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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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天,楊果果然約了齊蔚,又跟能聯係上的幾個大學同學打了招呼,定好了飯店和時間。
張之義和楊果是在大學畢業後走到一起的,所以,他們的事幾乎沒誰知道,要說知道點什麼的,也隻是聽說上大學時,張之義曾經追過楊果。
楊果和張之義一進入到包房,齊蔚就看出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太一樣,無意識的小動作都透出熟悉和親密。齊蔚覺得自己參透了其中的奧秘,少不得要捉弄他倆,“你們兩個遲到了,得罰一杯。”
張之義拉開椅子,讓楊果先坐,自己則把身上的背包和楊果的圍巾一起掛好,然後挨著楊果坐下。對著齊蔚吆喝,“你什麼意思?這麼長時間沒見,剛見麵就罰酒,是不是懷念上學時被我折磨的滋味了?”
又有兩人隨後進來,眾人邊笑邊打招呼。張之義看了看,一共約了七個人,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王帥,那個什麼時候也忘不掉的,唯一向他表白過的人。另外的三個人,楊果一一向他介紹,也做推銷的伍月長,同為公司職員的王傑豪、杜增俊,都是以前M大的,他校友隻有齊蔚。
大家互相問候了一遍,齊蔚推推眼鏡,心懷感慨地對張之義說,“你別說,還真挺懷念的,想當初,326的‘四賤客’多團結,一畢業,天南地北的,想見個麵都不容易。”
眾人都跟著唏噓了一番時光易逝人易老。接下來就是各種職場見聞,齊蔚的第一個老板有多吝嗇;伍月長的客戶如何奇葩。還有就是大家的各種吹牛逼,把誰咋的啦,不鳥誰了,如何露臉啦,都是要臉的人,都有牛逼的時候。
聊著聊著,少不得說到個人問題上。王帥顯然也沒想到會再遇見張之義,而且還在同學聚會上。不過他也看出張之義和楊果關係不一般,想當初拒絕他時,一口咬定自己是直男,現在還不是和楊果攪在一起。
王帥對張之義當初的拒絕有些不滿,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找那種借口呢?但麵對曾經喜歡過的人,又有點說不清的情緒,有尷尬有些微的喜悅。幾瓶酒下肚後,這些情緒就有些不吐不快,“張之義,我記得你,你不誠實,得罰一杯。”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張之義心裏明白,也對當初用那個理由存了一點歉意,“我認罰,”舉起酒杯,一口幹盡。
楊果在一旁問,“你怎麼不誠實了?”
這事豈能是當著大夥麵說的,張之義隻好低聲含糊其辭,“先別問了,回去再告訴你。”
齊蔚見他倆交頭接耳的,不禁打趣,“喂,你倆,有什麼悄悄話,回家說去,別在這兒膩歪。”
楊果剜了他一眼,“你少胡說。”
杜增俊在一旁問,“你們打什麼啞謎呢?”
楊果笑笑,“沒什麼,瞎聊呢。你怎麼樣?結婚了嗎?”
杜增俊擺出一臉苦相,“還能怎麼樣,單身狗!”
楊果聽了有點不可置信,“你在學校時多風光啊,女朋友左一個,右一個的,現在怎麼混成單身了?”
杜增俊一聳肩,“沒辦法,桃花運過去了。”
對麵的王帥時不時地盯著張之義,這時又舉起杯來,“張之義,聽說你考研了,不錯啊,還沒恭喜你呢,來,這杯我敬你,祝你未來前程似錦,大展宏圖。”
張之義已經跟王帥碰了好幾杯了,後知後覺咂摸出,王帥似乎有些針對自己,不過他話都說得漂亮,自己要是推拒就顯得拂了人家的好意。張之義也不怕,不就是喝酒嘛,大不了醉了唄。想灌我?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
他豪爽地舉起杯,“那就多謝哥們吉言,一口悶了!”把杯子放到嘴邊,仰頭大口灌下。
伍月長挨個遞煙,張之義接了一根,點著叼在嘴上,吸了兩口。起開一瓶酒,站起來給王帥倒滿,又給自己的杯子也滿上,“聽說你混的也不錯,不能光你敬我,我也得敬你一杯,祝咱倆以後都前程似錦、大展宏圖!來,走一個!”
王帥不甘示弱,兩人又喝了一杯。
楊果瞧瞧這個,看看那個,微微有點皺眉。
聽見大家七嘴八舌談論婚戀問題,王帥也問張之義,“你怎麼樣?結婚了嗎?”
