你看，我出過離宮，奶娘也能出離宮，其他的宮女太監都能，可怎麼偏就你不行呢？”
    “這……”雲覺得濮存說得對，但是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難道你就不想弄清楚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嗎？”濮存繼續煽動著他。
    “……奶娘不會告訴我的。”這些問題他也曾經問過奶娘，可是不管他怎麼追問奶娘就是含糊其辭，不把原因告訴他。
    “奶娘不告訴你，難道你就不會自己去追查嗎？”聽見雲傻氣的回答，濮存心裏就有氣。
    要是問就能問出個答案來，那還叫秘密嗎？
    “一定要查嗎？”奶娘又不會告訴他，如果要自己去查的話會好麻煩的~~~~
    “你想一輩子當隻籠中鳥嗎？”
    雲搖頭。
    “那就去查！”濮存大怒，他一輩子就見過一個這麼遲鈍的人——雖然他的一輩子連四分之一都還沒有度過。
    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你幹嘛突然這麼激動啊？！”
    我激動？我激動也是被你氣的！
    深吸一口氣，濮存告誡自己要沉住氣，不要跟一個笨蛋一般見識。今天他還有其他事要做，不能因為這些壞了自己的好事。
    反正已經在雲的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隻要日後在多加點撥，一切的情況必定會朝著他預定好的方向發展。
    不再多浪費時間，“走吧！”濮存岔開話，決定還是先將自己眼下的計劃完成才對。
    至於雲每次到了他麵前就總是脫線的問題他已經不想再繼續深究下去，因為如果那樣他敢肯定最後氣死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雲也不想再和濮存一直繞著這個話題談下去，第一次被濮存主動邀約出去玩，他可是期待得很呢。怎麼能為了這些有的沒的問題擾了興致呢？
    於是乎，在熱鬧繁忙的大街上就出現了這樣怪異的一幕：一名俊雅的錦衣公子被個華服少年擰著衣襟走在街上，華服少年冷凝著精致姣好的小臉走在前麵，後邊的錦衣公子彎著腰，陪著笑臉。
    場景很怪異，但是當事人並不這樣覺得。
    錦衣公子——也就是雲甚至覺得這樣也很不錯啊！看現在他和存存離得多近啊！嗬嗬！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識相，就在雲很是陶醉的時候有人突然跑過來撞了他一下，然後……
    雲拔腿狂追。“站……站住！你這個小偷！”一邊跑，一邊喊著。
    雲覺得自己真是太倒黴了，為什麼他好不容易能和存存一起出來玩耍卻要遇到這種事呢？更過分的是那可惡的小偷什麼不好偷為什麼也投他的荷包？
    如果荷包隻裝了銀兩也就算了，可是裏麵還裝著濮存才送他不久的玉佩，他是說什麼也要把東西追回來的，不然以後他一定不會再送東西給自己了——因為濮存送他的時候再三交待過要好好保管的。
    憑著一股毅力，雲緊追著小偷不放，一直追到了一條小胡同。
    開始時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越追到裏麵他就越覺得怪異——怎麼整整的一條街上眾多店麵都是關著的呢？
    他們難道不用做生意的麼？
    不過……這裏好香哦，偶爾有看到一兩個女子也是極盡妖嬈，和平日裏見到的大不相同——雲雖然難得出宮一次，但是這一點還是分得清楚的。
    正疑惑著，腳步也就慢慢聽了下來，這是卻看見偷走自己錢袋的人一個拐彎閃進了一間裝潢的非常奢華的大院子裏。
    不再多想，他趕忙追了過去。
    趁著看門的不注意，一溜煙兒鑽了進去。
    可是……人在哪裏呢？
    進了大門才發現裏麵有許多的房間，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找不到偷東西的那個人，也不知道是躲到哪兒去了。
    每個房間的房門都緊閉，隱約見有細細的呻吟聲從房中傳出來，不清楚這些聲音是怎麼回事，但是雲的臉卻不可遏止的紅了起來，有一股不知名的躁動在他身體裏流傳——二十多歲的雲在刻意的教養下竟連何謂欲望都不清楚。
    正當他為這自己身上的變化感到尷尬的時候，他發現——濮存不見了！
    啊啊！！這下問題可大了，剛才隻顧著追小偷，不知不覺間竟然和濮存走丟了……怎麼辦？
    一時間，雲感到進退兩難，他是應該繼續抓小偷？還是該馬上去找濮存？
    算、算了，還是先去找存存吧。雖然玉佩也很重要，但是存存更加重要，而且這地方也太奇怪，到處都是奇怪的聲音，聽了這些聲音過後連他也便奇怪了……還是離開吧！
    這樣想著，雲便掉頭準備離開。
    幾乎是在他轉頭的同一時間，那偷東西的人的身影又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喂——你站住！”
    雖然打算放棄，但是人出現在眼前又不一樣了，雲想都沒想便追了過去，“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聽見他的喊聲，小偷馬上逃走，他追著追著，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闖進了這座大院子的深處。
