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哥仗義。”
    白九鬆了手，二皮子斜眼挖了小弟一眼，就往門口走，白九跟上去恭恭敬敬地把他們送了出去，二皮子認災，挺胸抬頭往外走，街裏街外的，麵不能落了。
    “大哥，就這麼算了？是不是太便宜那小子了？”
    二皮子啐了小弟一口怒罵：“不他媽算了，你怎麼不上，媽的！”
    門外空蕩蕩的連個湊熱鬧的都沒有，白九跟二皮子心裏都敞亮著，一個個的準是趴著窗戶在偷瞄，他得給足二皮子顏麵，減少他回頭找不痛快的幾率，果然，二皮子一走遠鄰裏鄰居都冒頭了。
    “大城，你傷著沒啊！”
    “大城，我認識修玻璃的，回頭大姐找人給你修修啊！”
    “城啊，碎碎平安，好日子在後頭呢！”
    魏城應付鄰居脫不開身，白九趁機躲進小廚房，靠著牆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半死不活，謝恒跟進去拖著他胳膊把人拽起來。
    白九蹭著鞋底，癱坐在凳子上，緩了片刻才回神，他把頭埋在餐桌上，咕噥：“我他媽……”嚇死了。
    白九彎腰下去，謝恒一眼就見到他白T恤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漬：“挺帥，褲衩外穿就更牛逼了。”話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喉嚨幹澀，聲音有點啞。
    “你才是超人。”白九說：“二皮子過了勁，會不會回頭找魏城後碴？”
    “不會，他要臉，還要在這條街上混。”謝恒說：“你剛剛那種行為叫賭，如果他當時沒懵，你想過後果嗎？”
    “二皮子另一個外號你知道叫什麼嗎？”白九說：“癩蛤蟆。”
    “哎，蟹老板……蟹，蟹，”魏城眼底有些紅，眉間皺出一道鴻溝，看起來氣得不輕，他提溜起白九衣領，惡狠狠地說：“你他媽搞什麼？二皮子氣急反咬你怎麼辦？你腦子呢？媽的！你要出事……”我怎麼辦？
    “要不你把店賣了，改行賣肉算了。”白九掐了掐他肚子上凸顯的肉。
    “少他媽胡扯。”
    “店是不是快到期了。”白九問。
    “月底。”魏城說：“問這幹啥？”
    “魏叔錢清了，你換燒烤店開開唄，我出一半。”白九笑笑。
    魏城瞥他一眼沒吱聲。
    白九拿手指捅了捅謝恒，謝恒朝他看去，他就朝魏城那邊抬了抬頭。
    謝恒了然：“燒烤店可行，缺錢我這有。”
    白九接著忽悠：“二皮子管轄這條街，算半個城管，這事過後見麵不尬啊？”
    這話說到魏城心坎裏了：“錢，我去銀行貸款試試，你那點留著念大學吧。”
    “別啊，你給銀行利息不如拿我的，我有幾斤幾兩你不清楚嗎？我以後不能家裏蹲啊，這叫無風險投資你懂不懂？再說我這麼精明，能做賠本買賣嗎？”
    魏城思忖良久才下定決心，吐口說“掙了半拿，賠了算我借的。”
    白九沉默半晌，才點了點頭。
    “你倆餓了吧，我炒幾個菜一起喝點。”
    魏城剛出門，白九就說：“今天我是衝動了，但我了解二皮子，不會坑兄弟。”
    謝恒默然。
    白九抬眼，看到謝恒站在餐桌旁像個”人形製冰機”麵無表情一下一下地輕敲桌角。
    “我真……”
    “你賭的是自己。”謝恒打斷他。
    白九愕然，怔愣片刻，他忽然就勾著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