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生離死別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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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儲冊禮遇血光,當朝太子殺妻殺相師,大庭廣眾之下斬殺謀臣。
一朝風光,一夕沉淪。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百姓以此為大凶之兆。
齊朔因此急火攻心,在早朝時暈了過去,其後接連吐血,龍體欠安。
皇後替兒求情,齊朔含著淚問她,“除天意所屬外,仁孝敬愛、溫文之德……他哪點配?子不教,父之過,他連為朕之子亦不配。朕若留他命,那三條人命,莫非要朕這為父不當者來償?”
皇後哭得梨花帶雨,“他自幼謙遜,秉性怯懦,若非逼不得已,斷不會行這等事。定是有人陷害,那日他分明在宮中,如何殺府上之人?”
“可錦天城內多少百姓,親眼見他殺了那手無寸鐵之人。其人當眾控訴其罪狀,他殺人滅口。如今死無對證,朕從何處去查?”齊朔失望至極,哽咽道,“更何況,他已經瘋了。”
齊裕鋃鐺入獄,自入獄後便如發瘋了一般,隻得將他手腳以鐵索縛住。齊朔不許探視,齊歡求了齊峰良久,齊峰才暗中助他。
“哥哥。”
齊歡見到被栓住的齊裕,呲牙咧嘴地瞪著他,帶著哭腔叫了他一聲。
“殺……殺了你們……殺……”
“哥哥,我是齊歡啊!”
齊裕愣了一會,好似冷靜了些。他突然又哭又笑了起來,過了許久,才笑著衝了過來,“弟……弟。”
“哥哥,你認得我了?”齊歡不顧阻攔湊上前去。
齊裕揪住他的衣襟,對他吼道:“殺了我……殺……”
齊歡比他力大,掰開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哭著問他,“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齊裕看著他,好像隻有這短暫一時,他恢複了清醒。他抱住齊歡,在他耳邊說了八個字,“心如明鏡,對錯自分。”
之後推開齊歡後又大喊大叫起來,無論齊歡如何喚他,都再也不理。
吏部欲將王府查封,可小皇孫躲在柴房,無論如何都不肯讓人碰。齊歡聞之,遂至府上。
齊青不吃不喝已在此躲了兩日,瞧見從門前照入的光亮後便開始尖叫起來。
“青兒,是叔父,別怕!”
齊青聞聲停住尖叫,跑了過來,在距他們尚有兩米之處停下。齊歡含淚蹲下,張開懷抱去迎他。他愣了一會,徑直跑來抱住了齊歡身旁著女裝且蒙著麵紗的梁玉,淚眼汪汪地不敢說話。
梁玉將他抱了起來,他將頭埋入梁玉頸窩,默默流著淚。淚珠不停地啪嗒落下,沾濕梁玉衣裳,嗓中發出小聲嗚咽。
“小玉。”
齊歡起身欲將齊青接過去,梁玉搖頭,示意不必,他輕撫著齊青的後背。齊歡抱住他們,亦給梁玉些支撐。直到齊青在他懷中抽泣了半晌,哭到再無氣力,在梁玉懷中睡去。
梁玉回頭,齊歡亦靠在他頭上睡著了。他輕輕碰了碰齊歡的頭,“未已,需帶皇孫回府了。”
齊歡這才醒來,將熟睡中的齊青從梁玉懷中抱過來,梁玉以披風裹住齊青,齊歡對他說道:“青兒很喜歡你。”
梁玉欲言又止,齊青興許將他視作林氏,這才在絕望中求得一絲倚靠。他亦目睹過母親被殺死在眼前,可齊青所見,凶手是生父。那種痛苦,當比他那時多出百倍。
齊歡吻了一口青兒的臉頰,青兒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了幾下,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
齊青在梁玉榻上睡至翌日巳時才醒,梁玉見他醒了,便勸他沐浴,換了身幹淨衣裳,而後牽著他去書房見齊歡。齊歡本在蹙眉,見到他們後笑逐顏開,“沒事就好。”
“叔父,餓……”
齊歡走了過來,“青兒想吃什麼?“
“米糕。”
齊歡以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好。”
如今來此半月之久,齊青隻字未提曾經所見,未尋過父親母親,未再哭鬧一次,乖巧懂事,對梁玉分外依賴。興許縱使齊歡待他百般好,他終究有種寄人籬下之感。
梁玉為中午小憩的齊青掖好被子,隻見齊歡坐在書桌前,提筆看著他,便走了過去。
齊歡輕聲對他說道:“小玉,那孩子不再托夢,或許是因青兒。”
梁玉知曉他所言何意,他想讓齊青為他養子。畢竟他與齊裕為一母所生,王妃無所出,讓齊青為他養子,於情於理自然可以。
“未已,他是錦國唯一的皇孫,必受善待。他雖年幼,又苦在失去爹娘,卻已有天下。你不同,你若如今談過繼,便有奪位之嫌。”
“是啊!平膻豺,滅天狼……怎比得過滅玉國,統一河山。怎比得過奪望鴻落棠,戰功赫赫。怎比得過破河陽納貢案,政績卓著。”
他荒度的那些時日,齊言已得小戰神之名。若論立賢,他如今如何能及。
齊歡起身去看齊青,見他正在被窩中哭泣,想來聽見他們所言,便將他抱起來,“青兒別怕,叔父雖爭不過,可永不會棄你的。”
“是我偷偷開門……將上官爺爺放出去的。”
作者閑話:
心如明鏡,對錯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