    “你逃不了了吧！把握的東西還給我！”追著小偷闖進這裏最隱秘也是唯一的一間房，雲得意地說道。
    可憐他不涉世事，到了此時此刻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掉進了別人的陷阱。
    “我看是你才逃不掉了吧！我的太子。”見他跟了進來，小偷一反剛才畏畏縮縮的樣子，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嘖嘖有聲，“你也太不小心了，堂堂一國太子怎麼連一個護衛都不帶就在大街上亂逛呢？這很危險哦！”
    雲眨眨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什麼太子啊？他知道太子是什麼意思——太子就是很溫柔的皇後和很和藹的皇上的兒子，但是這個人為什麼叫自己太子呢？他又不是皇後和皇上的兒子。
    聽著人的說法他應該是誤認自己是太子所以才會偷走他的東西，那天隻要向他澄清就沒事了吧！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太子，你把東西還給我吧！”
    “哈哈哈哈……”那人狂笑起來，“當我是傻子麼？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回放你出去。”
    “我真不是太子！”雲覺得這人簡直就說不通，他本來就不是太子啊！
    “那你是誰？說出來我就放你走！”那人說道，言語間帶著十足的戲虐。
    “我是雲……”
    “那我就是風咯！”他剛把話說完，那人就接口道，然後又是一陣大笑。
    “真當我是傻了麼？雲是誰啊？連個姓都沒有，瞧你的長相分明就和太子燕以藏張得一模一樣，如果你不是他……難不成你是他的雙生兄弟不成？”
    輕佻的語氣惹惱了雲，他氣得血氣上湧，滿臉通紅的怒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都說不是太子了，你管我是誰！？”
    見他臉紅得快要地處血來，那人也不再不依不饒，“好吧，我們先不討論你是不是太子這個問題了，就說說別的吧！”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隻要你將我的東西還給我，我立馬就走！”雲不想再和他多作糾纏，就連和他同處在一間屋子裏也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不要那麼生氣嘛，我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適合你有著切身關係的哦。”輕佻的聲音繼續不快不慢的說著，“大不了這樣，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就把東喜還你……你要的是這塊玉佩吧！”
    人家用玉佩作交換條件，他還能怎麼樣？
    “你有什麼話要說？快點！”
    “……我想說的是……藥性差不多也該發作了……你沒有惹得難受的感覺麼？”
    “……”
    經他這樣一說，雲才發覺剛開始就有一種臉紅心跳得感覺，他還以為是被這人氣的，現在看來其實不然，真正讓他感到焦躁窒息的悶熱是類似於剛才聽見房中怪聲時產生的那種感覺。
    此刻這種難耐的感覺全都在向他的下身聚集，有個尷尬的部位明顯的越來越硬了起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是這樣的變化讓他很不舒服。
    眼前這人很顯然的知道他的這些變化是從何而來，光看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就知道了。
    “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雲麵臉通紅，忍耐著咬牙問道。
    “怎麼……你不知道麼？”那人聽他問話很是驚訝，“你都二十多歲了，又身在那汙穢的後宮不會連春藥是什麼都不知道吧！”他顯然不相信。
    “夏國的皇太子長到這麼大竟然連情欲什麼都不知道，說出去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我說了，我不是你找的那個人！！”雲又急又怒又難受，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人見他這般反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道：“沒關係，不管你是不是，放正就你這張俊美可人的臉蛋就足夠引發我的‘性趣’了。”
    “你、你想幹什麼？住……住手啊……”
    看著那祿山之爪向自己伸來，雲恐懼非常，他有預感可怕的事就要發生了。
    “不……要亂來，我警告你……我……”
    最後，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壓迫和身體上的難過，雲白眼一翻，幹脆暈厥了過去。依稀間還聽到有人嚷嚷——
