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真誠所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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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的旱災終於因為一場暴雨而得到緩解,而朝廷也將柳升和紀綱押回京城受審,通源米行總掌櫃劉善以及山東各地貪汙賑災糧食的大小官員都被押送至京城一同受審問罪,朝廷的賑災糧食和銀兩都順利發放到災民的手中,災民們無不感恩戴德,感念皇恩浩蕩。
    白蓮教在此過程中暗中出了不少力,雖然因此讓朱棣的名聲大好,非白蓮教所願,但看到災民們終於重獲新生,所有的人都是心情大好,唐賽兒亦是如此,她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這日,唐賽兒去了一趟白蓮教總壇商議事情,待事情商議完便往回家的路上。
    半路上見到了匆匆來尋她的林三,瞧著林三焦急萬分,雙眼紅腫,她急問道:“林三哥,你這是怎麼了?你找我有甚麼事?”
    林三焦急地道:“可終於找到你了,你········你快回去吧,叔叔怕是不行了。”
    唐賽兒大驚道:“你說甚麼?”
    林三重複了一遍道:“叔叔怕是不行了。”
    唐賽兒驚嚇得忙飛奔回去,林三在後麵跟著跑。
    唐賽兒到了家門口,直往爹爹房裏衝了進去,見爹爹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嚇得呆若木雞許久,實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突然撲向床頭,叫道:“爹,爹。”她抱住了父親,眼淚如雨般直下。
    唐父緩緩睜開了眼,瞧見是女兒,勉強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嘴唇一張一合的說著甚麼。
    唐賽兒湊近耳根去細聽,隻聽得父親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道:“賽兒········人·······人都有一死,你不要難過·······爹爹隻是放心不下你······隻,隻求你一件事。”
    唐賽兒哭著道:“您說,女兒在聽著呢。”
    唐父道:“三兒·······這·······這孩子是個好孩子·······爹,爹要你答應嫁給他,爹·······爹才能安心的走。”
    唐賽兒好生為難,痛苦的叫了一聲:“爹。”這一聲叫出了她的萬分無奈和不情願。
    唐父突然拚盡力氣叫道:“你要讓爹死不瞑目嗎?”
    唐賽兒痛哭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是了。”
    唐父終於鬆了最後一口氣,閉上了眼,脖子一歪,安然西去。
    唐賽兒緊抱著父親的遺體嚎嚎痛哭,她的心已碎,肚腸寸斷。
    林三終於趕到,站在她身後,眼裏直落淚,見到打小疼他視他如子的唐叔叔就這麼的走了,心裏萬分的難過。
    好久,林三才止住了淚,輕拍了一下唐賽兒的肩頭,哽咽道:“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難過了。”
    唐賽兒淒然道:“我爹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才半天不到······”
    林三道:“中午時,叔叔突然從椅子上摔倒在地上。大夫來了說是中了風,已經沒辦法醫治了。”
    唐賽兒聽罷又忍不住悲聲痛哭起來。
    烈日如焰,塵沙滿天,萬物死寂,人鬼哀號,山野荒草間又多添了一處新墳,墳前跪著的正是唐賽兒和林三。
    唐賽兒麵色慘白,兩眼布滿了血絲,身形消瘦了許多,整個人全無半點精神,一副病態。
    再看林三,也是憔悴不已,雖是如此,但他卻在旁邊一直安慰著唐賽兒。
    唐賽兒與父親從此人鬼殊途,不能再見慈容一麵,是肝腸寸斷,傷心無比,她沙啞著聲音對著墳頭道:“爹,您放心,我會照著您的心願去做,嫁給林三哥的,您泉下有知就安息吧,女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她口中雖是如此說,心內卻是淒苦委屈萬分,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是甚麼心情,她在心裏道:“爹,您給女兒的是多大一個難題啊,鐵大俠,今生我是再不能見到你了,更別說·······”
    林三哽咽道:“唐叔叔,您在天有靈若是能聽到我說的話,就請您不要難為賽兒妹妹,請您答應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林三不過是一個山野村夫,無學無術,身份卑微,自問配不上賽兒妹妹。我心裏知道她從來都是隻把我當哥哥看,並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我若與她結合,隻會令她終生不得幸福,我林三寧願孤獨終老一生,也不願看到賽兒妹妹有一丁點的委屈和不開心。”
    唐賽兒擦去眼角的淚水,道:“三哥,我知道你人好,我既然答應了爹爹,就絕不會反悔,這輩子我隻嫁你一個,你難道不想娶我麼?”