張之義略一沉吟,“結了。”
大家都很很意外,王帥高興地說,“哎呀,你這是成家立業都全了,比我可強多了,值得祝賀,這得敬你一杯,你是這裏唯一的已婚人士,必須得喝。”說完又端起酒杯。
張之義二話不說,伸手去拿杯子,不料楊果從一旁先搶了過去,笑微微的對王帥說,“這杯我喝了。”
王帥正等著張之義幹杯呢,半路殺出個楊果,立刻放下酒杯,“這算什麼?我敬的是已婚人士。”
楊果端著杯子,“我也是已婚人士。”
桌上的人都察覺到這酒拚出火藥味來了,紛紛打哈哈調節氣氛,“今天不論婚否,隻談同學情誼,再說,你們敬來敬去的,酒都被你倆喝光了,太不公平,我們都沒的喝了。”
王帥和張之義也都有點回過味來,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這麼耿耿於懷過去的事,顯得太沒風度了。互相看了一眼,暫時泯了‘酒官司’。其他人見拚酒的兩個都有所收斂,就繼續談笑風生。
不過和諧是暫時的,沒過兩巡,兩人又對上了,王傑豪在旁邊開玩笑,“喂,王帥你又敬張之義,你怎麼就對他情有獨鍾,是不是看上他了?”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可卻戳中了張之義、楊果、王帥三個人的隱情,立刻都有點不自在,氣氛一時挺尷尬。
齊蔚雖然不太了解畢業後的細情,但楊果和張之義的事他還是知道的最多的。看眼下情形,也能猜出結果,八|九不離十,這倆人可能已經在一起了。王傑豪的話一出,齊蔚直覺就斷定,張之義今天要遭罪了。
果不其然,楊果的臉色很難看,勉強控製住表情。張之義雖然沒半點多餘的想法,卻無來由地心虛起來,誰知道王帥和自己這麼拚酒,到底是幾個意思?是心有不甘還是餘情未了?不管哪種,張之義都受不了,不敢同他再喝了,避嫌。
倒是‘便宜’了齊蔚,張之義和他最熟,剩下的時間裏,多數都跟他嘮叨,什麼髒水、苦水都倒給齊蔚了。這下好了,齊蔚沒看到張之義遭罪呢,自己先遭上了。因為張之義喝酒喝的,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喝出來了,拉著齊蔚一遍遍的說,還不聽不行。
之前楊果說他也是已婚人士,就有人好奇,追著打聽楊果的另一半是誰?伍月長恭維楊果,“Mr楊在學校時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追他的人都數不過來。在座當中就有人吧,我就知道張老弟和齊蔚都對你有過意思。”
楊果也有點喝多了,以往的自負又附上身,“對我有意思的多了,我也不能對誰都有意思啊。”
伍月長瞥眼張之義,“聽說當初張老弟追你追的很緊,你們今天一塊進來,是不是被拿下了?”
楊果沒想把自己的事宣告得人盡皆知,但也不想否認和張之義的關係。不假思索就來了句,“他啊,勉強做我的第一備胎好啦。”其實楊果說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他是想告訴王帥,張之義就算做我的備胎,也輪不到你。
伍月長就看著張之義笑。
張之義聽了,心裏不太痛快,礙著有外人,不想讓楊果下不來台,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王帥有點可憐張之義,被楊果掰彎,還不被楊果重視,圖什麼?就圖那張好看的臉?這個看臉的世界,膚淺!
一邊吃飯一邊聊了近四個小時,散夥的時候大家仍意猶未盡,說好了有時間再聚。
張之義和楊果打車回來,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楊果察覺到張之義有些悶悶不樂,卻不知道他為什麼?
回到家時太晚,洗漱過後就睡下了。
第二天,張之義準備好早飯,卻仍有些神情不鬱,不怎麼理楊果。“你怎麼啦?從昨天回來就這副麵孔,有什麼不滿的?”楊果不明所以,不習慣鋸了嘴的悶葫蘆。
張之義垮著臉嘟囔,“我一備胎,我有什麼好不滿的!”
楊果早忘了昨天的話,被張之義記住還真是意料之外,不以為意道:“我不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還真往心裏去了呀?”
張之義見楊果毫無愧疚之心,越發生氣,也不想想,他那樣說,把自己置於何地?明眼人都看出他倆是一對,自己狂追過他不假,可明明是老公,怎麼對外就成了備胎了?要是遇到更好的,你還想換換咋的?張之義剛咽了兩口飯,心裏有氣,把碗一推,“不吃了,氣飽了。”說完,也不等楊果,背上背包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