    “……不是吧，這麼大個人這樣就嚇暈了？”
    很難受，就像是深處在一片火海中一樣，誰來救救他？
    “嗯……”一片冰涼探上額頭，雲舒服地輕歎，更加靠了上去。
    當那片冰涼離開時，他不滿的皺緊了眉頭，臉頰在枕頭上蹭來蹭去。
    濮存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像貓兒一樣的動作不覺莞爾，複又將手貼上他的臉頰，成功地看到他在自己手心磨蹭起來。
    “真的很不像個二十多歲的人啊！”他歎息道，雖然早就知道這人就像長不大的孩子，但是也太沒有防備了，竟然輕而易舉的就著了別人的道。雖然是自己給他下的套，可是還是很不爽！
    想著想著，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怒氣。雙手忍不住擰著雲兩頰的臉皮向兩邊拉扯，那架勢帶著狠勁兒，讓雲本就透紅的臉頰更是紅得快要溢出血來。
    “痛痛痛……痛啊！”殺豬般的聲音響起，雲終於醒了過來。
    看清楚蹂躪自己可憐臉蛋的人是濮存後，眉眼間的怒氣瞬時煙消雲散，換作了無限委屈：“存存，你幹嘛？擰得我好痛！”
    “擰你是便宜你了……”濮存齒牙咧嘴地道，揚起手，威脅著還要再擰上去，“你這個大笨蛋，瞧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了？！”
    雲嚇得往床裏縮，還來不及說話，身體摩挲到被子，一股戰栗的快感傳遍全身，他忍不住呻吟出聲：“唔……”
    這，這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麼？聽見那軟膩的聲音出口，雲驚駭莫名的抬頭看向濮存。“這、這是怎麼了？”
    濮存悠閑地抱臂站在床邊看著他，道：“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哼，誰讓你沒頭沒腦的衝了出去？要不是我及時找到你……哼哼……”
    經濮存這麼一說，雲終於想起了昏倒前發生的事情——那個不是小偷的小偷；那人口中讓自己感到難受叫做春藥的東西；還有就是自己長得很相像的皇太子嗎？皇太子應該就是皇上和皇後的孩子吧……
    究竟怎麼回事？？平生第一次，雲對自己相關的一切產生極度的懷疑。
    為什麼自己一直被養在離宮中連大門都不被允許出？為什麼每次自己一問起自己的身世奶娘就神神秘秘的？為什麼那人說皇上和皇後的孩子會與自己長得一抹一樣？為什麼皇上和皇後對自己那麼好卻總是喜歡對著自己歎氣？為什麼……
    腦子亂了，雲眼前一片茫然，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落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裏，而自己以往覺得理所當然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雙手抱住頭，他難過的顫抖起來。
    “很難受麼？”濮存伸出手撫上他火熱的臉。
    臉上傳來冰冷的觸感，很舒服，“存、存存……”他可憐兮兮的喚道。
    上挑的眼角翻著潮紅，烏黑的瞳仁濕潤朦朧……讓人一時間看得癡了。
    “可惡……”反應過來的濮存，擰著眉一陣咒罵，“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是在誘惑我麼？難怪那人會想把你撲到……你這樣子根本就是天生欠人操！”
    雲的神情恍惚，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濮存在罵什麼，隻知道現在內心的不安和身體上的不適都需要有個人來安慰……而這個人是自己從小就很喜歡的存存的話，他會感到安心和……高興。
    依照身體的本能靠近床邊的人，貼近、扭動、摩擦……一切都是在無意識中進行。
    被動的接受著雲毫無技巧的挑逗，濮存向來清冽的眼睛裏慢慢升起了欲望之火——
    “這是你自找的，都怪你……”
    喃喃自語，他不再克製。既然有人送上門來讓他吃他為什麼不吃呢？更何況這人是他想要的，那就更沒有克製的理由了。
    “叫我的名字……”一邊輕輕的耳語，一邊脫下彼此的衣物。
    “存、存存……”難耐的輕聲地喚著，二十歲了還不是情欲的青年被小自己五歲的少年壓在身下，恣意憐愛。
    這樣的趁人之危，算不算是卑鄙呢？難道良心都不會不安麼？
    濮存輕慢地笑了起來，雲本來就說過會將一切給他，那現在他隻是要的更徹底而已，擁有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卑鄙可言？
    而且……他將來是要揚威天下，讓四夷來伏的人……良心——那是什麼啊？他需要這種沒用的東西麼？
    春窗曙滅九微火，九微片片飛花瑣。
    眼前是活色生香，還須及時行樂，哪裏能讓那些個空中樓閣的東西打岔了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