    林三含著淚道:“想,我想,連做夢都在想,可是我不能讓你受半點委屈,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我又怎能隻為了自己而犧牲你的終生幸福呢?”
    唐賽兒道:“你知道我是最重承諾的人,我既然答應了嫁你就一定嫁你,你給我些時間,讓我為爹爹守孝滿三年再跟你成婚,行麼?”
    林三淚水直下,連連點頭。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過了半月有餘,這半個月來唐賽兒每天不是去爹爹墳頭說說話便是沒日沒夜的練劍習武,近乎發狂。
    她整個人一天比一天的消瘦,林三瞧在眼裏,疼在心裏,知道她是因為喪父而心傷,借著習武練劍暫時忘卻痛苦,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之間的婚約,他心裏清楚的知道唐賽兒心中根本就沒有他,這令林三心疼中又多了幾分心酸和自慚。
    這日一早,天還未亮唐賽兒便起床去練劍,林三做好了早飯,便要去叫唐賽兒回來。
    這一大早的天氣比往常要更加的悶熱,瞧著天空中的雲在翻騰著,西邊角上一團烏雲迅速的爬了上來,很快的蔓延開遮住了半邊天,黑壓壓的直壓向人的頭頂,雲層越來越低,不一會,風刮了起來呼呼作響,到處是飛著泥沙。
    林三知道又有一場暴雨要來,對於久旱的山東來說,這場即將來臨的暴雨無疑是場即時好雨,林三心中高興,突然想到唐賽兒還在外麵練劍,她可沒有帶傘在身上,萬一淋濕了身體可要傷了身體,弄不好要淋出病來,想至此,林三匆匆的回頭到家裏拿了傘便拚了命的跑了起來,他心裏隻是不停的祈盼著雨兒能慢下的半刻。
    暴雨還是提早下了,如潑一般直下,伴著狂風。
    林三心焦如焚,也便在這時,“呼”的一聲,他手中的傘被狂風吹向了半空,很快他的全身被雨淋的濕透。他也顧不上自己的衣服濕透了,冒著雨狂奔。
    林三終於見到了唐賽兒,她竟還在雨中練著劍。
    林三心疼萬分,叫道:“賽兒,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好麼?雨下的這麼大,你快隨我去避避雨。”
    唐賽兒嘶叫道:“你來作甚?為甚麼要管我,便讓這場大雨將我淋病了不是更好?病了慢慢的就會死去,死了也就能見到爹爹和娘了,這有多好?”
    林三心痛道:“傻丫頭,說的甚麼胡話,你這個樣子唐叔叔和嬸子在泉下有知該會有多難過。”
    唐賽兒道:“他們泉下真的會知道麼?女兒有多想你們啊,多想能再見見你們。”
    唐賽兒突然放聲嚎哭,哭了好一會,又開始練起劍來,她一個飛身在半空中翻騰轉得太急,腦中突然的感到昏沉,眼前金花四冒,“嗖”的手中的劍脫手而出,跟著“嘭”的一聲,整個人從半空中摔了下來,竟昏死了過去。
    林三驚叫道:“賽兒。”衝了過去扶起唐賽兒,見她昏去,嚇得趕緊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呼出來的氣都是燙的,又趕緊的摸了下她的額頭,隻覺燙的厲害,嚇得他自語道:“這可怎麼辦?”
    此時他也顧不上甚麼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甚麼的,抱起了她,又去不遠處撿起了唐賽兒最心愛的飛龍劍。
    他抱著唐賽兒急急的奔跑著往家趕,到了家時已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小心翼翼的將唐賽兒放到床上,見她全身濕淋淋的,很快便把床上的被子給濕透了。
    林三心想:“她全身濕透了,得馬上換掉濕衣服才行,可是賽兒她昏迷未醒不能自己去換衣服,而我一個大男人又不能給她女兒家換衣服,這該如何是好?我還是去叫王大嬸過來幫忙?王大嬸家離這有半裏路之遠,外麵下著這麼大的雨,去叫她她肯來麼?就算她肯來幫忙,我這一去來回也要耽擱很長時間,賽兒燒得這麼厲害,若不即時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隻怕病會更加的嚴重,怎麼辦?怎麼辦?”
    他拍著自己的腦袋,又想:“再不能耽誤的半刻了,還是我給她把衣服換了,我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不去看她不就行了,她要是誤會怪罪,至多我以後永遠不見她便是了,反正我問心無愧。”
    林三想定好,忙從衣櫃中取出一套她平時穿得舊衣裳來,咬一咬牙,說的一聲:“罷了。”
    又找到一塊黑布將自己的眼睛蒙上,摸著過去到了床前,手緊張的抖動著小心的為唐賽兒脫去濕衣服,自己的手一不小心碰到唐賽兒的臂膀,與她肌膚相碰,嚇得他臉上頓時發燙,緊張不已,心裏直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林三又格外小心的為她換上那套舊衣裳,給她換好了,這才敢將蒙著眼的黑布摘下,他長籲了一口氣,見唐賽兒身下的被子也已濕透,又忙去取了一床幹的被子來將濕被子換掉,此時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身上也是濕透了,不待換過幹衣服,他又匆匆的奔出了屋外去三裏外的鄉鎮上去請郎中來。
    大雨仍然在瓢潑般直下,道路泥濘難行,一路上林三摔了好幾跤,這才終於到了郎中家門前。
    林三敲著郎中家的門,聲音喊到嘶啞,好久屋內才終於有人開門,開門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郎中,那郎中沒好氣的道:“叫甚麼叫,你回去吧,下這麼大的雨我如何出得了門?”
    林三肯求道:“您發發慈悲,我妹妹發燒燒得厲害,遲了怕是要出人命,求您就跟我走一趟為我妹妹醫治吧?”
    那郎中道:“這麼大的雨你叫我去給你妹妹醫治?隻怕病人沒死,老夫倒先死在路上,你走吧,你也可憐可憐我好嗎?”
    林三“撲通”一聲跪倒在那大夫麵前,哭著道:“求求您了,醫者父母心,我求您就跟我走一趟吧,我給您磕頭了。”說罷連連向那郎中磕頭。
    那郎中忙扶他起來道:“別,別,老夫可受不起。你也不要為難老夫了,你還是快走吧。”
    林三急道:“您身為郎中,難道就真的見死不救?”
    那大夫聽他這麼說,頓時生氣了,怒道:“你是在責怪老夫咯?走,走。”說罷將林三一推,“呯”的將門關上,拴好了門。
    林三敲了幾下門,見屋內的人再也不理會他了,隻好傷心的離開。
    林三走在路上,口裏直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心裏也在想:“賽兒不能這麼一直燒下去,可是大夫又不肯出門來醫治,我到底該怎麼辦?”
    林三心焦之下思慮萬千,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高興的一拍後腦勺,叫道:“我怎麼給忘了,大夫不肯來醫治,我難道不會自己上山去采摘草藥麼?”
    要知道當時窮人命苦,多數人付不起看病的藥費,遇到頭疼腦熱的常見病,很多百姓便自行上山去采摘退燒解熱的草藥回家來煎服。林三小時候常隨父親到當地的山林中采摘草藥,知道退燒的草藥長的什麼樣子。
    他喜極之下又是一陣狂奔,好久才跑到了山林中。
    山林中的路本就崎嶇不平,此時正下著大雨,更是難行打著滑,一不小心便會滑倒摔跤,甚至滾下山去。
    林三小心的在山林內走著,眼睛細細的盯著地下尋找草藥,找了好長時間才終於發現不遠處小山坡上赫然生長著他所需要的草藥。
    林三奔了過去爬上山坡去采摘,坡很陡又滑,剛采得一株,突然腳下一滑,人跟著滾了下山坡撞在山林中的一個小木樁上,這一撞剛好劃破了他的右腳,一道血痕頓時現了出來,林三痛入心肺的連聲的痛叫,好一會才緩過痛來。
    林三強忍著腳痛又繼續爬上了山坡去采摘草藥,待采得夠了林三才將草藥捆綁好縛在背上一拐一拐的奔回家去。
    林三到了家裏又匆匆的燒火煎藥,好一會藥才煎好。藥味熏著他的鼻子,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流出一把鼻涕來,他伸手去擦鼻涕,才發覺自己臉上也是燙的厲害,受傷的右腳這時突然感覺鑽心般的痛,差點竟站不穩跌倒在地,他低頭往腳下一看,被劃的部位竟然在流著血。
    他忙找了一塊布草草的裹上右腳的傷口。
    林三等藥涼得差不多了,他這才端進房來用勺子小心的將湯藥喂到唐賽兒嘴裏喝下,待將一碗藥全部喂她喝完,他這才稍稍安心。
    林三這才想起自己來,去到衣櫃拿了唐叔叔留下的衣服換上,又到廚房將鍋裏剩下的湯藥盛完自己喝下了,這才又焦急的坐在床頭看著唐賽兒等著她醒過來。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唐賽兒終於蘇醒了過來,見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換過了另一套衣服,又見到那身濕衣裳掛在床前的椅子上,見林三換了她父親的衣裳正坐在床頭看著她。
    唐賽兒心感不妙,羞怒道:“下賤,無恥,你對我做過了甚麼?”
    林三本就是個老實人,被她這一喝罵,支吾道:“你衣服濕透了,我·······我幫你·······”
    林三話還未說完,唐賽兒一個巴掌摑了過來打在林三的臉上,她流著淚道:“你無恥,連你也欺負我,連你都不是好人。”
    林三支吾道:“我,我沒有·······”
    唐賽兒嘶叫道:“你走,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林三起了身,淚流滿麵的道:“好,我走,我隻請你相信我,我·······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說完轉身一拐一拐的出了去。
    林三出了屋外,這時雨已然停下,林三心中懊惱委屈,渾然忘卻了腳下的傷痛不停的快步走著,他心想以後還是一直呆在林家村,再不要見唐賽兒了。
    他走了半陣子路,心裏又開始不安起來,想道:“賽兒妹妹還生著病,得需要人照顧才行,怎麼辦,我還是回去算了?不,不,她現在見了我恨不得要殺了我,我·······我還是不要惹她生氣的好。那不回去又該怎麼辦,誰來照顧她?對,對,去找王大嬸幫忙照顧下。”想到這,他忙回頭去了王大嬸家。
    王大嬸正好在家,她正在門前清理著積水,見林三來了,笑道:“三兒,你怎麼有空來了?”
    林三道:“我來是求嬸子一件事,想請您幫個忙。”
    王大嬸道:“你要我幫你甚麼忙呢?”
    林三道:“賽兒妹妹發燒生病了,我請您幫著照顧一下她。”
    王大嬸道:“傻孩子,你自己照顧她不是更好嗎?這也能增進你和她之間的感情啊。”
    林三哽咽道:“我跟她發生了一點小誤會,現在她是不理我了,所以還請嬸子多多幫忙,照顧下她。”
    王大嬸道:“好吧,三兒,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的,你放心。我一定在她麵前幫你多說說好話。”
    林三道:“那就多謝嬸子了。”說罷向王大嬸鞠了一個躬,告辭而去,一拐一拐的往林家村而去。
    王大嬸見林三拐著腳遠去心裏甚是疑惑。
    唐賽兒自將林三趕出了家門,許久心情才漸漸平複,冷靜下來。
    她暗自思忖著林三平素是再老實正直不過,對自己更是敬若神明,難道是自己錯怪了他?可是他一個大男人為我女孩家換衣服,這讓我今後還怎麼做人,太也無禮了。
    唐賽兒又記起自己當時好像昏迷了過去,當時正下著好大好大的雨,那必定是林三背著自己回來的,他眼見我全身濕透了,定是怕我生病,這才·······難道他不知道叫鄰家王大嬸來幫忙嗎?不對,不對,那麼大的雨誰都是自顧不暇,誰還肯冒雨前來?看來我是真的錯怪了林三哥了,可我還打了他一巴掌,將他趕走,他離開時是那麼的委屈,顯然是我冤枉錯怪了他,我竟然還以為他對我·······想到這,她忙擼起了袖子見臂膀上師父為她點上的守宮砂尚在,才知自己真的冤枉了林三,這下她心裏不安中更多了萬分的愧疚。
    唐賽兒強自撐著起床,見床頭桌前放著一個碗,碗內尚有藥的殘渣,一股草藥味撲鼻而來。
    唐賽兒心道:“他為我去請郎中了?這麼大的雨又有哪個郎中還會管窮人家的死活呢?”
    她似乎想到了甚麼,人衝進了廚房,眼見到廚房灶上還放著鮮活的草藥,心中更是感動難過:“他為我冒著大雨去山上采藥了。”手捧著草藥,一滴滴的眼淚濺在草藥之上。
    她移步灶下,蹲身看著地上,更是心驚,隻見到地上竟有一灘凝固了的鮮血,她驚叫道:“他的腳,他的腳······”
    唐賽兒衝出了門,發瘋似的狂奔,半路上正好碰見了趕來照顧她的王大嬸。
    王大嬸關切的問道:“病好些了沒,你怎麼跑出來了呀?”
    唐賽兒焦急的問道:“嬸子,見到我林三哥沒有?”
    王大嬸道:“他剛來過我這,說你生病了,這不托我來幫忙照顧你呢。林三這孩子心地好,賽兒呀,咱們做女人的能碰上這麼個心疼自己這麼個好心眼的男人那是自己的福氣,你可要好好珍惜,不要錯過了林三這麼個好孩子。”
    唐賽兒道:“謝謝嬸子,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嗎?”
    王大嬸道:“瞧他去的方向,應該是回林家村了,對了,他的腳不知道怎麼了,走路一拐一拐的。”
    唐賽兒道別王大嬸,飛奔著直往林家村,到了林三家門口,見他家的門果然是開著的,知道林三回到了家。
    她進了門,耳聽到房內“啊喲”的呻吟痛叫聲,便急急的奔了進去,眼見到林三躺在床上,神情極是痛苦,心痛地道:“三哥,苦了你了,對不起。”
    林三見是唐賽兒來了,心中高興,強忍住疼痛,勉強笑道:“你來了?”待要起身坐起來,隻疼得又“啊喲”慘叫,卻是動不得半點身子,額頭頓時滲滿了汗水。
    原來林三全憑一口氣支撐到了家,一到床上躺下便渾身無力,那受傷的右腳更好比錐刺骨般痛。
    唐賽兒柔聲道:“你躺著,別動。”她坐在林三的床頭,用袖子為他擦拭汗水。
    林三怯怯地道:“你,你不怪我了?”
    唐賽兒道:“是我不好,是我錯怪了你,你·······你能原諒我麼?”
    林三道:“我怎麼會怪你,你肯來見我,我······我比甚麼都開心。”
    唐賽兒道:“三哥,你真好!讓我看看你的腳怎麼樣了。”
    她拉起林三的褲腳,將那塊浸透了鮮血的包紮著傷口的布小心的解開了,隻見到右腿小腿上一道很深很長的口子,周圍都腫了。看那口子似乎已經長了膿,唐賽兒道:“你忍著點啊。”
    唐賽兒說罷去林三廚房內找了把小刀來,又點著了油燈,將小刀在油燈上烤了一會,這才拿小刀在傷口上輕輕的割開一個小口,林三痛得又是一陣大叫,這時傷口處留出許多膿水來。
    唐賽兒小心的將膿水擠盡,又低下頭去吸吮傷口將裏麵的膿血全部吸出方才作罷。
    唐賽兒朝著林三笑道:“好了,這樣就沒甚麼大礙了。”
    林三心裏感動無比,淚水奪眶而出,道:“你為甚麼對我這麼好,真不值得。”
    唐賽兒道:“你對我不是更好麼?傻瓜,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林三聽到這話心裏比吃了蜂蜜還要甜,腳上的傷痛一時也忘記了痛了,傻笑道:“我不懂你說的意思,你為甚麼隻對我好?”
    唐賽兒羞嗔著道:“真是個傻哥哥。”說完抿嘴一笑,又到廚房去取了酒過來給傷口消炎,這才找了塊幹淨的布將傷口重新包紮好。
    唐賽兒坐在床前看著林三,林三也癡癡的看著她。
    唐賽兒羞紅著臉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嘛,還沒有看夠嗎?你給人家換衣服,連人家的身子都看了,叫我以後該怎麼辦?”
    林三慌道:“我·······我沒有,我給你換衣服時是蒙著眼睛的,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甚麼也沒看到。”
    唐賽兒心裏更是感動,心想林三哥真的是正人君子,是真正的好人。
    唐賽兒笑道:“瞧你慌成甚麼樣,我當然相信你,真是我的傻哥哥。可是你一個大男人為我女兒家換了衣服,這輩子我也隻能賴著嫁給你了,三哥,你願意娶我嗎?”
    林三大喜道:“願意,願意,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唐賽兒道:“不是做夢,這是真的。”說完埋下了頭將整個臉蛋藏入林三懷裏。
    林三壯著膽子摟住了她,此時天地似乎便隻屬於他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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